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的小说家 第八章：神奇的书与千疮百孔的噬火刀！
咚咚咚
早上八点钟，暮风的房门准时被敲响了。
“...进来吧！”暮风微微叹了一口气，合上手中的书，从旅馆阳台旁的躺椅上站起身，竹婵媛和孤梓玄推门进来。
“怎么，已经开始老年生活了？”孤梓玄看了看那把躺椅，笑着说道。
“没，我在看书。”暮风把手上的书轻轻放到床上，这书并不厚，甚至可以说很薄，但暮风似乎格外珍惜这本书，“下去吃早饭吧？”
“看的什么书？”竹婵媛拿起暮风的书，“叙事...史诗？”
“啊...”暮风打了个哈欠，“不是我带的，是本来就在桌子上的......应该是上一位住户落在这里的——还蛮好看的。”见竹婵媛和孤梓玄现场翻看了起来，暮风也边披上外套边补充道。
“先带着吧...”过了一会，竹婵媛才恋恋不舍地从书前抬起头，把书还给暮风，“反正我们也没带书什么的，就拿着这本看看，当做消遣吧。”
“不用还给原主人吗？”孤梓玄问道。
“也是，直接拿了确实不太好，待会下去顺路问一下吧。”竹婵媛说道。
“不，不必。”暮风却说道，“我觉得这本书有点...古怪。”
“古怪？”竹婵媛重复了一遍。
“是，就是古怪。”暮风边说边把这本书哗啦啦翻到自己折过角的那一页，给孤梓玄和竹婵媛看，“你把这首童谣的第一句读出来。”
“身上遍布齿轮的导师教会了人类机械和电子的秩序...”竹婵媛和孤梓玄读道。
“ok下一句是什么？”暮风突然合上书，对孤梓玄和竹婵媛问道。
“诶等等我才读了一句呢！”竹婵媛有些委屈地喊道。
“我知道，但是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暮风脸上带着一种神秘莫测的笑容。
“下一句...下一句是...”竹婵媛和孤梓玄苦思冥想着，可是他们刚匆匆扫了一眼，又怎么可能在这无意识的一扫中过目不忘呢？
忽然的，就像一道闪电划过他们的脑海一样，竹婵媛和孤梓玄突然就知道了下一句是什么——没有作弊，也没有背诵，也不是刚刚一瞥便记住了童谣的全部，这叙事童谣的内容仿佛至始至终就刻在他们的大脑中一样，如同眨眼，心跳等一系列先天就有的本领一样，他们也很快回答出——在自己的惊讶中回答出了下一句：“形似鳗鱼的遗忘和恐惧之主赋予了人类思维和情感！”
“再下一句呢？”暮风问道。
“由鲜血和触须构成的神明创造了人类的肉体和躯干！”孤梓玄和竹婵媛几乎是下意识地异口同声答道——就好像他们早已把这《叙事史诗》背的滚瓜烂熟了一般，而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这本书。
“再下一句？”
“发丝上燃烧着火的圣王教人类使用火种和建造房屋。”
“往后？”
“用六对蝉翼飞翔的昆虫让人类与其他生物和谐共处。”
“最后三句一起来？”
“头生鹿角的美丽女神用九颗宝珠编织着万物的构成；无处不在的神灵给予人类文字与法律构造权利平等；全身被漆黑斗篷包裹的死神掌管人类们的生老病死。”孤梓玄和竹婵媛自己都不可置信地答道。
“怎么样，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说这本书有古怪了吧？”暮风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原来我们已经练成了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竹婵媛说道。
“不，这不好笑。”孤梓玄也思索了起来，“暮，这本书是讲什么的？”
“啊？我没看完。”暮风挠了挠脑袋，“就目前来看，貌似是讲我们这个宇宙是由一帮从大转盘里出来的神明创造的，然后后来外神发动战争什么的云云...这本书还有些难懂的。”
“既然这样，先把这本书带着吧。”竹婵媛说道，“我和孤梓玄也看一看，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新发现...但是我们之前的确没看过这本书，为什么这首童谣我们会倒背如流呢？”
“这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这本书有上面附有异能啊什么的...我听说拿书当武器的强者也不少——我妈就是——不过那都是魔法书，至于这本......”
“皇城里不是有鉴宝师吗？”孤梓玄问道，“那今天就去看一眼呗？”
“我们主要的目的还是为六阶试炼做准备。”竹婵媛说道，“而且鉴宝师的服务费不会便宜多少——更何况是在皇城里。”
“这我自然知道。本来就是顺路去看一下。”孤梓玄一挥手，“至于我们能找到造诣多深的鉴宝师，就得看我们的经济头脑了。”
鉴宝师，顾名思义就是能帮你鉴定法宝品质，真假，功用的专业人员。造诣越高的鉴宝师，对法宝做出的鉴定自然也就越准，当然价钱也越高。不过由于干这一行的知道太多，有时会陷入他人的阴谋或者陷害，因此真正造诣深的大师一般都久居深山或是闭关修炼，并且他们自己手上通常也有法力高强的秘宝。而那些造诣没那么深的中级鉴宝师，自然就到了各大城市去谋取赚钱生路了。
所以此时听到孤梓玄和竹婵媛的计划，暮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把那本《叙事史诗》放入了自己包中。
......
“这雾还是真的大啊...”走了不知道多久还没看到目的地，胖子不由得低声抱怨了起来。
但其实这点路程对于封阶的众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这哈尔罗曼城中的雾气实在是太多，太密，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哪怕是妄缨的魔眼也无法看透这迷雾，为了防止走散还得用绳子绑在腰间，把每个人系在一起。而且越往城中心走，这迷雾似乎就越浓稠。不仅如此，被困在这不知何方神圣布下的时间大阵里，除了本就精通时间之道的竹冉和卡洛斯，其他人心里也都有一种若隐若现的压迫感，就好像迷雾中藏有无数饥渴难耐的未知猛兽，准备随时跳出来将他们撕咬啃食一般。
然而事实证明，封级强者的直觉很少出错！
“停！”走在最前面的竹冉突然一挥手——只不过由于雾实在是太大，除了他自己根本没人看见他挥的手，但是队伍后排的人还是按照竹冉的指令停了下来。
“多大？”卡洛斯问道。
“20平！”竹冉喊道。
“还有多久？”卡洛斯再次问道。
“30秒！”竹冉喊道，
“所有人，立刻握住绳子！”卡洛斯立刻大声指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松开绳子，然后快速往队伍前段靠拢！”
虽然卡洛斯和竹冉的对话听得暮洛等人一头雾水，但是聋子也能听出他们话里的紧张和危机之感，所以以排在最后的妄缨开始，一行人的队伍立刻往前靠拢，并停在了竹冉的身后。
“好！”竹冉用极快的速度说道，“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移动，不要说话，也不要有任何动作，直到我说可以动了才能动，明白？”
“明白！”暮洛等人立刻答道。
“好了，不准动了！”话音刚落，竹冉手中那个金色怀表也再度放射出万道金光，这金光在空中以难以置信的速度交织，凝聚，眨眼间便化为一个金色的巨大护罩，把众人保护了起来。
滴答...滴答...
无人说话，也无人动弹，虽然暮洛等并不专修时间之力，但也多少有一点了解，时间之力是宇宙中最神秘，最玄奥，最难掌握的一种力量之一，同样，如果能将其掌握的很深，那是非常可怕的，所以众人也只能听从竹冉的命令，丝毫不敢动弹，生怕引起这时间大阵的什么异变！
“好了，可以动了。”过了不知道多久，竹冉终于开口，笼罩在他们身边的金色护罩也还原为一道金光收入那怀表中，“继续往前走吧。”
“这是时空泡。”见竹冉继续忙于破解这时空大阵，无暇他顾，卡洛斯解释道，“这时空泡无色无味，无形无质，只能通过特定的仪器探测到。时空泡是会移动的，并且大小不一。如果没有保护就贸然走进去的话...轻则被放慢时间，极难动弹...重则被混乱的空间撕碎，死无全尸。”
“我的表不能分辨出这轻重，大家小心点为妙。”队伍前端传来竹冉的声音，“我们快到了。”
卡洛斯的话听得众人心里一阵恶寒，连殿后的胖子和妄缨心中也是一凛。
卡洛斯在沉星殇王宫开棺时，腰间也别了一个时空表，也是像竹冉手中这个一样疯狂转动。胖子又想起那具棺材上刻着的栩栩如生的灰鸟，还有瑞德在火焰中化成的灰鸟。
其实以瑞德的实力，进出皇城的确都是轻而易举的。虽然旬阶就可以随意变化肉体外观，不过那是用元素之力的，而瑞德变成灰鸟时胖子并没有看到她动用任何元素力。
但目前还不需要胖子来操这个心。因为瑞德此刻正坐在哈尔罗曼城最高的城楼顶端。橙红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城中的暮洛等人，大雾丝毫没有阻挡她的视线。
“客人来了。”她淡淡地对身旁雾蒙蒙的空气说道。
“了解，小姐。”不知从哪处传来一个比瑞德成熟得多的女声。
听到这个女声，瑞德放心地点了点头，单手在空中一挥，那一把比她人还高的朱雀大剑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在灰白色的雾天中发出烨烨火光。
......
“感觉像没写完的样子。”竹婵媛用餐巾纸优雅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把书合上，“讲到阿难陀舍沙被逃亡者抓走就没了...照道理后面还应该有很多才对。”
“我也觉得......”暮风接过书，放回自己包里，正准备站起身。
“如果这《叙事史诗》如果讲的都是真的呢？”一直在沉思的孤梓玄突然开口问道，“他的文体和写作手法不同于我之前所读过的任何一本史诗，他更像是...一种记录？”
“我也思考过这个可能。”暮风说道，“但是如果是记录的话，那应该就有迹可循了...不管怎么说，早上已经停留了蛮久了。具体是真是假，还留给鉴宝师去评价。”
“让我看看...”竹婵媛把皇城的地图展开在桌面上，“我们第一家要去的是...武器店，距离这不远，400米左右。”
“就是这吗？”暮风停下脚步，只见引入眼帘的是一家面积不大，仿佛由无数木材胡乱堆积搭建起来的简陋作坊，但是就是这样一间看似破烂的武器店，排队的顾客却从门口一路往外延伸，甚至蜿蜒到了喷泉广场上。每隔一小会还有新人加入队伍。
“这...怎么办？”竹婵媛问道。
“看样子也只能排队了。”孤梓玄说道，“据说这师傅之技艺高超以至于其他店主纷纷被他的手艺所折服，拜师入他的门下，所以全城就这一家武器店，排队是在所难免的。”
话是这么说每错，但真正排进队伍里，速度也不是非常慢，武器店那老板的业务显然相当娴熟，他嘴里叼着雪茄，时不时低头仔细打量一番，不一会便从柜台下掏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有矿石，有试剂瓶，有药丸，甚至还有两颗发出璀璨雪白色光芒的光球，对每个顾客的武器对症下药，而至于那些破碎，损坏的武器，则是转交给后面的徒弟进行修补，锤炼。所以这队伍也没有排很久，只不到一刻钟，便轮到了孤梓玄，暮风，竹婵媛三人。
“三个一起的？”老板拿下烟斗，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眼。
“嗯，我们是来强化武器，为了两个月后的六阶试炼做准备的。”竹婵媛说道。
“我可没有三头六臂。”店老板笑着抽了一口烟斗，“一个一个来吧，谁先？”
“我先来吧。”暮风从腰间抽出噬火刀，毕恭毕敬地放到了柜台上。
“这是...”看到噬火刀，店老板的瞳孔猛地一颤，随后又抬起头看了暮风，孤梓玄，竹婵媛一眼，再是低头抚摸着噬火刀的刀身，“你们就是之前和你们师傅一起击退瑞德的那三个孩子？”
“......”暮风三人对视一眼，没有回答。
“没事没事，以瑞德的实力，如果她一心想走你们还真留不住她。”见暮风三人不愿意说，这武器店的师傅自也识相，不再追问，而是深吸一口烟斗，把目光重新投回到了那噬火刀之上，“但我自然能认出你们，自然有我的方法。正如这噬火刀，虽然外观完整，但是其内部已经千疮百孔！”
“啊？！”闻言，暮风三人都吓了一大跳，暮风更是心急如焚，“那...那能修好吗？”
“修当然能修好。”武器师傅放下烟斗说道，“只不过要花点功夫了...这噬火刀内部火系力量极为清纯，虽说其价值不能超过一枚血红钻，但在这价格中，也算得上的上品了。”
暮风等人无言，确实如武器师傅所说，七阶以下不能拥有价值超过一血红钻的武器：一来是因为修为太低，即使勉强能够使用，也不能发挥出其全力，浪费资源；二来是因为对力量的掌握还不够全面，就好像要八岁小孩挥动一把青龙偃月刀一样，姑且不说能否用来战斗，连举起来都十分的困难。而且修为不高却拥有强大法宝的话，难免会被心机小人盯上，从而遭到暗算或是谋杀。
因此，虽然这噬火刀价值不高，但是六阶试炼在即，如果临时要暮风换武器的话，却未必会比这噬火刀顺手！
“但很不幸的是，那瑞德手里的朱雀剑正是你噬火刀的克星，其朱雀的力量对你的火系力量是完全压制的。以至于这噬火刀中的火系元素都被那朱雀吸了去，成为了一具空壳！”
“这么严重！”听到此话，暮风心中更是一凉，“那需要多久才能修好？我出多少钱都行！”
噬火刀作为他唯一也是最趁手的武器，还是不在身边，显然会对能否通过六阶试炼产生完全不同的影响！
“不不不，老夫不是财迷心窍之人。”武器师傅摇了摇头，“被更强大的武器吸走自己武器内的元素，这种情况其实也并不少见，我可以在这噬火刀内重新植入火元素之种，而如何把这火苗重新培育成熊熊大火，就得看你们自己的修行了，在植入火种之后，攻击次数越多，你与这噬火刀的关系就会越紧密，自然这刀内的火种也会燃烧的越旺盛！”
话落，武器师傅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小罐子，打开瓶盖，从中抽出了一根火柴，掐了一个法诀，那火柴上便燃起火光，师傅又把这火柴往噬火刀上一点，顿时激荡出几道火红色的光芒，收入那刀锋之中。而随着火苗的滋养，那噬火刀原本黯淡无光的刀身，也再度泛起了金属的光泽。
“好了，拿去吧。”武器师傅接过钱财，把噬火刀还给了暮风。暮风面色一喜，接过来，在手中略一掂量，果然和之前不一样了，之前的噬火刀，虽锋利依旧，但就是少了像这样的活力！
“好了，接下来谁？”又修好一把武器，店老板的脸上也重新露出了微笑。
“我来吧。”竹婵媛一挥手，那音波琴立刻凭空出现在了武器师傅面前的柜台上。
“音系的武器？”武器师傅又拿起烟斗，抽了起来，“小姑娘挺厉害啊...这音系修炼起来不会简单，你有这个决心吗？”
“我有！”竹婵媛斩钉截铁地答道，“我觉得音系的武器很适合我。”
“好。”武器师傅笑道，“武器之强弱，并不在于其本身，而是只有在最适合的人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强大的力量......既然你对音系功法有所了解，那么你应该也知道，除了索尼亚斯生前使用的那专门用来防御的天音箫外，其他的音系武器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破坏力强而自身脆弱！”
“这我知道。”竹婵媛立刻说道，“所以您能强化我这音波琴的防御，帮我补上短板？”
“不，想强化这音波琴本身没那么容易。”听到竹婵媛的话，武器师傅却是摇了摇头，“音系武器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一气呵成，浑然一体，随着武器的主人的强大，这武器自然也会跟着得到滋养，变强，但如果是我这种’外人‘来强行提高这武器的某些方面，只怕我注入的力量会遭到这琴本身的排斥。”
“那...没有办法了吗？”竹婵媛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之色。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武器师傅笑着说道：“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能在不破坏你这琴本身的前提下，为你打造一个可攻可守的音系防御法宝...只是...这法宝打造起来颇费功夫，不知道你们三个今晚日落西山之时有无闲暇时间？”
“...有的。”简单讨论了几句后，暮风说道。
“好，我就在这等你们。”师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你们记得把你们的武器都带好...到你了。”他把目光移到了孤梓玄身上。
孤梓玄从背上拔出他那把七星剑，但是与竹婵媛和暮风不同，他却是直接向武器师傅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不求什么强大的法宝或者强化这武器本身，我只求师傅能告诉我点亮这剩下三颗星的方法！”
“嘿，你这小子倒精！”看到七星剑，武器师傅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这七星剑本身价值并不高，甚至因为量产，可以说是很低的，但是这七星剑的剑身上附有七颗青铜小珠，也就是七星，点亮一颗便是质的飞跃，而越往上，点亮这小珠的难度越大。如果七颗小珠全部点亮，那么整把剑的剑意会上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进阶，甚至有机会吸收天地之灵华，蜕变为绝世神兵！”
“不过这些都是很后面的事情了。”想到这里，武器师傅也摆了摆手，“就连我也没能点亮那最后两颗星星，而对于每个人，点亮星星的标准都是不一样的，所以老夫我在这方面也爱莫能助！”
“这样啊...”孤梓玄闻言，也只得收起这七星剑。
“诶！老夫我不是贪财之人啊。”武器师傅见孤梓玄正欲掏钱付给自己，连忙谢绝，“你不过是问了我个问题，老夫怎么好意思收你钱呢...不过你也不用心急，点亮这七星绝非易事，而你在五阶就点亮四颗，已经远超同阶人，足够帮助你通过这六阶试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