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法编年史】第一季·希瓦瑞线（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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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为什么呢？要来寻找这个少女？
胖子狄龙背靠在大衣柜上，思考着这个问题。
也许是因为一口气，又或许是懦弱与遗憾。
七年前的橡树诗会，复赛第一轮，那是他才思枯竭的时候。能用的押韵、梗和意象在初赛就已经被用烂了。
他苦思愁闷，喝醉了酒，昏昏睡去。
然而昏昏沉沉中他在一座光辉堂皇的大殿中睁开眼睛，隐约看到一名浑身闪着光芒的少女，轻声靠近醉酒的他说话。酒醒之后，少女已经不知所踪。
狄龙在那一刻才思泉涌，挥洒出了新的作品，顺利进入了第二轮，虽然最终被淘汰了，他还是很感激那名少女。
他调查了自己醒来的地方，是太阳神殿。然而并没有找到那名少女的线索。狄龙心中隐约觉得那也许是太阳女神的化身，暗暗决心用更多的诗句来侍奉女神。
直到那件事情发生——
在橡树诗会、莲花十日圣歌会和希瓦瑞每年一届的桂冠诗人大会上，一名天赋异禀的少年取得了三连冠的伟业，之后少年为了追求诗的更高境界，离开了希瓦瑞、离开了家族，放弃了成为御用诗人的光明未来，不知去何处流浪了。
这一举动看上去不要紧，但是许多倾慕他的女粉丝们都想不开，纷纷约定集体自杀。
也是在那个时候，狄胖再度打听到了太阳神殿少女的信息，人们说少女就在自杀的人群之中。
这场声势浩大的危险活动虽然遭到了希瓦瑞政府三大部门之一的“代行者”竭力阻止，还是有不少女性失踪——毕竟心怀不轨的贵族们、街角暗道的水贼和恶人们都指望着这个机会来抢夺女性。狄龙进行了漫长的调查，虽然没能搞清楚太阳神殿少女的出身，但确定的是她也在这场事故里失踪了。
而那个绝情而去的天才诗人，名叫卡尔·苜蓿。
“但是，我拒绝。”
那个年轻男子手上动作没停，只是轻蔑地笑了一下：“事后少不了你的钱。”
“不是钱的问题，亚人。我来这儿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谁？”
“不知道。但你肯定认识。你刚才提到的少女，该不会就是她吧？”
狄胖打开折叠许久的画像，少女清晰的耳廓线，耳朵后面的绒毛和姣好的身姿一览无遗。年轻男人瞟了一眼，面不改色地整理书籍：
“你是赏金猎人。”
“不，我是救赎者。”
“你能救赎谁？这个姑娘刚才傻乎乎地跑出去被人抓了。”
“救赎我自己。你说他被抓了，而你却在这里不慌不忙地寻找编号——所以你肯定知道其实没有什么危险。”
“我不讨厌聪明人。”约翰·史密斯翻找着一个个书架，“但讨厌自作聪明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对，我只是运气不错。”狄龙没有否认，凤凰宫的人会在他寻找少女的时候出现，这也许是一种信号。“同样的错误我不想再犯第二次了，我也想知道你知道些什么。”
年轻、身材高大的医生背对着狄龙，继续翻看那些文件，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
“你帮我找那份档案的话，我也不是什么恶人嘛。”
狄龙叹了一口气。
“你那样乱翻是没用的。‘图书馆的使用方法是先找到馆藏目录’。如果目录上找不到，那就是被藏起来了。”
“我考虑过这个，”医生拿起手上的几份文件，“他们不是按照字母顺序给书架编号的，我没法找到一个X-10的书架然后取走上面的8号文件。”
医生露出手里文件的编号：
asd-980
sadi-4-dao
Said=8
“不连续。”狄龙很快明白了亚人的意思，“我看看内容——1045年关于实验性螺旋魔导器的原理、关于大型地下仓库的预算审批、希罗多德的魔法生态学报告。”
“并且我手上没有馆藏目录。天知道那群法师是按照什么顺序来排列的。”
医生继续翻找着。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北卡街道进口炼金原料和合成道具的行商人狄龙·阿尔德里奇。亚人，你的名字是？”
“约翰·史密斯，我不是亚人，你可以把我当成人类。”
“有这么一个问题我没有搞懂。如果这些档案只是随意放置。那么编号的意义是什么呢？编号一定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找到想要找到的东西。”
“你想说什么？”
“这里有二十三排文件架，每排六层。而外围环绕文件架的墙壁书架也是六层。”
“我们现在翻完了一个文件架五层不到。”
“密码，我想他们并非随意摆放，而是用某种特殊的方式来给书架和文件编号。”
“有趣的假设，人类。不过意义是什么？把文件排得乱七八糟？即使如此我们还是有很大概率能翻到那个文件的。以某种方式来安排文件没有意义。他们在外面加固了大量的封锁设施。”
“魔法师，勒巴拉姆……国立魔法学院。”
狄龙沉思半晌。
“如果你真的活了几百年，你应该听说过布拉德利吧。”
“有点耳熟。但没什么印象。”
“真是幸运。”
“你说的是我？还是那个人？”
“我是说魔法学院。像你这样能够轻易进来的人不会记住一个无足轻重的桂冠诗人，而推崇诗人的青年人们则进不到这里来。”
约翰·史密斯听到这番话，感觉被这个年轻人将了一军：
“你已经找到办法了对吗？”
“我还不确定。”
“我先说一声。即使我们用到那个信息，那个女孩也归我。你的救赎之类的，不关我的事。”
“我又不是您这位百年魔法师的对手。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和那孩子说句话。就足够了。但你，很明显比我知道更多的事情。”
“我承认，我目前只是把你当做一个贼，或者有点聪明的赏金猎人。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你以为我们这些不会魔法的普通人类，都是靠什么活着？疯狂的法师、长寿的亚人和无尽的战争——我们得靠脑子。”
“随你的意。”约翰·史密斯悠闲地放下了文件，“现在是你的时间。我想听听那个布拉德利的故事。”
“布拉德利是希瓦瑞的第一任桂冠诗人。”
“哦，我似乎有点印象。”
“而希瓦瑞的第一个王政家族，非常喜欢他的名诗《花儿为何失去色彩》。”
“西米格王室？有什么原因么？”
“因为当时他们……试图追求长生不死。”
“然后失败了，这下我知道了，我好像在王宫见过他。”
“《花儿失去色彩》里描述了布拉德利生前见过的复活魔术。而这所魔法学院，就是国王追求不死的时候，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资助大法师左克的孙子建立的。”
“啊呀，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唯独忘记了那个诗人。”
“魔法学院的研究，从一开始那个国王就知道，甚至可能亲自制定了规矩。所以——打开这个迷局的关键与布拉德利的诗有关。”
约翰·史密斯长舒一口气：
“找到了吗？你说的话已经够多了。”
狄龙走到墙壁边上一排排的书旁边，一边走一边吟唱着诗句：
“……当你枯萎之时 花瓣萎缩 绿叶病黄 蜂蝶皆去 只有我见到了你 只有我记得你盛开时的姿态 连春日也羡慕你的美丽……”
当狄龙唱出最后一个音节时，屋里的文件突然如同鸟儿一般展开羽翼胡乱飞翔，医生和狄龙不得不抱头蹲防。片刻过后，文件平息了下来。
它们没有一个掉在地上，全部静静地躺在文件架子上，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狄龙翻了翻文件，上面的墨迹留下来变动过的痕迹。
“咒语启动的还原魔术？我开始对有点你刮目相看了。”
“我们应该感谢当初那个国王对于长生不死的不懈追求。”
狄龙和医生来到架子边，发现A到Z的标识在架子上显现出来。
“A、B……U、W、X！这一排是实验报告！”
“看看！X1、X2……X7，X——等等，X8-7、X8-8——”
两人望向X8-9和X8-11之间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很显然，文件已经被取走了。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