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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锋刃》第十章

2021-07-20 18:32 作者:摸鱼校尉恩斯特  | 我要投稿

第十章

舔舐伤口

 

曼斯嘉德镇,艾维领

距阿尔道夫383英里

 

莱特纳关上酒馆的门,转身面向快空了的房间。一个铁桶放在中央,威廉亲王在里面洗热水澡。

“怎么了?”本地的一位莎莉亚女祭司正为亲王伤痕累累的肩膀涂愈盐,他问道。亲王与他的骑士们的冲锋也许是光荣的,但对付大肚王萨满和它座下“飞天蜥蜴”的战斗可不是。怪兽在被威廉用符文牙切开鼻子,飞上天逃窜前,给了威廉的肩甲一击。

“安静,”莱特纳说道。他的目光转向放置在浴盆旁边椅子上的盔甲和衣物。威廉的符文牙插在鞘中,放在最上面。上尉注意到自己的主君将其放在触手可及处。明智之举。也许年轻的亲王终究学会了谨慎。“曼斯嘉德快成了座坟墓,”他接着说。“那些还没逃跑或被杀的居民都躲在紧锁的门后,手拿着镐头和棍棒。我们遇到的少数人能提供的服务有限,也不愿多谈。”

威廉因莱特纳语气中的恼火皱眉。

“这让你困扰吗?”他问道。

“是的,这让我很困扰。那些小贩和妓女,那些黑商和奸商在哪里?战争会带来死亡,殿下,但它也会给那些有意愿、有门路赚钱的人带来机会。”

由于背部和肩膀的疼痛,威廉在浴缸里坐直。

“他们大部分都死了,莱特纳。要么就是跟着难民往西跑了。”他不必要地解释道。“我们离艾维海姆不到十哩了。我几乎能听到风中绿皮的吼叫,闻到它们孢子的腐臭。这片土地,这座城镇,被它的民众所抛弃,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莱特纳面色阴沉。“不,我的主君。”

“所以,我们怎么办?”亲王瞥了一眼堆在房间某角落的阵亡名单,问道。

他们在酒馆的正厅。磨损的木地板上污渍斑斑。一座朴素的吧台坐落在左后方。大部分酒瓶都空了。一道蜿蜒的楼梯通往上层。铁澡盆是从楼上的一个房间——牌子上写着“客房”——搬下来给亲王的。许多曾经放在房间里的桌椅被洗劫,要么就被做成路障,让它看起来宽敞得可笑。

尽管从布里贡德桥来到小镇的路上风平浪静,但曼斯嘉德自从入侵以来已经遭受了多次袭击。镇子的城墙很厚,是用开凿的粗糙山岩雕刻而成,被眺望塔守望着。民兵团人多势众,好几队寻求避难的士兵也加入了守军,但他们仍吃了不少苦头。公墓和太平间都挤满了人。连沙利亚、西格玛和维丽娜的的神庙也容纳不了更多尸体。摩尔庄园中被强行塞进了太多尸体,连老长官自己都因心脏病而死。莱特纳听说有个镇上的守夜人找到他时,他干枯的尸体已经被当成乌鸦的食物。

摩尔给予,摩尔带走......

弥漫着阴郁氛围的这里,是向艾维海姆进军前的最后停歇。它犹如葬礼的面纱,只是没人能说得出哀悼何时才能停止。至少,军队的存在意味着绿皮袭击者在再次进攻前会三思而行。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任何迹象了,至少曼斯嘉德的城门守卫们是这么说的。莱特纳猜想是兽人和地精都被“虾米”——它们对人类的俗称——军队吸引到布里贡德桥去了。这地方就成了灯下黑。这里与布罗施塔特没什么区别,只是不同于那座被他们烧毁的村庄,曼斯嘉德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死亡。现在镇上的居民主要是老人和憔悴的妇女,年轻人已经不复存在,这是它的遗存与未来的终结。

“阿道弗斯?”威廉追问道。

莱特纳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眨眨眼,他意识到自己并未回答亲王的问题。

有时抑郁的情绪会在意想不到时笼罩他。在多年的战争与流血的负担下,他通常可以驾驭它。但偶尔它也会占上风。

“我们在布里贡德桥损失了很多人。超出我们能承受的范围。”

“任何这样的损失我都没法坦然接受,莱特纳,”亲王责备道,他站起身,从沙利亚的女祭司那儿接过一条毛巾。

“阁下,我无意冒犯,但这是简单的数字问题。凭借剩下的兵力,我们没指望在艾维海姆取胜。无论多乐观地看,机会依然渺茫而血腥。”

威廉皱着眉头从澡盆中走出。他看上去很疲惫,好似还穿着盔甲。莱特纳继续说。

“当然,我们亲爱的盟友男爵在这场溃败中出力甚多。”

“我听说卡尔利克的人和卡隆堡人一起守住了桥。”

“蠢蛋,”莱特纳在威廉扫他一眼并要求道歉前嘀咕道。“他们当然很机智,而且勇敢,那些戟兵。真正的瑞克领之子。”他按着指关节补充道,这是他的另一个习惯。“范海尔和他的杂兵也物有所值。”

“猎巫人?”

“是的,我的主君。他们在城外扎营。圣殿骑士说城里只有‘放荡而罪恶的艺术’。”

“真让我惊讶,他居然没进来把一切都烧了。看好他。”威廉说着,擦干身子。他把毛巾递给女祭司,她鞠躬告辞。

“就像一只鹰,大人。”

一个意味深长的停顿引出了莱特纳的下一个问题。他等到两人单独相处后才提问。“您想让我收拾布拉斯洛克吗?”

威廉穿上内衣和长筒袜。“如果我想让他吊在房梁上,或者淹死在自己的酒里,那我会让你去的。我会对付他,”亲王坚定道。“艾维领人需要一个名义上的首领,哪怕是他那样的懦夫。席利乌斯怎么样了?”

“因为施法而虚弱。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他几天内没法参战了。即使您明天就要动身前往艾维海姆,我也并不建议,我们不能没有法师。”

威廉想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去。“别的行省有消息吗?”

“已经按照要求派出信使。但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回来。不过有些侦察兵回来了。他们报告说,斯提尔领几乎完全被围困,绿皮的军队向北一直延伸到塔拉贝克领。”

“所以,就像是皇帝所说的那样,我们现在孤军奋战。”威廉掩饰不住自己的痛苦。他扣上束腰外衣,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剑和盔甲靠在腿上。“我爱帝国,莱特纳......”

“我们都如此,主君。”

“但我更爱瑞克。老伙计,我们在这儿做什么?这真的是我们的战争吗?马库斯是对的吗?我应该撤到肯佩巴德,加固我们的边境抵御不可避免的敌潮吗?”

“当帝国的皇帝不站在她这一边时,总得有人站出来。”莱特纳直言不讳。“我不是个正直的人。为了我们行省的安全,我杀人,贿赂,勒索,偷窃。做着这些,我知道我必须妥协,因为这就是我和我的命运。您,我的主君,是位正直者。”莱德纳停下来朝外面看了看,这是一个老习惯,以确保没人窃听。他转头看向威廉。“迪特尔是个蠢皇帝。他的时代将要结束。无论他正和玛丽恩堡做着什么交易,那都会毁了他。而当他垮台时,帝国就需要一个正派的人,一个强大的世系来领导它。”

“我不会为了争夺皇位而在离乡五百英里的地方作战。”亲王带着不安答道。

“我知道,主君,”上尉回答,“这就是您为何正义的原因。”

威廉穿上靴子,绑好护胸甲。他小心地将符文牙系在腰带上。这把剑所代表的意义已然褪色,但亲王依旧坚信。“也许吧,但如果不能把盟友拉到我的旗下,那就毫无意义,莱特纳。最后只能统治化为废墟的帝国。”

“所以您还计划骑马去威森领。从曼斯嘉德出发要好几天路程。您确定这样明智吗?”莱特纳说,“让我代您去吧。”

“我必须去。要想说服普莱波芬参战,就必须我亲自出面。我有狮鹫兵团的护送。”威廉微笑着,把斗篷搭在风帽上,拿起头盔。“无论如何,我需要你在这儿作为我的眼睛,维护军队的秩序。”

莱特纳鞠躬。“我就知道您会这样。您不可能在曼斯嘉德安心休息的。”

“安逸只会让我软弱。在我的领地处于危险中时,我怎能安歇?如果我是你所说的正直而高贵的继业者,那我就必须采取行动。”

“替我向伯爵问好,”威廉向门口走去,莱特纳说道。

酒馆外边,一小队狮鹫兵团已经集结完毕。亲王的坐骑就在边上。

“我希望普莱波芬加入我们,莱特纳,”威廉边离开边答道。“而不是把他的大门关得更紧。”

两人都笑起来,但笑意转瞬即逝。威廉面对着一条黑暗的道路,比他所想象的更加黑暗。

亲王走后,莱特纳沉下了脸。如果不能将外省兄弟们团结到一面旗下,他们更可能一同死在这场战争中。

 

威廉亲王军队的所有兵团,以及他们的长官都驻扎在曼斯嘉德。现在外省士兵的数量已经超过了艾维领的市民。他们需要充分利用喘息之机。据说亲王已经骑马前往艾维领,往返至少需要三天。在那之后,无论普莱波芬选帝侯的决定为何,他都将向艾维海姆进军,设法解除围城。在这被许多人开始称为“最后时光”之时,一些士兵开始进城找乐子。虽然曼斯嘉德的大部分地方已人去楼空,剩下的则死气沉沉,但如果你懂得去哪儿找,还是能找到喝酒作乐的地方的。其他人则去找公证人和抄写员,急着在进军前立夏最后的遗嘱。许多人前往神殿,向西格玛或摩尔为亲人祈求安宁。

凯勒并不热衷于祷告,尽管他最近考虑过这个问题。与之相反,他找到了另一种恶习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独眼矮人是曼斯嘉德为数不多还在卖酒的酒馆。其他的大部分都被紧张的市民喝光了,或是被装在牲口车上拉走了。这可不怎么明智。麦芽酒和烈酒在兽人和地精的爱好榜上仅次于吵嚷和打架。

里切茨睡在这个小屋的角落里。他踢掉了靴子,光脚架在板凳上。鼓手醉醺醺的鼾声在几乎空无一人的酒馆里回荡。房间另一头是酒馆唯一的另一位主顾,一个戴着眼罩的矮人,从破烂的衣服上看,他是个流浪者。凯勒想知道这是巧合,还是说矮人从酒馆开业时就在这儿了,所以外面的门上才会有这么个名字。矮人用一只长满节瘤的手抓着一条死鱼,当他看到凯勒在看时,就尖声叫了起来。

“死鱼!”他用口音很重的瑞克语咆哮道。很显然,他是个侨民,被从墓窖或者黑色山脉驱逐出来的。“好好看着我,”他补充道。他大喊一声,把鱼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摔。从木头上的污渍和鱼鳞上看,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死得一点都不自然。”

凯勒无视矮人,继续前进。酒吧里没有酒保,于是他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入喉咙,燥热而刺喉。他咳嗽着倒了一杯又一杯。他熟稔地把酒杯放到一边,刚喝了一半,就听到耳边的低语。

“借酒消愁,还是减轻负罪感?”

凯勒用力咽下去,再也尝不到酒的味道了。

“你说过你不会在背后下手的,”他说。声音很沙哑。

“所以你可以转过身来。”

所以他照做了,与布兰德面对面。凯勒瞥了里切茨一眼。

“他不会帮你的,”布兰德说道,他冰冷的眼神让凯勒毛骨悚然。“要是喊出来,我们就在这里解决。那会很糟,很疼。”

凯勒点点头。泪水涌上他的眼眶。

“和一个朋友喝酒?”布兰德看见柜台上的两只玻璃杯,问道。两杯谷物威士忌,其中一个看起来没动过。

“是,是这样.....”

“反正他也不会和你一起喝酒的。”

“大概不会。”

布兰德瞪大眼睛,酒馆里鸦雀无声。他的目光比钢铁还要锐利。

“你为你所作所为感到抱歉吗?”他问道。“是的。”没等回答,他就补充道。这是开业听布兰德说过的最长的话,但他还没说完。“我杀过人,很多人。有的无辜有的有罪。这就是我为什么参军。我可以对你说,是我的成长经历中的暴力或是某些创伤让我变成这样,但并非如此。我总是想要杀戮。我尝试弥补,现在。”布兰德看着面前的空座位和空杯子说道。

“他们的脸会在夜里出现,那些我杀的人。”他回头看了看凯勒。“就像你现在看到的一张脸,是不是,克里格?”

凯勒温顺地点头。热尿顺着他的腿滴下来,弄脏了裤管。

“我为他们呐喊,到了晚上,我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在心里尖叫。”布兰德说。“战争是一回事,但冷血地杀死另一个人需要付出更多。它的一部分缠着你,就像他们的幽灵不愿放手。克里格,如果你不掌控它,你会被压垮的。你跟我不一样……”

克里格摇着头。他哭了。当意识到这一点时,他擦擦脸。

“你不能继续内疚,”布兰德接着说。“染血的双手终将招致报应。我的总有一天会来。你的已经逮到你了。”

凯勒无力地指着布兰德。另一位瑞克领人缓缓点头。

“我不会在你的背后下手的,你说得对。你会握着武器死去,但你总会死的。瓦维特的荣誉要求这样。现在,”布兰德最后说,“拿着你的短剑,跟我走。”

凯勒颤着腿站起来,这是艾伯和沃尔克进来了。猎人立刻知道出事了。

“现在喝酒也太晚了,还是说你们要继续?”他问道。

艾伯皱起眉头,好像他知道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凯勒感激地坐下来,试图掩饰裤管上的水迹。

“我再来一杯。”他的声音听上去喘不过气来。

“改天吧,”布兰德说,但不清楚是在对凯勒还是沃尔克说话。他向门口走去,准备离开,这时更多的潜在客户加入了他们。

托维尔德,沃德,以及另外三个钢铁长剑挡住布兰德的去路。

“这地方挺受欢迎啊,”托维尔德说着,淡淡一笑。

布兰德后退。其他瑞克领人也是如此。他们又往房间里挪了挪,一边走一边推开几张椅子和桌子。

托维尔德领头,米登领人慢慢跟在后面。他们之间隔着几英尺的空地。

“找你们算布里贡德桥上帐的好日子,”托维尔德说道。他全副武装。他的同胞们也是如此。无情锋刃们只有短剑。他们的戟存放在镇上的军械库中。一定是斯滕博德把剑发给了部下。

“你要干啥,北佬?”沃尔克开门见山道。狗子跟在他身边,朝着米登领人吠叫。

“他,”托维尔德指着里切茨吼道。

艾伯推了睡着的同伴一把。不幸的是,大块头瑞克领人并不总是明白自己的力量,里切茨被从椅子上推到地上。

“杂种!什——”他说着爬起来,在看清艾伯前伸手够自己的匕首。然后他注意到了其他人,以及瞪着自己的托维尔德。“啊,黄男爵的走狗们来展示他们的胆量来了,是吗?”

沃德握紧拳头,挑衅艾伯上前,但托维尔德把米登领人挡了回去。

里切茨已经烂醉。他口齿不清,大声打嗝。三个空酒瓶滚到他脚边,他绊了一下才站直。

“你刚才说什么,里切茨?”沃尔克用一只眼睛提防着好斗的米登领人,低声说,

鼓手看上去被冒犯了。“实话实说,”他舔着嘴唇说。“他们是狂妄自大的混蛋,到处乱晃,”他摇晃着肩膀,显出一副轻蔑的讥笑样子,模仿着动作,“但是当事情到紧要关头的时候,他们就像挤奶女工一样跑得飞快。”

“闭嘴,里切茨,”沃尔克警告他。

托维尔德摇着头。他和他的同胞听够了。

艾伯握紧拳头。凯勒看起来松了口气,因为人们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他身上了。他用手握住半只空的威士忌酒瓶。布兰德的双手放在两侧站在那里,接受了一切,计划先杀了托维尔德。

“我要像宰猪一样宰了你,南方佬。”托维尔德看向里切茨。

“切,你是......”他答道,随后醉倒在地。

米登领人刚把剑抽到一半,酒吧的门又开了。所有人都转头看是谁。施塔勒队长站在那儿,面色苍白,毫无喜色。冯·劳肯和几个巨剑士跟着他。

“收起你们的剑,”他平静地对米登领人说。

“这是荣誉问题,他们——”托维尔德开始说。“收起来!马上!”

米登领人照做了,退到一边,施塔勒大步走进屋子,用浑浊的目光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

“到你们的营房去,”他对钢铁长剑说,“告诉斯滕博德军士我要找他谈话。去吧,出去!”

托维尔德脸色铁青,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他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无情锋刃的方向,然后带着他的手下冲了出去。

“现在你们这些人.......”米登领人一走,施塔勒就说。队长戴上了护胸甲,但并未戴头盔。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显然这种努力使他感到痛苦,但他仍然是令人生畏。巨剑士们站在他身后,如同身披盔甲的哨兵。冯·劳肯尽量不让 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尽管藏在他的胡子后面,谁也没法看到。无情锋刃们情绪低落,对于他们队长的归来感到有些矛盾。

“一句话都别说!”他回头看去。“卡尔利克,快进来。”

满脸严肃的卡尔利克军士走进酒馆,伦克曼和马斯布莱克特跟在后面。他皱着眉头摇着头,看上去比施塔勒还生气。“看来我回来的很及时。”施塔勒说。“布拉斯洛克不见了。”他冷冷地补充道。“我回来了,而这种行为在我的兵团是不会被容忍的。要不是我们缺人,你们早就挨鞭子了。你们中有些人会被吊死。把杀戮留到战场上。别担心,你们会有机会的,我们都会有的。”他怒视了一会儿,依次打量了每个人,然后面对卡尔利克。

“我把这群乌合之众留给你。”

卡尔利克敬了个礼,等到施塔勒和巨剑士们离开,然后将注意力转向无情锋刃。

“施塔勒队长恢复得很好,可以战斗了,赞美西格玛。”他面无表情的陈述。“我们出发。去巡逻。现在。”卡尔利克加重语气强调最后一个词。

“那些北方杂——”

“卡尔利克打断沃尔克。”

“我清楚你在找死。但继续惹到施塔勒你们就全都会真死。你们所有人,跟着我,现在,”他说。卡尔利克一边离开,一边补充道。“艾伯,把他扶起来,在到大门前让他清醒。”

艾伯点点头,像背粮食似的把里切茨背在背上。大块头瑞克领人记得离大门不远处有个马槽。要是里切茨到那时候还没醒的话就把他丢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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