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僵尸之夜】《崩溃：大洋对岸》（1）致命航班
续集来喽！啊哈哈哈！
“小小的铀核被轰击后放出中子，刹那间就引起了一场核弹爆炸。”
“同理，一根小小的针头，迟早也能……”
“威廉斯上校，导弹打击任务取消。”
“你说什么？僵尸能扛得住导弹？我家就在底特律，老子都不怕炸自己家你怕什么？”
“我们接到情报，底特律的僵尸……都莫名消失了。”
魁北克，金卢瑟机场。
吵嚷的航站楼里挤满了身着各式服装的人，其中一小部分是刚从五大湖地区撤回，风尘仆仆的美军士兵，军装上的血迹还没擦干；有些是拖家带口逃难来的美国人；更多的则是魁北克这座法语城市的市民，还有一些则是在留在美加两国的欧盟公民。喊叫声中，英语和法语混杂，紧急派来组织撤离的军警难以维持秩序。
就在2天前，曼哈顿岛被攻占了，自由女神像在数只坦克的冲击下轰然倒塌，随即溺毙的还有躲到塔上的上百人。疫情同时顺着铁路线染指渥太华，这座城市在三天之内沦陷。白宫周围此刻陷入一片交火，不过美加两国首脑早已搭乘航班抵达了安克雷奇。尸瘟没有解药，没有疫苗，世卫组织专家声称，这种病毒无法与任何一种已知病毒种属相匹配，无法分析，研发更无从谈起。
至于世界上最强大的美军为什么会被一群行尸走肉给打得节节败退，这件事依然是个谜。
“撤离航班准备降落……”是用英法双语播报的广播，几百名防暴警察排成纵队。
“请包括美军在内的美国公民乘坐1至5号航班，目的地是阿拉斯加安克雷奇，准备好自己的美国护照或其他身份证明，以及撤离许可；欧盟公民，请乘坐6至8号航班，并出示您的欧盟护照或其他身份证明，出示欧盟特批撤离许可，航班目的地为法国马赛；加拿大公民，请乘坐7至12号航班，目的地为温哥华，准备好加拿大公民身份证以及撤离许可。请未取得航空撤离许可的人员，采取其他手段撤离魁北克城，前往蒙特利尔，配合疏散工作，出城公路与铁路目前依然可以通行。”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机群降落在了跑道上。
拉方丹和母亲拿着法国护照，努力夹住撤离许可，穿过人群，到了7号登机口。至于为什么欧盟在如此紧急的事态下还愿意撤侨，目的地还选在自己的家乡法国马赛这件事情，拉方丹至今还没搞清楚。
“我去你妈的，一个法国佬还要走在我们前面，都是说法语的凭什么……”似乎是魁北克市民，没能拿到撤离许可，为要去蒙特利尔这座离魁北克不远的城市相当不满，想要跑来夺过许可。他被军警按倒在地上，拉到了人群后面。拉方丹是法国人，只不过父亲在北美工作而已，当然听懂了。
“妈……爸爸他到底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来就碰上了这种事情，尸瘟莫名其妙就爆发了。”
一个月前，拉方丹和他的母亲在整整半年没得到父亲消息后终于决定启程前往加拿大，来寻觅拉方丹的父亲。然而，尸瘟的爆发令他们始料未及。
父亲自从三年前分别以来，每次通讯都是只谈家事，对工作只字不提，每个月固定汇来一笔钱款，此外最后一封来信用的不是电子邮件，而是在2024年早就被淘汰的纸质信件，信中提到“可能很久都无法和你们见面了。”后面还附上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一定要来的话，请尽量不要离开加拿大法语区。”
父亲在哪里？他现在还好吗？
人群中的一阵骚动打破了他的思索，似乎有人用法语在喊：“它们过来了！它们过来了！”
“怎么可能，机场周围有防御工事，僵尸还没到魁北克呢！”
说话声被一阵玻璃破碎的声响所淹没，随即是密集的开火声，人群开始惊慌失措地向登机口奔去。
”僵尸……僵尸在哪里？”
“他们顺着地铁线到了这里，就在出站口！”
宛如向水中投进一颗石子掀起水波，恐慌情绪顿时在人群之中蔓延开来。接着，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仿佛人群中绷紧的那根弦，啪的一声就断裂了。
人群在哭喊，在尖叫，成百上千人宛如潮水一般越过闸口，拿着手提箱砸碎依然关着玻璃门，争先恐后地涌向面前最近的飞机。
说话的是一位法国领事馆工作人员，手上的蓝色证明表示他是一位外交工作者：“不可能的……机场周围修筑了临时防御工事，我们和感染区还隔着一片水，魁北克全市都是安全的——”
一只僵尸跳到了拉方丹面前——这是他第一次与僵尸面对面——咬断了面前那人的喉管。他的西装被鲜血浸透，手中的蓝色证明被慌乱的人群踩在脚下。
一阵阵低沉而又令人心惊胆战的嘶吼声传来，机场突然涌现出一个巨大的身影。坦克僵尸。
秩序崩溃，爬行者和坦克宛如闯进了屠宰场一般大开杀戒，机场内部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拉方丹拉住母亲的手，努力挤进廊桥，跃上飞机——
面前是一位持枪守卫，军装上是蓝白红三色旗。
“隔离结束还有30分钟。”他的声音隔着防护服有些含混不清，“你们在这儿呆着。半个小时后去登记。”拉方丹看看自己的手中，他的和母亲的凭证都在。
“净扯淡，刚才就有人出去了。凭什么，他们就穿个白衣服戴个墨镜，就能逃避隔离检疫啊？”
“队长……我们刚才是随便挤上一架飞机逃出去的，现在真不知道到了法国，人生地不熟该怎么办？”
“斯图尔特啊，这北美都乱成一锅粥了，法国人还能把我们赶走？”
拉方丹揉揉朦胧的眼睛，听到了引擎的轰鸣声。又一架撤离航班着陆了。不过很显然，这次着陆十分颠簸，飞机的机头险些贴到地面，掀起一片火花。
”Mayday, Mayday，机舱内部出现武装分子交火！“
“AF632——”
“咳咳咳！啊！咳咳！机舱内部出现疑似……毒……气……”
“AF632，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拉方丹换了个姿势坐在椅子上，想让自己再睡一会儿——
几十米外的跑道上响起了密密匝匝的枪响。拉方丹看到本来在航站楼上方巡航的那一架武装直升机突然间飞向远处那一架飞机，光柱对准机身——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相隔几十米依然清晰可闻。
拉方丹惊诧地说不出话来，双眼不安地瞪大，那一架飞机突然间爆出一朵血红色的花朵，机身顷刻间就四分五裂，无数块碎片四处飞溅。
接着，方才被爆炸震得不断摇晃的落地窗突然间碎裂，其中一块残骸径直击穿了钢化玻璃。
夜色中，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飞速靠近——
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地勤人员尸体，扭曲的脸上几乎辨认不出五官。那具尸体落在了地面上的一堆玻璃渣中间。
“都让开都让开！”门口执勤的那位士兵冲进隔离室里，把手中的枪对准窗口。隔离室里的人发出一声惊叫。
那具尸体的手指忽然开始颤动，随即，伴随着关节“咯吱咯吱”的活动声，尸体再度站了起来。
随即，双手扭曲变形，指甲迅速伸长，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开始移位。
在一阵嘶吼后，那只僵尸手足贴地，开始在地面上爬行。它看到了面前的士兵，突然间仰起头——
就在士兵手中的枪口喷吐火舌的时候，爬行者的口中突然盈满了一大团刺鼻的绿色酸液。
就在爬行者倒地的一刹那，一团绿色的流体猛然击中士兵。仿佛被手榴弹炸了一般，士兵的身体向后倒去，仰面朝天。
拉方丹瞪圆双眼，凝视着士兵的尸体，随即却看到三位还穿着警服的美国人早已奔向隔离室外，就夺门而出，母亲紧跟在他的身后。
那位士兵蹒跚着站了起来，破碎的面罩后露出了两排厉牙，一瘸一拐地走向奔逃的人群。
“现在，我们要出航站楼，跑道上肯定都是僵尸不现实，出口在……”
拉方丹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一个挂牌上，却被从其他隔离室里面和机场普通工作人员汇成的人流裹挟着向前，宛如掉入急流中的两片落叶。
几十米外，紧急赶来的军警用铁栏杆和路障筑起了一条临时防线，将航站楼宽敞的过道隔断。其中一人对着如同尸潮一般涌来的人群喊道：“请从防线两旁留出的过道有序撤离……”
他的声音即便经过大喇叭扩散，也被人群的喊叫声所淹没。为了躲避后面不断奔袭的疾跑僵尸，人们无心去看旁边一米多宽的过道，不惜用双手紧紧扒住冰凉的铁栏杆，努力越过一人多高的防线。
拉方丹从人群之中挤出，凑到一旁的过道，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他突然看到一团绿色的黏液从远方划出一条抛物线袭来——
宛如在人群中投入了一发催泪弹，一团绿色的毒雾顷刻间就在人群中弥漫开来。一位西装男子吸了几口气，就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喉咙里一阵火烧火燎。
随即，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扭曲，一边咳嗽着，一边有鲜血从嘴角流下——
接着，他和身旁的许多人那样仰起了头，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士兵们即便穿戴着防毒面具和防护服，毒雾似乎依然对滤芯有着极强的腐蚀作用，仅仅比平民们多坚持了几秒，手中的钢枪就掉落在地。
拉方丹屏住呼吸，用手努力驱散附近的毒雾，当他睁开双眼时，却看到身后的母亲似乎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她咳出了最后一口鲜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紧接着，她睁开了灰白色的无神双眼，向自己步步紧逼。
宛如有谁在他胸膛上给了一记重拳，他的心跳仿佛刹那间停了一拍，肺叶再也不能吸进或是呼出一口气。
他的意识仿佛从脑中抽离出来，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躯体。此刻驱动着他双腿不断向前奔跑，躲过身旁那些穷追不舍的僵尸的，是自己无法磨灭的求生本能。
冲向停止运转的自动扶梯，下楼，找到入口，赶上一辆本来用作转运隔离人员的大巴，他木讷地看着天空，那一架武装直升机的机尾突然间被一发绿色的酸液击中，在空中不住地打旋下降，最后猛然坠毁在机场的草坪上，掀起一朵火球。
大巴车快马加鞭，终于开出了机场附近的区域。拉方丹此刻的思绪逐渐清晰，泪水此刻逐渐划过他的脸颊。
他没有兄弟姐妹，父亲下落不明，他也许失去了世上最后一位亲人。身旁的三位美国人看起来有些惊魂未定，用带着怜悯的目光望着拉方丹。
远方的机场冒出熊熊火光，烟柱直冲云霄，更远处则是机场附近城市中的灯光，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无比渺小。
他突然想到一句话，1914年，英国正式对德宣战时，英国外交大臣望着白厅灯光时的喃喃自语：
“整个欧洲的灯光都要熄灭了。我们此生将不会再看到它们亮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