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侍从从台下端来一坛酒,陶瓷酒坛上附着红纸黑字——桃花酿。
中年男子双手捧起桃花酿高举于台前向众人展示,并高声说道:“今年的奖品便是由我家夫人亲手所酿,只此一坛的桃花酿。”
白珊珊见是酒只觉新奇,但台下众人连连惊呼:竟是舞夫人所酿的桃花酿!了解的都知道桃花酿名声在外,这么多年垂涎这口酒的人不在少数,但真正喝过桃花酿的人,江湖上也是少之又少。因为桃花酿只赠有缘人。
众人都开始羡慕白珊珊,但同时也被她今日的表演所折服,这桃花酿于她是实至名归。
“白姑娘,这有道是花魂酿就桃花酒,君识花香皆有缘。”
“这桃花酿只赠有缘人,姑娘便是这有缘之人。我家夫人很欣赏姑娘的才华和见地,所以今日便将这桃花酿赠予姑娘。”中年男子如是说道。
白珊珊从中年男子手中接过桃花酿,小心翼翼地放在怀中。适才听到台下人的议论和中年男子的一番陈说便知晓这桃花酿的贵重。自己也曾对舞夫人的事迹略有耳闻,竟萌生出想要见一见这位夫人的想法。至于刚才上台表演原是想起了爹娘,又借此一抒心中所想,未曾想竟能拔得头筹,还得了这万人难遇的桃花酿,有些受宠若惊。但面上仍是落落大方“多谢夫人抬爱,我定当珍惜。”
白珊珊手捧桃花酿,向中年男子微微福身,点头致意,正欲转身离开之时又被叫住。白珊珊有些疑惑“可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中年男子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面含微笑道:“白姑娘,我家夫人想和你以及你的朋友一叙,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白珊珊有些吃惊,没想到那夫人竟要见自己,自己对这位传闻中的舞夫人本就好奇,既是主动相邀,哪有拒绝的道理,便一口应了下来。随即又想到楚天佑等人,便向中年男子道明容她先去和自己的几位朋友说明。
白珊珊回到楚天佑等人身边,楚天佑见白珊珊回来了便起身笑意相迎。开口称赞道:“珊珊啊,你刚刚在台上的表演可真是精彩啊!此曲只应天上有,珊珊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说罢打开折扇,又响起了爽朗的笑声。
白珊珊听到楚天佑夸赞自己,害羞地低了低头,两手有些不自然地摆弄胸前的一缕青丝“天佑哥过誉了,我这琴艺还是和我爹学的,已经许久没弹了,我这般功夫还抵不上我爹的万一呢。”
赵羽听了面含微笑道:“想不到白公一生戎马,竟还身怀琴技。珊珊的琴技已是这般出神入化,便可知白公的琴技是何等造诣了。”“咱们一路巡行办案,倒是埋没了珊珊的才能。不过珊珊你如此多才多艺,以后娶你的人定是个有福之人啊!”说罢还满含深意地看了眼自家公子。
“赵羽哥说笑了。”白珊珊面露桃红,有些期待地看向楚天佑。楚天佑脸上笑意不减,看向珊珊的眼神深了几许,带着一丝不明的情意。
丁五味自打白珊珊下来就一脸憨笑地看着珊珊,想要夸赞几句却被楚天佑和赵羽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连连打断。终于能说上话了又被白珊珊无情打断,一阵气结。
白珊珊向楚天佑说起了舞夫人的邀约,楚天佑看了眼赵羽,又捋了捋胸前一缕头发,心里也对这位舞夫人产生好奇“既然夫人诚心相邀,那我等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丁五味一听舞夫人相邀,想想这一笑楼都如此气派,这背后的主人也定是不俗,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思及此,丁五味掩面偷笑,心里又开始盘算起来。
待众人散去,中年男子引着白珊珊等人来到一笑楼后的一处别院中。中年男子走在前头,楚天佑与白珊珊并肩其后,赵羽和丁五味则是在二人后面前行,几名侍从分别于两侧低头前行。
院中一派春光绿色,入目便是一棵桃花树参天而立,花瓣在风中任意浮动,像是为了迎接贵客而跳的舞蹈呢。池塘边白石铺地,花蔓绕廊,鸟雀齐鸣。池塘的水面飘着几片荷叶。池塘中央坐落着一座小岛,红色的小亭跃然岛上,一座木栈小桥连接着岛上小亭和池塘边。几人穿过池塘来到一屋前,门上横挂着一个黑木刻的匾额,只见匾额上写着“未见山”。
几人于门前站定,中年男子回身向四人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几位请稍候,待我去向我家夫人通报一声。”楚天佑薄唇微勾,合扇伸向前做出一个请势。其余三人也点头示意。
只见中年男子来到门前,侧首轻敲房门,道了声:“夫人,客人到了。”
只听一道空灵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好,请客人进来吧。”
四人随即进入屋内,走进屋子,环往四周,明媚的阳光从窗子洒下来,那的桌子上也洒满了阳光。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和几张宣纸,宣纸上还放了一朵白色玉兰花。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桌上还有一个香炉,炉上青烟几许,散发着一种使人清新爽净的香气,倍感舒爽。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珍珠梅。转过头去,是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还有一串罕见的倒架念珠,似乎在暗暗昭示着房间的主人不是一般女子。挑起璎珞穿成的的珠帘,那一边是寝室,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
此刻声音的主人就在那珠帘后,侧卧假寐于贵妃椅上,背对着众人。未见其貌便已经能感受到主人的魅力了。
只见那人缓缓起身,手持团扇,轻拂开珠帘,徐徐走来。
四人见其真容后皆是一惊,这舞夫人的样貌着实令人惊艳。一身蓝白相间的长裙,袖口上是银丝绣制的白色玉兰花,在阳光的映衬下泛着银光,若隐若现,平添了一丝神秘感。
望其样貌,一对柳眉狐狸眼,眸含清波,甚是勾人。朱唇不点而赤,浅浅一笑似是能吸引住千万人。一头青丝垂落双肩,只留一股以一支玉兰花玉簪轻轻盘起。脸上未施粉黛,却依然是明艳动人。美艳的容貌,却是媚而不俗;周身散发着一股清冷的气息,却不使人畏惧。
中年男子看向楚天佑等人说道:“诸位,这就是我家夫人。”楚天佑脸上笑意依旧,合扇拱手作揖“在下楚天佑,今日有幸得夫人相邀,我等有礼了。”白珊珊等也都自报姓名,抱拳致意。
舞夫人轻摇团扇,朱唇轻启:“我大半时间都在游山玩水,已是许久未见外人了,今日一见有缘人,便请来一叙,如今见了,倒真是让我好生惊喜啊!”那声音清脆又媚人,配着这一副美艳的样子着实令人着迷。正说着便来到几人面前,细细打量。
先是来到楚天佑身前,见他一袭紫衣,贵气不凡,手持折扇,身姿挺拔,气质儒雅,相貌也十分俊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舞夫人一双媚眼盯着楚天佑,眼神中带着一丝挑逗。“这位小郎君长得这般俊俏,真是让人忍不住肖想啊!”说罢还欲勾起楚天佑的下巴,想要看的更真切一些。
楚天佑反应迅速,侧首开扇将那纤纤玉指挡在扇外。脸上笑意未退,只是多了一丝疏离“不知夫人这是何意?”
舞夫人自是知道眼前这位公子是在保持距离,并无他意。可还是忍不住开起玩笑道:“瞧瞧,瞧瞧,我不过是想将这俊俏的脸看的更清楚些,这位小郎君竟还害羞起来了!当真是有趣的紧啊!”随即发出一阵如银铃般的笑声。
她丝毫不在意楚天佑那略显尴尬的神情,转头又看向赵羽。见他身背长刀,英气十足,身材壮硕,样貌也十分俊俏。还未等舞夫人想要再次挑逗一番,赵羽便已先后退一步,与舞夫人隔开了距离。
舞夫人见状不禁摇头,心里一阵委屈:“瞧你们一个个的,我难得见到相貌俊俏之人,还不许我多打量一会,你们可真是狠心肠。”而后又看了眼一旁的丁五味,眸色黯淡,失望地摇摇头,心里的委屈更甚。
丁五味见舞夫人看自己时竟是这般神情,顿时生气起来,他抬手用羽扇对着舞夫人道:“我说夫人啊,怎么你看他们两个就是两眼放光,到我这就是一脸失望?”“难道你不觉得我长得比他们俩都要帅气,还更讨喜吗?”说罢还挥挥羽扇,一脸得意地憨笑。
舞夫人神色端正,一脸认真地说:“讨喜倒是没觉得,不过你倒是长得挺滑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