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带小太后(小短篇)(二)
穿过小巷,蓝湛一路往郊外跑。
“二少爷,这儿。”一个小童压着嗓子,在一条小船上挥着手。
后面的小树林已经有隐隐约约的火把,有人追来了。蓝湛拉着魏婴一步跨上船,小童立马划桨,不一会儿小船便消失在夜色中。
两人都跑累了,精疲力竭地靠着船头。
“二少爷,这位是…”小童看着和自家少爷一起跳上船的人,是个仪表不凡的小公子,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情况?少爷是逃婚,那这位公子莫非是……
“哦,他…”蓝湛看着魏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还拉着人家跑了一路,“呃…”蓝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抓着人家不放,现在还上了船,现在想想自己实在是太失礼了。
“我叫魏婴。”
魏婴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呼吸平稳了一些,力气也恢复了,见他们在问,就插了进来。
湍急的河水发出哗哗的声音,糟了,魏婴猛地站了起来,小船已经离岸很远了。
“你们,必须马上送我回去。”魏婴站在船头,焦急地蹙着眉。
“魏公子,不行啊,”小童莫名觉得站在船头的少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迫使他不得不回应他,“实不相瞒,我家少爷是逃出来的。”小童有些心虚地望了望蓝湛。
“魏兄,实在是对不起,把你卷进来。”蓝湛知道自己理亏,但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此刻绝不能回去,若回去了,就再无逃跑的机会了。
“魏兄,若我现在回去,会被我爹打死的。”蓝湛心一横,决定先把脸放到一边,“我好不容易逃出来,这样,等天亮,到了下一个渡口,我就另找船送你回去。”
“拜托了,魏兄。我此刻真的不能折返回去,我爹真的会打死我的。”蓝湛豁出去了,长这么大他还没这么求过人。
蓝湛的话半真半假,他从小就和父亲不对付,蓝老爷对这个不按他的标准成长的儿子下手也绝不手软。偏蓝湛还是个硬骨头,任蓝老爷打得再狠,也绝不求饶,所以每回都以蓝湛被打晕告终。
“你说的是真的?”魏婴犯了难,他在宫里是听过有些奴婢在进宫前家里的父母是毒打成性的,这个少年也是如此吗?若因为自己害他不能脱离父母的魔爪,他也于心不忍。
“魏兄,只要到达下个渡口,我爹他们就没办法追上来了。到时,我就立马送你回去。”
“好吧。”魏婴还是不忍心,罢了,就天亮再回去。到时候,就说自己梦游,那门又没锁,出来迷路了,应该…行得通吧。
魏婴走进船舱,这一路够折腾,小船摇摇晃晃的,魏婴很快就沉沉地睡着了。
“魏兄,天亮了,我送你回去。”蓝湛见魏婴还没醒,轻轻地推了推他。魏婴没有反应,睡得特别得沉。
“魏兄,魏兄…”蓝湛见魏婴一直都不醒,觉得有些反常,手覆上魏婴的额头,魏婴的额头滚烫。
“少爷,这可怎么办?”小童忧心忡忡,“咱们还得送人回去呢。”
“送什么送,他这个样子怎么回去?”蓝湛搭上魏婴的脉,脉象浮紧,应是感染了风寒。“阿六,你带药了么?”蓝湛转头问小童。
“少爷,我有带了一些。”
“是风寒,你赶快去煎药。”蓝湛摸着魏婴的额头,没办法,人暂时送不回去了,现在只能等他风寒好一些再说了。
蓝湛端着煎好的药走进船舱,放在桌上微微放凉了些,将药碗凑近魏婴。魏婴闭着眼睛抿了一口,皱起眉头,“苦…”
魏婴将药碗推开,不肯再喝。蓝湛试了好几次,每次把药送到嘴边,魏婴都把头扭过去。
蓝湛把药碗放下,在包袱里翻翻找找,总算找到了两块桂花糕。
“魏兄,一口桂花糕,一口药,好不好?”蓝湛跟哄小孩似的,掰了一点桂花糕塞到魏婴嘴里。魏婴抿了抿,是甜的,吃了下去。
“那,桂花糕吃了,药也要喝一口。”蓝湛轻轻地把药凑到魏婴嘴边,魏婴没有把头扭过去,但还是皱着眉。
“乖,”蓝湛见魏婴终于有点肯喝药的意思了,继续哄着,“有一点点苦,不过喝了药才能好,来。”蓝湛把药碗凑过去,魏婴张开了嘴,皱着眉头把一碗药都喝完了。蓝湛把桂花糕掰碎,一点一点地送到魏婴嘴里,魏婴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喝过药,烧慢慢的退了,但魏婴还是迷迷糊糊的不醒。蓝湛用帕子擦拭着魏婴的脸,眉如远山,五官清秀,这人长得好似画里出来的人一般,尤其唇下一点小痣,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怎么还不醒呢?蓝湛搭了搭魏婴的脉,脉象沉细。可能平时体质比较弱吧,蓝湛把魏婴的手放好,趴在旁边的小桌子上,眯上眼睛。
一大早,蓝湛拿着根杆子端坐在船头。
“二少爷,您这是干嘛呢?”
“钓鱼。”蓝湛专心致志地盯着浮动的鱼饵。
“二少爷,您不是最讨厌吃鱼吗?怎么还钓鱼?”小童看着自家少爷在薄薄晨雾中,披着斗篷坐在船头。
“声音小点,别把鱼都吓跑了。”蓝湛盯着鱼饵,“咱们带的那些干粮,又干又涩,魏公子病着呢,哪吃得下?给他弄点鱼汤,没办法,现在除了鱼,也没有其它能吃的东西了。”
熬得白白的鱼汤,蓝湛皱着眉舀了一碗。
“二少爷,还是我来吧。”小童知道二少爷从小就闻不得鱼汤的味道。
“不行,你粗手粗脚的,哪能碰魏公子。”蓝湛用纱巾把鼻子以下的半张脸都蒙住了,屏住呼吸,端着鱼汤走进了船舱。
蓝湛把魏婴扶起来,一口一口地喂着鱼汤。
“阿六,明天能到梅里镇吗?”
“差不多,二少爷。”
“行,你划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