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莲 第八十三章 温周
小白文笔 私设如山 ooc预警 围着天灾展开的恩爱日常
第八十三章
黑玉部落并非游牧民族，他们盘踞在霍达格山上，霍达格山易守难攻，植被稀少，盛产玉石。
因为土壤不适合种植，也没有充足的水资源，黑玉部落常年用玉石与外界交换物资。当然，也不是没有游牧部落尝试过夺下他们的领地，抢占玉矿。只是黑玉部落不但易守难攻，部落成员更是武力强悍，不敢说以一敌百，但一打十还是很轻松的。虽然人数不多，只是个中小型部落，但因其强悍的身躯和作风，一般大部落也不敢轻易招惹了他们。
只是晋朝与黑玉部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冲突，也没有交集。这人冒然匆匆赶来，也不知是有何企图。
温客行看来者是位脏兮兮的异族人便立刻没了兴趣。他拿起周子舒说的那只炫黑色的玉猫，细细把玩，“还算可爱吧。咦……阿絮你看，它的眼睛居然可以动耶，这紫色的瞳孔好生灵动。”
而且这玉猫竟然含有非常充足的灵气。虽说玉石是天然形成的矿物，一般都会含有灵气，因此人们经常说，玉石养人。但一般经过雕琢的玉石灵气会相对减少，灵气那么充足的玉雕可是十分难得。
温客行心想这个可以买下给绯，它如今正缺灵气呢。绯不知是不是最近累着了，或者是进入了成长期，这几天一直混混沉沉的，连吃饭都少了几分积极。瑶也十分有姐妹情，这几天都十分安静地陪着绯。这也是今天它们没有跟来的原因。
周子舒不想太早搅和进朝事，向那异族人点点头便也收回了视线。
他伸手戳了戳那玉猫的眼睛，赞叹不已，“这玉雕师简直是鬼斧神工，这眼睛到底是怎么放进去的？竟完全看不出痕迹。”
赫琅站在两米开外，完全没有因为被侍卫拦着而尴尬，闻言立刻爽朗地拱手笑道，“这玉雕正是在下所刻。若是定安郡王有兴趣，不如移步一叙，好叫在下为殿下解说这个中技巧。”
温周二人闻言十分震惊，这不过小孩拳头大的小玉猫居然出自这虎背熊腰的粗汉子。
不过……
温客行轻轻用拇指摩擦着小玉猫，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居然被人钓着了！这被人揣摩透的感觉可不太好。
周子舒也淡然地收回了在猫头上作乱的手指:玉雕师而已，大晋多得是。
似乎看出了两人的不悦，赫琅连忙解释，“我黑玉部落盛产玉石，也擅长雕刻，几乎人人都是玉雕师。因土地无法种植，只能用这玉石换取粮食，所以长期在这开了一家店。方才在下听闻两位殿下来了集市，因心中之事便想前来拜见。没想到两位因缘巧合提前来到了小店，还看上了不才雕的小东西，此乃在下之荣幸。”
不是故意而为，温周两人心中那份不悦便也就烟消云散了。
温客行拿着小玉猫问，“这店里的玉石都出自你们部落？”灵气如此充足的玉石，倒是可以多买些，还能做成护身符。
赫琅恭恭敬敬地说，“绝大部分是出自我们的玉矿，少数是同别的部落换来的。”
周子舒挑眉，“你们部落盛产玉矿，为何还要与其他部落交换玉石。”
赫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盛产玉矿也不是所得的玉石皆为上品，更不说一些稀有玉石。这做玉雕师的哪能抵抗住好玉的诱惑，都想着哪天可以雕出传世之作呢。”
见大家都站着，他连忙招呼，“两位殿下不如移步后面喝口茶，歇歇脚。这里还有几个不错的玉雕，在下让人取出让两位殿下指点一二。”
温客行看向周子舒，周子舒觉得这人还算真诚，他们对草原上那些小部落现在的情况知之甚少，这部落常年与其他部落交易，或许能从他那得到一些讯息。
周子舒微微颔首，艺高人胆大的两人便跟着人进了后面的帐篷。
“两位殿下请。”赫琅领着两人在毛毡上坐下，“大漠上条件简陋，见笑了。”
下人端来茶水，赫琅亲自为两人满上，“这是大漠上独有的青茶，用绿洲里的水草炮制而来。比不上你们中原的茶叶，但在这物资短缺，蔬果稀少的荒凉地却是难得的好东西。”
警惕的常庚想为两人先试毒，周子舒却摆手让他退下：对方坦坦荡荡，己方若是太谨慎倒是落了下乘。温客行则是单纯的自信。
温客行端起茶杯，“清香悠长，闻着不错。”又小小啄了一口，“比不上那些上好茶叶，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周子舒也大大方方喝了茶，然后直截了当地询问，“不知阁下前来有何贵干。”
赫琅拱手，“殿下果然是爽快人。”接着脸色凝重地问，“不知殿下有没有了解过这些年西北这边的情况？”
周子舒正襟危坐，表示愿闻其详。
赫琅苦笑，“就拿我们黑玉部落说吧，这3年，我们经历了不下10次大大小小的地动，截止到上个月的地动，我们部落直接或间接因地动丧命的有788人。我们部落成员可是一共就5000余人。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们交换来的粮食一天比一天少，却一天比一天贵，我们部落已经穷途末路了。在下说这些不是诉苦，只是想给我们部落找个出路。”
温客行与周子舒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想到这边的情况如此严重。
周子舒神情淡漠，轻飘飘地回了一句，“竟如此严重。”
赫琅一顿，心里发苦：晋朝这两位小郡王可真不好拿捏，太冷静高贵了。
他只好进一步解释，“除了地动，这几年气候也太过极端，那些游牧部落损失严重，小一些的部落更是直接没了，不是被迫主动并入大部落寻求生路，就是被大部落直接抓了去。就算是大部落，现在也是捉襟见肘，只能靠抢掠。因性命没有保障，来往的游商少了，我们这玉石自然也失去了大部分市场。这些游牧部落也拿不出多余的粮食与我们交换这填不了肚子的玉石，大部落我们现阶段也不敢靠近。今年我们活活饿死了200余人啊，且一天比一天……。”说着悲从中来，不禁潸然泪下。
温客行周子舒却不为所动，温客行懵懂又凉薄地问，“所以呢，你找我们所欲为何？”
赫琅站起又跪下，举手齐眉，“黑玉部落请求归顺晋朝，愿奉上所有玉矿，只求能在晋朝繁衍生息。”
倒是意料之中，温客行看向周子舒，他向来不懂这些。
周子舒依旧泰然自若，“先起来吧。你是黑玉部落的首领？”
赫琅盘腿坐好，苦涩地点头，“是，上一任首领是我爹，他上个月过世了。”
周子舒接着问，“作为首领，你为何在这？欲归顺晋朝为何不直接递上文书？”
赫琅有些拘谨地说，“我们与晋朝的一些游商有交往，但自从这边乱了后，便联系不上了。没有中间人直接前去晋军驻地又怕不安全。不瞒您说，在下从霍达格山到这集市是被一路追杀过来的，一行30多人，最后只剩下7人啊。黑玉部落有矿有良马，位置也还不错，羯邑人早已视我们为囊中之物。而羯邑在漠城内外皆有诸多眼线，若是我们直接派人联系晋军，恐怕路上就没了性命。”
周子舒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有良马！良马可不嫌多，尤其是种马。而且霍达格山不算离得太远，易守难攻，利用好能成为危险羯邑的一根刺。
但他还是镇定自若地说，“归顺是大事，需待本王回去与统领及一众大人将军商量方可定夺，尔等可遣一人同本王回营说明情况。”
赫琅起身鞠躬，“谢殿下，那就由下官随殿下回营。”
周子舒看着这个还没归顺，便开始称臣的异族人，觉得此人能屈能伸，真诚又不乏机灵，人高马大的，说不定以后能留在晋军里当个将军。
”你再给本王说说现在西北的情况。“
”是！“
温客行不耐烦听这些，喝了两口茶便对周子舒说，“阿絮你们聊，我出去逛逛。”
周子舒应下，“你小心点，有事唤我。”
…………
“殿下，这玄猫给您包装好了。”掌柜见温客行出来，立刻拿着一包裹迎上前。
温客行看也不看那包裹一眼，只是悠哉地看着琳琅满目的玉雕，淡淡地说道，“本王可没说要买下。”
掌柜恭维，“这玄猫被您看上是小店的荣幸，怎能让你破费。”
不谈工艺，这墨玉可不是什么不值钱的小东西。不过是若是与粮食挂钩，如今在这是不怎么值钱。但也不能白拿了异族的东西。
温客行看向跟出来的郭豪，郭豪心领神会地说，“不好叫店家亏损，给个合适的折扣便好。我晋朝郡王可不是那与民争利的贪婪小人。”
这话可有些重了，掌柜连忙说道，“殿下自是高风亮节，光风霁月之人。”
温客行留郭豪与掌柜周旋，自己东看看西瞧瞧。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半路加入了朝廷大事还是周子舒不在身边，看着这些精致的宝物都少了几分闲情雅致。
咦？温客行拿起一个九连环：这个倒是有几分意思。这是九连环？这一环接一环的，该怎么解？
上辈子小的时候，他的玩具都是些木偶小人，草编小狗，小匕首之类的，这九连环他还没来得及玩过呢。入了鬼谷，唯一的玩具就是人了。
至于这一世，说起来如今作为一个八岁孩童，温客行其实没有什么玩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仙童这个虚名，旁人送礼都是往高雅名贵上靠，当然也没人敢送堂堂郡王玩具。长辈嘛，小孩不提怎么会主动准备玩具呢？那是玩物丧志。周子舒不说内里是成人心态，他上辈子小的时候也不爱玩玩具，自然也想不到要给温小土狗准备小玩具。这不，被‘路边’的玩具钓着了。
虽然第一次玩，摆弄了一会，我们聪明的温小殿下还是很快地拆下了第一个玉环：有点意思！这个可以买下！
“阿温，在看什么呢？”周子舒从后面出来。
“阿絮！你聊完了？我在看这个呢。”温客行扬起手中的玉制九连环。
看着那解了两个的九连环，周子舒也回过味了，既心疼又抱歉地说，“是我疏忽了。”
温客行把玉制九连环放下，牵起周子舒的手，“没事，我有阿絮就够了。”说完又岔开话题，“我们要回去了吗？”
周子舒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不急，该买的东西还没买呢。”回了京找找还有什么合适的玩具，鲁班锁不错，出了冬日还可以踏青放风筝。
温客行不知周子舒已经安排上了，兴高采烈地拉着周子舒挑了几块不错的玉，又到其他店买了些颜料，皮草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才终于在日落前满载而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