乌洛波洛斯Ⅰ雨夜下的哀悼（5）（原创小说搬运）
小说发布于菠萝包，考虑到很多小伙伴不用这个软件，我就每天搬运一下好了。
开学考的事终于忙完了，以后就会恢复每天更新了，所以应该都是每天都有东西搬的吧（但愿吧）
第二幕 般若
在这由狂风和飞雪所编织的“冰山地狱”中，暗中早已精心铺垫许久的血腥围猎终于拉开了帷幕。
虽然埃德加这边的战力占据着绝对优势，但他还是不得不谨慎地以且战且退的方式认真地应对他们的抓挠与啃咬——尽管这些噬血残暴的畜生在‘潘多拉’的驱使下仅存的意识中只剩下了对血肉本能的渴望，但他们似乎还是有意识地想利用数量上的优势将他团团包围起来……不过埃德加也并非专注防御而无力反击，他轻盈地挥舞着手中的黑刀犹如神话中手握镰刀播撒死亡的死神般收割着眼前的这些虚伪堕落的生命——漆黑的剑锋所至之处，即使是那些僵尸体表紧紧依附的那连一般的枪弹都难以击穿的外骨骼，亦会如同火上烤过的餐刀之下的奶油一样柔软脆弱，形同虚设……于是名为“生命”的微弱烛光在这狂风中成片的熄灭，无首腐尸犹如被收割的稻麦般集体倒下。
如果埃德加这边尚且还称得上“战斗”的话，那另一位一手策划这场狩猎的“猎人”所进行的则是纯粹的虐杀——他以冷峻的风暴为马驰骋着犹狂狮锐不可当，以刺骨的寒冰为剑睥睨着如厉鬼大杀四方；被暴风雪转瞬埋没的僵尸无论强弱，无论多少，短暂而又痛苦的哀嚎过后待风离雪落，便会如同被绞肉机扭搅过的碎肉一般七零八落地散落于地，切口上无一例外地依附着无数细小而又坚硬的暗黑色冰晶。
“前辈，对付区区一只‘饿鬼’，不至于这么吃力吧？”这场毫无悬念的利落屠杀在落幕的前一刻时，埃德加正在聚精会神地与一只穷凶极恶的僵尸如临大敌地对峙，然而下一刻那个男人便从其身后悄然出现轻描淡写地将那个难缠的僵尸斩首语带含讽地说道。
“久疏战阵，一时间对付这么多的僵尸，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埃德加收刀入鞘，接着说道：“话说回来，我确实很久很久没来过核废土外面的世界了，原来‘饿鬼’这种级别的僵尸对你们来说，已经是不值一提的蝼蚁了吗？”
随着可怖的暴风雪终于逐渐开始散去，埃德加这才得见隐匿于风雪之中的这个冷酷杀手的真正样貌。
那人穿着一件飘逸修长的黑风衣，脚上踩着一双灰色的短靴，冰蓝色的剑鞘悬于腰间；他黑发黑瞳，个子不高但不怒自威，想来应该是个九州人——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脸上戴着的那副栩栩如生，血红狰狞的般若面具了。
“你是……‘神月’？原来你是樱地人吗？”埃德加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嗯？前辈居然认得我？真叫人意外。”神月将脚下的那具爬满了黑色冰晶的无首尸体无情地碾为碎块，一直没什么感情的声音中意外地多了几分惊讶。
“你不也知道我吗。”埃德加微笑着说道。
“‘她’的功绩彪炳史册，‘她’的精神与世长存——然而‘她’的幸存者却屈指可数令人哀婉叹息，我等后辈又怎能不牢记于心。”神月走上前来幽幽地说道。
“这样啊……”埃德加凝视着大雪纷飞的晦暗天空叹了一口气：“这几年我和‘凇’还有些零星的书信往来，他和我提到过你。”
“‘赫瓦格密尔剑皇’之五，冰剑‘神月’。”埃德加透过那副神月脸上的面具观察着他的那双如猎鹰般尖锐犀利的漆黑眼睛。
“我的确是冰剑没错，但是我必须纠正一点：我是九州龙地人而不是樱地人，我戴着的这个引起误会的面具是我斩杀第1000只‘鬼’之后，由首领大人亲自赠予我的作为‘当今最强猎鬼人’的象征。”神月淡淡地说道。
“最强的猎鬼人吗……”埃德加的脸阴沉了下来。
“前辈应该认识过去的那个‘最强的猎鬼人’吧？”神月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埃德加，随即盯着埃德加的那双湛蓝色的眸子轻声说道：“副团长大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死了。”埃德加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地迟疑：“死在那个漆黑死寂，大雨滂沱的暗夜了——无人再会怀念他。”
“原来他没能像前辈一样活下来吗？真是太可惜了……”神月望着埃德加皱了皱眉头：“如果有机会，我还真得很想和那位‘鬼斩’大人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决一胜负啊……”
神月瞥了一眼蹑手蹑脚，默不作声地躲到埃德加身后探着脑袋瑟瑟发抖地注视着自己的夏荷沫和爱丽丝，眼神霎时间莫名柔和了许多：“敢问前辈，这两位是？”
“我在那座沦陷的地下城里找到的两个幸存者，我打算送她们去‘阿斯加德’。”埃德加摸了摸身旁夏荷沫的头发温柔地说道：“你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吗？不要勉强自己。”
“嗯嗯……呃……”夏荷沫傻笑着迟疑了一小会儿，当她看到爱丽丝投来的明显带着几分嗔怪的眼神时，她这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说道：“谢……谢谢埃德加哥哥的关心……嘿嘿……”
夏荷沫紧张兮兮地望着听到自己的道谢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的爱丽丝，如释重负地再次傻笑了起来。
“说起来，我也要谢谢埃德加前辈呢——No.3656是一个位于九州与埃德蒙顿边境的永久性核防御工事，于今早十点三十五分遭到了不明袭击最终于十二分钟后彻底沦陷，我其实就是首领大人特别派来进行调查的，恰好前辈也已经把本该由我来办的工作解决大半了。”神月眯着眼睛打量着埃德加身后的两人冷冰冰地说道：“我知道埃德加前辈有自己的考量，但我可并不认为那座地下城里会有所谓的‘幸存者’，所以……”
夏荷沫还没来得及恐惧，银白色的寒锋便已经几近‘亲吻’她的脖颈了——阻隔了这次突然的“死亡亲热”的东西，则是埃德加所挥舞的那漆黑的刀刃。
等到夏荷沫慢吞吞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险些身首异处的现实，以及无比清楚地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刀刃散发出来的刺骨寒气时，她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像软泥一般瘫软了下去。一旁的爱丽丝的惊惧震骇之色并没有像她那么夸张，但还是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的事情你们九皇怎么裁判度断我不关心更不在乎——但对于‘潘多拉’，我不认为谁可以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埃德加的脸突然沉了下来，阴森地说道。
尽管此时此刻两人正剑拔弩张，可能下一刻便会刀剑相向，但埃德加还是稍稍分出了一些注意力仔细端详了一下神月手上的那把银白色的长刀——那刀上散发着诡异的寒光，想必饱尝各类魔物异种的血液；刀刃轻薄而锋利，刀身上镌刻着九州中龙地古代神话中的神兽“狻猊”——一种威风凛凛，形似雄狮的神话生物。
“前辈的反应的确很快，不过您的身手与我所听说到的传闻相比，未免有些名不副实了。”神月的话语里依旧没什么感情，然而恐怕是谁都能明显地从中听出几分“失望”的意味。
“我已经整整五年没有挥过剑了，我其实和你一样也是在修行。”埃德加望着再一次收刀入鞘的神月平静地说道。
“哦，原来炎剑大人也知道这件事吗？”神月看着冷风中瘫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小声啜泣的夏荷沫，她那娇小的身躯和记忆中的许多画面渐渐重合到了一起——他的眼神里逐渐流露出了几分愧疚，他下意识地默默向她伸出了手……
“不，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罢了。毕竟如果只是想试试我到底几斤几两的话，没必要从我感觉到你的剑意开始就一直维持着‘剑心’直到现在。”注视着这一切的埃德加故意稍迟了一些才回答——被他的话突然惊醒的神月也皱着眉头缓缓地将方才情不自禁地伸出的手收了回来。
“爱丽丝，你难道是被吓傻了吗？”埃德加弯下腰扶起了眼神空洞不住哗哗落泪的夏荷沫，一边眉头紧锁地整理着她身上的那件已经变得脏兮兮的漂亮衣裳，一边回过头来朝着爱丽丝说道：“算了，毕竟事发突然——替我哄好她。”
“你……你才被吓傻了呢！”爱丽丝后知后觉地从埃德加手里接过夏荷沫，嘟着嘴不服气地丢下了这句气呼呼的话避到了一旁。
“被前辈发现了啊……”神月抖了抖黑风衣上积攒的雪花：“正如你所见，我甚至不能像‘赫瓦格密尔’的下级官兵一样自由地控制‘精神同调’，我一直都只能维持‘剑心’的状态浪费宝贵的剑意——正因如此，现在这个姿态就已经是我的全部实力了，从理论上来说，我应该是最弱的‘皇’。”
“‘最强的猎鬼人’居然是最弱的‘皇’。”埃德加凝视着他的眼睛哑然失笑：“作为有朝一日极有可能站在你的剑对面的人，我可绝不想实践它。”
“您言重了——‘她’的孩子都是人类的英雄，我们尊重崇敬你们，更不会对你们刀剑相向。”神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