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话

凛的眼泪与心情

 

“刚才……对不起。那个……各种各样。”

 

“……不，我才是，对不起。”

 

““………………””

 

两个人面对面跪坐着。

凛的脸还是很红，怎么想都不会是刚洗完澡的缘故。。

是出于羞耻心的吧。

总之，要说我想说什么的话……。

 

超尴尬！！

 

确实，之前也有过凛的内衣进入视线的情况。

如果在一起生活，有时也会偶尔发生。

但是，虽说如此，也没有认真地看，女性的内衣那么薄……我不知道这是能勾起欲望的东西……。

 

啊，光想想就觉得烦躁。

本来，忍耐就达到了临界点……这对心脏非常不好。

 

因此，无法直视睡衣身姿的凛。

无论如何刚才的事情都会在脑内回放，胡乱幻想不该考虑的事情。

 

总之。

为了平静下来要深呼吸。

 

呼，哈，哈。

 

呼，哈，哈。

 

这个节奏可以吗……？

然后喝点茶什么的……。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鼓起可爱脸颊的凛戳了戳我的肩膀。

 

“……翔和，我没穿哦。”

 

“……啊！？”

 

我喝到一半的茶突然喷了出来。凛见状，“哎哟”一声，擦了擦桌子。

 

但是，在那之前，为什么要冷静呢。

 

是因为和我在一起，才失去了危机感吗……？

 

这样的话……这里必须说一句话。

 

“凛，可以吗？”

 

“咦？怎么了？”

 

“穿件内衣吧……”

 

“啊……”凛脱口而出。。

也许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渐渐变得通红，连耳朵都染上了颜色。

 

“不是的！只是没有穿刚才的衣服，其他的都穿了！！”

 

“……是这么回事吗？”

 

“什，什么！你的眼神！？你在怀疑吧？你怀疑我做了什么蠢事吧! ?那你要确认一下吗?我有没有穿? !”

 

“喂，凛，你冷静一下。就算再怎么激动……”

 

凛的脸变得更红，啪嗒啪嗒地拍着我的胸口。

当然，完全不痛……。

 

凛平时压抑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一旦决堤就会暴走。

就像水库的水溢出来，变成了无法阻挡的激流一样……。

证据就是从刚才开始的那个样子。

 

……积攒了不少啊。

 

那个样子也让我有各种各样的想法。

认真的优等生，比谁都对自己严厉，而且温柔……。

 

经常回应周围期待的样子。

被称为现神，被崇敬为现充的顶点，那家伙很特别。

与其他人不一样，被擅自断定。

 

其实只是个努力家，是普通的女孩子……。

 

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

这一点，也许和我一样。

 

“总之，先冷静一下吧。”

 

我轻轻地拍了拍胸口的凛的头。

于是，凛渐渐不动了，开始靠在我身上。

 

“凛，我很在意……”

 

“……什么呢？”

 

好怀念。

没有抑扬顿挫的听不出感情的声音。

但是，现在知道那是忍耐着什么的声音。

因为我们在一起过了那么久。

 

 

“……刚才是故意的吧？内衣露出来什么的。不过，从结果来看，害羞获胜似乎不是骗人的。”

 

“…………”

 

“逞强的方法也太奇怪了……”

 

“…………”

 

凛沉默地低下了头。

那个沉默似乎灾难肯定我的话。

 

下定决心接受别人。

这比因为喜欢而交往更需要心理准备。

 

正因为如此，就瞄准了一点意外，想着如果有机会的话吧。

但实际上，凛的可爱之处在于她一到那个场面就会动摇。

 

不过，这次的一切看起来都不像是在演戏。

这是准备不足的突发奇想……或者，发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在我思考的时候，凛看着我微微一笑，露出放弃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

 

“……被翔和发现的话，在后悔的同时……总觉得很开心呢。”

 

“我们一起度过了几个月，傻瓜都会知道。”

 

“呵呵。即使这样我也很高兴……。果然，鼓起勇气是很重要的。”

 

“太好了。”她嘟囔着，开心地对我微笑。

凛把脸贴在我的胸前，搂住我的背。。

 

很痒，有好闻的味道……。

有一种想要更加强烈地拥抱的冲动。

但是，我只是不变地温柔……。

 

于是，凛慢慢地张开嘴

 

“能稍微说一下关于我的话吗……？”

 

她在我耳边低语。

“哦。”我简短地回答。

 

“‘要有宽广的视野。找到一个喜欢的人也好’我爸爸在中学的时候经常这样说“

 

像挤出声音一样开始说话。

肩膀微微颤抖，抑制着哭泣。

我感受到了那样的样子。

 

“我很尊敬我的爸爸。他什么都会做，很温柔，也很受周围人的爱戴，说话总是对的……”

 

“真是个了不起的父亲。”

 

“而且，对女儿真是个笨蛋……。一提到我就看不见周围的人了……”

 

“光听你的话，好像是这样。”

 

“但是，是个很了不起的父亲。”

 

用温柔的语调说话的凛。

从那个样子可以清楚地知道其中没有谎言和虚伪。

 

“虽然工作很辛苦，但是也很幸运，有很多朋友和部下，过得很开心。对自己诚实，虽然一定会被嫉妒，但是即使这样也有很多无话不谈的朋友……真羡慕。”

 

无论去哪里都能交到朋友，真是太厉害了。

听到类似于叹息的嘟哝时，我胸口一紧。

 

之前和凛谈过朋友的事。

 

当时她说：“翔和君和加藤的关系真好啊”、“我不管好坏都被看做完美……”。

 

和藤同学从懂事的时候开始交往。

 

那么，她所过的生活中除了藤以外，还有可以毫无顾虑地在一起的人吗？

 

答案是“no”。

无论被多少人包围，无论被多少人扛着，那里的感情，只是羡慕、嫉妒，简直就像是面向造型物一样。

 

没有人能和她说话，理解她的为人，支持她。。

把理想强加给她，崇拜她，却听不见她真正的呐喊、喜悦、感情。

现在凛在我、健一、藤面前采取的态度在学校里都没见过。

也没听过凛说自己的事。

 

大家投来的目光，厉害，可爱，漂亮，神……仅此而已。

 

——她看起来好像拥有一切，却没有拥有她想要的东西。

 

虽然也有性别的差异，但也会把自己和同样什么都能做的父亲进行比较吧。

从凛那里感受到那样的寂寞。

 

“我之所以在学习、运动、其他方面都努力，是因为想得到父亲的表扬和认可，想变得同样……这就是原点。”

 

“好了不起啊，凛。”

 

“不……。我想回应大家的期待，想让大家说我是个值得骄傲的女性，所以我只是一味地努力了。然，大家都夸奖我，我不会感情用事地说不行就是不行。为了能好好理解，我会耐心的……任性的，不经意的话也好……真的好厉害呢。“

 

“啊……”

 

我简短地回答。

凛的颤抖变大了，一点点地开始喘气。

 

“所以，这次也希望你能听我说。我第一次能有感情，终于有了联系……明明只是想让爸爸听听的……”

 

从凛的眼中滴滴答答地落下眼泪。

 

信任、信赖的父亲。

这样的父亲和周围的人一样不听她的话，采取了强加理想的态度，这对凛来说是一种打击。

因为能随意交谈的为数不多的人物，像在心里挖洞一样，溜走了……。

 

“如果要否定的话，就像往常一样，明确地说出不行的理由……。但是，我的爸爸不听别人的话，认为自己的道路是绝对正确的。固执的时候，一定会坚持到底的。”

 

“这样啊……”

 

“所以刚才……我觉得还是做到爸爸不得不放弃的状况比较好……”

 

“嗯？”

 

“干脆把既成事实……”

 

一系列无法整合的行动，这就是理由吗。

不得不承认，这是不容分说地听父母话的……不，凛是想制造不得不放弃的状况，虽然犹豫，但还是采取了行动。

 

但是，那个太脱线了。

对凛来说，这是缺乏理性的行动吧。

但是对她来说，这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

 

“傻瓜”

 

“好痛！？”

 

我在凛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美丽的白皮肤染上了淡淡的红色，也许是被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凛流着眼泪看着我。

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为什么？”想说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直视凛的眼睛。

 

“首先，要更加珍惜自己。凛的心情我很高兴……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忍受了。”

 

“但是……”

 

“但是不是！我先说一下，我不想做那种男女之间的事。为了一时的感情，或者情绪高涨而给周围的人添麻烦，毁灭一生是不对的。”

 

“不是一时的感情……。但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不能被承认……。现在的关系……生活……可能会结束。”

 

“凛的心情，确实很坦率，看着就很耀眼。但是，只为自己而行动……结果，把周围卷入不幸，自己最终也变成了不幸……那样的，只是空虚吧。”

 

“怎么会……”

 

凛用充满绝望的表情凝视着我。

但是，对那个行为不能简单地容忍

 

因为，我看到了堕落的结果……。

正因为如此，感情的恐怖、空虚、对周围的巨大影响……都知道。

所以，只按照感情行动是很危险的。

 

但是，即便如此……我知道凭道理是无济于事的。

 

所以——

 

“即便如此，如果凛想要贯彻，想要继续现在的生活的话——我也会一起去交涉。即使绝对不被认可，也会耐心地交涉到对方让步。”

 

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个程度了。

说不定会被当成勾引女儿的男人揍一顿。

这当然是有心理准备的。如果能为凛做点什么，就心甘情愿地接受吧。

 

凛抬眼看着我，像是在祈求……就是这样的眼神。

 

“……可以吗？”

 

“低头什么的，根本就没有自尊心。”

 

“但是……也有危险的事情……”

 

“如果被打的话，打多少都行，如果要和这个家断绝关系的话……还得再考虑。”

 

“我练过格斗技……”

 

“………请手下留情。”

 

我耸耸肩，对凛微笑。

 

“就算我被赶出去……断绝关系……”

 

“很为难吧，如果被这样做的话……高一的我们的收入是有限的。说实话，生活是不可能的。如果只是过日子还好，但是一辈子这样就太鲁莽了。”

 

“……你和我在一起的想法吧？”

 

“那是……。嘛，我也有责任……”

 

追本溯源，没错，自从见到我之后凛就变了。

我不知道那个是不是好的变化。

因为那是自己决定，用自己的尺度决定的事。

 

但是，如果产生了影响的话……考虑到一直受到照顾的话，我不能不行动。

 

“翔和君没有说‘和好’吧。”

 

“嗯，不过我觉得应该谈谈。”

 

“但是……”

 

“因为不听我的话，所以没用吗？”

 

“……是的。”

 

显出沮丧的样子。

正因为看着平时的父母，才会这么想吧。

之后……现在，也许也有感情上不想说的情况。

从凛的表情也能察觉到其复杂的心境……。

 

“确实凛的父亲可能是无意中说出来的。我认为这是父亲应该道歉的事情。但是凛，明明在可以交谈的环境中却逃跑是不一样的。”

 

“是的……”

 

“那个凛。凛才是‘父亲就是这样的人’，你不也这样断定吗？不听、他说话。”

 

“————”

 

“无论看起来多么完美的人，终究都是人。能做的事情可能很多，但也不会脱离人的领域。人是感性生物。即使头脑理解，也很难控制感情。感情不是道理……。特别是为了可爱的女儿。”

 

解释道理很容易。

世间的现象和现象也可以用实际展示说明。

 

但是，我不能感情用事。

 

真正的心情，说的是不是真实的，除了本人以外绝对不知道。

这是没有道理的，即使折腾大脑也看不出来。

 

再忍耐的人也有限度。

有界限。

 

像这次的凛一样。

就像父亲感情用事一样。

 

即使是耐心的人，如果有不能让步的东西，也会轻易超过允许范围。

而且越是常年忍耐的人，一次的爆发就越大。

 

但是那就是人。

但是感情的爆发有着某种温暖，和自己一样，也有可能成为接近的契机。

常言道雨过地皮固，真的。

 

我把手放在凛的头上，温柔地抚摸着。

对此作出反应的凛，一边流泪，一边高兴地眯起了眼睛。

 

“倒不如说，能看到有感情的父亲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

 

“因为是这样啊。不是工作和义务性的东西……。知道他会在感情中好好地看着凛。”

 

“………………”

 

我慢慢地说，凛一边点头一边听。

然后闭上眼睛，静静地思考着。

 

“啊，凛”

 

“……是什么呢？”

 

我等着凛看向这边，和她四目相对后继续说。

 

“你总是能对我直来直去，对父母也直来直去吧。”

 

“为了翔和君做……？”

 

“啊，直来直去的凛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也会感到惊讶吧？在父母看来，也许对女儿的第一次反抗期会感到高兴。”

 

“……可以吗？这样做……？以后会怎么样呢……”

 

“偶尔也没关系。不要忍耐，直接撞上去。结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是，在自己心中……应该有确实能活过来的东西。”

 

沉默也无济于事。

因为停滞不会产生任何东西。

 

随着其中一方的前进，终于发生改变了。

终于能看到了。

 

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形成的。

 

“所以呢。不要逃避，让我看看平时帅气的凛吧。”

 

稍微粗暴地撩动凛的头发。

因为还湿着，头发有点沉，凉丝丝的。

 

嘛，这是理想论。

但是……有冲突的地方是好事。

因为，有多少就有多少结果。

 

“……翔和君”

 

“什么？”

 

“……可以拜托你吗？”

 

“啊，当然。”

 

“那么——”

 

“只是，我能做的事。”

 

凛好像要说出意想不到的话，我加上保险后，她鼓起了脸颊，又拍了拍我的胸脯。

这次只有一次，暖洋洋的。

 

但是，虽然鼓起了脸颊，但与其说是不服，不如说是高兴地笑着。

 

“我知道。”

 

凛在耳边低声私语。

像是引诱我，又像是挑衅一样妖艳的说法。

 

“……请让我和你在一起。”

 

“我也会为此努力的。”

 

“……不行的话就说不行。”

 

“嗯，彼此。”

 

“……情绪低落时请在我身边。”

 

“受挫的时候我会借给你肩膀的。”

 

凛小声说了声谢谢，陷入了沉默。

我看着凛的脸，她也正看着我微笑着。

 

“今天不要嫌弃，让我撒娇吧。”

 

紧紧地抱住我的手臂用力。

为了回应，我拥抱了她纤细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