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往事】:“永别了,我的上校”(九)
歪比巴卜~歪比巴卜~歪比巴卜~

(接上文)
“卡门,你先去睡吧。明天上班不用准时,允许你们晚最多两个小时。”
“那您什么时候睡......”
“我睡不着,让我一个人静静。这是命令。”
“是......”
我的房间其实就在A区的二楼,上楼时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他会出什么事。
第二天,我准时去上班,看到他趴着桌子上一句话也不说。
“斯吉洛上校,您还好吗......”
“我......没事......咳咳!”
他用力晃了晃头似乎想保持清醒但是声音听起来明显不对劲,我将手轻轻放在他额头上,立刻察觉到了异样。
“您在发烧!”
“我没事......咳咳!我宣布‘XD’,咳咳,实验暂停。咳咳咳,实验已经够多了。”
“斯吉洛上校,您需要休息!”
“呼,咳咳......”
“我扶您去休息......您太累了......”
...........................................
我扶他回到他的卧室,趁他换睡衣的时间里帮他找出体温计,水银柱显示他已经烧到39℃。他无力地躺在松软的床上,我尽量轻柔地给他盖好被子,弯腰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去给您拿药和热水,很快回来。”
“嗯......”
我知道A区所有的药品都放在实验室,赶紧小跑着去找药,回来的路上顺便叫醒罗格斯和佩德罗。
等到我急急忙忙地回到他的房间时,他好像在对着眼前的空气念叨什么:“妈妈......父亲......斯诺......好想你们......”
“斯吉洛上校。”
我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他勉强抬起手用温水将退烧药吃下去,然后重新躺下,闭上眼轻声说道:“卡门......你过来......咳咳!”
“斯吉洛上校有什么吩咐?”
我坐在床沿上靠在他身边,他声音沙哑地说道:“你去B区......安排那个亚伦去,咳咳......帮忙照顾艾格......还有,咳咳,一定要......认真搜一下谢团长的牢房,咳咳咳......我不信他没留下什么东西......”
“是,我马上去办。您好好睡一觉吧。”
嗯......”
我从房间里出来时遇到了佩德罗,他说罗格斯去给A区看守们做例行训话,而他现在要去C区维持训练场的秩序。我转念一想,那个亚伦值的是夜班,上午应该是在睡觉,所以还是下午去好一些。
于是我跟佩德罗说让他放心工作,我会在这里守着。他昏昏沉沉地睡着,我搬来椅子坐在床边全心全意地等他醒过来,完全没有胃口吃中午饭。
就这样一直守到了快下午两点,我摸摸他的额头确认他的体温略有下降,带着忐忑不安去看守们的宿舍执行他给我的任务。
我找到B区看守们的队长比勒,让他带我去见亚伦。
“队长,有事吗?”
“这位是斯吉洛上校的助手卡门,他来接你。
虽然心里很担心他的病情,但是在外人面前我还是要装成严肃的样子:“你以后不用在B区值班了。跟我走。”
亚伦似乎很害怕我,去别墅的路上跟在我身后什么都不敢问。我将他带到别墅门前,然后简单交代并警告了他。
“从今天开始,你负责照顾艾格少爷的起居。如果有什么闪失和差错......你知道后果。”
“是。”
安排好亚伦,我一路跑到B区,将二楼的29号牢房里翻了个遍,最后只找到了谢团长生前曾经紧紧抱在怀里的灰色八角帽,但是上面的红星不见了。
而后又一路飞奔回A区把这个帽子暂时放在他的办公室里,上楼找到还在昏睡的他。他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眉头紧皱的呻吟着:“卡门......你在哪儿......别丢下我......”
我下意识牵起他的右手紧紧握住,泪水在这一瞬间夺眶而出:“我在这里......斯吉洛上校......别怕......”
“卡门......别走......”
“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您......”
从14岁到现在34岁,我已经追着他的背影前进了二十年,但是他生病了我才发现我曾经学的一切现在都用不上,看着他在痛苦中挣扎比S了我还难受。
一直等到四点多,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望向守在床边的我。我紧紧地握着他的右手,为他能醒过来感到开心。
“卡门......”
“您醒了。”
“还好,没那么晕了。咳咳。” 他松开右手,慢慢坐起来靠着床头,“现在几点了?”
“下午四点多。”我习惯性看了一眼手表,“准确时间是四点零七分。”
“我睡了这么久......”
我拿起体温计甩了甩递给他,他夹在腋下重新测体温,脸色看起来还是很差。
“您饿不饿,想吃东西吗?”
“不用了,咳咳,麻烦给我倒点水。”
“是。”
体温计显示他的体温降到了38.2℃,退烧药必须要继续吃。他从我手里接过温水,多喝了几口才放松下来。
“斯吉洛上校,您还好吗?”在C区忙完工作的佩德罗推开了卧室门,“实验室降温的冰袋还有多余的,我给您拿来了。”
“谢谢......”
我帮他在额头上敷好冰袋,罗格斯慢慢推开了卧室门:“抱歉我来晚了,斯吉洛上校您好点了吗?”
“还是有点烧,咳咳。罗格斯,A区今天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罗格斯露出担忧的神情,“您要注意身体......”
“嗯,你们先出去,让我再睡一会儿。”
“是。”
我们三人暂时来到卧室门外让他一个人静静,但是没有一个敢离开。
我用余光看到罗格斯的表情很奇怪,像是生气又像是不耐烦。平日里小心谨慎的佩德罗抱着记录本瑟瑟发抖,直到罗格斯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停止颤抖。
“斯吉洛上校生病的消息除了我们三个外暂时没人知道。” 罗格斯保持着平日里的严肃气质,“要是让C区那些‘SYCL’知道了,怕不是又要发生暴乱。”
“斯吉洛上校的压力太大了......” 我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疼,“这JZY里需要他操心的事太多了,他终究是承受不了这么多压力......”
“对了,卡门你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佩德罗转移了话题。
“可能是因为没吃饭,自从吃完早饭到现在没吃。”
“那你先去吃点吧。”罗格斯脸上的微笑非常僵硬,“有我们两个人守着斯吉洛上校就行。”
“......不用了,我没胃口。”
时间慢慢流逝,罗格斯和佩德罗都已经吃完晚饭回来了我却还是没有一点胃口,在他完全退烧之前我什么都吃不下。
晚上八点多,卧室里传来细微的声音,过了一小会儿,穿着睡衣的他把卧室门从里面打开,疑惑地问:“咳咳,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我们三个都不放心您......”我第一个上前扶住他,“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冰袋降温还挺有用......咳咳,我有点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最好是热汤......”
话音刚落,罗格斯主动回答:“我去食堂看看,应该有。”
“咳咳,现在几点了?”
“晚上八点二十三分。”依旧是我给他报时,“我去给您准备吃完饭吃的药。”
“嗯,咳咳咳。晚上了,佩德罗你也该去C区盯着,别出什么事。”
“是,我马上去。”
十分钟后,我最先带着药回到卧室,他继续躺着保存体力,我终于是忍不住在他面前哭出了眼泪。
“咳咳,卡门,你怎么哭了......”
“我......我没法快点治好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您难受......如果我能帮您分担一点难受的感觉就好了......呜呜......”
“别哭,咳咳,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咳咳,只是一场小感冒而已......” 他再次伸出右手和我紧紧握在一起,用真心的微笑让我不要难过,“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咳咳......”
“斯吉洛上校......”
又过了将近二十分钟,罗格斯端着盛有罗宋汤和新鲜面包片的托盘回到卧室。酸甜的番茄味刺激食欲,他尽力多吃了几口,之后把药服下,躺好继续睡觉。
我总是觉得不放心,重新搬来椅子坐在床边守着他。昏昏欲睡之时,罗格斯怕我着凉特意把J装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我出于礼貌表示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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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卡门......咳咳,醒醒,咳咳咳。”
“嗯......”我睁开眼看到他坐了起来,立刻有了精神,“斯吉洛上校,您今天有没有好点?现在是,我看看,八点四十二分。您还头疼吗?”
“不疼了,咳咳咳!现在好像还有点四肢酸痛,咳咳。”
“那您还是继续躺下休息吧,我这就去给您倒水。”
我正要去开门,门却被人推开了。灰发蓝瞳的罗格斯急匆匆地将一杯温水递给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张信纸。
“出什么事了?咳咳,慌慌张张的,咳咳咳。”
“有新电报,给您的。”
“我看看。”
他接过信纸粗略地看了一遍内容,脸上的表情变成了严肃,把手里喝完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沉下脸说道:“ ‘上面’说预计我表哥最多再撑半年,咳咳咳,要求我整理好这两年多里所有的数据,随时准备抛弃我表哥,咳咳。”
“什么?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我有些慌了。
“不至于,咳咳。HSD还没打到朗瑞河这边,暂时应该没事。咳咳咳!咳咳,而且他们不可能贸然进攻这里。除非他们打算让大炮炸毁我们储存的DQ弹,咳咳,然后,咳咳,同归于尽。”
沉默了一分钟,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咳咳咳,不行,还是得我来,咳咳,我不能一直躺着。”
“可是您的病还没好呢......”我赶紧阻止他,“您还需要好好休息。”
“所有的数据必须重新计算一次,咳咳咳,才能确保准确,咳咳。”
“您别再逞强了行不行!” 我脑子一热将他强行按倒在床上,用自己的身体把他压住,“您为什么总是这么逞强?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想着工作!当年在研究所里是这样,来到奥森维JZY两年多了还是这样!您能不能为自己想想!听我的,别再逞强了,只有您快点好起来才最重要!”
这是我第一次对他说话时情绪这么激动,连旁边的罗格斯都被吓到了。
“呼,呼......”
“咳咳,卡门,冷静......”
半分钟后,我冷静下来才意识到把上司直接压在床上这种动作太失礼了,赶紧松开按住他肩膀的手从床上下来。
“卡门,咳咳,你......”
“对不起,属下失礼!”我立刻单膝跪地低头道歉,“请斯吉洛上校责罚!”
“算了,没事,咳咳,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他做手势让罗格斯将我扶起来,“好吧,这次我听你的,咳咳。”
“多谢上校大人原谅......”
“我......我要不还是不打扰你们了。”罗格斯的表情有些复杂,“A区的那些看守一天不管都不行,我还是先去看看。”
“嗯,你去吧,咳咳。”
罗格斯离开时没忘了把卧室门带上,终于又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他乖巧地把被子盖好,观察我的反应。
“斯吉洛上校,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没事。咳咳咳,卡门你还记不记得我上一次发烧是什么时候?咳咳咳。”
“嗯......我想想,应该是在柯尔研究所的时候,大概是四年前......”
“我一直注意身体,咳咳,就怕生病了没法工作,没想到因为‘他’熬夜着凉了,咳咳咳!”
“我还是去给您倒水拿药吧。”
“嗯,我今天想吃三明治,咳咳。”
“我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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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这三位助手的悉心照顾下又养了两天病他才重新开始工作,只是咳嗽还没停下。
“咳咳咳,从我们刚来时的实验开始,每一条都要核对,咳咳咳。”
他翻出了之前给谢团长准备的信纸作为草稿纸,将每一组实验的DQ浓度与对应的sw人数重新对照,致s率和实验现象都必须准确无误。
“斯吉洛,您病才刚好,还是要按时吃药。”
“嗯,我知道。”
“对了,我在谢团长的牢房里发现了这个。”
我把那顶深灰色八角帽递给他,他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咳咳,有没有发现他写的什么东西?”
“没有。”
“玩儿我呢?咳咳咳......”
之后他突然对着这帽子开始发呆,似乎在认真思考什么,表情越来越凝重。
“斯吉洛......上校?”我好心提醒他回过神。
“没事,咳咳,这东西对我们没什么用,咳咳咳,拿去烧了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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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X的Z况愈演愈烈,新的“SYCL”也不再运进来,日常的工作只剩下不停地核对数据。
时间转眼到了赤历3049年的1月份,他已经对维克多失去了兴趣。按照他的性子,玩腻了的“玩具”当然是要处理掉......
赤历3049年1月15日夜晚,奥森维JZY的A区某手术室内。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他手里拿着一把崭新的JPD,医用托盘里放着那把他惯用的格洛克。我和以前一样只是在旁边围观,必要时再出手。
“如果你现在说点有用的东西出来,我可以给你个痛快点的s法。”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被皮带绑在手术台上维克多长呼一口气,平静地闭上双眼准备迎接sw,“好了,动手吧。”
锋利的JPD狠狠刺入维克多的左手腕,精准切开了腕动脉,x伴随着刀刃的抽走而涌了出来,在抗x凝药物的作用下随着插入伤口的软管不停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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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1月16日,我跟随他来到守卫森严的别墅。他安排我在琴房布置好画画用的东西,绕了一圈没找到人,他独自上了楼,我继续在琴房等他。
冬日暖阳从琴房的落地窗透入,三角钢琴旁边还算宽敞的角落摆上了一把单人座椅。画画用的画架和画布都已备好,上面一张雪白的画纸等待着被涂上颜色。
“这个给你,画画时把它用上。”
他说完这句话后,我立刻把那瓶特制的红色颜料交给艾格,这是他昨晚熬夜用维克多的x加工出来的。
“这是什么?”
“你觉得呢?”他从衣袋中拿出那把染x的口琴递给艾格,“我用他全部的x做出的颜料。抗氧化剂用了不少,但也只能做出这么一点点。”
“你S了维克多?!”
“嗯。他临s前还抓着这把口琴。”
“斯吉洛!!!”
这是艾格第一次直呼他的大名,我毫不犹豫地拔出随身携带的格洛克顶在了艾格的后脑勺上。
“不许对斯吉洛上校不敬。”
“如果这副画能让我满意,我保证你可以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如果画不好,那就连被抬出去的资格都没有。”坐在单人座椅上的他语气轻描淡写,但是深蓝色瞳孔里多了几分S意,“这里我说了算,你没得选。”
“你敢S我?你不怕我爸追究?”
“给你看看这个,你爸两个月前寄给我的。”
他将那封信递给艾格,对方颤巍巍地打开那封信。艾格看完信后瘫坐在了画架前准备好的座位上,瞳孔中满是绝望。
“画吧,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艾格麻木地将他自己带来的颜料拿出来,随后拿出铅笔开始打草稿。草稿结束之后他小声问了一下艾格自己能否离开,艾格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决定先回去继续工作。
回去的路上我向他询问怎么想到用鲜x做颜料画肖像这种创意的,他说这是克莉丝想出来的。一提到克莉丝我就明白不能再继续向下聊了......
1月17日上午,他带着我再次来到别墅。
“画好了?”
“嗯......”
这副画整体的配色和氛围都十分压抑,仿佛是无声的呐喊————
洁白的墙壁上,猩红色的丝绒窗帘将落地窗遮住一小半。一袭黑色J装的他神态自然地坐在单人座椅上,衣角沾有暗红色x迹的白大褂搭在座椅的扶手上。落地窗外的景色是稀落的黑色树林,林中有淡淡的暗红色雾气弥漫。林中树梢上可以看到一个用锁链上吊的人影,虽然只有背影但是分明就是他本人......
安静了一分钟之后,他略带愤怒地斜着瞪了艾格一眼,艾格没有丝毫畏惧。虽然连我都能看出来这幅画是在诅咒他,但是艾格画的确实很好,而他一向很信守承诺。
“画的不错。”
“嗯?”
“你可以走了。”
当天下午吃完午饭之后,他说他要拿一样东西送给艾格,让我去看着艾格。我独自来到别墅二楼的卧室,却看到那个叫亚伦的看守似乎想和艾格说什么。
“那个......艾格少爷......我......请帮我把这个......”
“咳咳!”我果断地打断了亚伦的话,“小少爷,该走了。”
经历了两个月的软禁之后,艾格终于能踏出这座别墅的大门。我带着他回到奥森维JZY的正南门,他已经雇好了车子在等艾格。
亚伦帮艾格把收拾好的行李箱送到大门口,等候多时的他递给艾格一个小手提箱:“临行前送你点小礼物。”
艾格缓慢地打开手提箱,减震的海绵块中间是一个直径十五厘米的圆柱形密封容器,散发出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容器内盛着的正是维克多的Сердце,标签说明了一切。
我却觉得这东西不应该送出去,加上这东西刚好能凑齐二十七个把他的收藏柜摆满。
刚才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的艾格一下子变得怒火中烧,抬起头直视着他的深蓝色眼瞳,咬牙切齿地说道:“Skillo, you ,wait to die.”
(译:斯吉洛,你,等s吧。)
“嗯?久违的奥意语。”斯吉洛依旧带着习惯性的假笑,“Stretch out my neck and wait.”
(译:“引颈以待”)
(注:此处参考自知音漫客《极度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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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历3049年3月2日,他的表哥东北系JF艾伦森在穷途末路之际用平时S人用的那把东洋刀切腹自尽。而他也收到了上面发来的最后一封电报,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随时准备撤退。”
几天后,该来的还是要来了。HSD派人送来信件邀请他坐下来谈判,信件来自已经被HSD解放的塔尔顿城。他按照对方提供的地址回了一封信,回信里说明了自己的态度和要求:可以坐下来谈,但是只能由HSD派人来奥森维JZY内谈,而且不能带武器进入JZY。
又过了两天,HSD的回信送到了他手里,信中表示接受他的一切条件,并且派出奥陆东部野战区第三师第25团政委多伊与他谈判,时间定在三月十号上午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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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0日,上午10点。
“斯吉洛上校,久仰大名。”
多伊进JZY时已经经过了由我监督的严格搜身,确保他的安全。
“多伊政委,欢迎来到奥森维JZY。”
他随口回了一句礼貌的问候。换上J装的我倒了两杯红茶就离开了,他昨晚说想和多伊单独聊。
大概过了才十五分钟,谈判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我陪他去大门口送别多伊,然后我将搜身时拿走的勃朗宁还给了多伊,但是为了防止他拿回Q后开Q刺S,我拆掉了Q里所有的ZD。察觉到问题的多伊瞪了他一眼,随后压低头上的深灰色八角帽离开。
谈判破裂第二天3月11号,“上面”发来了新的电报,看完电报的内容后他直接把这张电报撕了,我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斯吉洛上校?”
“呵,他们和我想的一样。转移了那些东西那我这个JZY就成了空壳,怎么可能挡得住那些CF!”
“那我们......要照做吗?”
“照做,但不能完全照做。DQD可以分批运走,至于核心数据,我们现在就整理,但是不能交上去。你去叫上罗格斯和佩德罗,咱们四个一起整理。”
“是。”
从上午九点多整理到晚上八点多,核心数据终于在四个人的合力下全部整理好,这些东西是实验里的DQ和Патогены浓度、sw人数、实验现象,还有最重要的“XD”全部制造过程。把它们全部分类装进牛皮纸档案袋里,再塞入一个经过防火和防水双重处理的密封箱子内,我们四个人都感觉松了口气。
“这好像还是我们四个人第一次合力完成工作。” 罗格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接下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佩德罗低头陷入了沉思,“既不能毁了也不能交上去。”
“卡门,给你个任务。”
“有什么吩咐?”
“卡门,我要你带着这些东西回沪州城,把它埋在我家院子的玫瑰花丛下面。这是钥匙,你拿好。”他牵起我的手把钥匙放在我的手心里,“这件事关系到咱们四个人的性命,只要这些东西还在,咱们四个就还有存在的意义。”
接着,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严肃地说道:“你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能!”
他主动上前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这时我用余光注意到他身后的罗格斯和佩德罗交换了一个不舒服的眼神。
“斯吉洛上校,要不要我陪卡门一起去,一个人不安全。”
面对罗格斯的“好心”,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这种时候人少反而不容易引起敌人的注意,明天开始把第一批DQD转移,给卡门打掩护。”
停顿了一下,他露出了平日里的习惯性假笑继续说道:“好了,都去睡吧,辛苦你们了。”
“嗯,斯吉洛上校也早点休息。”佩德罗轻声细语地说道,“我最近得盯紧C区剩下的一百多个‘SYCL’,别出什么事......”
“嗯,谨慎点好。各位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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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DQD的转移很顺利,我也成功蒙混出去。三天后,我带着任务顺利完成的消息回到奥森维JZY。
...................................
赤历3049年4月22日,下午。
他收到了来自HSD的最后通碟,对方表示已经做好了明天凌晨强攻的准备,希望他迷途知返,放弃无谓的抵抗。
他直接拿打火机将这张纸烧掉,然后回头问我们这三位助手:“最后确认一下,重要的事都准备好了吗?”
“A区都已待命,共计116人。”此时的罗格斯目光如炬,“我一直有认真训练他们的思维,他们绝对忠于JZY。”
“嗯,那C区呢?”
“我了解C区那些人,所以挑选了最忠于JZY而且Z斗力好一些的那部分,一共172人。”佩德罗说话还是小心翼翼的,“另外,C区还有121个‘SYCL’,怎么处理他们?”
“嗯,一会儿听我安排。至于B区,总共才12人,加起来刚好三百。”
“实验设备和剩余的化学药品都已经和DQD一起转移走了。”我将单手放在胸前,指尖贴近肩膀,“接下来一切听您指示。”
“罗格斯,你带着佩德罗先走。卡门,你去B区找比勒,把他带过来。”
“是!”
十分钟后。
我带比勒去见他时比勒一路上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疲惫,但还是在见到他之后立刻打起精神。
“斯吉洛上校,请问有什么吩咐?”
“今天晚上准时把A区和C区烧掉,决不能让外界知道我们JZY里做的事。A区还有一部分没有转移的催眠气体,记得用它们把C区的那些‘SYCL’一起烧掉。”
“是。”
“还有,今晚由你来指挥。”
“我?!”
“对。比勒,你是B区十二个看守里最冷静、Z斗经验最丰富的人,所以我才选了你做队长。今晚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守住JZY,保证A区和C区烧干净。记住了吗?”
“是,斯吉洛上校!”
比勒麻木又干脆的反应让他很满意,随即他临时起草了一份演讲稿,单独为留下的三百个看守做了一个简短的Z前动员演讲。
......................................
他离开奥森维JZY时正值夕阳西下,余晖将西边的天空染成了绚丽的金橙色。
“太阳......要落山了......”
“斯吉洛上校,我们走吧。”
“嗯。”
.........................................
那一晚之后,HSD攻破奥森维JZY,尤格兄弟宣布停Z求和,他也在第二天就提交了辞职申请书和退役申请书。
退役后他在老家的别墅里开始过平静的生活,每天就是弹琴、看书、读报、看电视、画素描,偶尔动手做些甜点和我一起分享。而作为他的管家,我会在他看书时为他端上一杯红茶,精心修剪小花园里的花朵,认真给钢琴做保养,这可是我15周岁时梦寐以求的日子。
但是这样的平淡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赤历3049年11月中旬的一天,他看着报纸上的消息陷入沉思。
“斯吉洛上校,红茶泡好了。”
“嗯,你先放在书桌上吧。”
十分钟后,我去书房拿回茶杯。
“先别倒茶了,来看看这个。”
“报纸?发生什么事了?”我接过报纸仔细看了看,“嗯......这种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天我们走后,HSD打赢了,那些活下来的‘SYCL’把我们在奥森维JZY里做过的事全部公诸于世。”他脸上的习惯性微笑慢慢消失了,“我当初真应该把他们全都处理掉再走!”
“您的意思是......”
“如果现在艾梅里卡guo ZF要推一些人顶zui,那最好的选择就是我和你,还有罗格斯和佩德罗。”他再次将视线转移到窗外,“至于这些‘筹码’够不够和尤格兄弟做交易,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书房外可以看到那丛洁白的玫瑰花,花丛下藏着那个不能透露消息出去的箱子。看来我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这些数据真的能保命吗......
.......................................
赤历3049年12月。
我和他一起被关进了看守所等待一审。锒铛入yu的我还在担心那位和我只有一墙之隔的他,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不是在F庭上。
这单人牢房里的生活着实无聊又让人狂躁,我似乎有点理解了那些“SYCL”和“CF”的感觉。我太想知道那个人现在的状态了,可是我又不能喊话,那样会招来yu jing 。
我突然想起当年在研究所里时他教我的发电报用的那种电码,于是我开始在墙上敲击,用长短不一的间隔拼出奥意语单词传递讯息。
“Colonel Skillo,are you all right ?”
(翻译:斯吉洛上校,您还好吗?)
我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在心中默默乞求他能给我一点点回应。过了一分钟,墙的另一边传来新的声音,我赶紧将耳朵贴上去仔细聆听分析意思。
“ I'm fine . Don't worry about me . ”
(翻译: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虽然有了这句回应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我知道他总是逞强,赶紧继续敲击墙壁询问。
“Are you really good? Please don't lie to me.”
(翻译:您真的很好吗?请不要骗我。)
我的疑问很快得到了一个令我安心的回复:“ I'm really good, trust me . ”(翻译:我真的很好,相信我)
停顿了一小会儿,我继续敲击。
“What should we do now ? ”
(翻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Wait, someone will take us away on their own initiative. They won't throw away useful ‘chips’. ”(翻译:等着吧,有人会主动把我们带走,他们不会扔掉有用的“筹码”。)
“Yes, everything is up to you . ”
(翻译:是,一切听您的。)
有了电码交流,我的内心终于安分了一些。但是我没想到几天后的傍晚有个意想不到的人来找我。
“卡门·弗洛森!”
隔着玻璃的电话里,布兰特老师的声音和我记忆里一样铿锵有力。
“布兰特老师......”
“别叫我老师,我没你这种不是人的学生!你当年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学医是为了当医生,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我......对不起......”
“贝尔曼高等中学已经将你的档案从历年的学生档案里删除,以后贝尔曼高等中学没有你这样的学生!你我的师生情分也到此为止,我不想和你这样的ZZF扯上任何关系,脏了我的名声!”
“老师......我......”
“我都说了我没你这种学生!卡门,你太让我失望了!”
布兰特老师挂断电话愤然离去,我的脑海中已经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耳鸣声。
被带回牢房后我躺在床上一夜未眠,布兰特老师的话语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回荡。不只是布兰特老师他和我断绝师生关系的那些话,还有当年的那些谆谆教导。
高中时的我在布兰特老师身上找到了爷爷的感觉,而现在我却辜负了他对我的期待......
..............................
对不起了,布兰特老师......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所以那就让我继续错下去吧,他需要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