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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遥远的联络

2023-08-27 18:13 作者:时光流水-我就是我  | 我要投稿

正文之前,最好先看完《穿越》全篇和《谎》,并从第一篇开始看,以保证内容的连贯性。创作不易,点个赞吧!


死后第一年 第四天

昨天一整天都没怎么管观察者的事,尽管哥哥已经比我多活了五年,但我们之间的那种联系好像一直都在。在我们谈话的时候,观察者一直在旁边听着,也不着急,好像在听故事一样。今天想起来,我已经答应人家帮忙了,就算人家不着急,也不该随便中止。于是我们再次来到了空间维护中心,只不过这次多了哥哥(他也没法把那么复杂的仪器图纸背下来)。

迎接我们的仍是泰克,他与哥哥也聊得很欢,我想这个人或者的时候人缘不会差。我们很快又坐在了那间空间维护中枢,遗憾的是,这些人虽然天天都在搞量子应用,但没有人涉及过生物领域。虽然本来也没对这个方案抱太大希望,但我还是有些失落,观察者还是一幅无所谓的平静表情,他向技术人员们道了谢,就往外走。

“等等。”泰克叫住了我们,他提出了一个方法:这些技术人员都认识一些其他的高科技方面的朋友,愿意帮我们打听一下。

他说出这个建议时,哥哥一直看着我。我有些尴尬,因为他大概是想问我:为什么你们没想到这个方法?其实前天我就考虑过这个方法,就在刚刚知道这些技术人员的生活方式的时候,但我一心想的只是会不会打扰到他们的生活,毕竟向一个个朋友为了一些和自己无关的事打听还是很占时间的。不过既然人家主动提出来了,我们也就答应了。

离开空间维护中心,好像又没有什么事干了,剩下的暂时只有等待。于是我们依然在街上闲逛,看着周围的路人忽而出现,忽而消失。此时观察者发问了,大致意思是现在外面对这个前文明的了解是什么样的。哥哥笑着回答,说他们仅存的三个“守墓人”都没有公开这里的事情。之前提到的拯救这个文明,方法是清除一种物质,它叫白元素,是一种很好用的材料,但却会不定时爆发,毁灭一个星系内的生命,前文明正是由此终结,但这种元素的变种却仍然存在,并且已经再次被现文明利用。而我们通过某种未知的方式已经只能活在空间里的前文明建立了联系,用他们在活到现在的观察者的身体里储存的一个程序彻底清除了白元素。

那既然清除了这么好用的一种材料,肯定得有理由。前文明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暴露,所以理由需要编。哥哥说这很简单,因为我父亲当时是剩下的人类中的最高领导人,哥哥和我的克隆体也有点物理基础,编个有害结论就是,中间也有别的人来问过,他们也小小透露了一下这个秘密,让他们也帮忙扩大这种元素本就有害这种说法的影响。至少到哥哥死的时候,这个秘密还只存在于极少的人心中。

观察者听后沉默着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抛出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如果现文明真的知道了前文明的存在,并知道了前文明在计划中塑造了现文明的发展路线,他们会怎么办?这个问题我们还真没仔细考虑过,但细细一想,也可以推测:部分人无所谓,部分人开始寻找与前文明联系的方法,以进行感恩或谩骂。要真是这样啊,学校里的作文和辩论题目又要有新花样了——希望父亲不要把现在的学校也变成这样。

观察者没有再提对两个文明的看法,,而是开始给我们讲他漫长人生中少数他记得的故事,用于消磨时间。虽然消磨时间可以靠调节时间系实现,但我和哥哥都没指出这一点,以给他一个倾诉的机会。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曾是地外组织的成员,虽然我从正式加入组织到死亡大部分时间都在空间里度过,但我的克隆体在外面经历的很多,他的记忆中有组织内大多数成员的资料。说来也巧,后来加入组织的人有很多都被观察者暗中观察过。尽管阅读过资料,但听一个目击者的陈述毕竟是不一样的。

为了不使记录的篇幅过长,我只挑选了我没听过的一个故事,来结束今天:

不像我之前看过的资料,这个故事没有一个好的结局,不过是一个不能饶恕自己的罪人在寻找一个能暂时躲藏的地方时看到了组织的传单,想来避避风头,但他自己一直无法忘记自己曾犯下的错,却没有自首的勇气。他是一名物理学家,或许是。他的研究课题很危险,但他还是一直在招募志愿者进行当时法律范围内允许的实验,被实验者的意识可以操控他的武器。他的成果在实验中趋于完善,但意外还是找上门来:一名实验者在测试新装备时失控,击中了不少路人,其中多人死亡,那名实验者在恢复清醒后悲愤交加,居然就在他后院的试验场自杀了。

观察者无法看到人们的内心,哥哥也没在员工登记表中见过有这种经历的人,但观察者确认他加入了组织。也对,一个逃亡的人不太可能如实上报这样的过去,他的才能大概也在那起事故之后永远尘封,最多充当了一下加入组织的通行证。

他会为那些因他而逝去的人感到痛苦吗?既然他能加入组织,说明他逃了,他害怕承担犯错的责任。那在隐姓埋名的风尘仆仆和在组织的苟且偷生中,他是否忏悔过,他是否想过他怎么对得起那几个无辜者?我没有把这些问题说出来,因为我们已经无法知道答案了。

 

第五天

哥哥快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他和我用了同一个空间,这让我找回了一些以前我们短暂地住在一起的日子。几乎是我们刚从空间里睡醒出来,泰克的通讯就拨了过来,他说几个技术员的朋友都没有知道这些事的,但他们又向下委托了一层,让朋友再去找他们的朋友帮忙。我们连声道谢,他和其他人只是笑了笑,说是举手之劳,让我们注意陌生的通讯。

挂断通讯后,我忽然觉得这里好不真实,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完全没有生活中的......自私。哥哥说,这是因为每个人都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这建立在社会不发展的基础上,毕竟这只是一个文明的苟延残喘。那些有野心的人已在此前漫长的岁月中耗尽了耐心,选择死去,或是在自己的空间里做一些自己的事情。观察者表示赞同,却又忽然说了一句话:“你们有想法让它继续发展吗?”

我立刻摇了头,不需要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只是不想再努力了。这时,一个人在我们身边出现。这是很不寻常的,因为我们还没到街上,而是在观察者的空间门口,这里的两户门口有一段距离,其他人不太可能闪现到别人家门口,但这个人却这么做了。

看见我们,他脸上似乎有一丝意外,但很快就过去了。来人看向观察者,好像就是为他而来,观察者也盯着他的脸,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气氛尴尬地僵住了,还是哥哥打破沉默:“请问您是?”

“你们要找的人,技术中心的人给了我你们的地址。”他仍注视着观察者,好像这样就能把他的记忆给灌进去一样。“他们不是说还没找到人......你故意和他们说你不知道?”我问道。“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成为救世主或是成为一个罪犯都不是好事。救世主已经有人替我做了,他已投身于更伟大的事业;而我留下了,等待这场真正的审判。”

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来到这里以来所有的事,我隐约明白了他的话,但哥哥比我先开口:“你叫什么名字?你来干什么?帮他恢复记忆吗?”来人直到此时才转移视线,看着哥哥:“名字......既然他在这里,你们叫我Z就行,字母Z,这个名字也用了挺久的。我当然是来帮他恢复记忆的,但是现在还不行。”

“我感觉你有些熟悉,”观察者忽然开口,“Z......我一定在哪里听到过......”来人笑了,小众却还含着苦涩:“你想不起来,那并不是你自己忘记的。我们当然见过,但不是以我现在三十几岁的样子,不过那么多年过去,我老了之后的样子也是没多大变化,但是你不会想起来的,至少不会自己想起来。”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猛跳了一下:又是外界因素导致的失忆。那种痛苦,不是说治疗时的痛苦,而是失忆本身,它带给人的痛苦:曾经的至亲或至恨站在眼前,而你却对他一无所知。

“你来帮我恢复记忆?你知道我过去的事?”观察者问,他已经不再努力盯着来人的脸思考。来人的脸上浮现出悲哀,我意识到这正是他笑得一直有些奇怪的原因:他总让人感觉他正处于似有似无的悲哀。他的声音很苍凉:“我曾擅自抹去了你的一部分记忆,那之后我没有再见过你。那段抹去的记忆我大概知道,但并不完整,我,还有另一个人,都想让你自己再经历一次那些事情,但是......”他顿了一下,“那里面有一些痛苦的回忆,而且占大部分,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直接把事情讲给你听。”

观察者几乎没有考虑:“可以。”“你确定不再考虑考虑?”“你既然这么说,你以前应该也对我做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吧,那么你来到这里帮我是为了什么?赎罪吗?你刚才说你来接受‘审判’,那我当然要再经历一次那一切才能让这场审判更公正。我要这么做?”

Z没有笑,但表情舒缓了很多,他点了点头:“我设计的一种仪器可以让你想起来,但它还没有完成,因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就没法解决时间参考系的问题。不过现在基本调试已经做完,应该不用多久了。”我和哥哥同时想到了一件事,但我先说了出来:“你在这里造仪器,那他万一不去找你呢?或者他在选择的时候选了不进空间直接死亡呢?”Z又笑了:“那我就一直白白等着他,到这个空间只剩我和那些技术员,再抱着遗憾永远真正死去,就当是对我的惩罚吧。”

我们还想再说什么,Z却没给机会,他把一个地址发到了我们的终端上,说:“先去我那边吧。不过那边的时间比较慢,调试需要与外面主空间对齐时间参考系,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就这么做。”

在启动传送之前,我要求额外耽误五分钟,记下了这段文字。这里不需要手写,意识能解决很多问题。今天还没过完,但我有种预感,明天的时间,可能不允许我慢慢写日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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