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成为你:救赎——生日快乐啊七海灯子学姐!
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
枯黄的叶子往脸边拂过,只留下一片残阳,化为无息的影子。
伴随着落叶的消散,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乌漆黑的长发像瀑布飘散那样下来,枪灰色的双瞳注视着我,露出蒙娜丽莎式的微笑。
她身上散发的木槿花香让我的思绪陷入迷乱,我的内心不知从为何冒出一股悲伤、怨恨,以及嫉妒的情绪。
脸上感到冰凉,好像有什么流过我的脸庞,我的身体不受我控制的颤抖。
“好想就这样死去啊,如果我能再见到你。”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残阳的光芒逐渐变得暗淡,影子的暗度愈加浓烈。
“灯子——”
细微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膜,我的思绪开始逐渐清晰,内心里面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复苏。在我即将回想起来的时候,闹铃声从耳边响起——
清晨的阳光撒进屋内,驱散了那残存的木槿香味。
我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待着被闹铃驱散的灵魂回到身体内。
“啊,好烦啊,假期怎么可以过的这么快。”
开学加上社团招新,身为学生会副会长的我感觉整个人头都大了。
唉,算了,到了学校再说吧。
伴随着洗脸水倾倒的声音,我面前的镜子浮现出一张俊美的面孔:乌漆黑的长发像瀑布飘散那样下来,枪灰色的双瞳从镜子那头注视着我。
我冲着镜子里面的面孔勉强摆出一个微笑。
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今天的我一定会继续扮演好好学生的角色的。
你说是吧,姐姐。
.................
“七海前辈.......”
我趴着桌子上面小憩,旁边堆满了学生会那边发来的文件,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依稀写着一些字样,旁边的矿泉水水瓶映射着户外的阳光,编织着五彩斑斓的梦。
“七海前辈———”
九月份的秋风将地面上的枫叶当作竖琴的琴弦进行弹奏,空中枫叶如同芭蕾舞者一般不停的翻滚,配合着秋风的旋律将那曲谱具象化为一幅风景画。
“七海前辈!!!!!!!”
演奏戛然而止。
“啊呜!”
我从桌子上一下子惊醒过来,灵魂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身体。我揉了揉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系着双马尾的橙色短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火焰一般在燃烧;视线往下移动,黄色的双瞳慌乱地往右边撇开,脸颊部位早已通红,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姆,真是可爱。
“那个,抱歉。”我们同时开口道
随后气氛陷入到尴尬的沉默当中,我们互相瞪着对方,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这位学妹,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率先打破沉默,露出微笑。
“那个,那个,那个请问这里就是学生会吗?我朋友推荐我过来的。她说‘侑你如果想在高中体验更好的社团生活又不想像高中那样去排球部的话,学生会你一定要试一试’。我,我,我就抱个试一试的心态过来的,请问学生会还招人吗现在!!!!”
啊这。
看到我面前这些学生会那边过来的文件,我终于想起来我今天还要操弄学生会招新的事情。
哎,没办法,等了老半天都没有人过来,稍微打个盹应该也不会有人说我吧;毕竟社团招新这事情,啊,真想再睡一会。
不行不行,现在有人过来了,要办正事了现在。
我急忙摇了摇头,好让自己的头脑更清醒一点。
“唉?我还是来晚了吗现在?”
看到我的头在摇,她似乎误会了什么,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啊,不,事实上面前为止,过来报名的,呃,目前就你一个人”我尴尬的笑了笑了。没办法,学生会的事情并不多,一年下来搞得大活动也就一两次吧,到现在我们学生会的驻扎地点还是全校最老旧的那栋教学楼;不过周围的环境倒是挺清新的,我非常喜欢在那里自习。
“来吧,我带你去我们学生会的驻地看看。”
“好的,七海前辈”
等等,事情有点不太对头。
“那个,你知道我的名字??”
说起来从最开始的时候她就喊我的名字来着。
“啊,我朋友告诉我的,就是她带我过来的,不过现在已经走了。”
啊这。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呢这。好像,是叫侑?
“在下小系侑,还请前辈多多请教!”
呵呵,真是贴心。
看着她脸上一脸坏笑的表情,我猜她刚才肯定是看出我在想什么了,肯定是的!
在秋风的指挥之下,枫叶再次开始了它们的演奏,夕阳的残光照射在旁边的矿泉水瓶上,编制着那五彩斑斓的梦。
.............
“灯子学姐,这是你要的文件吗?”
“啊,是的,谢谢你啊侑,幸苦了。”
下午,阳光斜斜地照进旧教学楼的自习室,摆在我面前的是一堆关于文化祭的文件,我们需要在这几天就搞定学校所有社团关于文化祭活动摊位的申请,在侑的帮助之下,目前的申请已经处理了差不多一半了。
“啊,终于翻出来。”
在侑刚刚递给我的文件里面,我成功找到了当年姐姐她们举办文化祭时的记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年可能是在时隔十年之后学校学生会再一次举办话剧的开始。
不,是一定。
我必须要在今年文化祭把话剧举办起来————一定要成功!!!
“灯子学姐,你的咖啡要加糖吗??”
“灯子学姐???”
“姆???”
视野范围,突然冒出一个手掌在我面前上下挥舞 ,我从刚刚的沉思当中回过神,发现侑正用她那双黄色的双瞳看着我。
“学姐,要加糖吗???”
“啊,谢谢,那就麻烦你了侑。”
喝着侑泡的咖啡,刚刚因为处理文件而产生的疲惫一下子被扫荡而空————不得不说,侑似乎在泡咖啡这方面,非常得心应手。
“学姐,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啊???”
此时侑那双黄色的双瞳再次看向我,直视着我————我甚至在里面看到了我的映像。
“学姐刚刚翻出来的文件,似乎历史比较久了————但是刚刚你一直在盯着它发呆,怎么叫你都没有回应呢。”
侑看着我,嘴角露出了一丝丝微笑
莫名————感觉很可爱的说。
“你想听吗???可能这事情会耗费你很多精力的说呢。”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窗外的阳光开始逐渐变成橘红色。
“说嘛,学姐,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呢???”
此时侑的笑容更加灿烂,橘红色的阳光从窗外斜照在她身上,似乎形成了一圈光晕。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看到了天使。
................
“ 好,非常不错,就是这样,大概还有两天我们就要上场了,希望你们可以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到后天文化祭活动。”
学校的礼堂,从校外请过来的话剧导师正在安排今天最后的演练————不得不说,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来做,事情确实会事半功倍呢。
感觉今年的文化祭话剧会非常成功的说。
“灯子,待会儿排练完可以留下来一下吗???”
从台上下来,从侑手中接过矿泉水,还没喝一口,我便听到有人在喊我。
是那位从校外过来的话剧老师。
“可以,我正好今天下午没什么额外的事情————啊等一下。”
看到站在旁边的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事要处理。
“侑,今天下午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回去了,如果到了5:30我还没过来,你可以先回去了————我可能要和老师聊一聊”
“没事。”
侑看着我,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我会等着你的。”
30分钟之后。
“那个,有什么事吗??”
刚从台下下来,我便看到老师站在门口,手里面依旧拿着话剧的剧本。
“这次的话剧剧本最后结尾有一点变动————那个女孩子要求我单独给你,说你会明白怎么做的。”
啊这。
“ 但是,还有两天————”
“我已经检查过了,问题不大————大概,姆,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在稍微翻看了一下之后,我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呼吸———
你究竟在想什么呢,侑。
“话说回来———七海澪,是你姐姐吗??”
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是——请问?”
“我是她挚友。”
我有一种预感,事情似乎正在朝和我预想的不一样的地方发展。
“啊,你是不知道,当时你姐姐是有多'懒'———那个时候学生会我是副会长,她是会长,她最喜欢把那些来不及处理的文件交给我来处理,学生会很多事务都是我和另外几个人一起解决的————但是,大家都愿意这么做,她在学生会里面特别招人喜欢。”
“有时候她作业没有写完,我们几个人会在自习室里面和她一起,帮她赶作业————天哪,那个时候我们自己都有一些作业要赶,但是我们总可以在死线来之前把作业解决。”
.“还有啊,她—————”
短短20分钟,我便从老师————或者说我姐姐生前最好的朋友那里,知道了很多关于姐姐我不知道的往事。
她们和我印象里面的姐姐是不一样的。
“说起来,她走了也有10年了呢。”
老师轻轻叹了一口气。
“ 她一直都想——举办一个话剧,自从她车祸走了之后,当年计划了很久的话剧被迫取消,学生会也没有在文化祭再次试着举办话剧了————难以想象啊,今年,我竟然还能看到学生会举办的话剧在文化祭里面出现。”
“加油啊,灯子。”
老师走了之后,我站在原地,许久不能平静————我不知道我正在想什么,应该做一些什么————我,我———
“该回家了哦,灯子学姐。”
不知何时,侑出现在我后面。
“走吧,学姐,下一班车不远了。”
.....................
“做你自己,就好了”
舞台上的灯光,散发着亮眼的白色。
我感到大脑里面的思绪正在渐渐陷入一种迷乱————做,我自己吗??
不———
一直以来,我的父母,我的朋友们,他们希望,我可以像我的姐姐一样优秀————或者说,在姐姐死了之后,我便接替她原有的位置。
我的一言一行,都是按照我印象里面姐姐所展现出来的那种好好学生的形象来进行的。
但是,姐姐,她————她并没有那么“完美”
我,究竟是谁???
“不管,你失忆之前,在别人眼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侑轻轻地抱住我————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
“我只知道,在你住院的这段时间里面,你所展现的那种样子,那种状态,就是你现在的自己。”
“你不需要试着恢复到你家人、你朋友,或者是你恋人眼中所呈现的样子,现在的你,就是你所拥有的自己。”
视野,正在逐渐模糊,倾听着她的心跳,我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一点———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谢谢————”
我按照剧本里面的台词————不,事实上这正是我现在想对她说的,对侑————对现在这个正在抱着我的女孩子。
“不哭————”
我抬起头,看到了那双黄色的双瞳———在她眼里,我看到了自己的映像。
和姐姐一模一样的模样。
但我知道,那便是我———是我现在呈现在侑面前的模样,是侑所看到的现在的我,是那个————名为七海灯子的存在。
有一双手,一双温柔的手,帮我擦拭了眼泪————那双黄色的双瞳,也在闪烁着水光。
“我想,再靠一会儿,可以吗?”
“姆,你需要休息。”
贴在胸口,感受着那心跳,我第一次强烈感觉到————
我,想和侑,在那个将到的未来,一起走下去。
舞台上的灯光,开始慢慢暗淡,帷幕缓缓落下,今年的文化祭话剧,到此,圆满结束了。
...................
“生日快乐啊,灯子。”
晚上,在吃完晚饭之后,侑突然从手中“变出”一只玩具熊,塞进我的手里。
“唉???”
看着这只小熊身上各式各样的补丁,我大概猜到了什么。
“这个,我———我自己织的!!!呜——毕竟第一次搞,就,就——”
“好可爱啊。”
抱着这只制作并算不上非常精良的玩具熊,我感觉自己非常幸福——这可是侑自己织的啊。
“灯子喜欢就好。”
看到我对着小熊爱不释手的样子,侑的脸已经红的可以拿过去当灯用了————姆,真是可爱。
“那个,还有一个,也是要给你的。”
“哦,原来侑还准备了一份礼物啊???”
“姆,你闭上眼睛。”
一抹清凉的柔软,从唇间传来,掺杂了淡淡的棉花糖的香味。
真希望,这一刻,可以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