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途》 永夜日志（11）
黎川有些局促不安地盯着奥卡，紧张地问：“小奥，你刚才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那言归正传，我继续刚才去找您的原因。”奥卡认真地看着黎川，说，“黎大哥，您真的打算做一辈子的佣兵吗？”
奥卡现在并不想去纠结黎川去和谁上床的问题，虽然这剧情发展和奥卡前世同学玩过的某个兽人剧情游戏有点像，虽然那头外星狼是为了保护人类主角而和另一个兽人做“交易”，虽然主角也恰好碰见然后伤心难过哭得稀里哗啦……但是，奥卡并不是游戏中那个人类，性格也和那个角色天差地别。
“嗯？”黎川不解。
奥卡继续说道:“我能看得出来，您并不是一头普通的狼，至少不该是一个只会执行任务的普通佣兵。”
“您想保护卢梭，不让他沾染鲜血，可这个职业的高危性你我心知肚明，任务危险树敌性强烈，而您无法永远在他身边保护他。”
一狼一狮对视许久。半晌，黎川长叹一口气:“谁没有热血过？谁又没有年轻过？只是现在，我这头老狼只想带着弟兄们好好活下去。”
“您才正当而立，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可别说得好像英雄迟暮那般悲壮和孤寂。”
“那你呢？只有十七岁，还没有成年，却如此少年老成。像你这种年纪，该是父母兄弟姐妹疼爱的对象，本该无忧无虑，思想看起来却比我还沧桑。”
“哎呀，黎大哥。”奥卡摆摆手，笑道，“别用那种哄小孩似的心疼语气说话，我可不是小卢子，有你们这些哥哥姐姐疼爱。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这一点我知道，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不学会思考怎么成？”
“就是太会思考了才让兽心疼。”黎川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小奥现在笑了？他是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还是说他这么快就已经将那股情绪给完全隐藏住了？
“年纪比我小的却更独立的兽人比比皆是。”奥卡怕这样下去话题会被严重带偏，连忙说道，“黎大哥，我不知道您曾遭受过什么或者遇到过什么，也没有资格去询问，我只想知道，您今后的选择和您如今对这个世界局势的看法，毕竟，战争快要开始了……”
黎川正色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自己能改变这场战争吗？”
“当然不，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没能力，没权势，没志气……这些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我迟早是要离开你们的，所以想在临走前，虚心请求您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大哥给我一些教诲。”
“你真的确定要离开了？”黎川目光有些复杂，“记得当初刚见到你，你还只是一只笑得很贱的小狮子，那时看你无依无靠，就让你加入佣兵团。本来想像对待卢梭一样将所有阴暗都避开你，可是没想到……”他自嘲一声，“我这个老大哥却多次反过来被你救赎。”
笑得很贱……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还不等奥卡反驳，黎川目光深沉，缓缓说道:“我曾经追随过阿波罗帝国的君主——奥斯托。”
奥卡在大脑里快速搜索这个词条，说道:“就是那位在十几年前曾暂时统率两大帝国全力抵御那场人类与兽人之间的浩大战争，迫使原本已经具有优势的人类一方签订和平协约的伟大君主？”
“没错。”黎川沉声道，“两片大陆这十几年来明面上能够和平相处基本全是他的功劳。”
“后来呢？”
奥卡呼吸有些急促。他是猜想过黎大哥来头不小，可没想到还曾是那位伟大君主的手下？
“我曾经是他身边的亲卫之一，那位高高在上的伟大君主平易近兽，就跟一个宽厚的老大哥一样，让我尊敬，让我钦佩。曾经的我，也被他的热血所感染，我可以为了捍卫他的荣耀而付出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可是……”黎川眼神一暗，“大概在八年前吧，那是距岚皇后遇害，奥恩太子失踪几年后的时间。陛下不曾一刻放弃过寻找太子，在搜寻过程中，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自认为自己已经不配为那位君主而战，更不配站在他身边，加上和家族发生过一次激烈的争执，多种因素促和下，我离开了太阳城，”
奥卡就这样静静听着。
“后来啊，我就遇到了还是小屁孩的小卢子，那时候，他很小，比你现在小多了，他很单薄，很可怜，于是，我收留了他。”
“之后，我成立了一个佣兵团，几年时间，我也算是让这个佣兵团闯出了一点名声。虽然我知道陛下不会责怪我，但，因为愧疚，因为自责，因为不安，我始终不敢回到太阳城，回到那个我出生的故乡！或许，我更适合做这种卖命的事吧。”
“而关于在场战争，我只能告诉你，只要陛下还在，我们就永远也无需担心狴荣大陆会沦陷！”黎川自豪地说，他的眼神里是那种崇敬的光芒。
奥卡扯了扯眼角。这位是奥斯托吹没跑了。
不过有一点的确，正如奥卡所说的，他自己也就不过是一介乡野草民，没有权力、没有能力、自己“引以为傲”的见识也不过是拘泥于一角天空的井底之蛙。
战争。这个层面的确不是现在的他有资格可以去想的，在奥卡的上头还有不计其数的兽存在，天塌下来，有他们去顶着。
“对了，小奥。你昨晚是怎么回事？”黎川问。
“我也不清楚。”奥卡耸了耸肩，“八成是觉醒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梦游属性吧。”
“不是说这个。”黎川急迫地说，“我是指你昨晚操控水流斩杀蛞蝓的能力！”
“正因为曾经是奥斯托陛下的近卫，我以前接触过不少金狮子。我可不记得神威兽能有那个功能！”
“神威兽能虽然能力众多，但由于是金狮子一族专属兽能，大多和炽烈、力量、威力爆发之类的有关。我所见过的所有拥有神威兽能的金狮子中，没有一个的能力是和水沾得上边的！”
奥卡大言不惭地说：“可能我比较浪荡……呃，我是说放荡不羁，所以，为了迎合我的性格，我的兽能产生某种方向的特殊能力。应该是吧。”
“况且，貌似我现在也已经无法再使用那种能力了。”
奥卡用表情一清二楚地告诉黎川，他对自己当时的情况也是知之甚少。
不过，奥卡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或许，他摆出那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除了欺瞒黎川之外，更重要的，是欺瞒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