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继篇脑洞 白屋的光与影
序章
嫉恶如仇
夜晚的旧金山国际机场灯火通明,一架架繁忙的客机起起落落,犹如迁徙的候鸟一般。
国际航站楼里人头攒动,匆匆忙忙的人群之中,一个男人举止稍显怪异,他身穿长风衣,戴着墨镜,裹着围巾,紧紧地遮掩着面部,手上提着沉重的旅行箱,行色匆匆,心头焦急万分。
墨镜下的男人面色稍显苍白憔悴,眼瞳中泛着红血丝,好像很久没睡过安稳觉,他神经紧绷,左顾右盼,疑神疑鬼的,不时地看一下手机信息。
男人想装作从容放松,但依旧提心吊胆,他注意着自己的动作,尽量不让自己在人群中显眼。
他刚搭乘最近最快的航班,从慕尼黑转机回来这边,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消除了足迹,证件是假的,手机号的新换的,资金的流水记录也都有注意规避,但依旧有坏事的可能性。
不应该有问题,不应该被发现才对,不可能这么快,一定还有时间,一定还有机会。
随着拥挤的人群走向出口,男人仿佛有了某种预感,心脏开始渐渐加快了跳动。
一张张陌生人的面孔围绕在男人周围,男人耗费着自己的所有精力,绷紧着神经,全神贯注地盯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他希望上帝可以保佑他,就这一天也好。
通过一个转角,周围人越来越多了,看来是另一个到达航班的大量旅客汇入了人群,男人的心脏随着人群的脚步,有节奏地加快起来。
上帝真的能保佑他这样的人吗?
男人透过商店通明闪亮的橱窗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身后的情况。
形形色色的路人都很正常,或神色疲惫,或面无表情,或谈笑风生,男人紧张的目光在周围人身上扫来扫去。
霎时间,男人的心脏仿佛被电流击中了,瞬间毛骨悚然。
几个戴着口罩的高大身形正走在他身后各处,混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时不时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其中一个锐利的眼神正巧直勾勾地盯着他这边,男人立刻就收回了视线,握紧了双拳。
这几个家伙看上去都是欧洲人,他们身着各式各样,乍一看上去就是普通人,但却藏不住矫健的高大身形。
是他们吗?
还是被发现了吗?
不可能啊!!!
为什么??
哪里出的问题??
离最近的出站口越来越近了,男人渐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集中精力的观察之下,出站口外面能看见几个戴着墨镜,形迹可疑的人物在四处徘徊。
男人心头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心脏砰砰作响,他转头看向航站楼另外一个稍远的出站口,立刻加速跟上了走向那边的人群。
出乎男人意料一般。
身后人群之中,几个高大身影的站位渐渐成了合围之势,距离逐渐在缩短着。
他们靠近了,已经毫不隐藏气息,丝毫不怕被发现,意图明显。
他们在机场里面就敢动手吗?
他们不顾忌安保吗?
自己会被怎么样?
不,不需要有疑问。
了解他们强硬背景的男人对此丝毫不怀疑,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手段,而且还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那自己怎么办??
现在能找谁帮忙?
可以信任这边的警察吗?
男人完全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仿佛是捕猎场中迷路的驯鹿一般彷徨无助。
身后的几个高大男人加快了脚步,推开人群,朝着他就过来了,气势汹汹。
男人的心脏已经剧烈地狂跳起来,血液仿佛飞驰的列车一般急速地流动起来,头脑开始嗡嗡作响,出现了耳鸣的声音,好像已经开始分泌肾上腺激素。
男人左右环视着四周的机场巡视的安保,发现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也不太对。
上帝啊……
男人朝着一旁角落里直接就丢下了大件的行李,极速地奔跑起来,越跑越快。
周围几个行人停下脚步,诧异地望着奔跑的男人,巡逻的安保好像在用对讲机说着什么。
什么都管不了了,自己不能在这里被抓住。
落到他们手里就完蛋了,只能赌了,赌他们不能在机场里直接使用暴力手段。
男人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跑,拼命地跑。
慌乱之间,他也没注意身后那几个高大身影到底有没有追上来。
转角处,男人撞开前面走出的一个女人,冲进了机场厕所,强行紧锁房门,女人的咒骂声被锁在门外。
男人紧张地四处张望着,想寻找任何可以防身的武器,但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甚至可以制造理由,联合机场安保一起抓捕自己,那样就是最糟糕的情况。
自己能逃出去吗?
冷静,先冷静下来。
想想怎么办……
男人放下随身的便携背包,翻了起来,最快速度地换了身衣服,包括眼镜、帽子和围脖等,因为激动,颤抖着双手,取出手机卡掰断,重新换了一个新的。
趁着四周暂时无人,男人打开厕所另一边的窗户,翻了出去,极速跑过通道,乘坐货梯,前往地下一层。
慌慌张张地奔跑之间,撞倒了正在搬运行李的工作人员,引来了安保人员的注意,但男人不管不顾,继续加速地冲刺着,因为他听到了安保人员身后厕所破门的声音。
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刻,男人脑海中幻灯片一般在想着此时可以救命的人,却一无所获。
男人大口呼气,压制着狂跳的心脏,遮掩着面部甚至让他有了窒息的感觉。下面一层的旅客要少得多,男人立刻重新混入人群,即使他已经变装,但被发现也是很快的事。
乘坐着扶手梯,绕到最远处的出站口,顺着人流出了站,男人依旧不放松警惕,绷紧着神经,四处打量着,那几个家伙并没有追上来,庆幸的是这边没有人围堵。
甩掉了吗?
会这么容易吗?
能逃得出去吗?
并没有男人想象之中,有大队人马直接冲上来包夹自己,看来自己赌对了吗?在航站楼里还是不好直接动手吧。
男人走过了机场警卫厅,压低了帽檐,忍不住向里面瞥了一眼,走到了门口,内心在挣扎着。
前台一个身材发福的胖警察庸庸懒懒的,正在吃着炸薯条,咬着汉堡大嚼特嚼,满嘴流油,目不转睛地看着吵闹的球赛转播,隔了许久才发现驻足的男人,用着粗哑的嗓音漫不经心地发问道。
「有什么事吗?先生。」
如果可以的话,男人真想一直躲在这里,但这也是个愚蠢的办法,某种角度来说,这样或许更加危险,也不是长久之计,或许可以多苟活几天,但一旦他停下脚步,他们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将他控制起来并带走。
今天是妹妹11岁的生日,已经错过了妹妹许多许多个生日,但这都不重要了,他只想再见到她的脸,确认她还平安无事。
父母离世后,妹妹一直住在亲戚家,自己常年在国外工作,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妹妹了,这是他的致命软肋。
今天回来,就是想带年幼的妹妹一起离开,躲到他们想不到也无法插手的地方去。
「没……没事。」
男人低声应了一声,匆匆走开了。
胖警察看都赖得再看他一眼,继续沉浸在紧张刺激的球赛中。
顺着逐渐稀少的人流,男人来到了地下车库,尽量隐秘着行踪,灯光不是特别明亮,四周角落里车位间都比较昏暗,也是监控的死角,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男人依旧提心吊胆,左右观望地走向出口。
就在男人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时,地下车库出口突然闪出耀眼的远光灯,极速驶入两辆黑色SUV,拉开车门,跳下数名身穿制服的精壮男人,通过耳机在联络着什么,紧接着又驶入了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下来一名警察,和几名黑衣人好像在交谈着什么,还点起了香烟,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好像他们对于抓捕自己完全从容不迫,着急的只有作为困兽的自己。
他们迅速封锁了出口,每一辆驶出的汽车和旅客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自己简直是插翅难飞了。
躲在一辆货车阴影中的男人偷眼观瞧着,不禁心头一凉。
完了。
随着“叮”的一声,来时方向地库的电梯打开了,航站楼里一直追踪他几名的欧洲男人走出了电梯,目光凶狠,隐隐还能听到咒骂声,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目光在停车场各处的车流扫来扫去,在搜寻猎场里的困兽。
他们又追来了。
前面也有人堵截。
停车场虽然很大,但被发现是早晚的事情。
自己发现了集团的惊天秘密,被他们抓住的话,会生不如死,死无全尸的,他都不敢设想自己到底是什么下场,他甚至已经不奢求什么了,只希望妹妹可以活下去,不要因为自己而被牵连。
男人已经万念俱灰,身体如坠冰窟,手脚逐渐变得软弱无力,微微战栗着,身体仿佛只能依靠着货车的支撑才能站住,他甚至连鱼死网破的勇气和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不断搜寻着停车场,离自己越来越近。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我非得遭到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我当初非要被好奇心驱使?
为什么会被内心中突然涌出的正义感冲昏头脑?
这个世界原本就有着看不见的黑暗,自己为什么要去触碰?
为什么会自寻死路???
想要揭露他们做的坏事简直难如登天。
自己渺小的力量根本就斗不过他们的一根毫毛。
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或者自己像公司里的其他人一样装聋作哑,亦或是同流合污,自己还可以拿着高出常人百倍的薪水,拥有着卓越的前途,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完了,一切都破碎了。
我的人生到此为止了。
男人的眼眶红了,不禁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发出了呜咽的声音,软弱的自己已经茫然无措了。
恍惚之中,突然间,走投无路的男人突然被一股巨力猛然拽进了一旁阴暗的角落里。
惊恐万状的男人剧烈地挣扎起来,但发现双手双脚都被紧紧地制住,并被封住了口鼻。
「别乱动,我是来救你的!」
一阵冷冷的清晰嗓音传入耳膜,声音有些熟悉,男人面如死灰般卸去了全身的力气,已经放弃了抵扣,但内心依旧存在着一丝一毫的希望。
面前是一个戴着墨镜年轻英俊的男人,是亚洲人,细看之下,不禁惊讶万分,内心涌起更多的希望。
「板柳先生???!!!你怎么在这?」
「没时间解释,跟我走。」
男人跟着出现的板柳先生隐秘着身形,在停放的货车间穿梭着,而那边的追踪者们对讲机互相联络着,加快了搜索的步伐。
两人来到了一辆大型货车后面,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扇非常不显眼的封闭房门,男人怎么也没想到这里还有一道门,板柳先生迅速输入了密码,两人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小型的临时货物仓库,两人撬开了后门,加紧脚步,登上楼梯,径直冲出了航站楼停车场,来到了机场外,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但也足够被他们发现了。
真正的考验或许现在才开始。
熙熙攘攘的人群,奔流不止的车流,男人多么希望自己也能重归平常,不再提心吊胆地过活,但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争分夺秒间,两人极速地通过了机场辅路,来到了路口,眨眼间,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极速驶来,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停在两人面前,拉开了后车门,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一个黑衣男人。
男人被迅速地带上了商务车,前一秒悬着的心刚放下,仿佛回到了人间,但下一秒就重回地狱了。
在车门被拉上的瞬间,空气中传来了猛烈的破空声和沉闷尖锐的撞击声,商务车的玻璃被击成了碎片,玻璃和车身的碎片四散飞舞,将男人侧面的脸颊刮出道道血口,男人无比的震惊和恐惧间竟忘记了疼痛感,直接愣住了。
男人被一只大手深深地按在车座上,近距离的巨响撕裂着耳膜,发出了强烈的耳鸣声,仿佛还闻到了火药灼烧的味道,男人只知道拼命地抱住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感觉这几秒钟竟然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男人慌乱的余光中可以看到远处小道里冲出两个蒙着面的高大男人,他们手中赫然拿着消音手枪,正朝商务车射击,目标显然就是自己,他们真的敢直接动手!已经无所顾忌了。
远处街道上的行人听到枪声,发出了惊声尖叫,四散而逃,行驶的车辆横七竖八地撞在了一起,道路上一时陷入了混乱中,远处还响起了警笛的咆哮声。
商务车毫无片刻迟疑,箭一般飞驰而去,又迎来了一阵猛烈的射击,车后的挡风玻璃和整个后车身瞬间支离破碎,脆弱的车身显然无法再承受这种强度的枪击,车上的另一个男人果断地拔枪从侧面对外进行还击,以减弱对面的射击强度。
商务车绕过各种障碍物,一个急转弯后,避开了射击的角度,而后面也没有追车,男人暂时松了一口气,不住颤抖的双手在自己身上到处乱摸,仿佛在确认自己还在人间,又仿佛在确认自己身上有没有被流弹击中,但却摸到了车座上粘稠湿润的液体。
「板柳先生!!!」
惊魂未定的男人瞪大着惊惧的双眼,望向了旁边刚才保护自己的年轻男人,他完全用身体挡住了对面射击的角度。
只见板柳先生的额头正淌着鲜血,侧脸和一侧的脖子也是道道血痕,最要命的是下腹部赫然是一个黑洞洞的贯穿弹孔,猩红刺眼的血液正汩汩涌出,血流不止,外套制服和车座已经被血水浸透了。
「怎么办??啊!!!」
男人头脑嗡嗡作响,手忙脚乱,只能用已经沾满鲜血的双手去按他腰后的伤口,试图阻住血液的大量流出,后面远不止一个血洞,透过制服的触感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皮肉都翻了出来,血根本就止不住,根本不知道内脏的受伤情况,但伤势完全不乐观,需要立刻进行救治。
车上另一个男人立刻翻身过来,神情严肃,异常冷静,从车座下面拿过一个小箱子,打开后麻利地开始进行紧急医务处理。
「快……快……快去……去医院!!!!」
男人已然是六神无主,内心慌乱无措,板柳先生是因为救自己才受了枪伤,都是自己的错!!!
车内一时沉默无言,无人回应,全神贯注处理伤口的黑衣男人紧锁眉头,冷着脸看也不看他,手底下的动作井然有条,不懂的人完全插不上手,熟练的程度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棘手的枪伤;而前面屏息凝神的司机已经将油门踩到了底,车速已经提到了极限,拼命狂飙,闯过无数个红灯,变道抢线中,将一辆辆飞驰的汽车犹如子弹般甩在后面,快马加鞭赶往安全的地方。
「数据……数据,复制到这里面去,快!!!动作快,没什么时间……」
板柳先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紧皱眉头,面部紧绷着,没有任何血色的嘴唇不断颤抖着,好像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起来,他缓慢地抬起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闪着绿灯的轻薄仪器塞到了男人手中,声音低沉颤抖。
男人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要不是因为这该死的东西,他也不会沦落至今。他没有再询问什么,拿出随身的设备,毫不犹豫地照着板柳先生的指示做了起来,这同样是争分夺秒的事情,不能有半点马虎和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