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家的涩狐狸
“梅!吃饭啦~”
一道粉色的身影应声从丛林里窜出来,跑到旅行者面前。
“呦~”这只叫声奇怪的粉狐狸叫梅,是旅行者在它受伤的时候捡到的,已经住在他家5个月了。

今天回来的路上有些饿,嘴馋吃了两个馕饼,所以现在到了饭点却一点都不饿,没有胃口,自然不想做饭。但是家里不是只有他一张嘴,还有一口狐。
没有买菜,只简单煮了一碗素面,希望梅不要嫌弃,虽然他知道狐狸是杂食动物。
看到梅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小口小口的吃起来,动作优雅的像贵族一样,他才放下心来。看着小家伙可爱的样子,旅行者忍不住摸摸它毛茸茸的尾巴。
在动物进食的时候进行抚摸是一种驯化手段,是为了消磨动物的野性,但梅却没有这个问题,刚来的时候很高冷,然后它很快就适应了这里,适应了空,是一只懂事的小狐狸。
过了一会手瘾旅行者就停手了,毕竟连人也不想吃饭的时候被打扰,何况是小狐狸。
瞟了一眼门外,有脚步声,是村长家的傻儿子——井上。叫是这么叫,当然他一点都不傻,相反,还有点早熟,同龄人在田野里玩的正疯,井上则喜欢来他这里看书,直接跳过叛逆期进入迷茫期了属于是。
到井上旁边坐下,看他表情似有烦恼。但烦恼从来不是问出来的,空只需要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便好。井上内心挣扎,有一些东西要说出来才会好受一点,但是心地善良的他却怕自己倾吐的烦恼让别人不开心。
另一边,梅吃完面,把碗底舔的干净,毕竟空煮的面真的很好吃,小爪子踩着小碎步来找空。
井上听到梅的脚步声,回过头来,伸出手想要抱它,梅一个闪身躲过他的魔爪,井上坐在空的右边,梅就跑到空左手边,理都不理井上的,井上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看他大受打击的表情,空一边安慰他,暗暗发笑又有些奇怪。
如果说刚开始梅不让井上抱还能理解,可以说是怕生,但是现在井上来了那么多次了,按道理应该熟悉井上了,为什么还不让井上抱呢?想不通的空用食指轻挠梅额头上的梅花印记,小狐狸舒服的眯着眼睛,露出一个可可爱爱的笑脸。
稻妻的太阳不是从地平线升起的,而是从海平面升起,从海平面落下的。晚风轻抚脸颊,带来海的味道,咸咸的、湿湿的,却并不刺鼻。海面从远处看起来是像镜子一样平静的,夕阳的倒影却在海面上晃动,光与影的唯美是余辉的绝唱,身心的双重享受,舒服的让人躺着不想动,梅躺在空大腿上,觉得井上有些多余。
“啾啾~”乡村的清晨,鸟儿开始活跃,空伸个懒腰,就要起床,却发现肚子上有个东西压着他,掀开被子一看,果然是梅。
梅喜欢蹭着他睡觉,开始还好,他盖着被子,梅睡被子上面,但是到后面,梅竟然学会了钻被子。
他倒不是嫌梅脏什么的,他经常给梅洗澡,自然清楚梅有多干净,而是——怕自己做遗落在草原的梦。抱着个狐狸做春梦,想想都可怕,空发誓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变态,喜欢梅只是因为梅萌萌的,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
用蒲草给梅做的小窝它从来不用,明明蒲草塌软软的,弹性和保暖都很好,但梅偏偏不睡,就喜欢睡他肚子上。
为自己和失宠的蒲草团默哀一秒,轻轻把梅挪开,一边想着要不要定制一个笼子,在睡觉的时候把梅关进去,一边洗漱。
洗完脸,拿起一条手帕,来到客厅。给某只睡眼惺忪、伸展身姿的狐狸洗脸,然后是眼睛、嘴巴,最后是脚丫子,梅的爪子是梅花样的、圆嘟嘟粉乎乎的肉球。空莫名其妙有一种老父亲照顾孩子的感觉,他蛮喜欢这种感觉的,像是玩养成游戏,有一种成就感。
擦完,把手帕洗干净,拧干水,挂在阴凉处晾干。
春天来的慢,走的却快,天气热了起来,空换上了短袖的衣服,蝉“吱呀~吱呀~”的叫着,一副不到太阳下山绝不罢休的势头。稀客来了,是一阵凉风,屋檐下的风铃发出“叮叮~”的响声,很是清脆动听。
空把某只不安分的小狐狸拉开,不懂欸。刚捡到的时候,还是一只高冷的小公主,怎么现在这么喜欢往他怀里钻。以前是冬天还好,毛绒绒的梅钻进衣襟里去,暖暖的,露出一颗头来,可可爱爱。
但是现在都夏天了,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就很热吗?还喜欢往他怀里钻,不理它,该把床垫换成凉席了,随便把梅的“蒲草”垫子换成“绿豆馅”的垫子,透气还保暖,就是需要经常把绿豆拿出来晒晒,要不然会生霉。虽然比较麻烦,但是这样就不会热了,希望它不要“不识好歹”,还往他被窝里钻,冷落了绿豆兄。
弄好两床“被子”,无聊中,空突然想到——好像没见过梅摇尾巴。
按道理,狐狸属于犬科,应该和狗狗一样很喜欢摇尾巴的,现在回想一下,确实,好像从捡回来开始,好像就没见过梅摇尾巴。
梅站在他脚边,抬头看着他,大眼瞪小眼。
空走到梅身后,梅转身,空再次绕到它身后,梅再次转身。空蹲下来摸摸头,这次终于看清楚了。梅会摇尾巴,只是幅度很小,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嘿,咱家的梅原来是个大家闺秀啊。空顿生几分骄傲,毕竟梅是他养的。
空一开心就喜欢揉梅的尾巴,一揉就喜欢给它洗澡。
把毛绒绒的梅放到水里去,把绸缎似的皮毛用水打湿,梅就小了一圈,是空心的,就是湿了之后看起来有些秃。
空看着梅,皱眉。自言自语:啧,怎么感觉胖了一圈。梅后头就是一口,空吃痛,下意识放手。
“嘿?怎么,还不能说你胖了?”
也不知道梅能不能听懂,空站起来,摆起了“主人”的架子,“胖就胖,还不承认,变胖不好吗?在外面想胖你还胖不起来呢,这还不是我的功劳,还不快谢谢主人?”
空当然不指望梅真的开口回答,蹲下去继续给梅洗澡,洗的白白的,再放清水冲干净,用干毛巾把水擦干净,毛发才重新变得蓬松起来,秃秃的梅又变得可爱起来。
把梅抱起来,凑近闻闻味道,有一股皂角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好闻。空有些奇怪,明明他没用香水,为什么梅身上总会有一股香味,算了,只要不是骚味就好。
村里有一个会木雕的木匠,空请他雕了一个狐狸,是按梅的样子雕的,这时候刚送到门口。空打算把木雕放到门口,当一个吉祥物,就是怕海边的空气潮湿,木雕会发霉,正想着要做什么保护措施时,梅冲过来,往雕像上一跳,轻轻一蹬,雕像就滚落在地上,空抬起手,作势欲打,梅看着他,恃宠而骄。仿佛在说:这个家里只能有我一只狐狸。
不理它,把木雕捡起来,拿进家里,放在角落用布盖起来,找个时间好好弄一下,只要固定好来梅就踢不动了。
第二天,五郎要来空家里吃饭。空早早就买了一堆菜,打算好好招待他,菜香村外都能闻到。
等五郎到了门口,空招手欢迎,“五……”还没说完,看到一只粉狐狸从空后面走出来,一瞬间五郎浑身寒毛倒竖,一溜烟就没了影。
空挠挠头,跑什么?不是要吃饭吗?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不对,五郎不怕鬼,怕八重那个家伙,应该说:见了八重似的。
五郎莫名其妙跑掉了,做了那么多菜,一人一狐当然吃不掉,只好去送给村里的其他人,然后一人一狐吃的肚子鼓鼓的,坐在门口休息。
夜已深,萤火虫发出淡黄色的光,那是求偶的信号。空的屋子里,空买了一个小笼子,睡觉的时候把梅关进去,省的它再跑出来。
咔哒,关着梅的笼子开了。
一具几乎完美的躯体出现在空床边,月光下,白皙的肌肤下透出诱人绯红色,肆意伸展窈窕的身姿,匀称又丰满,一头粉色长发飘飘,是八重——或者说,是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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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的直觉很灵,她一出现,五郎就发现她了。但是哪怕今天五郎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空却还是没发现呢,果然不愧是憨憨的空吗?
修长的手指划过空的俊脸,嘻嘻~憨憨的空,睡着的空,真的好可爱,好喜欢啊。不过还想当她的主人?还差的远呢,当她的夫君还勉强可以,想着,八重的脸上露出痴痴的笑容来。
至于为什么不对空摇尾巴?因为还不是时候啊,对于狐狸来说,摇尾巴可是求爱呢,虽然现在她满心都是空,可是空却还不知道她的存在,天天“梅梅梅”的叫,我会吃我自己的醋的,等把空骗到床上再摇尾巴给他看吧。好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啊,空。
八重掀起被子的一角就要钻进空的被窝,想想还是算了,这样动静太大了,会把空弄醒的,又重新变回一只粉狐狸,一下就钻进空的被窝,空的肚子,软软的,很有弹性,是睡一辈子也不会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