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幻】2077·③云顶 · 幕后人

2077

①教父某幻×斗士小马，马哥和某幻是两个人。
②借用了很多2077里的人物和设定，具体可以看一下马哥2077的实况，里面有一些台词也写进去了。

这次没忍住写了好多，将就着看吧，我实在分不出来章节了……

三、云顶 · 幕后人

 

马了顶大从上次回来已经小半年过去了，日子还是一样，偶尔打打杀杀，更多的时候闲逛在炒面店或者老维的诊所里，好像之前某幻的出现只是幻觉，没人再提起。

直到老维诊所门口的虚拟樱花树又信号紊乱，在冬天里飘下雪一样的樱花花瓣，虚拟的樱花落在真实的雪上，略略穿模，有一种错位的美感。

就在那一天，某幻来到老维的诊所门口。他像个熟客似的轻巧穿过人群，在夜之城的巷道里自在得宛如游鱼，但人人都看得出他不属于这里。

夜之城是分等级的。

科技越来越发达，人们好像也没有逃脱古老的原始崇拜，把楼建的越来越高，真的像远古先民要去追逐太阳似的。

高层的人不仅是职位高，他的工作生活都会位于更高的水平线上，那里阳光充足，可以享受科技的璀璨。

而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都会被统称为夜之城的下水道。虽然生活在地表，但跟下水道没有区别，没有阳光，没有钱，没有法律，尤其没有未来。

有的只是血、人命、欲望和机械垃圾。

某幻穿一身黑，一尘不染。连衣服上的褶皱都被熨烫过，凌厉得像刀，这不是一个下水道的人该有的样子。

一看他就是从有阳光的地方下来的人，他的黑衣服像是扯下了阳光披在身上。

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进老维的大门，平静得就好像他每天都会来这里一样。

本来马哥就不是招摇的人，跟着某幻也只是做一些小动作，最多就是跟附近手脚不干净的混混们有些小冲突。

现在可好，不出半个小时，夜之城里的老鼠都会知道马哥和老维在某幻手底下做事。他突然这么过来，一定是有什么急事了。

“说。”马哥直勾勾盯着某幻，他眉眼本身并不锋利，但认真起来的眼神让人觉得像在凝视刀尖。

“云顶知你道吧？”

某幻坐在老维诊所里最舒服的一张手术椅上面，两条腿还来回晃悠着，知道的说他是夜之城的教父不拘一格，不知道的就只觉得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贵公子，在夜之城下水道里计划假期一日游。

“知道，但没去过。太贵了。”

马哥挠了挠头。他很少有感觉到窘迫的时候，现在算是一个。倒不是因为他话里说的那样，穷其实只占其次，主要马哥几乎从没去过云顶那种地方。一个街头小子连妓馆都没逛过，说出来多少有点尴尬。

某幻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马哥的表情，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挺好的。”

又是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马哥有点不高兴，挺好的是穷挺好吗？还是这家伙看出来了自己愣头青一个，连妓馆也没逛过？

想到这里他更烦躁了，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皱一皱眉头，“怎么说吧？云顶可没什么能让我干的活儿了，那里头都是姑娘，我不太想在那里打。”

“定位倒是挺准的嘛，打手？斗士？”

某幻不着急，还是弯弯绕绕地不说正事，语气里笑意更盛。

“艹！你他妈的怎么这么磨蹭！要杀还是要打，还是把人打半死问情报？”

马哥实在憋不住了，他看见某幻的笑像是胸口里堵住了一团火，他只能恶狠狠地骂出来，像一只吐火的龙。

“那里可不只是姑娘。”

某幻站起来了，黑色的钢铁面罩下传出失真的声音，电流过滤之后的嗓音带着神秘的诱惑，“云顶啊，那可是夜之城最大的赌场，妓院，销金窟，人的欲望都在那里了。”

某幻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指节轻微地动了一动，好像整个云顶都在他的掌心里，“在那里，天真的小姑娘是活不下去的，整个夜之城的欲望会把她们碾碎，连骨头渣都吐不出来。”

“什么意思，云顶背后有人？”

马哥听出来某幻话里的凶狠。

确实，云顶那里出入的不是有钱的公司员工，就是义体暴戾的军用科技手下，再不济也是巫毒帮或者动物帮那些心狠手辣的街头人物。姑娘们每天接待那么多客人，多听一个字都会有杀身之祸，他从没想过这些，他只觉得云顶那个地方妖艳得让他难受。

“云顶背后的人，就在这儿呢。”某幻笑眯眯地看着马了顶大，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出来一些惊讶，但是他很失望，马哥好像并不意外。

“所以你手下的人不听话了？要我去干掉？”马了顶大不想考虑各方势力，也不想整理那些涌动的暗流。

从前他单打独斗，每件事都需要他自己思考，走错一步不止自己，连杰克和老维都有危险，但他现在更像是懒了。

不过马哥不想考虑这些，还有另一个原因，他不知道为什么，某幻站在他面前就让他浑身不舒服，不是厌恶，是手足无措。

马了顶大从小就活在夜之城的下水道里，很少有事情能让他手足无措，但某幻来了以后，每次遇见都会这样，这让他很烦躁，也没什么好办法，于是自暴自弃，当一个没有脑袋的工具人，心里会舒服一些。

“别急嘛，这次是去打配合的。”某幻不紧不慢，不知道是看透了马哥的愤怒还是本身就语气玩味，他就像个不知死活的猫，挨个打碎马了顶大的水杯，欣赏他束手无策的生气模样。

“说。”马了顶大没脾气了，某幻确实救了他的命，而他自己这种没来由的怒火也根本没理由撒在某幻身上。

“云顶看起来是那些姑娘们自己建起来的，其实谁都知道幕后有人在管理这个地方，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幕后人是谁。”某幻看马哥没了脾气，也开始说起正事，“其实也没那么难猜，只是他们都搞错了方向而已。云顶的幕后人不在幕后，老板也其实是个老板娘。”

“她也在卖？”

马了顶大听到这里脱口而出，但马上就觉得这话不太礼貌，闭嘴的时候就对上了某幻的眼睛，他生气了。

“对，她也是个性偶。”

某幻换了一个说法，“是我很早之前认识的，有她在云顶，那儿才勉强算是个能让人活下去的地方……鬼地方。”

最后他又咬着牙补上了一句，像从那个鬼地方爬出来的恶鬼。

“你说的那个……老板娘？要合作的意思是？”

马了顶大发现了某幻心情不好，于是绕过那些话题，直接开始问任务。这样也好，只要活儿干完，心情再差也会舒服一些。

某幻好像没看出马了顶大的这些小心思，只是顺着话往下说，“云顶老板娘是我的人，她很厉害，但毕竟是个性偶，力气也很小，我怕出问题。这次目标很重要，万一出了问题，整个云顶都有麻烦。那边的情报一般都比较可靠，而且……”某幻说到这声音越来越小。

“而且云顶少说也有几千个性偶，万一事情没干成，被全杀了也不是没见过的事。”老维在旁边接话，他看出某幻心软了，没被机械面罩盖住的眼睛里，甚至能看出一些担忧和悲伤。

“几千个……”

马了顶大没忍住感叹了一句，虽然现在法律上规定仿生人具有人权，但谁都知道仿生人相关的案件一般都会以机械故障为理由不了了之，但几千个仿生人被杀，听起来的确是地狱一样的景象。

“你去找她吧，到云顶，拿这张黑卡。”某幻两根手指夹着一张纯黑的卡面，递给马了顶大，“去了之后刷卡应该就可以了，我已经定好了人，如果他们还要问，你就指名要花魁。”

“花魁？！云顶花魁得多少钱啊？你这卡能撑得住吗？我可没钱往里搭，到时候被人轰出来可不能怪我。”马了顶大缩了缩脖子，他虽然没去过，但听说总是有的，别说是花魁，就连叫得上名字的领班，一晚上都能抵得过马哥几辈子的钱。

某幻笑了出来，眼睛弯起来睫毛密密的“放心吧，肯定够了！”把卡塞进马哥的手里。

 

云顶从外面看起来就极尽奢华，在夜之城极黑的机械背景中熠熠生辉，像深海里的珍珠，又像巨兽吸引游鱼的诱饵。

那是一栋非常中式的建筑，雕梁画栋，飞檐铜铃，木质的门楼在荒坂大厦旁显得低矮，但当人从底下走过的时候，还是觉得像走进了古老神明的宫殿。

云顶的建筑整体用的尽是一些核战争之前才会有的材料，看起来古旧，其实稍微撬一小段木头都能换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其实也没人会真的去撬，因为它周围被精雕的钻石包裹了一层极薄还闪着碎光的外壳。以2077的工艺，人造钻石早已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是能包裹一整个建筑的异形钻石也的确是绝无仅有，也是因为有它，那些脆弱的木质结构才能在夜之城的污染中屹立不倒。

虽然它看起来极尽庄严肃穆，但近距离看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地方真实的样貌。

云顶的飞檐上坐着的不是威严的脊兽，而是纯金打造的裸体人像；瓦当上旋转变换的图案也不是吉祥寓意，而是纠缠交媾的蛇群；还有本应该刻有诗句或者护国忠臣的立柱，上面则密密麻麻阴刻着一些不堪入目交错纵横的肢体与器官。

没人知道建造云顶的设计师是哪里来的灵感，但的确是一个恶趣味的家伙。

 

马哥专门挑了一件最贵的衣服穿上，从那些神迹一般的柱子下方走过，灰色卫衣兜帽盖住半张脸。

说是最贵的，其实也不值几个钱，云顶里随便叫一个鸡尾酒也能换几十件破卫衣了。

他把那张黑卡捏在卫衣的口袋里，磨砂的黑面讲述着他主人的高贵，烫金纹路在马哥手上被磨得带了温度。

这张卡是他唯一能进去的敲门砖了，他听见那几千个云顶性偶的命之后，心里也忐忑起来。从前他的成败只对于几个街头混混有所关联，现在是几千个未曾见面的性偶，他少见地开始紧张。

“兄弟，走错场子了吧？后一条街才是那些张着腿等着搞的破鞋，我们这……”看门的保镖比杰克还高，块头更大，上下打量马了顶大之后用一种看呕吐物的鄙夷眼神盯着他，“兄弟你估计是买不起。”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老子是来找花魁的。马了顶大，已经定过了。”马哥被他话里的词语扎了耳朵，心里火蹭地一下就起来了，但他还是忍着说了自己的名字，某幻说他安排过，应该没有问题。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个子突然爆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你找花魁？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真的是个傻的啊？”

“诶看在你这事儿做得这么傻的份上，我今天教教你怎么看人。”看门的大个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盯着马了顶大接着打量了一圈，“一个人干什么，不看衣服也不看首饰，是看鞋底的。”他说着指了指马哥满是泥巴的鞋。

“你这种人，一看就是从夜之城下水道里出来的吧？再怎么装也没用，你就是个干苦力的。”看门大哥拍了拍马哥的肩，颇有一种语重心长的味道。

马了顶大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连鞋面上今天中午滴上的油渍，更底下一层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组织液和血迹，已经干得发硬了，在鞋面上起了一些裂纹。

他突然想起某幻那天一尘不染来到老维诊所的样子，确实，某幻好像连鞋底都是干净的，好像他从出生开始这辈子就没有见过灰尘。

看门的大哥看着马了顶大低着头不说话，好像意识到刚才说话有点狠了，于是把手放在马哥背上，语气缓和起来，“唉……你也别太难过了，我们这云顶可是夜之城最顶级的了，来往的人也都能看出来，也不是针对你的，主要是穷鬼来闹事的也多。”

他解释的时候，又重重念了穷鬼两个字，好像是安慰，又好像是讽刺。

马了顶大继续低着头，但是缓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来那张黑卡，一字一顿地开口，“那麻烦您，看在这张黑卡的面子上，进去查一查花魁，和我，马了顶大，是不是有预定？”

马哥的言语极其恭敬，但语气却恶狠狠地像一匹野兽。

“这……好好好，你等着。”看门大哥看见黑卡也慌了，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整个夜之城能有这玩意儿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他有点慌了，这卡的主人不是他能得罪的人。

其实他的害怕还来自马了顶大的声音，他看人很准，在这句话出口之前，马了顶大就是夜之城一抓一大把的毛小子，可当他说这句话的语气，让看门大哥后背发凉。

 

一会儿，一个衣着华贵的漂亮领班出来了，摇曳生姿，脸上挂着谦卑但并不冷漠的微笑，让人看了就温暖起来。

“不好意思先生，是我们的失误，本应出门迎接您的。我是今天的领班，我在这里代表云顶向您承诺，我们会满足您的一切需求，只要您能原谅我们。”

她微微低头鞠躬，露出漂亮的颈背曲线，在云顶门口的霓虹灯中显得格外脆弱和美丽。

“刚刚拦我那个大个儿呢？叫他出来。”

马哥还是街痞的模样，但明显有了底气。

“不好意思扰了您的兴致，您看这样，我先带您去花魁的房间，看门狗我们云顶的人会自己处罚的，结果包您满意。听说他对您出言不逊，我们会在明早将他的舌头和您的早餐一起送过去，如果您不想脏了眼睛，我们也会单独处理的。”

领班仍旧微笑着，眼睛里是水汪汪的笑意和情愫，可嘴里的话却让人心寒。

“不用了，太恶心了，你叫他出来。”

马哥干脆揣着兜看着云顶大门，一脸耍赖的模样。

漂亮的领班依旧挂着温和如水的笑容，“好的，您稍等。”她再次弯腰致意，转身挥了挥手。

刚刚看门的大哥被两个精瘦的保镖扭送过来，脸上的伤口和衣服上的破损已经能看得出来这家伙是在被“教育”到一半的时候拉出来的。

他见到马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一直念叨着一些道歉的话，一边说一边磕头，咚咚砸地的声音让人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不过没几下之后那一小块地砖的缝隙就被血浸透了。

“别磕了，你抬头看着我。”马哥看见这些血迹，有点不太适应地摸了摸鼻子。

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他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大个子仍然念经似的念叨着，磕头的动作也没听下。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马了顶大的声音一下子放大了，一脚踩在大个子的头上，强行停下了他的动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还是不停地念叨，被踩着的脑袋却没有继续往上抬起来的力量感了。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如果我不管你了，你会死吗？”

马哥把脚收起来，蹲在地上，一把抓起那个大个子的头发，拎着脑袋让他强行跟自己对视。

“我……我也不知道，求求你了，求求你别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大个子显然是被吓坏了，神志不清地说着话，看起来在核实了马了顶大身份的同时，这个可怜人就被抓起来了。

“你之前，说我是穷鬼？”马了顶大继续蹲在地上，看着眼前这张血泪混在一起的痛苦的脸，马哥的表情说不上是刻毒还是不在乎，旁边的领班和一众凑热闹的看客也没人敢阻止，只是冷漠着围观，不知道他们期待这件事到此为止，或者是期待它愈演愈烈，“我记得，你好像还说过，隔壁那条街上的女人，都是破鞋？”

说到这里，那位温柔谦逊的领班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但只一瞬间就调整回原来的恭谨模样。

“那你说，这里的人有什么区别啊？我是穷鬼的话，你是吗？她们是破鞋的话，你是什么东西？”

马哥的眼里这时才有了怒气，他终于意识到某幻为什么在他说出“她也在卖”的时候，会那么生气，确实，这几个字带着高高在上的鄙夷，听来愚蠢且放肆。

“我……”大个子像是根本没想到马了顶大会因为这几个字生气，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这样，我也不想真的把你弄死，很难看的。”马了顶大拍了拍大个子的脑袋，“你起来，从这个大门开始，围着云顶绕几圈，走的时候，要跟每一个你看见的人大喊，你是穷鬼，你是破鞋，听懂了吗？一直到我从这里出来为止，如果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听见别人议论你，就是你偷懒了，偷懒的结果，我觉得你承受不了的。”

“好好好！我这就去！谢谢！谢谢老大！谢谢老大饶命！！！”

大个子听见以后连滚带爬地跑了，一边跑一边大喊着穷鬼、破鞋之类的话，像个疯子。

 

“好啦，我们走吧，去找漂亮的花魁？”马了顶大站起来，对领班笑着。

“这边请……”领班也回以明媚的笑容，欠身将马了顶大领进云顶，一边跟他介绍这里面的玄机。

云顶里面看起来并没有外面那么高调，反而极尽私密，不过依旧保持了它闷骚的设计理念，整个建筑里都流淌着大提琴和钢琴的乐曲，可与这些配器一同播放的，还有被编辑成曲调的人声。说是人声，是因为并没有合适的词语描述那些歌声，那不像语言，更像喘息。

前台是很老式的台式仿生AI，甚至没有人类的形态，而这台机器旁边的摄像头干扰装置也完全打消了顾客对于个人隐私的顾虑。

注意到马了顶大停留在机器上的视线，领班适时开口介绍，“这是一般客人进来之后的领班，它没有连通荒坂的网络，而且会通过物理手段磨损所有形式的记录，保证客人身份信息的安全。只需要在这里根据一些提问作出回答，就会由它来向客人推荐最符合条件的服务者，别看它看起来好像没有脑袋，其实是我们之中最精明的人哦～它的推荐从不会出错，您也想试试吗？”

“不了不了，这不就是会读心么！有点恶心。”

马了顶大赶快摆手，这个领班有让人放下防备的能力，马了顶大在门口跩得像个暴发户，单独跟领班待在一起的时候又变成了那个懒散的街头混混。

“原来客人是一位敏感的精神洁癖呀？”领班用不痛不痒的取笑继续拉近关系，笑意温和。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路过很多胶囊式的房间，都是全封闭的样子，声音、光线，甚至马了顶大的热敏视觉都看不见成像。

他们走过了太多大同小异的私密房间，在这个异形的建筑迷宫里穿梭，像行走在蚂蚁的巢穴里。

马了顶大逐渐也放纵起来，甚至趴在某一个房间的玻璃幕墙上，试图用身体挡住光线看看里面的样子。

“这样是看不见里面的哦，不过这个房间是非使用状态，如果您好奇可以打开一下。”

领班看见马哥欠揍的样子也并没有嘲笑，而是善解人意地提出了邀请。在说话的同时，她的左手也伸起来朝向那个胶囊房间的门锁，她眼中闪动的光点意味着巨大的数据流正在她的身体里输入或输出，看起来是很复杂的门锁，需要那么多数据的权限解码。

房间打开了，马了顶大只往里瞟了一眼就惊呼出来，“哎呦我去！这也太他妈的刺激了！不行不行不行，快走快走……”

这个时候，领班才轻笑出声，眼神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狐仙，“那您可需要注意了，我们已经要上电梯了，如果太好奇的话，会有更刺激的事情也说不定呢？”

“电梯？为什么电梯会更刺激？蹦极么？”马了顶大显然被房间里那些形状各异的道具吓到了，有点紧张地问。

“我们要去的可是花魁的房间，有资格进去的人，都是最顶级的客人，他是有资格欣赏云顶的，所以……电梯是玻璃的呀。”领班引导马哥走向角落里一部极其隐秘的电梯，从外面看与其他的胶囊房间并无不同。

当走进电梯时，马了顶大还是没忍住，“卧槽，这……是地狱啊……真像他说的，真他妈是个鬼地方……”

“客人的描述真是独特呢，对于他们来说，这不是地狱，而是天堂呢。”电梯是单向透明的材质，站在电梯里可以看见云顶的天井，尽收眼底。

云顶是一个巨大的中式宫殿，中间留有巨大的场地，之前马了顶大与领班看见的胶囊房间是围绕天井建成的，现在整个云顶的布局就清晰可见。如果周边的房间极尽私密、隐晦闭塞的话，中间的天井简直是暴露的混乱，是人性与欲望毫无节制的放纵。

天井是类似瀑布的设计，不知道是什么人想到这么诡异又合理的设计，从云顶的穹顶开始，一座巨大的假山顶天立地的坐落在正中，飘落的瀑布更像是雨幕。

而那假山瀑布的左右两侧，像梯田一样分设着很多平台，平台上就是让马了顶大都觉得反胃的场景。

每一个平台都有自己的风格设计，但无一例外都是玉体横陈、人形交错。

那些平台上的男人和女人都发疯一样地狂欢，用各种姿态极尽狂野地发泄和接纳，肢体碰撞之间飞溅的东西不知道算雨水还是体液，他们的表情有的狂喜有的痛苦，还有的面目平静像是失去了意识。

而这不仅只是视觉上的刺激，电梯外壳应该是特殊设计，声音、温度、甚至朦胧的水汽都能透进电梯，直面那些野兽一样的欲望让马哥想要逃避。

马了顶大再也不想看到这些癫狂的人群，扭过头却看见更让他窒息的场面。

那是一些同样私密的小房间，但那些房间都面对着天井做了落地窗的设计，房间里面的人像观看演剧一样欣赏着天井中的人们，甚至还有人选取楼层更低的房间，近距离看着那些天井中疯狂的人，神色贪婪地隔着玻璃舔食那些肉体挤在玻璃上留下淫靡的符号，一脸陶醉。

“艹，都是疯子，都他妈的是疯子。这真他妈的恶心！这破电梯不能走快点么！不能把这电梯封起来么！”

马哥在电梯里暴躁起来，他无处躲避，就算闭上眼睛也只能忍受着那些声音和温度传递到耳膜和皮肤，化作生物电流冲击他的神经细胞。

“这位客人真是少见呢，来到这里的客人一般都会非常兴奋的，毕竟这样的盛况，除了这里，别的地方是不可能出现的。”

领班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并没有表现出她话里的兴奋或者语气中的鄙夷，刚才温柔体贴的领班站在这一幕中才显得像一个仿生人，在癫狂混乱的欲望中清醒得仿佛没有自我意识。

她继续平静地介绍着，“这里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你能看见的都是被称为地上的云顶，一共九十九层，而地下，还有另外的十八层，那里是一些兴趣独特的客人使用的场所，人数虽然少，但效果比这里更让人肾上腺素飙升呢。云顶被所有夜之城的人称为天堂，但很少有人知道那十八层地狱的样子，不过那里同样也属于云顶，每一层的设计都绝不输于地上，甚至更好，比如第一层是……”

“算了闭嘴吧，我不想听。”

马哥烦躁得很，只能闭上眼睛，恶狠狠地打开神经终端内置的音乐播放设备，巨大的音效瞬间挤满了整个电梯，那是一首节奏很强的说唱，歌手的声音愤怒，鼓点也愤怒，几乎要砸透这一间可怜的电梯。

“好的，真是有礼貌的客人呢，可惜……这里可不太适合有道德感的人生存呢。”

领班低声回应了一句，她知道这位客人听不见自己的回答，不知道是在劝说马了顶大还是在说给自己。

 

电梯终于到了，不知道是多少层，但从天井看，上下都有不少的楼层。

这让马哥有点奇怪，花魁这样的人物，怎么说都应该在顶层才对。

电梯门打开，让马哥瞬间感觉自己穿越到了历史中。

这里是一片森林。

没有胶囊房间，没有让人神思混乱的音乐和光线，甚至没有任何科技的痕迹，就像这个电梯凭空出现在了某个温带森林的角落里。

马了顶大狐疑地扭头看向领班，但她也只是微微低头，谦卑地示意马哥独自进入楼层，并没有想要同行的意思。

马了顶大只好捏了捏拳头，机械义体传来的接驳声让他有了底气，这不是什么野兽森林，这是2077，是机械和科技的璀璨之地，夜之城。

他继续向里走去，虽然是森林，但树木之间明显被修剪过，有条堪堪一人通过的小路，蜿蜒向深处，一间不大的铁皮集装箱。

 

“你好，我是青。”

马了顶大刚推开门，就听见一个冷清的声音。但他实在也没心情管这些，因为这个小集装箱里全都是义体、投影和机械元件，杂乱程度比得上老维那间破诊所。

“鬼知道这些人在整什么弯弯绕绕的东西……”马了顶大的脑子里出现这一句，但他没说出口。

“啧，怎么是个男的？”青转过头来，发现马哥的性别之后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鄙夷。

但马哥这个时候显然没时间理会这一句讽刺。眼前的女孩让他眼前一亮，她的确应该是花魁，她就应该是夜之城里最让人心动的姑娘。

她穿着非常中式的衣服，光看穿着感觉像是几千年前穿越来的姑娘。可她漂亮的后背和脖颈至上，并不是乌黑如流水的长发，而是粉蓝编织的脏辫，混着原本的黑色头发，倒像是夜之城街头常见的打扮。

她身上雀蓝色的立领对襟，宽大的琵琶袖伸出来藕白的手臂，在显示器的荧光反射下显得几乎透明。腿也白得反光，倒不是因为马哥想看，这姑娘蜷缩在椅子里实在让人没法忽视。

可马哥有点奇怪，她并不像是个杀手，裸露出来的腿和手臂并没有义体升级，甚至都没有多少肌肉，看起来线条流畅但绝对不像是能用来杀人的样子。

唯一让马哥有点奇怪的是她腿间的绑带，黑色皮质绑带固定在大腿根，看起来像是一份邀请，但它并不只做装饰用，它还固定了一个皮革刀鞘。

“哟，您也是一进来就盯着别人大腿不放的人啊？今天领班敢骗我了？”

青的声音并不娇弱，反而有一种沙的质感，声音介于冰冷与诱惑之间，让人听了恍惚。

“哦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那个……某幻让我来帮你搞个什么人，我就进来了。那个领班带我来的！那个……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没看腿……诶呀就是……唉……算了……”

马了顶大听到青的话开始手忙脚乱的解释，刚才门口装大爷的样子彻底被打碎了，他急于撇清自己，他不想被当成之前看到的那些变态。

不过现在解释也太苍白了，他只好闭嘴。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人是真的怪。”

青看见马哥局促的样子反而高兴起来，甩着她的小脏辫，笑起来像个吃了糖的学生仔。

“那什么……这次啥情况？不是专门找我来嘲笑我的吧？”

马哥挠挠头，想换个话题缓解一下。

“目标是一个客人，怎么说呢……每次都会去地下那几层，被他点过的性偶，几乎活不下去。”

青说起目标之后语气突然变得刻毒，像吐信的毒蛇。她的眼睛很漂亮，水汪汪地满是生动的灵气，但现在她淡青色的瞳仁里并不清澈，“但他的保镖很多，每次都是贴身的，甚至会在场……就是全程都在场，我一个人不行，你得帮我。”

“怎么说？潜行？”

马哥的语气也暗下来，他不敢想，那些地上的部分都已经让他反胃，地下是什么样子他实在不想知道。

“对，就在明天，他点了我。”青叹了一口气，“要么他死，要么我死，但是……你没必要拼命，如果有可能，你可以跑。”

“没必要，这种垃圾，我能干掉的。”

马哥突然感觉到有点悲伤，这些姑娘在这里浑浑噩噩，甚至不如他在街头，都不一定能见到明天的夜之城，但至少他还有机会挥出拳头。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某幻。

那时候他怀里抱着几桶不知道过没过期的速食面，被某幻从巷子里救出来，那些面都是分给其他小孩的，他们太小根本没办法挥拳头，所以马哥去了。

或许某幻也在做着一样的事情，才帮了他。

青看马了顶大出神，就继续拉回主题，“我们得先配合一下，了解对方，不然到到时候合作肯定出大问题。”她边说边从大腿边上的刀鞘里抽出了她的刀，是一柄弯刀。

那种奇特的形状，看一眼就能知道是从某个游牧民族的手里拿来的，刀身平时藏在皮革的刀鞘里，脏兮兮的外表让它隐藏住锋利。

但是青抽出它，就像从夜里抽出一弯月亮。

“来，过两招？”

青笑起来，脏辫上的细小银线闪着晃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