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同人文·黎明系列·支线小剧场（四十一）

【你可见过那年他血染书房的样子？】 天色微亮，末影一边穿护甲一边嘱咐道：“我今天出任务，你乖乖的在水芸阁等我，不许一个人出去。” “知道了，”林青玄倚着枕头斜靠在床头，墨色的发丝自然散落在脸颊两侧，纯白色的寝衣外披着末影玄色的外袍，清丽而慵懒，“你就不要不停的念我了好不好？” “好——”末影伸手揉了揉林青玄的头，“走了啊。” “嗯……能不能不去啊？”林青玄环着末影的腰不放手，“这一天天的被子都没捂热呢，暗阁是破产了吗，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吗？再这样我就一把火烧了暗阁总部。” “好啊，”末影柔声道，“那前几日看的山庄不买了，锦绣阁的衣服也不穿了，辫子上的珍珠也不戴了，七彩荷花露也不喝了……” 林青玄：“影，你怎么还出门呢？天都要亮了，快去吧。不用急着回来，任务重要。” 末影：“……” “我才不一个人留在水芸阁里面呢。” 林青玄见末影离开直接赤脚下了床，在柜子里面翻了一套比较简便的衣服。 只是自己折腾了许久也没能穿好，不禁有些暴躁了起来。 门外的仆从听到声响后赶紧进了门，见林青玄正要出门的样子害怕道：“公子您这是？” 林青玄的耐心马上就要耗尽了：“还不快帮忙？” “可是……”仆从手脚麻利地服侍林青玄穿衣，“影阁主刚刚吩咐过，不让您一个人出门。” 林青玄气道：“不一个人出门难道半个人出门吗？吓死你啊。” “可是……” “再可是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让你变成半个人，”林青玄坐在镜台前，“今天不戴珍珠戴羽毛，戴满。” 仆从立刻上前为林青玄装饰发辫，腰间挂着的环佩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很像是上好的瓷器碰撞时所发出的声音。 仆从知道林青玄说的是气话，并没有真的在林青玄的头上戴满了羽毛，而是根据林青玄今日的衣服款式用少许的白色羽毛和其它发饰做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搭配。 “去哪里好呢？”林青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想起前几日和仲星榆还“捡”了一个人，这一晃都过去七天了，正好天色尚早，过去看看情况如何了。 …… 寻迹楼地处三界交界处，林青玄坐在马车里，很快就穿过了雷鸣之海进入了灵界。 马车不快不慢地行进着，林青玄困意渐起，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起初还可以听到马车行驶之声和随从们的聊天声，慢慢地便什么都听不到了，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般，安静极了。 林青玄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四周依旧一片寂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林青玄试探的问了一声马车外有没有人，却没有得到回应。 林青玄掀起窗帘的一角，马车外一片荒芜，雾气弥漫，几名随行之人的尸体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倒在地上，看起来死的十分痛苦。 一支灵剑蓦地射入了马车内，车内空间有限，林青玄堪堪躲过，还没等林青玄调整好，紧接着又是十几支一同射入了车内，林青玄知道这是在强逼着他出去。 林青玄只得从后门翻身下了车。 由于灵力不稳，一时间施展不出，林青玄只能不断地躲避着，奈何此处开阔，连树都不见一棵。 一支灵剑穿透了林青玄左小腿的皮肉筋骨后化作了无数细小的冰刺顺着伤口“游”入了经脉中，使其动弹不得。 赤红的血液滴落在荒芜的大地上，激发了早已布下的“陷阱”，莹金色的结界骤起，将林青玄困在了阵中。 林青玄侧坐在金色的阵法图腾上，伤口不断地流着血，顺着古老繁复的花纹被吸入了图腾之中，法阵渐渐泛起血光，企图将林青玄的元神与灵力消耗殆尽。 “林青玄？”南宫月乘着步辇，现于法阵之外，“果然像极了林暮云那个贱人。” 林青玄于阵中缓抬眼眸，额前的发丝微乱，面色因失血而显出苍白之色，竟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我应该……”林青玄轻轻地勾起了淡色的唇，笑容妖媚，目光却清澈又无辜，“叫您一声祖母？” “你也配？” 南宫月的眼中满是杀意：“今日我便用你的血来祭奠南宫家的亡灵。”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林青玄的语气虚弱中带着一丝阴森的魅惑，“祖母此举岂非滥杀无辜？” “要怪就怪你是林暮云的儿子。” “哈哈……”林青玄竟笑了，方才眼中的无辜全然消失，声音也冷了下去，嘴角噙着的笑意不禁令人心下一凛，“所以，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你可曾见过举剑自刎，血溅三尺的样子？”林青玄竟站了起来，“我见过，夜夜都会在梦中看到那血溅三尺，血染书房的惨境。” 南宫月心下一惊：“你究竟是谁？” “别怕，我不过是生来便与父父梦境相通罢了。父父当年亲眼看着他的父后自刎而亡，导致心结难舒，夜夜梦魇。三百多年了，没有一夜是完完整整的睡到天亮的。你这坏祖母，真的很令人烦恼，所以——” 林青玄的瞳孔慢慢地变化成了琥珀色，声音清脆悦耳，宛若沿上落雨：“我要杀了你。那样父父便不会再夜夜梦魇，我也能睡得安稳了。” 南宫月看着被困在法阵之中的人冷笑道：“就凭你？今日就算是林暮云也破不了此阵。” “这阵法竟如此厉害？”林青玄故作害怕，“那我岂不是要没命了？” 林青玄美丽的眼眸中泛起了泪光，眼泪划过泛红的眼角，林青玄左侧的眼角下竟泛起一点幽蓝，泪痣随着泪水的坠落渐渐地由幽蓝转变为了赤红，小腿上的伤口也随之愈合。 “谁说猎物就不可以成为猎人呢，对吧，奶奶？” “赤蓝之泪？”南宫月惊道，“世人竟不知林暮云和执明的儿子不止你一个？” 执家血脉特殊，以执姓为父所生之长子可以心头之血附之元神在所爱之人的眼角化为泪痣，可使二人心念与灵力相通。 而此术不仅要有执氏长子之身，还要有极高的修为作为支撑，并不是每一个拥有长子身份之人都可以“落泪”。 数千年前，执家最为鼎盛之时，一度以赤蓝之泪来作为彰显执氏血脉与修为的方式之一。 赤蓝之泪本就屈指可数，后经上古一战，执家“没落”，赤蓝之泪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您现在知道也不晚。” 林青玄轻轻地闭上眼睛，足尖轻点腾于半空：哥哥，救我。 一抹玄色的身影破空而来，踏着法阵的顶端以灵力强行震碎了结界，法阵的碎片伴随着强烈冲击将南宫月以及随行之人尽数击倒在地，其破阵的身法像极了当年以灵力强行破除法阵的林暮云。 而法阵的力量同时也震碎了少年面上的魈首。 面具之下的容颜与林青玄有着七分相像，相比林青玄的样貌偏向于林暮云，此人则像执明更多一些。 “末影……”南宫月不良于行只能惊恐地用双手支撑着后退，“你……” 末影徒手幻刀抵在了南宫月的喉间：“你好，祖母，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执……羽……墨。” “林暮云为了杀我，可真是煞费苦心，他竟然将你藏了三百多年，你竟然也甘愿藏了三百多年。” “不重要，”执羽墨一点一点地移动着刀身，在南宫月的脖子上割出了一道血痕，“我本就“藏”在青玄的影子里，也正因如此当年阁主体内碎珠之时我才能得以“完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叫影？” “你敢，你若是杀了我，执明不会放过你的！” “也不重要，”执羽墨缓缓用力，“若非你想要杀害青玄，我也懒得与你动手。” 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极为缓慢地割断了南宫月的喉咙，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将南宫月身下荒芜的土地染红了一片。 如同林煦当年自尽之时，鲜血染红了整个书房。 南宫月倒在血泊中，直到流干了最后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