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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的恋情》|| 著:武田绫乃 译:没得吃

2023-01-12 00:57 作者:没得吃v  | 我要投稿

武田绫乃:(关于《笨蛋的恋情》)该怎么说呢,我喜欢研究“不自觉地夺走爱”的人和“有意识地给予爱“的人之间会产生怎样的关系性。

mdc:我喜欢文中的加恋小姐

扉絵:はけーしん

校服的裙摆搭到膝前,我用手指撑起110丹尼尔的裤袜,张开的纤维在手指离开的瞬间恢复原状。在百货商场买的立领黑色大衣、还有茶色的平底皮鞋,都是她称赞过很漂亮的东西。

轻轻呼出一口气,空气中立刻飘散出一小片白雾。靠在膝前的学生背包里,被手帕包好的菜刀静静躺在里面。轻轻抚摸木制的刀柄,我向远处看过去。

平安夜的车站前张灯结彩,牵着手走过的情侣们的样子在今天格外醒目。穿在女人身上的纯白色大衣就像是在炫耀着“我今天,可是和恋人一起过节”一样。不用说我也知道那是自己愚蠢而擅自的妄想,但有自觉又有什么用呢?仅有的一点点冷静也只是被心底漩涡般的嫉妒之心所吞没。

如果她来了的话。

我又一次思考起同样的事情,如果她出现这里的话,我应该怎么做呢?我握紧了背包底的刀,周围的所有人恐怕都想不到我正在这个地方紧紧握着刀吧。

我是善良的女高中生,恐怕世界上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把背包紧紧抱在身前,微微地蜷缩起身体,现在的我很凄惨吗?

不,绝对不是那样。

因为,我是美丽的。我是正确的。我,是被爱着的。

“......自欺欺人”

像是喘气一样嘟囔着,我轻轻垂下了目光,能够从身体内侧感觉到心脏在跳动。随着皮鞋在地面不停的摩擦,鞋底渐渐磨得很软,就这样,我的时间正缓缓流逝。

听到了电车靠近车站的声音,我越过检票口盯着通往站台的台阶。

就这样,直到她出现的瞬间,我一直等着,等着。

她爱我,虽然是个笨蛋。

我注意到这个事实时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暑假。

那一年,我邀请因为作业做不完而不停叹气的萌来到家里,她顺势又帮我做起了自由研究课题。我的课题需要调查チリメンモンスター里各个物种的比率。チリメンモンスター就是有包括小白干鱼的加工物在内混入其他各式各样生物的东西,甚至有章鱼或是乌贼、竹夹鱼、螃蟹等等,物种意外的非常丰富。

(译注:我查了半天搞懂了这是个啥子东西,就是一堆小鱼小虾米放在一起的一个皿,让小学生研究里面的物种都有啥,本意是环保和丰富见识)

在客厅的桌子上铺上一层薄纸,从里面把东西都倒出来,然后在一个一个分门别类的摆好,就是这样非常朴素又没法偷懒的作业,让我一个小学生来做也太难了,光看一眼就知道把这么多种类分好有多麻烦,但是对课题研究来说足够的样本数量又是必须的。正因如此,萌这个时候来到我家可谓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千晶,真亏你想出这么厉害的课题呀!“

萌坐在我身边,正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把小鱼小虾进行分类。我趁机偷看起身旁友人的侧脸。

圆润的脸廓,水灵灵的双眼,习惯性扎成两束的头发,用草莓形发夹别住的刘海。自从同班的加恋同学曾对我说“萌是故意装成乖乖女”之后,她就不再在我以外的人面前戴这个发夹了。

加恋之所以说那样的话,是因为她喜欢的男孩夸萌可爱所以嫉妒了吧。萌完全没察觉到这些,只会觉得是自己的错,毕竟是笨蛋。

“萌的自由研究要做什么?”

“观察小西红柿。”

“说起来在作业里好像有观察牵牛花这一项呢。”

“嗯,所以我想顺便看一下小西红柿就很轻松了。”

萌嘿嘿地笑了一下,她的吐息把刚摆好地一堆全都吹飞了。“啊!”立刻传来她夸张的悲鸣,于是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回收散落在桌子旁的小鱼们。她用手指肚轻轻的按压,黏在手上之后倒回器皿里。

“这东西多到根本数不清嘛!”

“别勉强,休息一下吧。”

“不要,我想帮上千晶的忙。”

“这样啊,那加油哦。”

感觉架在自己鼻子上的眼镜有些歪斜,我用中指扶了一下镜框。我视力下降是因为经常用电脑,父母说直到高中之前都不许我戴隐形眼镜,所以我一直和这副黑色镜框搭档。

和萌关系变好是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们上的小学规模很小,全校的学生合计也就百人不到。入学的时候同学年的同学也大多脸熟,有很多人来自同一个保育园或幼儿园。在这之中的例外,萌是为了方便上学才搬到我家附近来的。意外怕生的萌经常一个人游离在集体之外,我看不下去于是向她搭话...不知不觉间怀念起来。

“我会好好帮忙到最后,到时候千晶会对我说‘喜欢你’吗?”

双眼闪闪发光的萌总是一脸认真地说出笨蛋一样的话。说喜欢什么的,已经成了她像口头禅一样的习惯。萌无论什么总是想用语言表达出来。

“好好,要全部都做完哦。”

“耶!”

她用力举起拳头的庆祝动作又一次把聚好的小堆吹散了。看到萌又一次传出悲鸣的样子我没忍住笑了一下,她则不满的嘟嘴说了一句“不要笑”。与别人相比更小巧、艳丽的嘴唇,我没有其他想法,只是突然被一种想要知道其触感的冲动驱使,真的是没有任何其他意思。

我的手指伸了过去,先是碰到了她的脸颊。“呀”从萌的唇里漏出一声轻呀。无视那个,我用拇指肚轻轻地描过她的唇,果然萌的嘴唇摸起来柔软又舒服。

“你为什么做这种事啊!”萌的脸已经一片赤红。看到她的表情,我一下子回过神来,把挂在自己脸颊边的黑发用手指卷好,用清澈的表情回答她。

“单纯是因为好奇心”

“hao qi xin?”

“就是想要理解的心情”

“好难的词......千晶果然很聪明呀”

“是萌太笨了。”

“才不是.......啊。”

“这次又把什么搞砸了?”

“不是哦,我想明白了,刚才说的hao qi xin啊,也就是说千晶想要更多更多地知道我的事情吧!”

她就是这样,无论什么都擅自向自己希望的方向解释,像个笨蛋一样。

......虽然这么想,但是解释清楚误会也很麻烦。我没有接话用手拿起小钳子,在白色的小堆中搅拌翻找,在干透的鱼干中发现了什么。

“是虾。”

“好厉害!”

我撇了一眼高兴地拍起手的萌,把虾放在器皿里。三百六十五分之一,这就是一整袋的研究成果。

“也就是说,所谓平安夜也只是三百六十五天中单纯的一天罢了。因为没有男人一起过就焦虑不安变得奇怪之类的,我可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加恋很嚣张地用手指拨开茶色头发,翘着的腿换了一下方向。“好好”我敷衍地应付她,向因为戴隐形眼镜而变得干燥的双眼里滴了眼药水。与戴眼镜的时候相比,受苦于眼睛干燥的频率多了三倍左右,但是被告白的次数也增加了,就结果来看高中出道算是成功了吧。

中、小学时的同学有八成都进了当地的公立高中,剩下的两成人去了以升学为目标的私立高中。萌和我也进了同样的公立高中,而且分到了同一个班级,这总比为了重新构筑化为乌有的人际关系而出洋相要好得多。

“千晶为什么不找个男友呢?”

加恋戳着便当盒的一角,歪头表示疑惑。在午休时间的二年B班教室里,大家都会把各自的桌子拼到一起吃午餐。在这个班级里主要有三个女生团体,包括我和加恋、萌在内的八人是和男生们关系最好的团体,大多是些伶俐漂亮的女孩,和土里土气的女生们稍微划开了界限。

今天一起吃午餐的只有我、萌、加恋三个人,剩下的五个人在四个小时的实验课之后要负责收拾残局,恐怕赶不上一起吃饭了。

“可能是因为千晶有洁癖吧。”坐在旁边的萌噗噗地笑着说。萌不再用发夹后取而代之的是把刘海剪到了齐眉的位置。因为她与加恋不一样非常好说话的原因,无论和班里哪个小组的女生关系都不错。

我把筷子在便当盒上放好,胳膊支在桌子上。

“男生大多很脏啊。”

“这是偏见!”

“体毛也非常多。”

“女生也会长吧!”

“体臭也让人讨厌。”

“只是因为挥洒汗水的机会更多!”

“哦~,从刚才开始出言不逊的就是这张嘴吗?”

我伸手拽住了萌的两侧脸颊,“(叽里咕噜)”从她的嘴里传出不知道说了什么的声音,加恋翻着白眼看向我们。

“还是一如既往的秀恩爱呢。”

“我可不觉得。”

“我最喜欢千晶了哦。”

“唉,好吧好吧。”

我把想要抱过来的萌从身上剥下来,她毫不掩饰地表达感情的方式经常让我困扰不已。学校指定白色校服的裙裾随着她摇曳不止,萌闹别扭似的嘟起嘴。

“千晶从来不好好说喜欢我呢......”

“因为不喜欢啊。”

“好啦,不就是傲娇嘛。千晶的这种反应我也喜欢。”

“别擅自作积极解释啊。”

为了不让她再多说什么奇怪的话,我用筷子夹起煎蛋伸到萌的面前。她反射性张开的嘴一口把煎蛋吞了下去,投入煎蛋后咕噜咕噜开始咀嚼的这这段时间,萌总算安静下来。

“你啊,就是因为总做这种事才找不到恋人呢”

加恋一脸无语地对我说。“这种事是指?”对于我疑惑的反问,她用力敲了一下桌子回答“就是这个!”

“千晶和萌实在是太亲近了,先不论有洁癖的千晶,萌你又是为什么没找男朋友?”

“诶诶?没必要找别人啊,我有千晶啊。”

“这发言可不妙啊,萌的依存体质,从小学开始就没有变过。”

“我是在依存于千晶吗?”

萌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我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当然是这样啊,萌要是没有我的话什么都做不到嘛。”

“诶、才没有这种事好吧。”

“就在刚才还让我喂饭了。”

一边说着我又把小腊肠送进萌的嘴里,在咀嚼东西的时候绝对不能开口说话,这也体现了萌良好的教养,萌咕咚地咽下嘴里的食物开口反驳。

“不是千晶擅自喂过来的嘛。”

“你还挺高兴的。”

“那是当然了,因为我最喜欢千晶了。”

对于毫不羞耻地传达自己好意的萌,我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小学的时候作为孩子间的玩闹倒无所谓,升上高中之后我刻意拉开距离的情况有很多,但萌自己好像没有任何自觉,只好就这样顺其自然了。

“今年也好好地空出平安夜的安排了呢。”

萌轻拽我的裙角,抬起头盯着我。我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又不是为了萌空出来的。”

“咦—!不是想要和我一起过吗?每年都一起玩嘛。”

“从来没说过想要一起过好吗,只是不得不应付不请自来的某人而已。”

“又在说这种话—,好好地对我说喜欢就可以哦。”

“本来就不喜欢啊。”

“千晶果然是傲娇啊。”

萌扑哧扑哧地笑着,缠着抱紧了我的胳膊,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我不禁在想这家伙的胸不会又变大了吧。与苗条的我不同,萌给人感觉无论哪里都很柔软。

“加恋打算怎么过今年的平安夜?往常都是有男友来着。”

“就算这么说,明明离平安夜只有不到一个月了,特意交了男朋却被甩了真是不爽。”

“毕竟你总是只吸引到些坏男人呢。”

“我才不想被交不到男友的千晶这么说。”

“说什么呢,我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和人交往才对。”

“一脸得意地说着歪理呢......这样的话,只能期待下周的转校生了。”

“转校生?”

我和萌的声音重叠了,加恋得意洋洋地哼了一下。

“而且是要转到我们班里,虽然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对加恋来说男生更好吧。”

“那是当然,是帅哥的话平安夜就和他过了。”

明明连名字都还不知道,加恋却已经满不在乎地下了结论。就是因为只靠外貌判断才会每次都吃亏啊,但无论如何这也不是我该跟她说的。

无论转学生是美男子或是美少女都和我毫无关系。我把用力抱紧我胳膊的萌拉到身旁,她一下子露出大大的笑容。今年的平安夜要怎么过呢,还是考虑考虑吧。

传闻中的转学生是女孩,而且是属于美女的类型。

“我是坂见司。”

看到用沙哑嗓音打着招呼的她的瞬间,我就知道来了个不得了的家伙。超短发、超过170厘米的身高、衬衫前两个扣子全部解开的不检点穿法,包裹着长腿的西装裤恰到好处地凸显着她的好身材。

“好帅”能听到教室里不少女生的感叹,男生们倒是没那么狂热。听到那些对她外表的称赞,司只是轻轻地耸了耸肩,看起来是早就习惯了来自女生们的好意。

“怎么是个帅T”坐在斜后方的加恋咬牙切齿地抱怨了一句。宝冢的男役恐怕就是这种类型吧,我托腮思考起来。潇洒、靓丽、威风凛凛,与其和那些男的交往还不如和她这样的人交往呢。

“那么坂见同学就坐野月同学旁边的位置吧。”

班主任指定的座位是萌的旁边。“你好呀”面对萌一如既往亲切的招呼,司轻轻地点了点头。两个人的座位在窗边,教室的角落里。

在那之后过了两周,我了解到很多关于坂见司的情报。倒不如说,就算根本没问萌也喋喋不休讲个没完。

“小司她以前是在东京的高中念书,但是因为父母离婚的原因转学到这里。家里离婚她肯定很不容易吧,我家里爸爸妈妈关系都很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哦”

“还有啊,她还对我说‘谢谢你和我搭话’、‘萌很可爱只是聊天就很开心’,一边这么说着还会一边摸我的头。小司她虽然还没和班里混熟但果然是个温柔的人呀。希望她跟千晶和小加恋也能处好关系呢。”

“对方根本没这个想法吧。”

“才不是呢,小司肯定也想和大家打好关系的。”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萌还是一如既往的话痨。她擅自握住我的手,揣进了她的大衣口袋里。

已经是十二月,日落的时间非常早。刚到十七点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两个人牵着手。我把快要从肩头滑落的背包重新扶正,换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从嘴边飘散。

“你和坂见司关系已经很好了呢。”

“因为是同桌呀,小司意外的挺爱说话。”

“只对萌是这样。”

虽然还算不上独狼的程度,司并不是十分亲近人的家伙。很少见她开口,大多时候都两手支在窗边的座位上听着音乐,向她搭话被无视的情况有很多。司开始对这种情况下仍然热心搭话的萌露出笑脸,这是一周之前的事情。现在萌和司两个人谈笑的光景已经成为我们教室的名产了。

“她是已经习惯被盐对应了。”我想起加恋曾暗示我的话,眉皱得更深了。正因这样我才为那些不理解萌的人感到困扰,萌的第一是我绝对不会改变。萌是笨蛋,就像刚出生的雏鸟一样本能刻上了喜欢我的烙印。即使有意外的人登场,那也只不过是朋友之一,我没有必要为此感到焦虑。

“我和小司约好一起去看电影了。”

“嗯?”

我不经意间加大了牵手的力度,萌的大衣口袋很小,很挤。

“看什么片子?”

“就是之前那个很流行的动画电影,小司意外的也喜欢动画呢。”

“不用两个人一起去也能看吧?”

“千晶也要来吗?那我现在就发LINE告诉小司吧。”

“不,算了。太尴尬了。”

话说回来,她连司的LINE都知道了啊。明明班级里没有其他人知道。

萌的交友关系变宽是好事,虽然应该这么想,却察觉到嘴角的一丝苦涩。舔了一口干燥的嘴唇,舌尖清晰地传来干燥的触感。

“啊,不能舔嘴唇哦。”

萌像看到坏事一样停下脚步,牵着的手一下子抽离。萌从书包里拿出唇膏,轻轻踮起脚,她把唇膏沿着我的嘴唇涂了起来,从左到右。蜂蜜的香甜气味溢满鼻腔。

“呵呵,是我在照顾千晶呢。”

“你擅自做的吧。”

“心动了?”

“笨蛋吗?”

“坦率一点不就好了。”

萌把唇膏放回书包里,这次取出了手机。我察觉到不会再牵手了,于是把两手都缩回了自己的大衣。

“啊,是小司发来的LINE。”

“说什么?”

“问看完电影之后要吃点什么。”

“什么都行吧。”

“确实,就回复‘和小司在一起吃什么都可以’吧。”

萌的这种地方令人咂舌,该说是本性善良呢,还是善于表达好意呢。

短短的刘海下面,萌的睫毛错落有致。那眼瞳比起黑色更接近于棕色,我很久以前就知道。

如果两个女孩一起去看电影可以称之为约会,那么萌和司的这次出行毫无疑问就是约会。她们去了电影院,去意式餐厅吃披萨,在灯光璀璨的公园里漫步。解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司特意把萌送到家里。

从萌那里听到这些,我究竟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附和她呢。面对新交到的朋友,萌显得格外兴奋。

在她们的约会数日后的一天,本应是我和萌两个人去食堂吃午饭,萌却得意洋洋地向一个人在窗边摆弄手机的司搭话了。

“司和我们一起吃吧?”

我立刻注意到那称呼方式里的“小”已经消失了,似乎是从约会那天以来就舍弃了。

正托腮而坐的司微微扬了扬下巴,细长而清秀的眼睛挑逗般眯了起来。

“我也去真的好吗?”

比普通的女孩要低沉,甚至有些妖艳的嗓音。细长的手指像白色的游鱼一样光滑漂亮。

“当然没问题呀!”

“萌当然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边那位。”

她敷衍地用下巴指了指我,我能感觉到自己一下子僵住的表情,藏在背后的双手死死地握紧。

“我无所谓。”

“那好呀,我还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吃午饭。柏井同学喜欢吃什么?”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有什么吃什么。“

“来者不拒,去者不追。是只接受摆在眼前的东西的类型呢。”

面对司像是看透什么一样的语气,我眉头皱得更深了。但是我的反应似乎让她更兴奋似的,她咯咯地笑了笑,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别那么警惕,我又不会把千晶酱你给吃掉。”

“我可没有警戒的意思。“

“这种虚张声势的地方也很可爱呢,很孩子气呀。”

“哈?”

这是要吵架吗?我忍无可忍地哼了一声,萌听到之后焦急地拉住我的袖口。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人要好好相处。我们早点出发去食堂吧。”

我对完全不在状态的萌感到无奈,只好点点头回复她“好吧”,然后握住了她的手。萌方向感特别差,如果我不牵着她很快就会走散吧。

出了教室来到走廊,我和萌走在前面,两手插在口袋里的司跟在后面。因为转学来的她也算是校内的名人,周围的目光都看向我们。

“过度保护。”

走在后面的司一边笑一边呼了一口气。

“这才不是过度保护,是我应该做的。”

“萌也不容易啊。”

“一点也不会,千晶总是温柔地照顾我,我最喜欢千晶了。”

“我不喜欢萌。“

“好过分。”

突然有一双手落在正嘟着嘴的萌头上抚摸起来,那是司的手,我顿了数拍才理解过来。

“我是喜欢萌的哦”面对干脆的告白,萌的动作突然停止了。圆圆的瞳孔瞪到最大,马上就会跳出来一样。像是要掩饰满脸的红潮,萌紧紧抓住我的后背。

“司的这种方面,我真的受不了。”

“哈哈,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当然会害羞啊!”

司戳了戳萌气鼓鼓的脸,萌为了掩饰害羞砰砰地敲打司的后背。是嬉闹的力度,没有痛感,只是甜蜜的交流。

嘶。我忽然觉得胃底沉重起来,隔着校服揉了揉腹部,不快,但是直接说出来又太孩子气了。

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我走在后面,追逐着并排而行的萌和司的背影。我沉默的跟在后面,从窗户渗进来的冷气轻舔着我的后颈。脊背发凉,但是我没有在意就无视了。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只是在逞强。

“平安夜我准备和司一起过了。”

被萌告知时候的冲动,应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才能描述呢。

这是发生在离平安夜还有两天的事。

我和萌还是一如既往的状态,在她的口袋里牵着手,但不知道为什么萌的话语却和以往截然不同。

“这样啊。”

我口干舌燥,像是事不关己一样随口应付。萌更用力地握紧我的手,嗯了一声轻轻点头。

“我们讲好要一起去天文馆,然后一起去吃饭,司说她找到一家非常美味的蛋糕店。”

为什么?带着愤怒的疑问差一点脱口而出。我们在一起度过每一年的平安夜已经成了惯例,萌明明会以我为最优先。

因为萌是笨蛋,所以她才会搞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最想要和谁在一起。

“是坂见司邀请你吗?说要和你一起过平安夜。”

我一根一根地解开缠绕在口袋里的指尖,平静地抽出手,假装要整理脖子上的围巾。萌一瞬间难过地眯起眼睛,然后若无其事地用两手抱住了我的手臂。

“我们两个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间就定下来了。而且也想着,总是去打扰千晶会不会让你也很麻烦。”

“哈?”

“因为千晶很漂亮呀,被男生告白了很多次,之所以拒绝也是因为顾忌着我吧。千晶很温柔所以才愿意体谅我的任性不是吗?”

“不对,我从来没说过那是任性啊!”

“但是千晶也从没说过喜欢我啊!”

沐浴在街灯的朦胧中,萌的双眸静静摇曳,光滑的瞳孔表面有泪光在闪烁。是因为冬天的冷气吗,她满脸红潮。我用手指摸过去,冰冷的皮肤表面下炙热无比。

“不是我喜欢萌,而是萌喜欢我,这样不行吗?”

“不是不行,但是我不要。”

“为什么?”

“你不明白吗?”

萌丰润的嘴唇微微弯曲,包裹着她娇小身材的白色呢子风衣在夜色里若隐若现,多么柔软的身体,如果抱上去一定会很舒服吧。

太阳穴、脸颊、下巴。食指刚碰到萌脸的轮廓,就被她的手一下子抓住并阻止了。

“千晶太狡猾了。”

“哪里?”

“就是这样,单方面的让我小鹿乱撞。”

“没做到吗?”

“做到了。”

萌用右手抓住我的手,左手把自己大衣的第二个扣子解开,她把我的手拖进出现的缝隙里。大衣的内侧很温暖,能直接感受到萌的体温。

“心脏,悸动不已。”

手指勾到了胸罩的丝线,透过布料能感受到咚咚的强劲鼓动,手指轻轻一动就会陷入到柔软的肉里。

“我只要和千晶在一起就会像这样。”

“这样?”

“心动不已,直到疲惫不已。”

“这有什么不好,你喜欢我吧?”

“千晶认为我的喜欢是怎样的喜欢?对朋友的喜欢?还是说,恋爱的喜欢?”

“哪种都一样。”

“完全不一样!”

萌大声吼着,猛烈地左右摇头。我好久没有见过这样激烈表达情绪的萌了,反射性地把手从大衣里抽出来。萌没有整理被弄乱的大衣,瞪着我。

“司说过,向别人索求不同种类的喜欢是很残酷的。”

“你太拿那孩子的话当真了。萌是个笨蛋,明明不需要考虑那些多余的事情。”

“才不是什么多余的事情。司很认真地对我说的!她爱我!”

“你相信那些花言巧语吗?”

“我不想被连花言巧语都不愿意对我说的千晶指责。”

萌瞪大的双眼剧烈地摇动,溢出的泪水划过脸颊然后落下。我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内疚吧。

我立刻向她伸出手却被萌用力推开。干涩的话语响彻在夜间的道路上。

“千晶太狡猾了。”

和刚才听到的一模一样的话语,萌又重复了一次。整理好解开的衣服扣子后她背对着我。

“我先回去了。”

“明明顺路?”

“我要跑回去,我想这么做。”

留下这句话之后,没等我的回应萌就跑了出去。她的步伐并不快,我知道拼命地追应该很容易就能抓住她。但是我没有去追她,我终归不认为那是我的责任。

尽心竭力是萌该做的事情,不是我该做的事情。我并没有特别喜欢萌,但是如果萌说她喜欢我的话,我愿意做出回应,仅此而已。

街灯映照出我的影子,孤身一人走在马路上。我踏着好像走不完似的斑马线,脑袋里不停地反刍着刚刚的谈话。掌上依然残留有她胸部柔软的触感。和我一样都是女人的身体,但是果然萌的身体比我的更加柔软。

如果,萌主动要求的话,无论是接吻还是做爱我都可以接受。萌很可爱,气味很好闻,没有什么好抗拒的。

甚至给予她恋人的称号也没什么,但是,萌什么都不明白。

如果索求爱的话语,绝对不可以出现其他女人的名字。

一人份的足音回响在夜色的街道上,天空澄静如洗,微弱的星光清晰可寻。看来明天不会下雨了。

后天的平安夜也一定不会。

用红色的筷子夹起熟透的西兰花,加恋把这小小的绿色送进自己嘴里。她因为美瞳而显得更大的眼睛转过来看向我,露出惊讶混杂着怜悯的笑容。

“所以我和你说过嘛。”

“什么?”

“萌是依存体质这件事。”

一边说着,加恋快速瞥了一眼教室的角落。在奶油色的窗帘另一侧,萌和司正拼好桌子享用午餐。“即使是笨蛋情侣也不会那么做。”加恋耸了耸肩。

“依存体质和现在的状况有什么关系吗?”

“你还挺倔的。”

“找茬吗?”

“明明被甩还装作没受伤的样子太逊了。”

知道她不是想吵架,我沉默了。我假装正专心对付便利店买来的三明治的包装,剥开纸袋的瞬间,夹心鸡蛋的酱汁蹭到了手指上。蛋黄和蛋黄酱混在一起,我用湿巾把它们擦干净。

“千晶可能没有注意到吧,萌的依存体质是只要有一个宿主就好的类型。小学的时候她向男生装乖谄媚过吧,和千晶成为朋友之后就收敛了。”

“大家都明白这一点,但既然是向千晶献媚的话也不好抱怨什么,对象不是男人的话也没有竞争关系。”

“竞争...吗。”

平安夜的这天教室里比平时还要浮躁,千晶带着些许嘲笑意味的话语很快就被周遭的喧哗所吞没了。

我用筷子的前端串起一个肉丸,这时加恋的嘴角微微扬起。

“我觉得谄媚对象是女人的女人很可爱。”

“对象是男人就很讨厌?”

“猎物被抢夺当然不愉快喽。”

“......今天,加恋打算怎么过?”

“和家人一起过。平安夜什么的也只不过是三百六十五天中的一天罢了。”

加恋指尖位置上涂的美甲很漂亮,是健康的樱桃色,像透明的滤纸一样晶莹剔透。她忽然抖了抖肩上的头发,表情变得严肃。

“千晶。”

“嗯?”

“如果我被恋人做了你做的那些事,我也一定会去找别人的。”

“萌不是恋人。”

“所以说啊。”

加恋用漂亮的指尖敲打桌面,咣的一声,干涩又刺耳。

“正因为不是恋人,不好好说出来就更是无法维系啊。”

“我来说喜欢?像个笨蛋一样?”

“萌可是一直在努力传达给你。”

“因为她是萌啊,我不是这种角色。”

“所以才会被坂见同学夺走。即使是我也觉得,被追求胜过追求别人,被爱着胜过去爱别人。”

很符合恋爱体质的加恋的台词。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会和她这样的女孩交往。我无视扶着脸颊发呆的加恋,看向了教室的角落。为了换气而半开的窗户外吹来一阵冷风,窗帘被风吹起,膨胀,翻滚。

能看到萌的后脑勺,打理的很简单,还留有睡得有些杂乱的头发。还有司白净的手指,在头发的间隙里若隐若现。司张开了嘴,嘴唇里面是赤艳的舌,在舌头中间看到一束反光,我立刻意识到是舌钉。她的舌头上有一枚银色的舌钉。

司的脸逐渐靠近萌,在嘴唇即将咬住猎物的刹那,窗帘又一次隐去了两个人的身影。奶油色的窗帘像是一道墙壁隔绝了那两个人和世界的联系。

啊,我不经意间叫出声,筷子前端的肉丸滚落到盒子里。加恋用手指拾起,把它送进了我的嘴里。

“算是安慰你。”另一位目击者正对我微笑。牙齿咬碎了肉丸,薄薄的面皮绽开后酸味溢开。

“不需要。”

“是吗?因为是千晶,真怕你冲动之下做什么蠢事。”

“做什么样的蠢事?”

“比如拿着菜刀刺向对方之类的。我啊,被前男友的出轨对象刺过哦,差点以为要死了。”

加恋哈哈地笑个不停,翘着的腿重新伸直了。她偶尔泄露的丰富恋爱经验还是那么刺激。“菜刀啊。”我轻轻重复,把还剩一大半的便当盒盖上。

“不吃了吗?”

“没食欲了。”

“对可怜的千晶非常温柔的本小姐有圣诞礼物要给你,快把手伸过来。”

我听她的话把手伸过去,加恋把什么东西强行塞到了我手里。手打开之后才知道,是Tirol的巧克力(译注:日本一种非常廉价的零食),而且竟然是咖啡杏仁味。

“我可不喜欢这个味道啊。”

“也偶尔试着尝一尝不喜欢的味道吧。”

这样说着,加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把收下的巧克力放进校服的口袋里装好,虽然没有吃掉的欲望,但是也没有丢掉的想法。

本来是打算就这样回到家一个人过完平安夜的。

一个人的话很早就到家了,我穿着校服倒在沙发上,连大衣都懒得脱掉,扔到床上的书包就横趴在那儿。

父母因为工作的原因十九点之前都不会回来。“今年小萌也来家里玩吗?”被母亲这么问的时候,我还笑着回答“不来啦”,说“又不是小孩子了。”

二十四号这一天萌来我家过夜已经成了小学以来的例行惯例。因为我父母都不怎么会做料理,每年我们都点外卖的披萨,配餐是鸡块和车站前蛋糕店买的圣诞树蛋糕。吃完这些,我和萌会睡在同一张床上。

萌在睡觉的时候总是握住我的手,手指与手指缠绕在一起,然后贴在她的额头上,我望着她的睡颜时想,她像是在祈祷着什么。那个时候萌在祈祷些什么呢?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机会问清楚了。

萌现在一定正和司在一起吧,她们去的天文馆就在车站的附近,如果去车站监视的话就一定能够遇到。

要去看看吗?

脑海里一个想法一闪而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种事情。但是,一想到萌和司在一起幸福地笑着,我就有一种想把这一切都搅得天翻地覆的破坏冲动。

我站起来走进厨房,洗涤台下面的架子里,收有数把几乎没有使用过的菜刀。反正今天是吃披萨,菜刀少了一把谁也不会注意到。

我取了一把不锈钢制的刀,刀刃的部分用手帕包好。心脏猛地跳个不停,现在的我正在做禁忌的事情。

把书包里的教科书全都倒出来,取而代之放进菜刀。加恋前男友的出轨对象是为什么而拿刀呢,是要宣泄自己的怒火给对方看吗,还是想让碍事的女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

那么,我这又是打算做什么呢。把变得很轻的书包挂在肩上,通过全身镜观察自己,看起来和刚才没什么变化。但是,我藏着一把刀。

我从公寓的出口来到外面,寒冷的空气灌进我的脖领,肌肤上的寒气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好冷。”我小声地说。用谁也听不到,谁也传达不到的声音。

然后我一个人坐在车站检票口外面的长椅上。

人们来去匆忙,长椅对面的位置上坐着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正在等人的家伙非常好辨认,他们伸直了背观察着人群。当看到等待对象的瞬间,表情变得闪闪发光。

萌来了之后要怎么做,我一直在思考这一件事。谁也不会想到书包里我的手正握着刀柄。真的要刺下去吗?不可能,我不想伤害萌,我想要温柔地对待萌,放任她的任性。但是心里某个更阴暗的角落里却不这么想。

与其成为别人的所有物,我宁可伤害她。被恐惧也好,被仇视也罢,唯独不许她无视我的存在。如果对萌来说我不再是必要的话,我一定要给那柔软的心一处致命伤。

车站上方响起电车进站的提示音。每十五分钟才有一列的慢车,因为时间的关系载了许多的人。下车的人群从台阶上走下来,我屏住呼吸注视着人群。在陌生的茫茫人海之中,我加大了手指上的力度。我注意到手掌内侧已经被汗水濡湿,于是用包着刀刃的手帕擦了擦汗。

“来了。”

呢喃的低语在头盖骨里回荡。萌和司混在公司职员和学生的人群里走着,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没有用口袋遮掩,堂堂正正地晒出缠绕着的手指。

我几乎是无意识地站了起来。谈笑着的两个人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通过检票口,径直朝着出口走去。两个人要去的天文馆就在出站口的外面,这是理所当然的行动。但是,我还是受到了打击。为什么没有发现我?我差点喊出不讲道理的发泄。

“萌”

我叫住远去的背影,两个人还是没有注意到。我尽量挪动起踉跄的双腿,向着她的背影跑过去。我向那被大衣包裹的娇小背影出伸手。

“萌!”

指尖碰到的瞬间,萌像是弹起来一样转过身来。旁边的司也一起停了下来,司在校服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很称她细长的身材,聪明的搭配。

“什么事?小千晶也想跟着一起来吗?”

揶揄的口吻,眯起的双眼,司充满余裕地歪了歪嘴。

“有什么事吗?”

萌的表情与司相比要僵硬很多,睁大到极限的双眼显示出她的惊愕。

“不,不是...”

虽然是我叫停她们的,但是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我握紧书包里的手,咽了一口唾沫。

“那个,我想来看一看萌。”

“这样啊。”

“嗯。”

我低下头,咬着嘴唇,映入眼帘的皮鞋已经被磨得锃亮。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耐心地等我继续说下去。

书包里菜刀的存在立刻从我的脑海里烟消云散,我是绝对做不到直接伤害萌的。逞强似的破坏愿望,在见到当事人之后瞬间枯萎。我害怕了,突然害怕被她讨厌。

“现在正要去天文馆吗?”

“是的,已经买好票了。”

“看起来很开心呢。”

“嗯,我很期待。”

“晚上打算吃什么?”

“我想要吃披萨,你想啊,说到平安夜就有一种披萨的感觉吧。”

看着露出笑容的萌,我吞了一口唾沫。萌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每年都在我家度过的平安夜吧。

她就连无意识的趣向都浓郁地刻着我的痕迹,尽管如此,萌今天却要和司一起过夜。

“萌”

我叫了她的名字。“嗯?”她歪了歪头表示疑惑。为了不让她们现在仍牵着的手进入视线,我径直看向她的双眼,摒住了呼吸。这种话语,我真的不想从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逊了。

“我喜欢萌。”

拼命挤出的台词,无聊、陈腐、平庸。我对萌的感情远不能用“喜欢”这样的词汇来概括,但最终脱口而出说出的却还是这两个字。

我看到萌的喉咙上下起伏了一下,她的双眼平静的眯了起来。

“谢谢你。”她如此回答。就像积雪的夜晚里传来的静谧的声响。她松开和司握着的手向我走来,她的手臂绕到我身后紧紧地抱住了我。这种感觉在几天之前还是理所当然的东西。

“我也,作为朋友喜欢着千晶。”

虽然萌的脸变得通红,但是声音里既没有羞耻也不含害羞。在那里的是单纯作为友情的好意,除此之外的感情全都不复存在。

一切都为时已晚。

萌松开抱着的胳膊,再次回到司的身边。司“嗯”了一声,萌熟练地握住她伸出的手。

“今天很冷,回去的时候要多小心。”

萌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司讽刺地对我说了一句“平安夜快乐。”,为了不让她们发现眼角涌现的热气,我用力睁圆了眼睛。

“你们才是,平安夜快乐。”

与站在原地的我相对,两个人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我眺望着两个人的背影,直至身影彻底消失在人群之中。萌一次也没有回头。

寂寞,又有点可笑。

我把装着刀的书包重新背好,暗中自嘲。为了对付足以冻僵手指的寒冷,我把手伸进口袋里,指尖却咚地碰到了什么东西。取出来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加恋强行送给我的巧克力。

我剥开包装把它放进嘴里,手指蹭上了一点巧克力。本想取出湿巾却犹豫了一下,因为实在是太麻烦了,我舔净了手指。

甜味与苦味混在一起,是我讨厌的味道。

 

 

 

(完)


《笨蛋的恋情》|| 著:武田绫乃 译:没得吃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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