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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耽短篇】悼鹿(三)

2021-09-11 16:53 作者:叁靛  | 我要投稿

(文接上章)

    从此,我就叫慕镜越了。小慕在心中暗暗的把这句话念了许多遍。


    (几年后)

    “阿慕,他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啊?没有。怎么会。”

    “可是你脸上怎么回事?”

    “砍柴时碰的。”

    “骗人。”

    “……”

    “你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打他去!”

    “我们好好读书便是,何苦管这些杂事?”

    “……对了,你真的准备去赶考啊?”

    “嗯。你不也去吗?”

    “哎,我觉得我肯定考不中的啦~”

    “那也要试试啊。”

    “不想考……”

    “你爹同意不让你去?”

    “爹说我天生不是块读书的料子,准备过个几年花钱帮我捐个什么一官半职……不过考试什么的还是要走个过场的。”

    “啊,这样啊……”

    “你盘缠够吗?”水华冷不防问了一句。

    慕镜越少有的坦率,摇了摇头。

    “没事,我借你~不对不对,不用还,应该叫给你,到时候你考中了请我多吃几顿饭便是!”

    “那……谢谢。”

    “谢什么,欸,对了,你今天身上这块玉佩是哪来的?我之前没看你带过啊?”

    “……是我娘留给我的。”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之前也有一块像这样的玉佩……”

    “什么?”镜越猛地抬起头。

    见他如此反应,水华慌了,连忙摆了摆手,说:“啊啊,没什么,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事, 你继续说。”

    “嗯……”水华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反而十分认真,才说:

    “那是好多年前了,我俩还不认识呢……我随叔父去打猎,腰间带的正是那块和你的很像的玉佩。碰巧在林子里遇到一只鹿。那鹿见了人不躲,我多射了几箭,便被我射中了……说来惭愧,走进看,那竟是一头母鹿,死死地护住身后被藤蔓缠住的小鹿,伤重身亡了……我看那小鹿可怜,便放它走了——只是,它左边的前蹄也被我弄伤了……”

    水华低头搓了搓衣角,许久才又说:“回来后,腰间那块玉佩便不见了,大概是打猎时落下了。”

    “啊,这样啊。”听完,慕镜越只是淡淡的这样说了一句。

    然后,不露声色的掩住了左手上的疤痕…… 


     ……

    日子过的很快,放榜日到了。

    果不其然,慕镜越高中了,陆水华也“众望所归”的名落孙山了。

    “啊啊啊——阿慕——恭喜啊啊啊——你考中了啊啊啊——”看到这个结果,水华倒是完全不为自己落榜而失望,反而兴高采烈地祝贺镜越。

    “嗯。多谢。”淡然一句,并无感情。

    不知是不是错觉,水华总感觉最近小慕躲着他,原先以为小慕是为了考试而担忧,现在看来,不是。

    “阿慕……”水华有些失落,一紧张就凑得离慕镜越很近。

    “何事?”语气里满是冰冷。

    “……”

    “嗯?”

    “没……没什么……”

     看着水华略显失望的样子,许久,慕镜越才低头补了一句:“我会常回来看看的。”

    …………

    不久,慕镜越便离开镇子,赴官上任去了。但是,他的名气却一只留在镇子里,一时成了远近闻名的美谈:

  从前,这里有一个小乞丐,有姓无名,无父无母,吃苦耐劳,寒窗苦读,中了探花。

    据传闻,那慕镜一路平步青云,后来又深得皇上喜爱,官越做越大。是地方上深得民心的清官,也是朝中拥有不小话语权的重臣。

    但是,陆水华仍坚持写信给慕镜越,不过,两人年龄渐渐大了,况且身处异地,能说的也渐渐少了,通信的次数也就因此变少了。

    不过,慕镜越在水华心中的地位竟是越发的高了。

    兴许是因为,长大后无人倾诉,或者,慕镜越的成就的确让人折服吧。

    …………

    一日,陆水华在家中饮酒作诗。门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响声震天。

    抄家。

    罪名是,陆家老爷贪污枉法,私收贿赂。

    “不!不是的——父亲他没有——不是的——”陆水华嘶吼着,但是,没有用。

    家中一片狼藉,陆水华倒不是那么关心,只是,不能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父亲身上。

    陆水华一向讨厌官场的乌烟瘴气,所以无心仕途,希望远离纷争。可是他错了,无论自己怎么躲,这些还是离自己太近了。

    “爹……他们是骗人的吧……”

    陆水华看着父亲,父亲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那些相互竞争的山里,倒了一座。

    …………

    一时间,陆府就这么倒了。

    陆水华同陆老爷陆夫人一同成了普通百姓。

    不过,抄家之后是这种结局已经很幸运了。

    镇上来了新的县令,也算清正廉洁,百姓们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只要不是个昏官,这与他们就没有什么利害关系。

    不久后,陆水华的父亲便病逝了。母亲觉得自己成了拖累,随着父亲自杀了,镇里人为她里了一个小牌坊,也就没人搭理这事了。

    陆府刚倒时,镇子上闹得沸沸扬扬。不过,时间长了,事情到这里也就没有什么嚼头了。

    只是,这镇上又出现了一种新的传闻:

    陆府,是被慕镜越扳倒的…… 

    …………

    这种传闻对一个官员是没有好处的,一经发现,不论真假虚实,那当官的一定是得想办法把传闻压下来的。

    但是,慕镜越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

    镇里人,有骂他不是东西的,说他当年不过是个乞丐,陆府同他无冤无仇,而且陆公子有时甚至接济他,可以说是有恩于他了,他却恩将仇报,迟早要遭报应。

    也有人说,慕大官人那边没有动静,是因为大官人宽宏大量,身正不怕影子斜。

    总之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所以,大家又把目光放到了陆水华身上,看看这位落魄的公子当如何动作。

    “不是他。”

    水华当时是这么回答众人的。

    他不追究,大家也都不好怎么作妖了,最多私底下嘀咕两句,下饭。

    …………

    待到那年的中秋节时,慕镜越因为没有亲人,皇上爱怜他年少有为,便让慕镜越回乡一段时间,并为他修了一座府邸,以示嘉奖。

    街上张灯结彩,欢度中秋,慕镜越也很大度的为镇里的人们弄了大戏班子,一连唱了好几天。

    中秋当日,陆水华本该独自一人在家,但是收到了一封请帖。

    慕镜越邀他共饮赏月。

    …………

    慕镜越:“陆公子。”

    陆水华:“慕公子。”

    两人相见,打了招呼,又一时无话,倒是慕镜越先开了口,问:

    “这么久没见,怎么,生疏了?不要拘谨,随意点便是,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熟人,能讲话的也只有你了……”

    “你……最近还好吗?”

    “我有什么不好?只不过啊——我似乎还欠你几顿饭。”

    “啊?”

    “不记得了?”

    陆水华舔了舔嘴唇,挠挠头,说:“额……似乎不记得了呢……”

    “那你记得什么?”

    “我记得……你说你会常回来看看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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