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纳帝国军录(128) SNH48 军事 伪全员
“莫将军，按据总参谋部的命令，现在由您代理黑龙江守备区司令部参谋长的职务，这一段时间里，满洲防务的重任就落在您的身上了。我要即刻赶回帝都复命，任命也已经下来了，要我去下属的军事测绘局当局长”守备区司令部内，张幼柠将关防和各种文书资料一一转交给莫寒，一番简短的嘱咐过后，她脸上神色忽然一转，变得万分凝重，“以后我就不带兵了，真不知道……这是总司令愿意留我一命，还仅仅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的寂静。总之，我这个军人快要当到头了，少将参谋长对我这种没有什么背景的人来说，已经是高位了。”
“张参谋长，您的心情自然不必多说，我深有体会，第四军团已经随着自己的长官去了，都说人走茶凉，这或许就是世态，不过我可以保证一点，驻扎满洲的几万将士还会是一群虎狼，毕竟这是孙军团长的心血，就让这些永远留下吧。其实说句公道话，您和孙军团长都为国保疆多年，现在卸职到帝都，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呢，了却边雪寒，坐观都阙雨，既然现在换了个闲职，那不妨走出去看看万里河山，也算是两世为人了，如果有机会，真想和您夜游秦淮，在最好的酒楼把酒言欢，才不枉我们相逢一场。”张幼柠的心境一览无余的写在脸色上，莫寒又岂能看不透，但除了和声细语的劝慰，自己也拿不出解忧良药，对于眼前这位同样资历高深的同僚来说，人生还有太多未知，她此刻已经打开了一扇通往暗室的门，里面是什么，她只有亲自去探究了。
“谢谢……谢谢，莫将军，咱们虽然相处短暂，可却一见如故，虽然以后南北相隔，可我会时常想念起您的，往后的日子，就见字如面吧，再见，我走了。”张幼柠嘴角微微抽动，敬上一个标准的军礼，满含深情的握住莫寒的手摇了摇，带着眷恋之情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消失在莫寒的面前，莫寒尽力不流露悲切的意味，笑着送别张幼柠，向着她的背影轻轻抬起手臂挥了挥，也告别了人生一段过往。
在楼外，姜杉代替莫寒将张幼柠送上专车，随着汽车远离了司令部，她也同样清楚，老将的时代就此一去不复返了，留下来的人还要继续自己的使命，尽管他们也无法预言自己能得到什么，但除了义无反顾的向前，自然别无他法，独自感慨了一阵，回过神来她忙不迭返回办公室，莫寒还在等着自己，一见到她，姜杉立马喜气洋洋的说道，“军……啊，应该叫您代参谋长了，您看是不是把部分作战部队和指挥部门从依兰迁过来，那地方虽然僻静风景也好，可是毕竟还是太小了，您现在都是……”
“呵，我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恭维的套话了？别人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你现在就传我的命令，十九装甲军上下所有人但凡见到我，不准称呼我为代参谋长，这不过就是个花架子罢了，军政部的效率可是很高的，等过几天整编完成，我也就又是军长了，犯不上为了这个来回的适应。而且你想想，孙晓艳尸骨未寒，我就大张旗鼓的搬家，那些她的旧部心里会怎么想，还不得把我连带着总司令一起恨死啊。”对于姜杉的话，莫寒立即语气严肃的纠正道，并且补充了命令，这或许就是她身为代理参谋长所下达的为数不多的指令了。
“是……我明白了。哦对了，军长，我刚刚得知了一件事，下午国保局驻奉天公署的张羽涵主人要到龙江来，而且说是奉了校长的命令来巡查，并做一些必要的部署。有些事情可能需要向您当面阐述，您也知道……”姜杉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满口答应下来，又向莫寒汇报道。
“我当然知道，废话连篇，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我可以不浪费自己的时间吗？”对于这位苏杉杉手下的“得力干将”，莫寒向来是嗤之以鼻，自然也就不想多和他们打交道，这次也不例外，她打算来个不予理睬，反正看不见张羽涵，自己心里也就不会感觉别扭，何乐而不为呢。
“军长，这次可是国保局从帝都派出的督导组和奉天公署在联合行动，我知道您反感她，可这个面子不能不卖啊，而且这次连邵勉这样的人都到了满洲，您总不能让他亲自跑来吧，那样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您要是实在觉得难受，就当张羽涵是空气，咱把这尊大佛对付好了不就好了嘛。”莫寒这样做显然不行，因此姜杉也紧随其后劝说她道。
莫寒听罢沉吟了片刻，觉得姜杉说的在理，随即也改口了，“是啊，张羽涵那可是菩萨座下大护法，是个人就得卖她个面子，行吧，我换一下衣服，你去把雷宇霄也叫上”莫寒说罢向着办公室门外走去，姜杉也跟上，着手准备接下来的会面。
对于迎接张羽涵一事，心有不快的不仅仅是莫寒一人，就连雷宇霄亦是如此，站在龙江火车站的月台上，她频频抬手看表，显得极不耐烦，当被告知张羽涵所乘坐的专列晚点了，她忍不住发起了牢骚，“你说说，我好歹也是堂堂一个装甲师长，凭什么就得在这等着一个特务头子，当初就是被校长接见，他也不会拖延时间……”
“哎，可说是呢，就因为她张羽涵是特务头子，所以咱们更惹不起，人家背景多大啊，可以直通校长，你看看我们行吗。”一旁的林楠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雷宇霄的牢骚话也勾起了她的共鸣，轻轻侧头低声附和道。
“哼，有本事让她上战场比比”雷宇霄不屑的嘟囔了一句，似乎这样还不解气，她紧接着又追上一句，“怕是她只恨爹妈少给生了两双腿。”
这句气话把林楠逗乐了，不过她不敢放肆笑出声，一直努力在憋笑，不过很快有人替她解了围，从远方开来的列车越来越近，众人纷纷整齐划一站好，雷宇霄再一看表，时间已经延迟了近半个小时，心里不由得更不满起来。
专列在一声声汽笛长鸣中缓缓停稳，不多时一个人影迈出车厢走到月台上，为首的莫寒见状立刻迎了上去，微微一笑对来者说道，“张主任，您一路劳顿辛苦了，我得知您这次是特为满洲驻军的事情前来龙江……”
“是啊莫军长，我也是奉总司令的命令而来的，毕竟您现在代理守备区参谋长，所以有些话，还是得和您当面聊聊比较好，您是总司令的爱徒，这不，我临走之前还收到帝都方面的消息，说总司令托我来看看莫军长，那我就更不敢耽搁了。”张羽涵显得无拘无束，语气轻松随意的回应了莫寒的寒暄，说着抬眼扫了扫在场迎接自己的众位将校军官，又继续注视着莫寒。
“那我多谢校长的一片厚爱了，我已经在司令部里准备好了，我们到那里再详谈吧。”莫寒懒得和张羽涵多交流，生怕她再说起来没完没了，于是赶忙将她迎到不远处的专车边上，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奔回守备区司令部。
回到守备区司令部，莫寒请张羽涵到了许久没有用过的会客室休息，准备午饭之后详谈，这边刚刚安顿好，回到办公室正要喘口气，林楠和姜杉孙珍妮就已经等候在那里，一看她们脸上对神情，莫寒当下就心知这已经不可能了，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林楠上前一步，递给她一页文件，急匆匆的说道，“军长，源源发来密电，就在张羽涵到达龙江之前的几个小时里，我们军部和两个师部附近突然多出来一堆明岗暗哨，似乎在监视，依我们之见，这些极有可能是奉天公署的调查队。”
“现在就下定论太早了吧，万一是间谍分子暗中窥探我们的军事机密呢？在这个地方，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新鲜。”听罢林楠的话，莫寒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不禁惊叹起张羽涵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可她没有立即嘴上承认，只是很平淡的回应道。
“军长，现在的情况不简单啊，据这电报所说，这群人根本不在意军部的情况，只盯着那些进进出出的军官，级别越高他们越重视；而且这还是警卫营观察得出的结论，不会有问题。”林楠不为所动，紧接着补充道。
“事出蹊跷啊……这次督导组来满洲的目的是剿贼窝，按理说她张羽涵作为奉天公署主任，应该老实待在奉天城里等着督导组前来，可她千里迢迢突然跑到龙江，我实在是看不明白其中的缘故……军长，该不会是有人要故意栽赃我们装甲军里面有潜伏间谍吧？”姜杉同样大惑不解，甚至提出了一种极其不妙的猜想。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太菜了，咱们是陆大学生，用一张校长亲自签发的调查报告对付就足够了，至少目前还没有人敢违逆。况且她现在可是下榻在我的地盘上，难道她不怕自己前脚动手抓人，后脚就被控制住了”莫寒轻轻摆了摆手，否定了几个人的胡思乱想，进而有了主意，“我们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过一会我就和张羽涵谈谈，看看她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虽说莫寒与张羽涵两人南辕北辙，可都有一个共通点，办事效率很高，所以刚过了中午的饭点，两个人的会面就正式开始了，司令部主楼一间不大的会议室里，她们对面而坐，张羽涵带着标准的微笑径直切入了正题，“我突然造访，想必是打扰了莫参谋长的工作，这点还请您谅解，毕竟是总司令交代的任务，我不能不尽心尽力啊。您应该都知道了，最近满洲一带的间谍活动实在太猖獗了，总司令和我们都看不下去了，这次一定要彻底一网打尽，现在对一些间谍窝点已经尽在掌握之中了，几天之内就会收网，只是我少不了要操劳一阵，要不然也不会轻易到龙江公干……”
“张主任客气了，国保局责任重大，帝国所有部门都有义务配合调查，我当然理解，而且我确实也听说了，奉天公署和督导组已经在奉省和吉林省取得重大进展，只是我不太明白，主任今天来龙江的守备区司令部所为何事？毕竟我掌管的只是军队，抓间谍的事爱莫能助，莫非是您掌握什么情报，还是说黑龙江的驻军内就有间谍？”莫寒皮笑肉不笑的应对着张羽涵，对于此人她也懒得废话，开门见山的追问道。
“您说得都不对，莫参谋长，黑龙江比吉奉两省都干净，而且我久有耳闻，您是个绝不藏污纳垢的正派人”张羽涵挑了挑眉，风轻云淡的回复着莫寒，但随即她话锋一转，带着郑重其事的语气再说道，“不过凡事无绝对，我只怕那些宵小之徒不肯善罢甘休，所以才亲自前来，而且总司令有意整肃帝国军队的纪律，特别是安全保密方面，更是不能懈怠，我也是带着这样的任务来龙江找莫参谋长的，希望您再接再厉，您一贯用枪杆子保卫帝国，但现在也身居高位，头脑中思想的武器也不能缺失。”
“张主任所说极是，毕竟黑龙江也属满洲，这里历来都是各路间谍格外青睐的地方，我现在身为代理参谋长，也应该有所警惕，特别是我们装甲军下辖的警卫营，已经是全天候待命状态，无论是作战还是护卫，当无问题。”莫寒一听果不其然，张羽涵又在废话连篇，可场面上应付的话不能少，眼前这尊大佛自己万万招惹不起，自己笑呵呵的回话也就足够了。
“不错，莫参谋长治军严明，是帝国军队当之无愧的典范”张羽涵微笑着点头，又淡然说着，不过她今天见到莫寒，可不是为了来代替王子杰夸她的，寒暄过后，她旋即说起了正题，“对了，莫参谋长在从演习场地赶回龙江的时候，是否接到过来自奉天第39集团军的电话？”
“没有，当时突然接到孙军团长病逝的噩耗，我就马上出发回到自己的军部了，自然也就收不到电话，怎么了？”莫寒立即回答了张羽涵，她的发问也恰好提醒了自己，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紧接着涌上来，但莫寒还是压制住了冲动，在末尾很平静的追问。
“没什么，督导组这次之所以要来奉天，也是因为39军的事情，现在我可以告诉您了，王诗蒙赵佳蕊被查出通敌泄密，总司令已经下令对她们停职接受国保局调查，因此……那段时间里和她们有过接触的人都需要排查，您也不例外，不过也已经结束了，莫参谋长就不必再担心了。”张羽涵的语气平淡无奇，却说出了一件极具爆炸性的消息。
“哦……想不到陆军当中竟然出现这样的大案，我们每个人都该警醒。”莫寒也摆出了同样的姿态，仿佛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但内心却是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此刻想见的，是自己目光所不及的远方，已经扑来了狂风暴雨，而这一切的凶险，又岂是自己数十年在僵持所历经的那些可相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