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武神的退休生涯

掀开窗帘，舰长站在休伯利安的弦窗前，享受阳光的热吻。     数年崩坏，大地千疮百孔，百废待兴。而如今，崩坏已经过去。     “现在应该结束了吧。”     舰长抚摸琪亚娜送的一盆绿草，不禁回忆当年，自己还亲口问过她，为什么要送一盆这么平平无奇的草。     那时的她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盆枯草，送给我，让我医好它们，本想拒绝，可面对她希冀的眼神，又只好答应下来。     “到底岁岁有枯荣，春风吹又生。你也陪过我几个春秋了啊，见证了我的成功，也见证了，我的失败。”      “姬子，你看到了吗，我们赢了。”     一回想起她，舰长不禁泪潸然。          “若不是我没看住琪亚娜，若不是我年少轻狂，若不是非要用那抑制剂，若不是……”     以前捶在案牍上，也似敲击在舰长心上。     手边小草抖擞，舒展筋骨发出簌簌落枣花的声音。     “怎么，你是春的信使，寄自天国的信笺，来安慰我的吗？”     舰长喃喃自语，抹去脸上泪线，断珠由此戛然而止。     此时，门铃声忽然响起，舰长慌忙调整心态，在自己办公椅上坐好，摊开面前档案，装作还在工作的样子，深呼吸。     “请进。”     “舰长，主教邀请您前去开会。”     丽塔走了进来，只见屋内灯关着，便打趣道：     “没想到舰长还有在黑暗中工作的兴趣，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舰长无措得摸了摸鼻子，顺手将屋内的灯打开。     “好了好了，这次会议的议题是什么。”     一双手套将文件夹递过来，丽塔学着德丽莎的语气，说：     “这次会议，旨在对崩坏后问题进行讨论，分析获得与损失，以及……”     丽塔的声线变得有些忧伤。     “对于各地对抗崩坏的武装势力，是否进行镇压，收编，或者裁员。”     “我倒是觉得这次会议有些马后炮，一般来说，这种东西应该在一个月以前就商定好的。”     丽塔整理心神，似乎在掩饰自己心中的忧伤，在话语末尾加上些调侃色彩。     “是啊，你觉得我们休伯利安的前途命运会如何呢？”     “是狡兔死，良狗烹，还是荣归故里，保存编制？”     舰长背靠椅子，闭上眼睛思索，等不丁问出这个问题。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丽塔叹了口气。     “恐怕，我们得被解散。”     “虽说我们是这次对抗崩坏的主力军，对于最终取得胜利做出了杰出贡献，可是……”     舰长接过支离破碎的字语。     “可是我们行事太过高调，已经有了喧宾夺主的现象，现在人们大多只记得休伯利安，而不记得它的前缀 ”     “——天命。”     “我们是最强战力，这一点毋庸置疑，德丽莎也是我们的老朋友，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可谁能保证，天命的其他元老不发难，不忌惮呢？到时候，我们会被排挤，我们的女武神会对天命有所不满，最终只会分崩离析，这样下一次崩坏，又谁来抗衡呢？”     丽塔心存一丝侥幸。     “万一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呢，到时候，大家和气生财，友好解决争端不好吗？”      “但这是如果，我们不能保证哪个人，突然脑子瓦特了，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对着同僚开枪。”     “我一生忠于天命，永不背叛。无论如何，我都不愿意让我所守护的世界，再遭涂炭。也不愿，彼此分裂。”      随后没了下文。    丽塔也有些绝望，她循着一把椅子，瘫坐，手掩住了脸颊。 “你知不知道，这是妥协，是逃避？！” 舰长含泪点点头。 “若不让利，那些老东西可不会让我们好过。”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最好的结尾是什么？”     “解散，休伯利安收归天命。”       廖廖数字，却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 若有若无的抽泣，在凄冷的早春中淋漓。      舰长站起身，走到丽塔身边，忍着哭腔，安慰。      “这样也好啦，大家不一直向往着平静而安宁的生活嘛，现在大家都声名远扬，解散后，也可以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过上……”      突然哽咽，说不出话。      丽塔也起了身，拉着舰长的手，点头暗示我懂。      “好了，现在，时间不早，我们，出发吧。”      抽泣着，尽力平稳着心绪，丽塔拉着舰长，走出门外。      临走时，舰长回望一眼房间，悄悄，把灯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