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尘》第十五章——雨中曲
夜晚的天空下着小雨，阴沉的天空压抑着城市的喧闹。
赤香站在街道口边，打着一把黑伞，警灯的闪烁片刻照亮了她冰凉的脸颊。
“嘿，女孩，赶快回家吧。”一位披着雨衣的巡警看着警戒线外的赤香，走过来说道。
她从口袋中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巡警凑过来看见上面的信息，便肃然起敬，“原来是长官，失敬了。”
“你们的探员在哪里？”赤香将证件放回书包里，“有点事情想找他。”
“是乔尼探员，正在案发现场。”巡警拉起警戒线，“请，长官。”
赤香收起雨伞钻了进去，望着足有四百多米高的乡国大厦，升起了微妙的不适感。
“谁把学生放进来了？”身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过来，语气中有着埋怨，“怎么办事的？”
“连我都不认识了，乔尼，你越来越糊涂了。”赤香后仰雨伞。
“哦，原来是...”
“现在叫赤香。”她似乎有意打断乔尼的话。
“那么赤香，你们GS也想插手警方的事情了？”乔尼马上改变了说辞问道。
“这次受害者是我们的人。”赤香淡淡地说完，转了下雨伞，划出一道水线，
“还不带路？”
坠楼的地方正好是玻璃大厅的中央，由于下雨破洞处已经拉上了油布，雨水却已浸湿地毯，在大理石砖上肆意游走，带有些许的淡红色。
“深度烧伤，多处粉碎性骨折，从300多米的高空坠落，连一个完整的尸体都留不下。”乔尼说完，看着重案组的专员正在拍摄照片，一架刑侦用的无人机正在分析破洞处的血液痕迹，空洞洞的大厅只有他的说话声。
赤香缓缓揭开尸体上的布，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缓缓出现，面孔轮廓都已经被破坏，看不清是谁了。
“想要呕吐袋么？”乔尼故作轻松地问道。
“我见过更惨的，就不要取笑我了。”赤香站起来，“你们官方的初步结论呢？”
“他杀，没什么好说的。”乔尼掏出手机查看着数据，“尸体也经过了DNA测试，可以确认是莉莉本人。”
“一个恐怖组织劫持AQ网站，在网上烧死一名汉东区公民，并扬言继续报复。”乔尼沉声继续说道，“已经很久没有大案了。”
“那你应该知道我们GS的准则，在处理任务的时候，不会用你们警方的id库。”
听到她的话语，乔尼疑惑地转身，“就是说，莉莉的身份也是伪造的？”
“是的，任务准则就是如此。”赤香点了点头，“你应该请求上司调取GS的id库，那里有准确的数据。”
“多谢你的提醒，不过...你还在怀疑这具死尸的真实身份？”
赤香抱着双臂，望向上方的破洞，只有黑色的天空和微弱的街灯灯光。
“只是希望我多疑了。”
几分钟后雨越下越大，她重新打起雨伞，在巡警的护送下离开了案发现场。
千纱正坐在几十米远的快餐店里，目送赤香离开，将冰镇汽水一饮而尽。
任务目标出现在她视角的右上角：揭开莉莉死亡的秘密。
“即使得到了答案，又怎么样呢。”千纱嘟囔道。
玩家遵守游戏的规则，享受着游戏的过程，完成着游戏的任务，也会达成游戏的目标。
游戏的一切都是有着后面的剧本和设定，即使死亡都可以重来，只要一遍遍地尝试和记忆，终究会达到结局。
可她在这个世界是不能死亡的。
看着失败和死亡的惩罚，千纱便叹了一口气。
千纱点开旁边的平板，将系统发来的录像看了一遍又一遍。
大厦的停车场中，有人穿着维修人员的衣服，将卡车里的货物拉了出来，随后监控录像黑屏，直接跳转到卡车离开的画面。
随着千纱的不断切屏，终于来到了顶楼，而观光照相机并没有被清除。
系统表示，照相机是区域蓝牙联网，而区域服务器是脱离互联网的存在，没被发现是很合理的事情。
这个角度完全上演了网络直播的一幕，众人将莉莉推到顶楼边缘，掏出手枪，无人机拍摄，然后倒上汽油，焚烧后推下，完成整个过程。
但在摘下头套的那一刹那，并不是莉莉的脸颊，而是一个陌生女人的面孔。
且躺在玻璃大厅的尸体，上面标识的名字并不是莉莉。
而是编号10311。
在这个测试里，任何人的名字都可以通过系统的分析显示出来，唯独这个尸体只有一串代码。
很过分不是么？倘若你在玩游戏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没有皮肤光影的NPC走过来秒杀了你，你会以为是一个严重的Bug吧。
千纱根本不在乎这样的细节，她只要知道，这个尸体并不是莉莉就行。
她迟钝的思考终于到达了逻辑的终极：莉莉为什么要假死？
而这个消息，最感兴趣的会是谁，又会帮助她完成任务呢？
千纱毫不犹豫地拿起了手机，拨打了她的电话。
足足过了一分钟，电话那边才接通，并没有任何声音。
“莉莉没有死。”千纱说道。
说完以后，只有越发沉重的呼吸，片刻后便有艰涩的声音响起，“嗯，证据。”
她将视频远程传送给另一端，过了几分钟，伊迪丝才开口。
“你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千纱反问道。
“我想要莉莉完好无损的站在我的面前。”伊迪丝迟疑了一会，“所以，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的确欠我。”千纱看着外面的雨逐渐变小，“我想要一个承诺，你获得的消息将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对面的声音变得沉默，她随后问道，“为什么你要帮我？”
听到这句充满怀疑的话语，身为玩家的千纱笑了。
“你可以猜一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