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人知的故事<星空下的偶遇>》
一曲终了，此起彼伏；余音绕梁，故事呈服。
日落黄昏，光辉且在地平线附近徘徊着，向这片大地发散着最后的曲射光芒。
不远处，引擎的轰鸣伴随着履带与地面的撞击声缓缓增大，终于，那辆声源从我们的面前驶过，驶向遥远的深黑之地，光芒将这辆战车的背影洗成昏黄，
终于，最后一线阳光也不甘心地悄然隐去，世界归于生机的黑暗。
履带与地面的碰撞所产生的声响近乎消隐在引擎的轰鸣中，而引擎HL 234将已经将远远超过45t的车体推到了近乎60km/h。
很显然，寻常战车是不会长时间保持这个水平的速度的，所以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它似乎很急。
凯勒听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声音，履带板敲击地面的音调明显上升了不少，而整个郊区都铺设着高强度水泥路面。
“一定有什么出问题了。”
凯勒放缓车速，利用车长塔观察镜环顾四周。
“哦……”道路两旁的丘陵已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栋栋破旧的房屋，甚至留存着明显的战争痕迹——我是指各种各样的，比如火炮击伤，烧灼与坍塌。
如果这道路能在明亮一点，或许我们就能看到整个路面的情况——道路两旁堆积着坦克、装甲车以及生物的尸骸，而由石砖铺成的路面实际上早已伤痕累累，只是处在崩溃的边缘罢了。
而如果我们在此基础上向上看去，会发现是一辆拥有如同虎王般庞大车体的中型坦克，但是在炮塔的位置上却装载着黑豹F型小炮盾炮塔。
这个型号的炮塔原本应该由黑豹II接手，不过它在这个显得有些过大的底盘上却并不是那么突兀。
凯勒打开了红外线夜视仪系统，淡淡的红色微光由探照灯内发出，反射，最终被接收并成像显现在凯勒的眼内。
“天哪，这里不会是前线吧？”凯勒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样。
主动式红外线夜视仪的清晰成像让凯勒看到了一幅曾经在1.5线看到过的惨烈景象，说真的，这些残骸们真的很悲凉。
凯勒很想将夜视仪关上，但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否则就是在拿他自己的安全不当回事，也是对车体内存储的任务物资的不负责任。
“任务物资……”凯勒左眼中似乎闪过了些许画面，显示器光线也暗淡下来。
摇摇头，使自己恢复正常状态。
凯勒知道，他再不应该继续纠结这些事情：“那些都是过去式了，已经发生的事情，除了在未来避免，又如何能够去得以改正呢？”
拿出通讯器，上面是不出意料的“无信号”，但凯勒还是想试一试。
“嘟——嘟——嘟……”连串的提示音不断响起又渐渐落下，再被带起。重复着，如同这条看似无尽的道路。
实际上只是错觉罢了，路面开始变得较为拥挤，让凯勒不得不将车速降到二阶巡航，时而还需要换挡避让，行进效率自然就变低了。
月已经悄然挂在天空正上，机械钟表无时无刻提醒着凯勒现在仅仅只是八点多，而通讯器似乎则认为现在已经是一点多了。
沉重的车体缓缓停下，现在已经不是绕不绕路的问题了，正前方有几辆战车的残骸堵住了前进的方向。
“真是麻烦，本来还想找什么人问一下路的。”凯勒在确认安全后迅速下车，“现在看来，这片坟场里有没有兽人都难说啊……”
“汇报E1：‘猎场’中有不明目标进入。”
“汇报：不，看车型是‘黑鹰’之类的。”
“汇报：是。”
星河灿烂，在这个僻远的边境地区没有光污染与大气污染，星空的微光直接穿透大气层洒在这片废墟中。
伴着微光，我们似乎可以看到有一辆战车停在夜色中，近乎与四周融为一体。一双金色的眼瞳注释着车辆后部，那是发动机所处的位置。
“啧，已经动不起来了。”听着驾驶员在车体里的汇报，繁星看着完全没有任何动静的发动机说到。
“看来我们得把那些资料都徒爪搬回去了啊……”车长从车长塔上探出头来，对检查发动机一体包的繁星说着。
“嗯……”繁星沉吟了一下，走到旁边，那里是一辆E子的T-72主战坦克，而它早已被击毁，炮口正对着ZTZ99A的车尾部分。
T-72所装备的2A46系列125mm滑膛炮所发射的3БМ32型贫铀合金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能在1500m上击穿近乎610mm的装甲，而即使是3БМ42型钨合金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在1500m的距离上也能击穿500mm的均质装甲，无论是哪一种，在近乎贴脸的情况下击穿ZTZ99A侧面那近乎等同于垂直的500-600mm厚度的均质装甲都是较为轻松的。
而显然，袭击车组的T-72战车发射的显然是穿甲能力较弱且更“便宜”的3БМ42，而结果就是并没有完全击穿发动机舱装甲板，但是也将近乎半个个发动机一体包损坏。
而现在，在99A的大炮塔里装载着一批从敌方基地里切出来的资料，它们都被装在水密盒中，而那个数量的水密盒即使是车组三人也很难将其携带着走过这段长路。
“或许我们还有另一种选择。”驾驶员从舱门里探出头来，“你们还记得我们在那个基地里发现了些什么有趣的东西么？”
“好吧，就是那里有一辆完好的59式主战坦克。”看着一言不发的车长和炮手，驾驶员继续说道，“如果我们不叫ZBD-04A步兵战车来的话，我们似乎也可以将它开回去。”
“或许是个好主意。”繁星稍微想了想，“但你不认为这是一个陷阱，而我们还没有到达安全区域，这是在玩火。”
“不，我的意思是与其等步战车跑过来，还不如乘坐那辆59式先向回行进，让后再与步战车会和并换乘。”
“毕竟……繁星也说过，我们即使呆在这也不是很安全，战车已经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了，而且……保有一定机动能力总比傻站着挨打要好得多。”
车长思索了一会，点点头，赞同了这个想法。
繁星也并没有反对的意思，毕竟驾驶员的话语的确有一定道理。
两兽向着履带来时的痕迹向起点摸去，星空依旧一片平静祥和，照耀着在暗夜中行进的战车。这里虽然不处于安全区，但至少“天眼”信息系统能阻止外太空的观察者们那有意无意的视线……
月，高挂。
繁星抱着双臂慢慢地徘徊着，又回头看了一眼99A的残骸。
“啧……他陪了咱3年了……哎……”
“不要担心了，回去再配一辆就可以了。”车长笑道。
月光下，平静如水的金眸环视着周围。
“这一块建筑被摧毁的好严重……”
繁星蹲下身，擦了一下弹坑旁的泥土，闻了闻。
“是榴弹。至少4个小时以前发生过战斗，而且规模还不小。”
“你的意思是……”驾驶员歪着头看着弹坑。
“残党。不管是不是友军，这里已经是黑暗森林了。嘿！那辆59在哪里？”
“在南边的不远处。”驾驶员拿出地图。“喏，在这里。”
“走十分钟就能到。车长，你在这里看好水密盒，我们去去就回。”
“……”
“待在坦克里不要出声，就十分钟。”
“行……”
凯勒十分无奈地盯着前面的坦克残骸。
“真该死。”
凯勒扬起了自己的拳头，但是看到周围毛骨悚然的景色，他还是忍了。
他放下了对于这些拦路的家伙的烦躁，而是仔细端详起来这些残骸。
“……”
这些坦克残骸上有很多弹痕。但是这些坦克上的致命伤……口径统一的是120mm。
“嘶……”凯勒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哪……”
“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凯勒轻快地回到了他的那辆坦克当中。
“趁着夜色，赶紧离开这里……”
凯勒拿出了离线使用的卫星地图，搜寻着。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玩意现在还有没有用
“唔……往西走，经过城中的那座桥。”凯勒发动了坦克，慢慢地后退……
一个废弃的基地。
“哐铛铛铛铛铛……”
基地半生锈的大门慢慢地打开了。两只兽人迅速的闪了进来。
“呵……”驾驶员笑了。“他还在。”
两兽面前的，是一辆军绿色的，威风凛凛的，传说中的“五对轮”————59式。
但是似乎年事久远，车辆上有一些陈旧的锈迹。甚至，在他的锅盖头左上侧，有一个弹痕。
繁星用爪子比对了下。“这家伙真幸运，硬生生弹开了一发152还是155口径的大炮弹。”
抚摸着这个弹痕，繁星又去伸手摸了下左耳上的旧伤。虽然面部没什么变化，但是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一丝光亮。
“轰隆！”
59式的B2系列V型12缸水冷柴油机发出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怒吼。
繁星比对了一下火炮的口径，发现……这炮似乎口径大了一点。
“不是100炮么……”
但当他看到车内的抑爆系统时，他明白了。
“这是59-2啊……难怪了。”
[59-2较原59式换装了79式105mm线膛炮，火力更强。]
坐到炮手位上时，繁星检查了一下弹药架。很幸运，他们还有23发钢针，以及一些APHE。
“繁星！”基地里传来驾驶员惊喜的叫声。
繁星钻出坦克，往基地里走去。
顺着驾驶员指的方向，繁星看见了一块块铁盒子组成的钢板。
繁星仔细检查着，发现这是一块FY-2爆反装甲，而且保存得非常不错。
“估计能用。”繁星招呼驾驶员过来。“看看能不能安在59上。”
令二兽惊讶的是……这块爆反正正好好覆盖住了59首下正面装甲。
“但是没有装填手，这玩意没输弹机。”
“只能委屈下车长了。但是我们就没视野了。”
“……”
“事不宜迟，我们出发。”
59慢慢驶出了仓库，朝着来时的路开去。
繁星擦了擦瞄准镜，打开了夜视仪，瞄了上去。
“这镜子瞄准的还算不错。”看着清晰的标度尺，繁星很欣慰。他原本就非常担心车里的镜子不行。现在他无需担忧了。
坦克缓缓地开着，履带叩击着青石路面。
缓缓停在了99A残骸旁，繁星从坦克里出来，轻轻叩击了几下99A的顶盖。
“叩叩叩，叩叩，叩”
“咔擦”
车长艰难地提着水密盒钻出了坦克。当他看见一辆59式的时候，他摇了摇头。
“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车长，委屈你了，这装填手的位子你得来坐。”驾驶员探出头来，尴尬地笑道。”
“我知道，这都为了活命吗……理解”车长坐在了装填手的位置，煞有介事地端起炮弹，塞进炮膛当中。
“哐当！”
这一下有点重。
“呃……我们要朝东走，所以得过桥……”驾驶员看着地图，说到。
“越快越好吧，这些情报分量可不小。”繁星检查了下油箱，发现油还很多。
“路上有加油站吗？”
“希望有，不过离目的地很近了。怎么了？没油了吗？”
“不是，油很充足，我看我们能不能一口气开到基地。”繁星钻回了坦克里。
车子再次发动，朝静谧的夜驶去。前方即是未知。
“汇报E1，发现‘野兔’，重复，发现‘野兔’”
“E1收到。已接到歼灭指令。先撤回。”
“是。”
小城一旁的山峰，一根带有方形制退器的炮管冷冷地盯着城间的桥梁。镜子旁的兽人知道，不管是那个怪异的中坦还是59，想要出城，就得走这个桥。
“装填手，退弹，预装2发HE，4发AP。”
“收到。”
在黯淡的星空下，在璀璨的星空中，在空间的星空上。
卫星地图的范围与清晰度逐渐扩大开来。
这是件好事，有地图总比没有的好。
“滋滋——”显示器发出电流声，卫星地图的影像开始模糊，出现黑色污渍，就像熊孩子在一张白纸上泼洒墨水。
这可真不幸。
凯勒内心一沉，如果卫星失去功用的话，那就意味着……
不，这种想法是不可行的。
我们不会输，绝对不会。
月，高挂，所有被月光照耀的人们都有自己事情并为之忙碌，而云层，逐渐聚拢。
街道两边的房屋损坏程度逐渐变大，似乎在那里还曾经发生过一场激战，而这里只是被波及的一小部分区域。
渐渐深入，凯勒发现这里的战车似乎有某些X级S系，M系或者T系的，甚至还有一些不认识的N系战车，这让他感觉到有一点担忧。
连N系都被击毁了这么多，那么战斗的等级将会是他现在无论如何也不可达到的。
但是，要离开这里，唯一的路线似乎就只有那座大桥。
他似乎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这里的战斗痕迹愈来愈烈了。
但战斗的起因仍然是一个谜团，再加上N系战车中，较为方正的那部分全部刷着金色空心五角星，就像全局一样；而其他炮塔较为圆滑与等级在VII-X之间的战车炮塔上却是乱序的图案，连同那些装甲车也一样规律。
宽大的履带敲击着石板，59-2那沉重的车体正急速驶过某个交叉路口，而繁星发现了两条新鲜的车辙。
车长擦拭着已经落灰的电台，看着繁星，他似乎正在思考，但让兽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由于过快的时速与不太明朗的夜视仪，繁星并不能确定那是否是一条最近才出现的履带印，但是一闪而过的断面显示，这辆战车会很沉重。
不过实际上也许两者都有？
将这个消息告诉车组，59-2并没有任何减速。
凯勒明显听到了一阵发动机的声音，但很快又减弱了，重型的发动机发出的轰声竟然并没有掩盖后方传来的躁动。
新式的排气消音和结构优良的引擎降低了噪音并提高了机械效率，当然，缺点就是更加耗油了，不过污染倒是没多少，甚至排气管冒的是青烟。
因此，凯勒在战车后部散热处上方悬架了两个油箱，毕竟防患于未然嘛。
弯折的街道终于是到了尽头，凯勒比对了一下雷达行程与地图，眼前这一座遭受炮击但仍然坚挺的桥梁孤独的横在那里，桥的身侧是一出断堤，河水湍急地冲刷下暗黑的灰烬并席卷着泥沙前行。
使手刹闭合，凯勒看了看，对面也是一串楼房的样子，但是很明显稀疏了很多，看起来是要出城了。
“是丘陵啊。”
很明显这是一座小型的镇子，不过被河流分成了两岸。
打开通讯器，信号很明显增强了些许，但仍然不足以使其连接成功，齿轮状的进度条徒劳地旋转着。
目测了一会，整座桥应该不到两百米，厚重的主体给予兽一种踏实的感觉，但是模糊不清的水深与极短的离水高度无法给予任何安全感。
想了想，还是启动了引擎，毕竟如果要走，那肯定得从这走，而且越快越好，毕竟……总不能在隔壁断堤上玩一次真·极限驾驶吧？
别开玩笑了，他可是还有资料要运送呢。
59-2以近乎四十多码的时速冲出，带起些许烟尘，战车炮上下摇动着，炮口指着对面桥口处。
繁星似乎听到了战车引擎声中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似乎是另一台引擎的响动，但听起来像是某个厢式卡车，或许还是那种重载大十二那种。
战车炮镜与正前方夜视仪内并没有出现任何动态物体——除非硬说天上飘着的云彩和水流的话。
战车这个时候已经快要接近桥梁了，繁星将车长观察塔上的潜望镜拉下来，往后看去。
59式尾气冒出的黑烟中隐隐约约有一个灰色的物体正在移动，隐隐约约，似有若无。
这时，战车稍微调整了一些方向，繁星终于是在震动中看清了。
缓缓读出那辆战车炮塔侧面的图案，那似乎是一个黑白十字，上面似乎还有些附加，不过那也不重要了。
“黑白十字。”繁星眨了眨眼，望向后面的车长。
“什么？”车长凑了过来，接替了繁星的位置。
“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出现在这里？”他惊叹道，“它们应该在那一次久远的大战中被尽数消灭了才对！”
是的，它的出现既不历史，也不科学。
那辆战车渐渐地近了，车长猛然发现这个看上去很笨重的战车后部猛然迸发出一股黑烟，整辆战车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高速度迎了过来。
“怎么会？”
车长发出一声疑问，他不禁看向了自己的后方。
什么都没有，除了装甲板。
繁星仍然使用着观察窗，看着前面的桥梁。但他的耳朵已经竖立起来，一只稍稍转动着，确定声源；而另一只只是在那里等待着，像一座沉默的基站。
现在，59式已经极其接近桥梁的升段，而摆在车长眼前的是一个问题，或许是一个不得不选择而无法确定任何选项具体情况的简答题——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59！”在看到前方那辆战车时，凯勒一下就叫出了它的名字，即使对面的引擎排气遮挡了部分细节，但他还是很轻松地就认了出来，没有错认为WZ120或者T34-2/3。
“可算是发现活着的了。”凯勒解除了引擎限制，充足的动力使得车头微微仰起，整辆战车的速度近乎翻了一番。
“这……”看着后面那辆虎王似的战车前灯闪烁，虽然规律性极强，但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和车长所学的任何一种电码都对比不上，就尴尬了……
当车长还在想如何回应时，速度近乎不变的59式与后来的E50战车相继冲上了大桥。
“汇报：准备……收网了。”
“破——”一声轻响，被降噪处理器捕捉，E50的车体难以置信地猛一加速，一枚移动的光点从战车的尾部掠过。
晃动着车体，E50回归了原本的行驶路线，就是这一动，使得堪堪超越59式的战车速度猛地一顿，与59式平行。
凯勒虽然很想再加速，可是大桥的路况并不允许他这样做，而且没有围栏的桥面看上去就像一块块坑坑洼洼的黑巧克力棒，还是德芙牌的那种。
“敌方炮塔指向异常，请求开火。”繁星在耳机中冷静地说。
届时，那辆“虎王”已经开了火，但炮弹却划过一条直线，向着远处断堤飞去。
车长猛然松了一口气，但很快感受到战车一阵晃动，一怎心悸从内心升起，而后就是速度骤减，连忙转头看去。
“那辆虎王在别车！”驾驶员的声音也恰好在嘈杂中赶到。
驾驶员不敢去试逝对方的重量，以最保守的动作迅速放缓速度，而就在战车摇晃减缓时，车长发现繁星的耳朵尖似乎动了动，一股别样的思绪从心底消散。
旋即，一枚光点从断堤飞来，近乎刹那，车长就只看见右侧“虎王”侧甲处出现了一个正在黯淡的橙黄色黑洞——那是刚刚那枚炮弹，是袭击者！
而那里是舱盖略下方，是“虎王”驾驶员的水平线，也正是59式炮塔的水平线高度。
车组三兽都看到了。
59式的炮塔开始转向，指着对面断堤，但奈何视野不太明朗，再加上并没有着实看见对方开火，繁星也不能分辨狙击者藏身何处。
这时，一枚炮弹在断堤上某处炸出一朵小小的璀璨花火，而在焰火的映衬下，塔楼的阴影中，一杆火炮隐隐闪烁着冷光。
迎敌中，标准的迎敌姿态是零到六十度左右，而伏击时，最理想状态则是六十至九十度对敌。
于是，在略微瞄准后，穿甲弹上弹开火了。
而迂回跑酷，也是如此。
“哦，见鬼，他是怎么发现我的。”虽然是一句咒骂，但丝毫没有相应的语气，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似乎疑似“驾驶员重创”的“虎王”速度未减，而59-2的那一发炮弹也是不负众望，成功击打在对面战车的面甲上！
但，由79式线膛炮所发射的那枚穿甲弹在经过穿深衰减后撞击在本来就有大倾角而且还不知道有意无意稍微垫了点坡的“二皮脸”上，就显得有些乏力了，于是，它就这么向上空继续飞去，去做一枚任性的、不被定义的炮弹。
很不幸的是，它被凭空拦截了，是的，一座塔楼收留了这个即将上天的炮弹，虽然它并不知道自己不能承受即使是被跳弹的一发装药穿甲弹。
塔楼没塌，但是一些本就松弛的大块砖石落地，将本就不怎么通畅的断堤长路，彻底封死。
“好，有技巧，让我看看这一发你怎么躲？”说完，他却又不怎么着急去开火，反而是让车长先干了个活……
车外，在弹痕的下方，一个损坏的无线电标识与另外一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标志脚趾，纠缠，在告知着什么，大声密谋。
夜光下，一只蚂蚁，从断堤上爬了出来，而后是第二只、第三只以及更多。
黑蚁们在大堤残骸上爬行，有些口器上夹着食物，有些是幼崽，而更多的是蚁卵和菌丝，淡淡的荧光，向世界宣称他们的存在。
蚁后也撤了出来，它们在这座大堤上面的故事结束了，现在只是需要一个收尾和迁徙。
没人知道它们会搬到哪里去，或许是一片草地，或许是一颗大树，但所有人都知道它们曾经做了什么，以及这座断堤是如何在一个平和的夜间突然废弃，成为“断堤”的。
水流不断冲击着断堤的残骸，不时裹挟着土块与钢筋冲下，刚刚的塔楼坍塌，远远不是仅仅封住断堤路线那么简单——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黑蚁们的不远处，几道火光闪过，将蚁群短暂地染上一层橙黄色光晕，但没谁去在意，摇晃的触角只是关注在这次震动中的损失与挽回。
“咔咔-咔咔——破！”
和预想的一样，那辆“虎王”在火光闪烁时就猛地向前一进，确是正好入了套。
不过那个59值得一看，全程都没怎么动静，要是车辆级别差距不那么大的话，是个强力的对手。
不过，实际上凯勒当场就差点慌了，将机枪开火的火光误认为是火炮激发，而对面那玩意打得应该是150的穿甲弹，一发就差点给干到半残，看上去还是个弹夹炮，自己这小水管不知道要刮对面多少下才能干出这种损伤。
车速的变化并不是交替驾驶位什么的，而是在条件反射下想找个掩体或者低地什么的躲一下，这桥离水面距离太近，天黑而且水不知道多浑浊，这一看就分辨出错，吓得差点没给他冲下去栽水里。
“送货时差点淹死在河里的大队长？”凯勒一想，乐了，这槽点太多还差点吐不完。
那块白色的显示屏，也为此提高了些许亮度。
但乐归乐，这一次他的规避并没有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作用，那发炮弹打着旋正好击中了车身后方外置油箱的地方，夹杂着黑烟的炫目火光猛然爆发，又归于沉寂，只留下一抹橙黄在向前移动，播撒着雾状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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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麻烦了……”
很显然，面前的“虎王”被重创了，而自己此时又在一个十分显眼的位置，等着被那位断堤的直接一炮揍在弹药架上是么？
不……
对方的炮声虽然细微但是繁星还是听的十分清楚……分明是一管120mm以上的战车炮，并且这么快速的打出了两发……只怕有第三发……
“驾驶员……听我口令……”
“后退！“
几乎是一瞬间，驾驶员挂下倒档，59刚往后走了一点点，就只听见一声呼啸……
“破！！！”
“？！右履带失去动力！”
“乓！”
几乎是同时，繁星在被击中的一瞬间，将瞄准镜内的准星对准了那断堤的光点，一发APHE呼啸着向那位飞去……
又是一道火光……那发弹药很明显在外面被引爆了……并没有击穿……
“但愿……老天庇佑我们……”
“打不穿……车长，上高爆。”繁星依旧保持他的冷静，即使他心里知道，这一炮是殊死一搏，全靠运气。
他的目标，是炮管或观察口，最好能打掉炮管或者炸伤成员……
代价就是，对方可能已经找准要害，若这炮打偏最坏的结果就是一车兽被当成薯条煎炸……随着水密盒一起烟消云散……
但是，繁星依旧选择了这微乎其微的概率，总比拿着低穿深铁坨子给对面刮痧好……
车长在装填手的位置没命的搬上一颗HE，并且把它塞进了炮膛，喊了一身“loaded！”就又窜回车长位盯着外面了……
繁星将眼睛再次贴上了瞄镜，他的右耳忽地抖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全力收集声音信息……
断堤的那个黑影动了……繁星果断的扣下了开火键。
“什么？！”
凯勒在车内看着两辆坦克的交火，惊讶于对方长装填之快……
“这么迅速……看来对方不是150而是120……”凯勒笑了笑，“我怎么会蠢到把屁股对敌……还让120打出150的效果……”随即凯勒再次打开了食雀鹰，将炮口对准断堤的那个家伙……他相信，只要他再探出来一次，肯定能击中。
他已经无心管身旁的59了，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热成像内……断堤出现了一块白色的影子……
凯勒瞬间将准心对准了它，随后，扣下了开火键
“现在！”
“乓！”
“乓！”
令凯勒惊讶的是，身旁的59竟一起还击……要知道59的装甲不算特别厚，按道理来说应该逃之夭夭了才对，并且……竟然没有为难自己，调转炮口干掉这素不相识的坦。
两炮齐射，一颗105mm的HESH与一颗75mm的APCBCHE一起从两管炮里飞出……朝那位不速之客飞去……
几乎是同时，断堤那块也闪烁了一下，随后便是“嘭”的一声……
所幸的是，这一发揍在了面前的59上……而山上的那位则缩了回去……貌似，状态不太好……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两辆坦克会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上一发已经成功的将59-2瘫痪，整个车组瞬间振奋，想要乘胜追击将另一辆摆平，打出一发不知有效还是无效的炮弹却遭到了两辆坦克的集火……
万万没想到的是……其中一发打在了自己的首下，跳了……
另一发则是长了眼似的直接打到了炮管！
“（藏话）！”
作为车长，他很清楚的辨认出这一发实实在在的打到了炮管，并不是炮盾或者是其他部位……并且金属与金属之间的碰撞以及断裂声更加证实了他的判断。
“退回掩体……我们要检查一下炮管的状况……”
“破！”“当！！”
“唔啊！”
那一发120mm的炮弹如愿揍在了59的首下装甲上，但值得一提的是，那块爆反在这个时候发挥神威了……
仅仅是弹震的刺耳与头晕后，便无事发生了
“是爆反。”繁星第一个反应过来，笑了。也正是这块爆反，成了这场赌局最重要的筹码。
很显然，他赌赢了。
一车兽，连同水密盒一起，安然无恙。
而此时，身边的“虎式”开始移动……听起来它的发动机状况不佳，但是它还是将自己的身躯驶离了一段距离，随后停下。
“……”一个车组的兽都不敢动一口大气，万万没想到这个上一秒的队友成了这一秒的敌人
“轰！”对面的发动机发出了怒吼，随后，径直朝59开过来……
繁星闭上了双眼……这场如意算盘终究还是漏了什么……
……
……
……
随着一阵履带声，对面的发动机熄火了？！不仅明火熄灭了，就连引擎轰鸣声也停止了！
“什……”繁星带着满腹疑问通过炮镜向外看……
“那个家伙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罢…”凯勒看着久久未露面的的TD，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看向了车旁的59，很显然对方动不了……
凯勒叹了口气，“也算是……对你的回报吧……”
右眼的显示屏亮度忽明忽暗着，凯勒将E50挡在了59前面，并且从车长塔出来，朝着59做手势，示意他们下车修履带
“……”
繁星等兽还是从59式车体各舱盖中出来了。
他本来以为对方要过来击毁他们，但对方没有；当对方从舱盖里出来时，他又一次预备着是否会有什么阴谋。
但……看这样子，应该时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毕竟对面车长都出来了，不带武器那种。
“同志，你好。”那只白狼车长和59式车长握了个爪，让车组三兽脑袋上集体冒出一个问号——不发光的那种。
你们辣脆方面都这么现实了么？
哦不，不对，现在没那玩意了，再一看E50的炮塔侧面标识……
哦，白色十字和黑色斜纹……认错人了，打扰了告辞。
“你好，我是段繁星，这辆战车的炮手，属于——————【无权限阅读】。”繁星也伸出手爪和他握了握。
旋即，对方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很新的徽章。
“我是第————————【无权限阅读】，凯勒。很高兴见到你们，我正在执行一项运输任务，多谢支援。”
“这次任务的编号为‘薪火A一三’你们可以在战车中心任务处找到TS-1983号选项领取……”
“等一下，凯勒同志。”
“哎？”
繁星看着眼前有些疑惑的白狼，说道：“据我所知，在我方所有编队中，根本没有所谓的‘【————】’之类的机构。”
“而且。”看向眼对方的右眼，那个明显并不属于原生器官的瞄准框式眼瞳，“这里没有战车中心，也没有装备这种特殊战车功用的计划。”
“你，到底来自哪里？”
一个很粗陋的谎言，甚至于根本不能骗过任何人。
但，它或许就真的是这千万种可能中的，真相。
凯勒着实有些奇怪，眼前的兽似乎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等等……”他真的很疑惑，联想到自己从国道上忽然跑进这座废墟城市……
“请问这里是哪？”
“同志，这里可是我们国家最西南端，你不会在城里绕晕了吧？”驾驶员从车上跳了下来。
空气突然凝固了。
“我们还是先修履带吧？”车长的一句话打破了凝固的氮氧化合物装甲。
“那个问题先别讨论了，我也来帮忙吧？”
因为桥的对面还有一个暂时瘫痪的威胁，所以四兽并没有闲着，立刻开始了对59式履带的维修。
情况很糟糕，那一发炮弹近乎摧毁了59-2的一个负重轮，但不幸中的万幸是……
凯勒直接将炮塔一横，车体前部一整块装甲板翻开，然后从里面升上来一架稍微有些损坏的起重装置。
损坏在几个支架上，很快便更换完毕了。
但，那块不是坐人的么……
“所以……我们实际上不来自于同一个世界。”
繁星和凯勒交换了信息后，得出了第一个正确的信息。
“这简直是——”凯勒的声音提高，那块显示器一闪一闪地，连E50的炮管都微微上下起伏，“抱歉，我真的太羡慕你们那个强大而和平的国度了。”
“是啊。”繁星的内心没有大的变化，也许这就是车长让他来交涉的原因，“不过，战车怎么会拥有生命呢。”
“因为核心！”凯勒望向繁星，他手一展，凭空划出一个平板，上面显示着一块半透明的晶体。
晶莹剔透，似有液体流动，能量逸散。
……
更换事项很简单，只要将负重轮卸下换新的就可以了，但是59式并不配备备用负重轮，而且履带衔接也是一件难事。
只不过……在查看负重轮直径后，凯勒拿出了一个负重轮组的组件，以“合理的方式”安装在了59式原先负重轮的位置。
很合适，即使有很明显的颜色差异和尺寸不同。
至于履带……那就更简单了，E50脑门上就挂着一大串防弹，卸下来一截，哎，好了。
至于废弃的部件，车长则是送了出去，而凯勒也很乐意收藏它们。
在出发前，凯勒还在车上布置了一下，但并没有表明那是什么，不过最为明显的构建就是那一杆竖起的“烟囱”了。
起重机缓缓降下，发动机发出一阵嘶吼，轰轰地拉起了黑烟，被自然风，带向远处。
没办法，副油箱炸了，油料溅入发动机仓燃烧，直接烧坏了动力组件，现在能运行就是得亏E50生命形态特征的福了。
59式也轻盈地点着了火，和旁边的E50一起快速向桥对岸驶去。
如果有人从远处看向这座桥，或许会以为有一辆燃煤列车正从这座桥上驶过呢！
另一边……
“这……”
车组看着几乎被切成瓣并且炸成大呲花的炮管，陷入了沉思。
看来他们是遇到战场上的那千分之一了。
无论如何，这炮肯定是坏得彻彻底底的了，只是……这任务还是得完成的。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把信息运出去。”
但是，在没有了唯一有威慑力的重火力后，完成这一点真的是难上加难。
不过，即使他们来了两辆车，资料却只有一份，即使分装也有信息损耗，只要将那一份销毁，相比之下就没什么大问题了（虽然问题还是挺大的）。
“咔。”土石崩裂的声音隐隐从堤面下传来。
“目标：黑鹰重型载货装甲车辆，猎场行动-沉船！”
福煦的履带和地面一次次咬合，一次次分立，驱动轮通过它将动力传输，深入地底。
别的不说，一整辆56吨且可以快速加速到50kph的铁块，就是硬撞也可以将对面那两辆战车撞下水了。
59式不重，那辆明显是武装后勤车的大车更别说了，合起来能有个几吨呢？
“让一切，都随着长河的流逝消逝！”
本就不怎么晴朗的夜空，似乎又阴暗了些许。
风，将一面模糊的旗帜吹得飘荡，卷起阵阵尘埃。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蚁穴中，一个土块悄然滑落。
“左舷发现鱼雷！”（划掉）“十一点钟方向发现敌方战车！”一道信息从59式的电台里传出。
但很不幸的是，经过电台的传输，凯勒的语音在车组三兽耳中就像是一种从未听过的外语，难以理解。
不过在这个时候通讯，肯定不是来聊天的，即使对方只说了一遍。
繁星愣了一下，立即转动炮塔，缓缓指向断堤方向，在那里，有一团黑影正在疾驰！
繁星让驾驶员略微降低的了时速，用肩膀顶住火炮尾部下方的简易稳定器，稍微瞄准了一下，“破！”一枚预装填的钢针带着橙黄的光辉在黑暗中向远方飞去。
不负众望地，那枚钢针瞬间刺透了福煦的侧面装甲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正在黯淡的昏黄伤痕。
与此同时，一个淡黄的光点也是紧随其后，然后……直直地打在断堤堤身上，炸出一团火花暗淡的火花，照映着躲进防护栏后的福煦。
凯勒无奈捂脸，他发誓回去后一定要找个机会报销一下升级费用，这白板真不是兽能承受的——失去了引擎的白板E50，除了他的吨位，在对位高级、同级甚至是近一点的低级都没有任何优势。
就是黑豹也好歹有个炮盾和DPM的。
车长从观察塔上下来，装填了一发钢针，虽然那发炮弹成功击穿了对方的侧面装甲，但是能造成的有效伤害很小——除非那一发运气爆棚，当场给对面成员扎成了串串。
真正的损伤，还是得靠有爆炸以及弹片的AP和HESH来打。
这个时候，在黑暗中的断堤下沉了些许，水流逐渐变得混乱和湍急。
等到装填结束，两车已经快要下桥了，在桥头却突然出现一个车影——那辆福煦！
他不仅没有跑，反而带着损伤的火炮来阻击二车，多么敬业啊（划掉）。
“疯了，简直疯了！”车长叹道，面对近乎“车无武器”的福煦，他们只消两轮齐射就能彻底解决（一发左脸，一发右脸，那门75炮敲首下和头包），但他为什么还是冲上来了？
除了撞击，真的没有什么能奏效了。
等等，撞击？
他们还在大桥上！
福煦车长抹了把水，那枚钢针击穿了他们的弹药架，即使弹药在这个时候没什么用，不过还好水套备件使得弹药架免于爆炸，但代价就是水在狭小的舱室内喷涌而出。
不过好消息是，这车里面防水。
很快的，很快的，他们快要到了。
最开始，车长是以为对面那辆大车是虎王的——毕竟构型很像，但在接了一发对面的炮弹后就改变了这个想法——谁会在虎王上装个这么差劲的火炮啊！
但是……为了精准实施沉船计划，不怎么明亮的大灯照射在灰白的装甲漆上，隐隐反射着重混合钢的蓝光，履带也在层层递进，拉着一长串烟雾，缓慢而坚定地迎着他们驶来。
福煦车长犹豫了，于是，携带着势能，福煦向着比自己还重几吨的E50狠狠撞去。
“咚——吱——！”
巨大的撞击声响使得附近的生物短暂失聪，震荡的冲击波掀起尘土扩散，金属履带与硬化地面的刺耳摩擦声很幸运地被掩盖，桥面上出现几道白痕，向着右边划去。
烟雾散尽，两车的状态都很差。
福煦和E50的运气都很好，稳稳地停在了大桥的侧面，两条不同规格的动力系统悬空着，不时有碎屑与零件从上面滑落——履带？那东西早脱落了！
“破！”一发光弹击中了福煦，在照成巨大损伤后将其往桥外一送，落入江水之中。
与此同时，断堤，开始崩溃了。
无数砂土与土石从上面滑落，紧接着是整齐的模块，它们在落入长河时被水流裹挟，向下冲去，不时撞击在大桥桥墩上。
暗流涌动，紊乱浑浊。
实际上在迎击时凯勒取了个巧，让车身偏转了些许，卸掉了很多冲击，但因为引擎功率不够，还是被带到了桥面最外端，差点滑落，但即使是这样，在石块的阵阵撞击下，厚实的桥梁，开始倾斜了。
繁星赶忙爬出了炮塔，迅速冲上了E50的车体左部，呼叫电台的同时试图找到一个钩挂处，但很显然，这种东西不会出现在E50身上。
听着电台里根本无法理解的语言，他笑了笑，已然了解了信息的含义。
“桥啊，桥啊……”
怎么，总是桥呢？
幽幽的蓝光，将炮塔内部构造显现。崭新的炮尾支撑在破损的构件上，甚至因为宽度不足而被迫垫上了加载钢块，这无疑是拖累了火炮的运行。
“卡拉。”一块小小的裂纹晶体从储物架上滑落，震动经过悬挂或车底的传递也越来越明显。
最终，E50向右倾斜着，与砂石一起滑下了大桥。
“这。”繁星漠然，回头望去，那辆59-2早已对准方位，但是尾部拖钩并没有成功连接，就那样从59式车尾一直延申到桥面边缘。
向桥下看去，隐隐约约，一个浮漂标记着一处未知的地方，但繁星知道，在浮漂绳索的尾端，就是那辆侧身翻入长河的E50。
“我知道，你的思维在这个时候很嘈杂。”车长走了过来，“我也这么想。”
“叫上几辆起重机或者KRV，再把它捞上来。”
但是到那时候，他还活着么。
“应该没事的，作为一辆坦克，他可不是平常的生命体。”驾驶员也走了过来，蹲在微微震动的桥面边缘，但不知为何，他的尾巴频繁地左右甩动着。
繁星想到了在休假时玩过了一款什么游戏，忘记了是叫什么，不过是以坦克为单位的。
在那里面，战车入水后最多存活三十秒，看起来很长，但实际上很短。
毕竟，在现实中，可能不需要三十秒，甚至只消三秒，整车就会被灌满河水，当场损毁。
“等等……”繁星貌似看到了什么，有什么东西貌似在水中横向移动！
水，全是水，幽蓝的视野里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水流裹挟着砂石，撞击在车身上，发出细密的咔咔声。
车身是正置的，E50落入水中，与福煦撞击在一起，也正好将即将履带朝天的车体回正。
“……4、3、2、1——喀拉。”E50的履带又被接回到动力系统，整辆车就那么停在那里，被暗流冲击着。
烟雾，夹杂着气泡从发动机舱室里冒出，迅速上升，这个损坏的发动机居然能够在水中顺利启动。
履带，一节节地将车体向前、向上送去。
直到达到一个陡峭的上坡。
45°的斜坡，即使是在地表，大多数战车也不敢保证能够轻松逾越，整辆战车缓缓地倾斜……
一根炮管，就这么伸出了河面，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闪烁着暗光。
只有这个系别，会潜渡。
“喀拉——”一声暗响，从徒劳转动驱动轮的战车上响起
钩锁。
是的，钩锁，两根钢索，前端损坏的装甲板凸起被钢钩抓住，一股巨力，缓缓传递着。
战车的履带渐渐离开了河床，是的，这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59-2的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在低转速状态下的它所输出的动力是巨大的，而在车体后部最坚固的三个部位，分布着三根牵引索。
远处，又渐渐响起了战车引擎的低吼。
“有不明战车接近，车组注意！”车长从光学车长塔中脱出视野，低吼道。
“是我们的步兵战车。”繁星讲到，“来的好。
见状，车长也稍稍放松的下来，而驾驶员依旧平稳地控制着动力的输出。
新更换的大型负重轮不仅没有增加整车的稳定性，反而使得战车不可避免地向左倾斜。
最终还是成功了，这台钢铁巨兽，咆哮着，在呻吟中离开了水面。
做了个手势，掀开舱盖，扑面而来的就是一片冰凉。
步战车自动停下，上面下来几位士官，在交互敬礼过后，他们取出了一条专业的拖挂装置——在结束后被问起时，上面交代是早些时候用于正面拖拽59系列战车的试验装置，但由于体积过大而成为废案。
一辆步战车，两辆坦克，就这么安静地停在汹涌长河的一侧，断堤两侧的水位，正在降速持平。
“真的，太感谢帮助了，同志。”凯勒敬礼，“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答谢了。”
他挠着头，有些不知所措，拿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晶体，交给车组，“这就是一块空白核心了，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拿得出手爪的东西，想必你们世界没有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也算是了了刚刚没有讲清楚核心事宜的补偿吧？”
车组回礼，繁星上前一步，接过这块沉重而充满能量的棱块。
实际上也不用多说什么。
“在这个时代，这真的是一次奇幻的经历。”
“不过无论发生了什么，为了国家，我们都有自己应该去完成的。”
“很高兴能见到你。”
“我也是。”
既热烈而又寂静。
三辆战车组成车队，沿着道路，缓缓消失在泛出白光的地平线终端。
在身后，是一片寂静的城市、一块废弃的工程、一条汹涌的长河、一段理念的结合、一处故事的交错，与、一段世界的交际。
天，亮了起来，柔和而不刺目。
世界，似乎融入了一片柔和的白色
一辆经过改装的五九式战车被停在车库里。
一整块灰色的重混合钢装甲被放在仓库里。
虽然再不会有谁去使其运行，也不会有谁想起曾经的故事，但就这样、就这样让随着历史沉淀而缓缓沉寂的老同志，在见证了太多太多之后，休且长眠。
虽然再不会有谁去使其工作，也不会有谁想起曾经的故事，但就这样、就这样让随着历史的沉淀而缓缓沉寂的老伙计，在见证了这篇章之后，休且长眠。
[完]
虽然传统短篇小说是五万字但我认为一万五已经够好了。
特别感谢：煤球段繁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