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荒诞

梦见世界末日。

明明应该是白天，天空不正常地沉浸在夜晚中，黑乎乎一片，通向宇宙般深邃。碎屑一样的星星忽隐忽现。

陆地正在缓慢沉没，海水一点点地吞噬楼房。海水发散着油污的光芒，绚丽多彩而危险。
然而没有人在乎这些无用的“美景”。

商场大厦为了减少电力消耗，只开启了主要的走廊灯光。人们在走廊尖叫奔跑，恐惧在蔓延。

我想要去楼顶，但是我没有天台钥匙。我躲在阴暗的楼梯间，面对通往天台的门，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隐隐的嘈杂声从远方传来。

在充满了末日恐惧的网络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自称高纬生物的女孩，她声称可以实现一个地球人的愿望。有人只当是小孩子中二病，斥责她拿这种事开玩笑。有人急病乱投医，用文字苦苦哀求不要世界末日发生。

我有点兴趣，便关注这个高纬度女孩的最新动态。因为大家的声音太嘈杂，她却只能够实现一个人的愿望，于是发起一个游戏。她发了一张拿着钥匙的照片，这是大厦天台的钥匙。第一个跟随她来到大厦天台的人就能实现愿望。

我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天台门。裁判仍未扣下发令枪的扳机，参赛者已经站在终点。

隆隆的脚步声自底下传来，像滚雷，像洪水。其中有一串最清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是一个气质非常凌厉的女孩，右手食指旋转把玩着钥匙，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她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伸出左手，像是对冠军的祝贺。

我握住她的手。她打开了天台的门，把我拉到天台最高处。

后面的人们已经追上来了。

我的身边充满了嘈杂的声音。

“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呢？”她在我身边问。

炫目的海水已经涨得很高了。

耳边的嘈杂声令我有些头晕目眩。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另外一个念头。

“交换夜空的颜色和海水的颜色。”

她笑了，笑得很是灿烂。

身后的人们乱成一团。有人愤怒地破口大骂，有人崩溃大哭，有人要冲上来挥起拳头。但她似乎用了一个空气屏障阻挡了那些攻击。

我抬头看着。

绚丽的海水流向上方，渲染整个夜空。极光变换出各种绚丽的色彩和奇异的形状。紫红的星云蜷缩又舒展，流淌进蓝白极光。

深邃的夜空沉淀下来，铺满整片海水。星屑悠悠晃晃地漂流，闪烁着点点晶莹，像以往城市的万家灯火。迷了我的眼，亦模糊了耳边的声。

美丽而危险的不详预兆，临死前的走马灯，世界落入永恒的美景。天地就这样把文明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