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缘（五十七）

朱厚照连续好几天都微服私访国公府探望平宁郡主，这让邕王想施压国公府的计划告吹，而女儿嘉成在街上意外偶遇司马清风之后就开始神情恍惚、终日呓语，经太医察看之后说是中了极其罕见之毒，非神医谷不能解，于是上门请墨玉珏为嘉成解毒，墨玉珏听了邕王的描述，表示此毒名为缠绵，能解但耗时长久约需三到五年，且解毒期间县主将形同废人，一旦稍微受点刺激就可能会产生自裁倾向，问邕王是否愿意解毒。

邕王本以为将司马光宗已经准备的毒药盗出就可以让自己的女儿免受其害，结果对方却变本加厉，这让邕王恨不得现在就除了司马光宗。虽说三到五年的时间确实有些长，但是能让女儿恢复健康邕王怎么会不愿意，于是二话不说表示愿意解毒。墨玉珏列了解毒的注意事项和药物清单，并表示自己还要给平宁郡主诊治不能亲自前往之后，提出要求让邕王在两天内收集齐千年冰蚕之泪、百年寒露之霜、百年残蛇之鳞交给他。邕王哪知道这些是什么，想起若不完成其要求就要付双倍诊金，于是果断的奉上了双倍的诊金。

另一边，司马光宗得知嘉成县主偶遇自己儿子之后被人毒害，还是请的墨玉珏为其解毒，就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无暇顾及邕王了，已经身处天牢的他现在需要想的，是明天如何向朱厚照解释迷咽失窃之事。

之前突然传来秘阁走水，禁药被盗的消息，朱厚照命其迅速追查并三天内找回所有禁药，少了一点都要他提头来见。当纵火之人和盗药之人被擒获，朱厚照亲自审问之后，发现仍旧少了一种——迷咽。再三拷问之下，盗药之人仍旧一口咬定没见过什么迷咽，遂即勃然大怒命齐国公彻查到底，这一查，不知怎的就查到了他的身上，明明自己已经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了。

就在齐国公带着圣旨来丞相府之前，他已经秘密将儿子送出，只希望清风能暗中调查出到底是谁在幕后搞鬼。

话说那司马清风也算是一个谨慎的人，可即便他准备了再多，也还是在刚出京城没多久就被一群黑衣人围攻之下被打晕带走，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天牢之中了。

唯独令司马父子没想到的是，他们所处的牢房其实相去不远，不过由于是特殊结构，所以声音根本就无法传出。

次日朝堂之上，邕王凭借从司马清风身上搜到的毒药——缠绵——痛诉了司马光宗命其子残害自己女儿嘉成县主的事实，任凭司马光宗如何解释此事与自己无关也没用。邕王本想请墨玉珏上朝，结果最后出现在朝堂上的是一早就到了国公府的素手素问二人。朱厚照询问了两人平宁郡主和嘉成县主现在的情况，当得知平宁郡主已经痊愈，嘉成县主因为解毒之法要如同废人一般三五年，立即下令司马府株连九族，于十日后斩首示众。

司马光宗不死心，当即道出墨玉珏用人试药研究蛊毒残害他人之事，引得当庭哗然，可素手素问直接将那个所谓的用人试药研究出来的毒拿了出来，并告知这不是毒，而是一种只在会喷出火焰的山的山脚才会有的稀有液体，是墨玉珏游历四方时偶然所得，因为其具有强烈的腐蚀性，所以原本准备带回神医谷做研究的，没成想竟被有心之人误会，如今愿意将这瓶液体交与皇室存于秘阁。朱厚照也不客气，当即就同意了。

就在众大臣以为事情结束了时候，邕王府所在的方向燃起熊熊大火，好不容易将火扑灭之后，邕王王妃无碍，不过嘉成县主却被烧伤了脸，朱厚照原本前来是想安慰一下王叔的，谁知道竟然意外发现了王叔私藏的兵器和龙袍，这下人赃俱获，邕王都没说一句话就被打入了天牢，抄没家产、秋后问斩的旨意一下，朝中的大权已经尽数掌握在了朱厚照的手中。

等所有旨意下完，众臣还看不懂发生了什么，那就枉在官场混了那么久了。随着司马丞相和邕王事件结束的同时，此次科举的结果也已经出来了。

放榜的时候，余一鸿看着自己的名字是头一名，似是意外又似乎早已料到一样，神色复杂，而齐衡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松了一口气，傅红雪见两人都中了，其中还有一泓居然是第一，这让他感到意外，但是也为一泓以后能为更多的人造福而感到高兴。

回到国公府之后，齐衡先向父母报了喜，然后才去了自己的院子。

不出意外的，朱厚照又微服来到了国公府，说是来为齐国公道喜的并想见见今科状元。

朱厚照来到齐衡的院子，正巧所有人都在，而且正在商量去樊楼庆祝一下。

“看来朕来的不巧啊。”

见到皇上进来，所有人忙不迭的请安。

“好了，朕不过是来看看恭喜你们中榜的，别那么拘谨。”

“齐衡谢过皇上。”

“谢皇上。”

这时候，傅红雪从后院出来了，也没注意多了一个人，“元若，一泓，师兄说要修炼，就不去了，我们走吧。”

看到那个曾经见过一次的黑色身影，朱厚照瞬间来了精神，“这位莫非就是天命使者？”

“回皇上，正是。”<衡>

“终于得见天命使者，是朕的荣幸。”朱厚照往傅红雪身后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

“皇上？那你就是皇帝了？”傅红雪想着之前齐衡的对他的称呼。

“是，朕就是当今天子朱厚照，不知天命使者的师兄可在？”

傅红雪奇怪的看着眼睛放光的天子朱厚照，直觉他可能对师兄不利，于是想也没想就回答“师兄在修炼，不能被人打扰，你找我师兄有事？”

一听又是修炼，朱厚照不由得有些泄气，不过起码师弟已经见到了，那见到本尊还会远吗？

“那日在马球场，见了令师兄的仙人之资，照一直很向往见上仙人一面，所以。”

“师门有训，不可与当朝皇室接触过深，若非元若是命运之子，我也不会在国公府住下。”傅红雪并没有等朱厚照说完就打断了他。

“只是见上一面，也不行吗？”对于傅红雪的拒绝和眼中的戒备，这让朱厚照有些不甘心。

等送走了朱厚照，并在樊楼为两位中榜者庆祝结束回到国公府之后，余一鸿才提议让公子景和朱厚照见一面。

“为什么？”<雪>

“红雪，我们两个上榜了，要离京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你师兄能说动皇上，那么我们才能名正言顺的离京陪你去落沂山。”<余>

“确实，齐衡的身份，加上齐国公这次事件中的表现，只怕更难离京了。”<勋>

“再过不到二十天我神医谷的岐黄大考要开始了，现在出发时间绰绰有余，若晚几日，就会比较赶了。”<墨>

“而且有人要对神医谷不利，玉珏越早回神医谷主持大局越好。”<连>

“？！有人对神医谷不利？玉珏，这是真的吗？”<雪>

“是，已经抓住了好几个动小动作的，不过始终是小鱼小虾，到时候可能要你们帮忙了。”<墨>

“那好吧。我去问问师兄。”<雪>

“那就麻烦红雪了。”<余>

傅红雪离开去找公子景之后，所有人对视了一眼。

“他会见的吧。”<勋>

“红雪的请求他从不拒绝。”<余>

“不过城璧，你问玉珏要缠绵的原因是为了了结前世恩怨而不是之前说的想帮我吧。”<衡>

“变成废人三五年算是便宜她了。”<连>

“你也没便宜她多少，放火放的越来越熟练了。”<墨>

“不过还真如公子景说的，一些既定的事实不会因为你的举动而更改。”<余>

“什么意思？”<勋>

“……莫非你科举交的是白卷？”<衡>

“是或者不是，都已经没有用了。”<余>

“在他看来你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一个状元的位置送给你也无妨吧。”<连>

“城璧，我挺好奇的，你什么时候把密信换出来的？”<勋>

“就在一泓让我换的那天晚上。”<连>

“你怎么到的？”<衡>

“这种东西，不是藏在密室就是藏机关暗格，虽然也会藏自己身上，但那两人藏身上几率不大，找一找就可以了。”<余>

“话说司马清风中的毒……有解不？”<勋>

“有，但是解比不解更痛苦。”<墨>

“就好像缠绵一样？”<连>

“缠绵只是让人变成废人，整日处于有人要害自己的妄想中。”<墨>

“那他的那个呢？”<勋>

“全身剧痛，仿佛在进行刮刑，但是表面什么都看不出，那些太医也诊断不出有任何异状。”<墨>

“每天十二个时辰？”<衡>

“不解的话随机，有时候会疼个一两个时辰就好，有时候会持续个七八天。解的话持续十年，而且一天比一天疼。”<墨>

“玉珏，我觉得你才是我们中最不能得罪的。”<勋>

公子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小雪儿的请求，当即就去见了朱厚照，不过这方式…………

无名居

萧别离见翠浓回来了，觉得有些意外。

“这么快就让你回来了？”

“是，师父”

“回来就回来了吧，怎么样，观察下来如何？”

“师父英明。”

“还用你说，给你一个新任务。”

“师父请说。”

“潜伏到马空群身边。”

“是。”

神医谷

虽不赞成墨玉珏参与朝堂党争一事，但是能够消除额外的隐患也足以让墨砚觉得欣慰。

“珏儿什么时候回来。”

“谷主，应该快了，左不过这几日就可以离京了。”

“恩，传信让素手素问提前回来。”

“是，谷主。”

“传承仪式准备的如何了？”

“回谷主，只准备了一小部分。”

“无妨，等到谷中要事解决，必须加紧准备。”

“是。”

“下去吧。”

两日后，朱厚照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傅红雪一行人远去的身影，握紧了手中冰凉的玉简，回想起当日公子景飘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的情景。

那日因为被天命使者拒绝了，下午正百无聊赖的在御花园钓鱼，结果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前并浮于水面之上。

俊美的不似凡人的脸庞，无风自动的衣袂，还有那让人一听就想沉醉其中的声音，让朱厚照连鱼竿都掉进了池里了也不知道，整个人就傻傻的愣在了那里。

公子景虽有些不耐烦，但是对于小雪儿的托付还是很重视的。

“缘何见我？”

“我不是在做梦吧。”朱厚照有些难以置信，等到确信公子景确实正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差点没跳起来，“公子景，我真的见到你了？！”

看到公子景微微皱眉，朱厚照瞬间就知道自己说错话，“啊，仙长，朕，不对，我终于见到你了！”

看着朱厚照的眼睛，公子景岂会不知此人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不过似乎可以利用一下的样子。

“缘何见我？”

“那个，我从小就听着仙人的传说，所以一直想见上一见，之前听说仙长来了京城，所以就……”

“浩劫将至，不谋事而谋己，枉为君。”

“那个，仙长，您师弟不是……”

“滞留于此，何时休？”

“可是仙长，我……”

“此玉简，可至仙山，一次为限，百日后，可寻。”

话音未落，公子景已经化为残影，逐渐消失在了水面上。

若非手中的玉简触感冰凉，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朱厚照都要怀疑自己是做梦了。

等到回神，朱厚照握着那枚玉简，有些激动的喊道，“来人，传朕旨意！”

从傅红雪去找公子景到张勇带着圣旨到国公府让他们一行尽快离京去消弭天地浩劫，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接过圣旨，几个人就开始着手准备需要带的东西了。

连城璧因为之前收到了无垢山庄传来的消息，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处理自己的事情，除去吃饭时间，几乎不见人影；素手素问已经启程回了神医谷，墨玉珏给了齐国公调理的方子之后，就整日在自己的炼药室里，饭菜什么的还是端到门口等他自己出来拿的；傅成勋写了一封信回家报平安，并告知自己现在准备随墨玉珏去神医谷；余一鸿经常往齐衡的书房跑，商量了些什么也没人知道；齐衡在收到圣旨之后亲手为父母做了一顿晚饭，想着自己儿子居然肩负着这样的任务，齐国公和平宁郡主都很不舍，还是齐衡劝了很久才放下心；傅红雪接到了师父的传信，当得知一切安好，清菱峰没有因为他受罚，开心的不得了，写了长长的回信，把这段时间以来所有有趣好玩的事情都写了上去，当然也包括五个命运之子和自己的天赋使命；公子景也收到了师父的传信，让他代表韵觋派参加神医谷此次的岐黄大考，随信来的，还有一枚印章，看着这枚印章，公子景先是一愣，遂即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然后将小雪儿准备的礼物——黑色面具——连同回信一起传回了清菱峰。

经过了两天时间的充分准备，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前往神医谷的旅程。

刚来京城时，一行人只有一辆马车，而且比较小，这次出京城，就变成了三辆豪华马车，一辆坐着余一鸿和齐衡，一辆是傅成勋一个人，最后一辆则是傅红雪和公子景，连城璧和墨玉珏依旧在前面骑马带路。

一出发，在军师的授意下，傅成勋刚上马车就被墨玉珏一针扎中睡穴，倒在了马车里。

傅红雪则进入了意识海修炼，公子景看着小雪儿认真修炼的模样，顺手布下了稳之阵，放出警戒神识之后，自己也进入了修炼状态。

齐衡看着之前余一鸿和傅成勋看过的门派资料和余一鸿通过无名居另外整理出来的一些特殊情报，在他身边的余一鸿从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谁也没有说话。

不过外面骑马的两人就不像马车里那么安静了，一直轻声的聊着什么。

“布置的如何？”<连>

“基本完成，剩余的细节需要再探讨一下。”<墨>

“探讨就交给车上的两位吧。”<连>

“你觉得这两人联手能不能请走景。”<墨>

“我觉得反而会引来最终关卡。”<连>

“我已经让人安排你们的住处了。”<墨>

“公子景和我们一起？”<连>

“景代表着韵觋派，另有安排。”<墨>

“我不觉得公子景会服从安排，话说让公子景出手会不会更省事？”<连>

“你打算直接出局？”<墨>

“……能不让红雪动手就别让红雪动手吧。”<连>

“你学的那些和红雪比？”<墨>

“那你为什么不用你自创的那个。”<连>

“你在无情谷设下的，是重叠之阵？”<墨>

“重叠了三层。”<连>

“你这是不想她死啊。”<墨>

“那要看她终结在的谁的手上。”<连>

“为什么不直接烧死她？”<墨>

“那太便宜她了，对了，你上次提起的清韵祖师。”<连>

“你对神医谷的由来很有兴趣？”<墨>

“我只是对你的描述有点疑问。”<连>

“哦？”<墨>

“为什么是白姓将军后人，而不是白姓将军之子。”<连>

“清韵祖师并非人类，乃是半妖，为了消弭蛊毒之祸行医了上百年，虽手下学徒无数，不过等正式收徒之时，已经是近两百岁了，虽然看上去依旧是十六岁的样子。”<墨>

“那你岂不是？”<连>

“墨惜先祖只是传承了他百年里对于医理和蛊毒的记忆，并没有传承其力量，依旧是人类。”<墨>

“意思是成为神医谷谷主，就必须接受记忆的传承？”<连>

“看情况，传承仪式已经上百年没有开启过了，最后一次开启还是前朝最后一任皇帝初继位时。”<墨>

“传承记忆很麻烦吗？”<连>

“接受传承之人会沉睡三年，以消化所有记忆。”<墨>

“有没有可能这次回去会让你接受传承？”<连>

“若本人不同意接受传承，仪式就会失败。”<墨>

“对你可有影响？”<连>

“还好，抽空真元一年罢了。”<墨>

“回头和你父亲说一下你天命之子的身份和天地浩劫的时间应该就没事了。”<连>

“你想知道什么。”<墨>

“我很好奇你们那位子书先祖为什么没将忘情和欢欣留给墨惜而给了小儿子。”<连>

“这段没有记载，只知道得到忘情和欢欣之后，他就失踪了。”<墨>

“好吧，话说后面的沙尘又多了不少。”<连>

“你的还是我的？”<墨>

“小部分你的。”<连>

“你为什么不早点取代万马堂？”<墨>

“吃力不讨好的位置，我要来做什么？”<连>

“那不是你娘的遗愿吗？”<墨>

“她的遗愿是让我守好无垢山庄，保护好自己不被欺负，而不是做什么武林盟主。”<连>

“你没有那心思，对方可不见的那么想，更何况到时候众人推举，你难以推拒。”<墨>

“那号称能得天下的割鹿刀都被你炼成法器了，为什么不是你做？”<连>

“钥匙可是你故意安排沈璧君亲自毁去的。”<墨>

“不毁了钥匙看着你入心魔？”<连>

“沈璧君看上你该说她有眼光还是她没眼光。”<墨>

“当时明摆着是沈飞云想利用我们连家，那时候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沈璧君喜欢我了，她不就是不甘心我没正眼看她么？”<连>

“不过我还是欠你一声对不起。”<墨>

“这事不怪你，我很感谢你让姐姐她说完最后的遗言。”<连>

“姐姐？”<墨>

“没什么，正如红雪说的，已经是往事了”<连>

“我明白了，萧十一郎你打算怎么处置？”<墨>

“如果他没让我失望，我考虑放他出阵。”<连>

“不怕他重建天宗？”<墨>

“他想重建，我可以帮一把。”<连>

“马空群如果把目光放远点，能活的更久一些。”<墨>

“他的野心怕不只是武林，更想染指修仙门派。”<连>

“一鸿说的？”<墨>

“车里两位一起说的。”<连>

“若是如此，红雪指不定会成为他的目标。”<墨>

“他有个女儿，号称武林第一美女。”<连>

“沈璧君当年不还号称武林第一美人呢。”<墨>

“大部分武林人眼瞎，我的眼光就很不错。”<连>

“有景在，你觉得美人计有成功的可能？”<墨>

“这倒是事实。”<连>

“你们外出游历之人，可有随笔留下？”<连>

“自然是有。”<墨>

“能否借我翻阅一二？”<连>

“为了探查往事？”<墨>

“一直有个疑问，说不定能在你们先人的随笔里找到答案。”<连>

“可，不过要等一切尘埃落定。”<墨>

“多谢。”<连>

“红雪的期望与要求不是。”<墨>

“确实，不过我也只为了寻找一个答案，仅此而已。”<连>

“那就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