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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河舞厅》——忠贞刻骨,至死不渝

2022-12-01 00:03 作者:RuseAKM  | 我要投稿

文/RuseAKM     图/Link Everything测评

那是哪年哪月,从网上看到了这个歌名。它的出现是带着各种营销风味和追捧的,所以在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并没有注意。毕竟,谁能想到,在漠河、舞厅,有着这样一篇爱情的史诗。

又是哪年哪月,是谁用嘶哑的嗓子,在楼梯间里,混着夜色,唱起了这首歌。歌词凄婉,歌调哀凉,终于激起了我的好奇……。

明月夜、晚风刺骨;人星稀、灯若霓虹。天地间茫茫一片,沉醉……


(网易版本和QQ版本貌似不一样,本文为后者所作)


“如果有时间,你会来看一看我吧”语出惊人,语初动人,不同于我们早已熟悉的“奏先行而奠基调”,而是“语先出而惨凄戚”。是深夜中的低声细语,并绘出的深沉与沙哑;是绝望中的希望和期望,结晶出的痛苦和心伤。

亲爱的,我曾在这里呼唤了多少次你的名字,深诉了多少变我想对你说的话。你孤单瘦弱的剪影,还是会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啊。亲爱的,我好想你。

亲爱的,你知道吗,在那空无一人的街巷,在那漫天飞雪的夜里,我迷茫地等着你,觅着你。一次次,一遍遍的呼唤,你能听到吗?除了你,我给谁听呢?除了你,又有谁会听呢?而这些,又怎么表达出我对你的深情,对你的思念,对你的爱恋!深夜漫漫长,我慢慢等,你快快来。

亲爱的,当路灯都熄灭,车马又开始喧嚣,你该到了吧。我的呐喊声渐渐微弱了,你还会听得到吧!亲爱的,天冷了,多添衣物。雪还在下,可我怎能忍心让你看到我!亲爱的,转过身去吧,别让我看到你眼角,凝结的冰碴。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情到浓时方恨愁!这一次的呼唤,我实在没有了力气,但也要画一个句号。可是,亲爱的,我们的爱情本应像句号一样圆滑、美满啊,我们的爱情没有句号和重点啊!请允许我,暂时避开那些痛彻心扉的话。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漠河舞厅里,舞厅是一个地下室,虽然外面天正亮,这里也只有一丝丝偷偷从窗缝钻过来笑话他的阳光。他坐在旁边用来休息的扶手椅上,陷入了深深的回忆,熟悉的舞曲从钢琴中响起。奇怪,他身旁哪有钢琴啊,是在他的脑海中吧。你看,他的四根手指就像四根石柱,瘦弱的、紧缩的、粗糙的,他把手搭在扶手上,手指依次抬起,又依次放下,打着古老的拍子。空空的世界里,只有这干燥的回响。

手风琴的伴奏,终于把幸福惬意,变成的发黄的照片,让人瞬间就回到了那个年代。回忆中,他和她,在那里,起舞。午后的阳光怎能比得过爱情的温暖。他的脚忽然也动了起来,向前,向后。她的身影和微笑,又在他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

“是你!你来了,亲爱的!”他激动的几乎喊出来。他的思绪和情绪,此时此刻到达了顶峰。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一年的冬天。

“叮”针掉在地下的声音,屋子里是多么安静,我和你对视着,相拥着,爱意就在此时此刻弥漫。但这清脆的声音,好像提醒了我,我在幻想、我在痴想。

你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吗?你见过深夜里人们放烟火吗?亲爱的,我多么庆幸,我陪你看到过北极光,据说只有幸运的人才能看到呢。这是南方人不懂的浪漫。亲爱的,还记得吗,那年春节,我们一起放着呲花,你用它在空中画出了爱心的形状。一粒粒小火花,就像是天空上的晚星,闪闪、亮亮。

也许正是这些晚星,小小的火花,点燃了大兴安岭,夹杂着九级狂风,如同“天火”一般~晚星啊晚星,就是你,杀人又放火。你多么冷酷,多么无情,为什么要让那二百多个无辜的生灵,随星而去。亲爱的,对不起,那天,我因为工作没能陪着你,请你不要再生气了。你知道吗,你的眼神经常在我的记忆里出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亲爱的,而你又只是瞪着我,不说话啊。亲爱的,为什么你站在那里,为什么嘴唇也不肯动一下呢。你的眼睛一眨一眨,就像那烟火的火星,闪闪的在空中,却一会就消散成烟了。我就这样看着你,野风吹过,让我的心更加慌乱。野风在我耳边的呼啸,是你要对我说的话吗?

佛家把世界分为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而这三者合起来,乃是三千世界。亲爱的,三千世界里,我是在哪生哪世见过你。三生三世十里墨汁,墨香记载着我们从古至今、人生代代无穷已的天地长情。亲爱的,三生三世之后,墨汁不会被时代冲刷褪色,反而因为时间的沉积,成为未来的古老的神圣爱情!

亲爱的,你说你喜欢野花,尤其是漠河的冰雪杜鹃花。亲爱的,还记得吗,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路边只开了这一朵花,花是粉红色的,在和你可爱的脸颊同样颜色的花瓣上,一层厚厚的冰雪覆盖着。在我把花递给你的一瞬间,我的手碰到了你的手,衣服的摩擦让我们拥有了电荷,一串小小的电火花在一瞬间了链接了我们。那时,我在心里默念道:“我们的爱情像冰雪一样纯洁透彻,我们的爱情像嫩花一样美好火热。”

你拿着花,让我把它插在你的衣领口。当我们又偷偷跑回属于我们的舞厅,你悄悄地把它插在花瓶里,说:“这朵花,这些花,一代又一代,终会成为一个花园吧。”“当然啦,这会是只属于我们的空中花园。”你的裙摆,和花朵斗艳,可哪一朵花又能比得上你呢,亲爱的。

我们跳着这只爱情的舞蹈,任太阳渐渐落去。和你在一起的时光飞逝,转眼间到了黑夜。“点上灯吧”当火柴碰到灯芯的一刹那,滋啦一声,柔光的火焰开始摇曳。它摇的没有规律,抖落掉的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连那灯灰都是印证。

那是一九八零年啊,属于我们的小小舞厅,你却抛弃我永远的留在了火焰抖落的时光里。

如果有时间,你会来看一看我吧!亲爱的,你一定还在吧!你一定只是因为太忙了,而我对你的次次呼唤而不理我吧!亲爱的,当你不忙的时候,你来看一看我吧!来看一看我吧!

亲爱的,我就坐在那里,在一片片的雪花堆积中,我的黑发终于变成了刷白的雪花,我也衰老,雪花也衰老,衰老的终究是我的青丝白发啊!亲爱的,回来看一看我吧,看我像一个冰雕,静静地等着你,光阴过了,雪花也老了。亲爱的,当我像一个冰雕坐在那里的时候,当我次次呼唤你却不来应答的时候,我会失落啊!我会哭泣啊!我的眼泪直流,可它们刚出来就冻成了冰珠了啊!冰、眼泪、水和我的眼睛连在一起,冻成了一片啊!亲爱的,没有了你,我的世界是多么苍白无情啊!亲爱的,当你终于找到我的时候,我的心怎能不开始悦动?我的情怎能不变得火热?热泪终于把我的眼睛都融化。

亲爱的,你会找到我的吧!你会看到我吧!可是,亲爱的,我怎能忍心,让你看见我因你而颜色憔悴,形容枯槁!亲爱的,你会惊讶的啊,请你转过身去,不要让我看到你红润的眼眶,我会因你而难受啊!我的白发,我的眼泪,除了你,哪个人不会笑话我啊!你会不会因为别人笑话我而难过啊!

他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空灵的钢琴声又一次在他的幻象里响起,他独自一人穿梭在时空的隧道中,琴声好像隧道里的风。他左右转着头,看着和她的岁月过往。他就像一棵老树,在金黄的秋天里,被大风吹着,他的枝叶摇晃,叶子一大片一大片地飘落,就像他的白发在对她无时无刻的思念中大把大把掉下那样。他闭着眼哼唱着那个舞曲,哼到了高潮。

亲爱的,自从你离开了我,我见到的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我们曾经在一起欣赏过多少次的极光,我前几天又去看它时,又是另一种感受了。“悲欢离合总无情!”“雕栏玉砌应犹在!”。亲爱的,自从你离开了我,我们曾经一起放过的烟花都不一样。我们层多少次在一起放烟花,借着小小的火光,我看到哈气出现,又渐渐消失,偷偷瞥你一眼——真好看。而现在,那火星就像凶手,是“天火”的源头。我恨……

回想多少次我们在一起的样子,那是我们从神明那里偷来的时间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就这么直截了当,不等我替你苦苦求情!是神明的召唤吗?就让我眼睁睁的看你随风而去啊!尊贵的神明,请你留情!她是我最爱的人,还那么年轻!都怪你啊,尊贵的神明,失去了她,漠河这壮美的山景,显得那么陌生和冷清!

亲爱的,漠河舞厅只剩我一个人了,看在我孤独寂寞的份子上,就来看看我吧,哪怕你真的在忙,哪怕有一两天的间隙,也来看看我吧!等你回来,大雪就会停止衰老,我的泪水终于能停住。亲爱的,来看一看我吧,我在这里向你跪地求饶,而对最爱的人这样,是多么痛苦啊!

亲爱的,你听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终于坚持不住了,我一切的希望,一切的信念——你,不再回来了。那属于我们的小花园,哪里还会有你这样好看的花啊!广播里播报着你的名字,这不是我希望的啊,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是多么痛苦啊,你,怎么会!亲爱的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亲爱的,如果这天真的到来的话,你会不会奔向我啊!这一天一定还没有到来吧!如果真的到来……你奔向我吧!亲爱的,你奔向我吧!我多想拥抱你,穿过岁月,穿越宇宙地,永远和你在在一起!

亲爱的,我永远不会放弃你啊!我会再把这些话,再喊一百遍、一千遍啊!尘封入海吧!尘封入海吧!尘封入海吧!大海是永恒的,你会一直在的啊!尘封入我的脑海吧!我会永远的记住你啊!而我又怎能忍心啊!

痛苦啊!亲爱的,你来看一看我吧!

他的呐喊告一段落,继续哼着他那沧桑的曲调,爱啊……




“东北风雪”与《漠河舞厅》

冬天是有味道的,越往北,越明显。何其有幸,能出生在松嫩平原的中央。每每过年返乡,倘若是白天,那么空气里总是带着灰尘的味道,天空也总是阴霾一片。无论是高铁还是高速,通过窗外,能看到一片片广阔的田野。也许人烟稀疏,但在看到每一个小小村落,小小房租,小小烟囱里飘出的小小炊烟,我都不禁感叹——这又是谁的家呢。虽然几亩方田才夹杂着一两家,虽然从没见过屋子里的人出来,但也感到无比温馨。

烟火,如果有一天这篇文章终于被后人翻出来欣赏,亦或是取笑的话,那么烟火估计已经要灭绝了。凌晨三点,除夕前夜,服务区里,空无一人。从开热风(空调)许久的车里出来,我是不爱穿衣服的。因为北方的风属于我,而我也属于北方的风。清冷的空气让我的多巴胺分泌,伸个懒腰,过去一年的烦恼都放下了。总是在这时,看到远方在放烟火。是城市吗?还是个村落?我不知道。是谁在放烟火?我也不知道。但他的心境也应当和我是一样的……到了家,夜晚我便飞奔出去放烟花。因为戴新型手套,打火的时候会不小心把手套烧漏,加上操作不方便,所以我更喜欢戴毛线手套。抓雪球,放烟花,回到家里,毛线上沾满了冰碴,棉裤、衣袖也大半湿透了,脸、鼻子、耳朵冻得通。摘下手套,把手贴在脸上——一股雪和火药混合的味道,大概是北方的孩子特有的快乐吧。

北方的天空是开阔的,等到了夜晚就显得更加雄远。在这样的底色下,用烟火打破天的宁静,也算是一件浪漫的事。

所以我何其庆幸,何其幸运,我那么熟悉东北小城的冬天。“极光出现的村落”“深夜放烟火”恐怕是很少有人能听懂的,这是一种意境,一种只属于黑龙江和吉林北部的小城市的浪漫。当然,如果你仍然体会不到这种无法用文字表达的感觉,那你可能缺少乡愁和一颗细致观察、体会生活的心。

听过这首歌的人很多,但很少有人能理解它。所以我很同情文章依始提到的,那个在楼梯间唱歌的男子。他一定有一个非常爱的确又不能相见的人吧,他一定体验过东北的冬风和深夜的烟火吧,他一定缺少一个有和他相似经历的知音吧!

那天我恰好又碰到他,问其姓氏,是长春人。

——壬寅年辛亥戊子 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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