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 010【天门剑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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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莫须鸣帮助林子诚等人脱险，又严惩了全端。豫州已不可久留，张家人前往燕京避难；林子诚与穆家人则跟随莫须鸣前往洪州……
莫须鸣带着林子诚和穆家几人绕过宛城向南而行，不两日便离开了平原，路两旁的丘陵小山也多了起来，想来已经出豫州，入荆州。
行至一处偏僻的小驿站，莫须鸣跳下马来，仔细端详一番，道出四个字：“正是此处。”然后便带众人进去吃饭。
驿站的小店破烂不堪——窗户破了好些洞，墙壁也都已经发霉。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两个伙计在懒洋洋地守着。唯有几张木制桌子和长条凳都是既平且亮、质地光滑的，像是打了什么好蜡一样，显得与小店中其他东西的格调十分不搭。
穆璎问：“姐夫，你说‘正是此处’，这是什么地方啊？”
莫须鸣满怀深意地环顾四周，道：“这里，就是我师父收我为徒的地方。当年他在这从追杀我的人手上把我救下，我还依稀记得。”他看看驿站中的一切，都和儿时颇为相像，脸上不由自主挂上了少有的笑容。
穆琼凑到他跟前问：“姐夫，请问你师父是哪位高人呀？”
莫须鸣毕恭毕敬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其实连我也不知道他的本名，只知道世人送给他一个诨号，叫做‘天门剑侠’。”
眼前这五个都是十来岁的小孩子，都没听说过江湖上的事。他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谁都不知道这天门剑侠是何来历。
这么响亮的名字说出来，他们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莫须鸣很是失望，看了看林子诚，问他道：“连你也不知道？”
林子诚答：“晚辈年少，从未……从未行走过江湖，请恕晚辈无知。”
“那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那擒拿的手法，还有远远未发挥出实力的内功，”莫须鸣又指着杨撷湲道，“我看你们两个的身手，明显是出自同门。”
自己的功夫底细被一语道破，林子诚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穆璎和穆琼一脸惊讶，也是头一回听说此事。原来子诚和撷湲他们俩早就相识，只是不想透露给别人，在洛阳时才分别居于张、穆两家。
杨撷湲道：“请前辈恕罪，我们两个确实是同门，但我们是被师尊赶出来的，不敢透露自己师父的名号，以免有辱师门。”
林子诚也低下了头道：“是啊前辈，的确如此，不好意思。”
莫须鸣道：“好吧，你们不愿说，我也无意追问。但你这小子，内功十分深厚，实在不像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的功底。方才面对那些官兵，若不是你有内伤，使了两招就散了内力，我也没有出手的必要。”
林子诚挠着头，难为情地笑道：“前辈真是好眼力，这几手内外家的功夫都瞒不过您。实不相瞒，我这内伤就是我师父打的。他一定是恨死我了，赶我走的时候才下手那么重！所以我根本有力使不出。哎，别提了，前辈还是讲讲您的师父，让咱们长长见识。”
总有人不方便讲自己的过往，想来也没必要一再追问。莫须鸣倒是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于是道：“好吧，那我就给你们讲。还是得问一句，你们知道‘天门洞开’之事吗？”
奇闻怪谈，向来是穆璎最喜欢的。这故事她小的时候就听过：“应该是三国年间，嵩梁山高绝之峭壁突然洞开，被人称作‘天门’，吴帝孙休视为吉兆，率众拜谒天门。后来嵩梁山也改名叫了天门山，至今山顶还有一个巨大的圆洞立着。”
莫须鸣道：“不错，有些见识。那你可知，好好的石山为何会突然开了个洞？”
“这……”穆璎摇了摇头。
林子诚用自己胳膊肘顶了一下她的胳膊，笑道：“嘿嘿，今天真是奇了，终于有你不知道，我却知道的事了。”
“你知道什么？”金婵在一旁问。
“我知道当时有一个剑客苦苦练剑数十年，最终突破常人极限的境界。在他成为剑道之神的时候，天界为了迎接他而打开的天门，就是嵩梁山的大洞。那剑客也就沿着洞口上天去了。”林子诚道。
穆琼不以为然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世上哪来的神仙？”
林子诚道：“你不信算了。”
穆璎听了，倒是觉得这种说法很合自己的胃口。
莫须鸣道：“传说的确如此，但是真是假，我也不敢妄下定论。相传那位剑客叫做莫参，是我们莫家的先辈。他在天门山下练剑五十年，已经达到至臻至上的剑境，所以蜕去凡胎肉体，到天上去，成了剑道天师。”
杨撷湲道：“莫天师是您的先祖，难道这种剑法，是前辈家传的？”
莫须鸣道：“不是，我家好几代人都不曾习武，祖父和父亲都是读书人。我师父天门剑侠也不是莫家的人。师父是很久以前来到天门山，偶然在月光下看到了莫天师当年练剑残留在山壁上的影子，才学会了这种失传近五百年的剑法，开创了天门剑派。”
“不会吧？人的影子怎么会留在石壁上？”穆琼惊道。
林子诚道：“如果内功强劲到相当的程度，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同一个地方重复同样的剑法，或许剑气会把身影印刻在墙上。”虽然他想通了这层道理，但要说真正有人能办到，他也还是觉得像天方夜谭一般。
“少林达摩洞——那就有达摩祖师常年打坐修行后留下来的影子，我爹带我去看过。”穆璎低着头，认真思索道。
“正是，但达摩祖师的影子是静的，剑道天师的影子是动的。我师父发现，每天晚上在天门山下的一个地方，随着月亮从东到西移动，月光穿过天门山洞，那里的石壁上就会被照应出一点点变幻莫测的剑影。不同的时辰，会有许多影子印在不同位置。师父他一下子着了迷，每天夜晚都来看，竟然从影子里悟出了剑招！他从此以后白天休息，晚上起来参照剑影练功，苦苦钻研了二十余载，成为了世间罕见的剑客。后来他行走江湖，近乎无敌，人们都叫他天门剑侠，说他是剑道第一人。”莫须鸣自豪地说。
“前辈……您这可都把师门练剑的地点、方法告诉我们了，这么厉害的剑法，不怕有人偷学了去吗？”杨撷湲突然觉得奇怪，不禁发问。
莫须鸣大笑两声道：“家师行走江湖多年，他老人家如何学会天门剑法的，人尽皆知。多年以来，总有人跑到天门山洞去看剑影，但没有足够的剑意和悟性，是断断不会看到一招半式的。就连那个麒麟门的掌门贺越，人都说他武功高绝，堪称南天一柱。他几年前也去过天门山，看了三年，也没琢磨出来什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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