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ゆれる采访(五)

2023-08-06 19:53 作者:12センチ  | 我要投稿


摇滚乐队「凛として時雨」的TK出版了新随笔「ゆれる」(KADOKAWA)。作为TK的第一本著作,描写了他的生活方式和哲学思考。多面创作者·mafumafu、搞笑艺人组原一(原一是隶属于渡边娱乐公司的日本喜剧二人组)·岩井勇气、小说家·远野遥也给予了推荐评论。

 

在接受NewsCrunch的采访时,讲述了作品出版的经过、音乐和写作两种创作活动的不同点等。TK说自己曾经想过要写一本书,那么他是抱着怎样的想法来写的呢?

▲TK(凛として時雨)【WANI BOOKS - NewsCrunch - Interview】

我对“希望你写书”的邀请感到不可思议

——我读了这次的「ゆれる」,虽说因为是读喜欢的人的书而感到紧张,不过只看开头就觉得,能喜欢上TK真是很幸运的事呢。

 

TK:谢谢。

 

——开头的文字我认为表明了“若不描绘那段经历,我就无法写下去”这样的信念。可以再询问一下您想写书的契机吗?

 

TK:几年前有一段时间我想过要不要试着写本书。当时是一个人写的,但毕竟只有自己的视角、自己的人生,所以只能写些自己感到理所当然的东西,写了几页就没有内容了。

 

从别人的角度来看可能会有些趣味,但从自己的角度来看,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并没有那么有趣。当时觉得“写下来也不会有谁想看”就放弃了,也没有能维持下去的动力。

 

就在这时突然收到了邀请。因为以前的经验,经纪人估计我也不会接受吧,就圆润地拒绝了。但在众多音乐人中,我很好奇为什么自己会被邀请,于是就和负责人见了一面。

 

当时对方提议说:“可以把自己说的话交给第三者修改,然后出版成书。”我不知道还有这种写书方法,所以想着要不试一试吧。只是读了初稿后觉得那过分完美的原稿略显不协调,还是想全部自己写,于是就有了这本书。

 

所以,我觉得给出版社的各位以及工作人员都添了很多麻烦。一般来说,如果我觉得谈论之类的工作会给别人添麻烦的话,就会拒绝掉的。

 

——是啊,因为是用作品传达情绪的类型,也没想到能接受我们的采访呢。

 

TK:做不做都有明确的理由。同一乐队的(皮埃尔)中野等,被要求采访和谈论的时候能很快做出反应,但我的话则要花费很多时间思考。

 

例如,被要求“请讲讲对制作人的看法”“请评价一下负责的动画”时,对方和作品的粉丝会怎么想,又要如何组织语言……会考虑很多多余的事情,会过于在意和思考。这过程会很花时间,感觉会给别人添麻烦。只是这次我想着“希望我写书的、与众不同的人是什么样的呢?”(笑)。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向我发出邀请,所以我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我想应该有很多人都希望您写书的吧,只是会犹豫您的接受与否……。

 

TK:这次邀请我的KADOKAWA的编辑有THE ORAL CIGARETTES(日本摇滚乐队)的山中(拓也)、sumika(日本摇滚乐队)的片冈、Wolpis Carter(日本歌手、广播名人和 YouTuber)的书籍编辑,或许也是我接受的理由之一。于是想着,哪怕只是试着听听想法也不错。

 

——原来如此。写不写另当别论,写之前就觉得会半途而废……有这样的心情吗?

 

TK:有的,而且我觉得这个想法很有意思。我去国外的时候经常会拍照片,虽算不上游记,但会在照片上写些文字。回头看来有很多现在已经不记得的语言,还有仅凭照片无法记起的故事及自己的感情。

 

迄今为止我都是用音乐来留下这些感情的,但我觉得用语言这种肉眼可见的形式留下来也不错,所以也有一种进入书的世界的感觉。

 

若是连自己都无法打动,那也无法使他人兴奋

——我被#0那一节深深吸引了。难以相信“不怎么读书”这样的话呢,而且行文中并没有一般文章的故事性……有一种读村上春树和斯蒂芬·金的小说开头的感觉。

 

TK:那个千万不要写进去(笑)。#0那一节,其实就是之前想写却停下的部分。所以,那是我在收到邀请前写的文章。

 

——真的吗?!但那之后的章节在结果上是您以原稿为基础写的,只是去除了无法理解的部分,这难道不也是事实吗?

 

TK:是啊。如果是音乐的话,一个人也能推进。那是否是有趣的、能让人兴奋的音乐,我自己心中是有权重的。而关于书,因为自己不怎么读,写的时候无法判断需要与否了。我想如果读得多的话,就会有“可能很有趣”之类的实感,就能更好地动笔了吧……。

 

——可以做相对意义上的评判呢。

 

TK:是的,我觉得写得很自我满足,到现在我也这么想。虽说是和负责人一边斟酌一边完成的,但我仍然认为这是一本自我满足的书,就像音乐一样输出自己想传达的东西。虽说想让读者满意,但无法打动自己的内容也无法让他人兴奋,就像音乐活动中的感觉。

 

——读了之后感到非常意外的是,十分坦率地写下了懊恼的和不擅长的事呢。在時雨初期自己混音的两首歌被专业人士发现了,也写了这样的事呢。考虑到時雨和TK的形象,我觉得一般而言不会公开呢。

 

TK:写得不好的部分自不必说,如果是无法化为自己语言的部分,即使以原稿为基础写出文章后被评价,我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即使是非常好的文字,如果里面没有我的想法,受到赞赏恐怕也不会对自己产生影响。

 

音乐也是如此,传达给别人的瞬间,无论如何都要自己亲自创作。音乐上没有明确的成功和失败,即使有理应称为失败的东西,我也想自己动手。

 

刚才混音的话题也是这样。委托给别人、做出与自己想象不同的作品,即使不被人说“感觉時雨这次的作品没有那种感觉了”也会让我觉得没有传达到,会很苦恼;对这种事十分抗拒。

 

写书的经验感到新鲜

——最近让我吃惊的是,您为「电锯人」写了曲子。是在理解故事的基础上创作的曲子,完美地将故事的转折点用乐曲进行了升华。

 

TK:我的话,把故事装进脑子里也很花时间。这是近20年来的烦恼。(笑)

 

——但是很棒呢。片尾曲分别由不同的艺人负责,我觉得这是最困难的地方,感觉处在很高的门槛上呢。

 

TK:是自信作呢!

 

——这次读了这本「ゆれる」,让我想起了第一次看到「Sergio Echigo」(※凛として時雨的乐曲之一)这首歌的标题时受到的巨大冲击。

 

TK:(笑)。

 

——重新认识到了「Sergio Echigo」的背景、知道了和很多人物有关,感到非常高兴。

 

TK:关于「Sergio Echigo」,社长问过“为什么必须是这个名字?”,而且是很多次(笑)。

 

——(笑)、探讨什么的想象起来会非常有趣,但当事人会很辛苦吧。再次意识到,有些不可更改的铁律是必要的。实际成书后,感想如何?

 

TK:虽说确实是自己写的,但是写书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现在翻一翻,感觉像不是自己写的一样。

 

——也许是进入了好的意义上的领域,或者是俯瞰的视角吧。

 

TK:是啊。写的时候,感觉和写歌词很接近。比起歌词,因为能基于事实所以更容易回顾,但毕竟自己心中不太存在书这个概念呢。会想着“果然自己还是写不来书的吧”……当然还是写下去了(笑)。

 

——您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执笔的呢?

 

TK:是在平时不会去的旅馆咖啡厅里写的。有人在豪华的氛围中商谈,有人只是边看风景边喝咖啡。就像在国外待了一段时间一样,各种各样的人混杂在一起,这种孤独感让我惬意。咖啡喝完了还会给我加满(笑)。

 

——(笑)。是用电脑写的吗?

 

TK:是的呢。如果是歌词的话我会边唱边填词。试着边唱边考虑元音和辅音的关系和含义,先写歌词的话与旋律的组合就会不协调,所以我不出门写歌词。顶多是采访报道的校对。

 

而写书让我感到新鲜的是,可以带着电脑在外面进行。制作音乐的时候大多要从去录音室碰到器材和乐器开始。

 

——读了书,觉得TK果然是个非常有趣的人呢,读着读着就会哈哈大笑起来。我想,喜欢時雨的人应该能理解,但我希望那些听过時雨的名字和歌曲、却没怎么看过采访报道的人也能读读看。

 

TK:是吗?还是控制一下比较好吧(笑)。让人感到惊奇的事情,我想其中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地方吧。

 

——而且舒缓的行文感觉很有趣呢。

 

TK:其实我很怀疑能不能传达到……(笑)。

 

——我想也能给除了時雨忠实听众的读者传达到有趣的事哦。特别是文章中对于风景的描写和语言的使用,感觉和您写的歌词也有联系。音乐表现和写书执笔有共通的部分吗?

 

TK:即使在写歌词时想着“想在这里写这样的事”,也有很多不能加入的东西。词的数量自不必说,同样的音节下日语比英语更难丰富含义,这是难点。但书就没有这个限制,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语言。风景也是,会非常好写。

 

激烈中带有流行的旋律是魅力所在

——稍微改变一下话题。我觉得用文章表现音乐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就像是把日语翻译成英语后又翻回日语一样。

 

TK:很有趣的看法呢。

 

——明明可以用音乐传达一切,再把它变成文字的意义……就没有了吧。您所说的“无法将所有东西都塞进曲子里”,是指没有任何多余东西的状态吧。再次感受到用音乐能有效率地输出一切呢。

 

TK:对用语言表达音乐感到毫无意义的人,我非常喜欢。在LUNA SEA的J先生(本名:小野瀬 潤,1970年8月12日-,日本创作歌手, LUNA SEA的贝斯手)的广播节目里也说了同样的话。因为对我来说J是憧憬的人,所以那时闲聊了很多,节目不知不觉就结束了。当时,主持人跟我说:“没怎么谈论关于音乐的话题,真是不好意思。”总而言之,来广播做宣传却以闲聊结束真是抱歉,是这样的意思呢。

 

对我们来说,没必要在那里再次解释“这次是以这样的概念制作的”,只要像平常一样愉快地交谈就可以了。可能并非所有的音乐人都是这样的心情,但对我个人来说,曲子的事完全不被提及也没关系。明明是无所谓听或不听的音乐,却要被问“这是什么意思呢?”让人感到毫无意义,这种哪里有些矛盾的地方让我觉得很开心(笑)。

 

——书中尤其刺痛我的一句话是“创作的理想之路是孤独的”。我想问,这其中是否有喜悦或是宣泄呢?

 

TK:无论是我的个人活动的还是時雨的音乐,虽说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但我完全没有“只要自己能懂就好”的感觉。我觉得“只让能懂的人懂就行了”的想法是在逃避自己创作的东西,或者说是自己关上了传达的大门,一点也不有趣。我觉得传达的事情是最有趣的。

 

虽说我用了特殊的唱法,但听的音乐都是J-POP。因为我音乐的根源在那里,去掉的话就只剩简单的和弦与旋律了。其实我感觉自己在做比谁都富有流行感的东西。虽然无法尽数展示,但会一点点改变展示方式的角度,以自己特有的平衡发出声音,这就是時雨的方向。

 

从以前开始,听着激烈乐队的音乐也有觉得“非常流行”的瞬间。比如林肯公园,风格很冷酷、吉他声也很扭曲,旋律却很好听。当然,也有听SPITZ(日本四人摇滚乐队)和Mr.Children(日本四重奏摇滚乐队)时感到的流行感,但无论是激烈中的流行,还是不经意间被吸引的优美旋律,都让我感到非常有魅力。那是自己的追求,也是听的时候最希冀的感觉。


時雨感到独立的理由

——想请教一下您有什么方针吗?

 

TK:音乐人生的话……我觉得自己创作的东西,在自己人生结束的瞬间会被回顾。即使回头看时自己已经不在,不也会永远留存下去吗?所以我觉得音乐家是一种特殊的职业。

 

对于作品,自己不想留下的东西、纯度不满足的东西一个都不想留下,这是最基本的。而这次这样的目标也同样转向了书上。

 

——书里写着“我不是天才”这样的话,您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和烦恼呢。感觉艺术家们都是这样的想法呢。我想有人会单纯地认为TK很厉害吧。

 

TK:成为音乐人的话,回顾一圈觉得大家都很厉害。正因为自己在钻牛角尖,才能看到周围的人在哪里、以及怎样钻牛角尖。那些经历过痛苦和困难并克服的人,即使完全没见过面,在见面的瞬间也会有谈得来的感觉。作曲的人自不必说,专注于唱歌的人也是如此;即使风格不同,对创作都有着同样的尊重。

 

——時雨三人是命运共同体,对成员也有敬意之类的情绪吧。

 

TK:是呢。这么说来,我觉得事务所的百濑社长很厉害呢。原本是L'Arc〜en〜Ciel和SPARTA LOCALS的经理,大概2003年,百濑先生突然来看我们的演唱会。2003年的我们还连五六个人都凑不齐,明明还什么都不是。

 

百濑先生的教诲至今仍残存脑海:“即使谁都不在也要能继续下去,自己思考并行动。”那是在周围还谁都不在的情况下说的(笑)。我想这是观察过很多乐队后得到的结论吧。不管有没有人,都要自己思考并行动。

 

甚至还去了冲压工厂(进行冲压加工的工厂,通过压力机将材料弯曲并剪切成模具设定的形状),教我如何制作夹克。我认为这一教义与時雨独特的独立性是相通的。虽然在音乐公司签约这点有点脱离框架了。

 

——最后请您谈谈未来吧。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TK:未来啊……以音乐来说,我很想尝试一下配乐之类的呢。

 

——有什么自己想做的事吗?

 

TK:我的话,没有什么兴趣呢,不过喜欢和别人一起去吃饭什么的。但因为有创作的时间表,很难说“这一天有空”呢。所以也就一直没法儿空出日程。经纪人也让我多去见见人。倒也不是说要去争取工作,只是说稍微交流一下吧(笑)。

 

——我觉得在最后的最后,听到了很有TK风格的话呢。

 

TK:私底下的目标是和别人一起去吃饭呢(笑)。

 

 

原地址:https://wanibooks-newscrunch.com/articles/-/44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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