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为王/墨里】非欢 7

“今天府上好像安静了许多。”

听到二郎的话，申非迟疑还是把原因告诉了二郎：“今日春闱放榜，老夫人和二爷都陪三公子去看榜了。”

原来他到这儿快有三个月了。

二郎苦笑，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是放榜，也就是说所有的考生都会去。

“我们也去。”二郎放下手里的笔，起身朝外走。

申非：“这……怕是不太好吧……”
二郎：“放心，我就去看看，不往他们跟前凑。”

今天，全京城人最多的地方就是贡院，数千以计的举子簇拥在在贡院前，只求那墙上的白纸能有自己的名字。

二郎来的时候已是正午，正是饭点，但人却不见少。申非护着二郎废了好一番气力从人海中挤到榜前。

“怎么会没有呢？”二郎前前后后把春榜看了三遍，找了半天都没看见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个名字。

人声嘈杂申非听不太真切，但还是听到了“没有”两个字，以为二郎实在找百里子卓的名字委婉说道：“三公子虽然喜好诗酒，却不一定在文章上有进。”当然，要是考的青楼词曲没准可以拼一拼。

“前面的人好了没有，看完了就让开！”

“就是，后面的人还要看呢。”

“让开让开……”

“…………”

抵不住后面人的吵闹，申非拉着二郎从纸榜前退了出来。

瞧着二郎一副性质不高的模样，申非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也大概知道和这春榜有些关系，很是识趣的没有再提带着二郎走开两条街后才开口问道：“今早二郎没用饭就出来了，想来也饿了，二郎不是说过城西的那家羊肉汤好喝吗，不如今天又去尝尝。”

“……好吧。”

城西，是京城人流最大的市场，各地上京的商人汇聚在此，当然人多了，人员就交杂。城西虽繁华，但比之其他地方也乱得多，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让京城的任何一方势力都不愿涉足设计，同时也成最好的隐蔽地。

墨染和二郎分开后没有回宸王府，而是直接来了城西的一处住所。

“光王贪污的证据已经收集完毕，现在只等楚侍卫回来，刘海那些事，就算刘创有十张嘴，也是推脱不掉。”余邑将楚侍卫传回来的刘海侵占百姓田地，强抢民女为妾不成纵容下属逼死苦主等等的证据递交给墨染。

埋了四个月的雷，怎么也该爆了。

墨染将证据放在一边，满意的喝了口茶水嘱咐了几句：“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小心，等胜男把最后一批人证护送进京，便着手推进吧。”

“是……属下还有一事想要禀报。”余邑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让墨染知道，“修业坊百里沧家的三子百里子卓好像和刘海侵占田产一事有些瓜葛。”

墨染端着茶盏的手微顿：“这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是属下僭越了。”余邑听出墨染言语不悦连忙跪下。

墨染沉声道：“本王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有些事该是如何，就是如何。”

“是，属下知错。”

“既无事就去瞧瞧胜男回来没有，别在本王面前碍眼。”

“属下告退。”余邑行礼退下。

可是石头已经扔进了水潭，又曾会不激起浪花。

三个月过去了，本该抛之脑后的人又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一举一动格外清晰。

“真真是疯了。”

墨染起身走到观台上，想看点其他的东西把脑子里的某人给挤出去，可天不遂人愿，墨染看向集市的第一眼就落在那个身上。

那人穿着一袭浅青色的春衫坐在陈设在街边的摊位上，与之周围的行人相较显得格外亮眼，明明是在面无表情的喝汤，却莫名显出一股子稚嫩小孩的感觉，仿佛随便去一个人就能把他给拐走一样。

想到这，墨染脸上刚出现的笑意没了。

可不是让人给拐走了吗。

墨染自嘲，正准备走就看到一名男子忽然做到百里弘毅的对面，顺带的，还拿走了他正想去夹的那块羊肉。

墨染：……这又是谁？

墨染看着二郎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不高兴转变成惊讶，最后变成了高兴其中还夹杂了一丝怀念。

他在怀念什么？这个人又跟他是什么关系？

莫名产生的求知欲像一把火在墨染的心里燃烧，烧得他忘记了思考是何物，直冲冲的朝这街对面的羊肉摊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