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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LP】《小马求偶仪式》(3)插曲:韵律(一) 爱情 中篇小说

2021-08-07 08:11 作者:灵鹘马尾鸢  | 我要投稿

插曲:韵律(一)

作者:Codex Ex Equus

译者:龙灵 小铍

  水晶球最终黯淡下来。韵律转过身去,怒气冲冲地踏出她在小公寓里的房间。她试着深呼吸,抬起一只前蹄,跟着呼吸的节奏一伸一放。没用,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公主必备的大师级情绪控制能力也没用。她用魔法舀起一大簇飞镖,开始一根根地钉到房间对面的圆靶上,那上面贴了一张邪茧千疮百孔的照片。

  

  “你真是,什么,都能,给我搅黄啊--邪茧!”飞镖随着她挤出的每个字而砰然砸在照片上。

  

  先是她的婚礼--那本该是完美的。早在她成为爱情的化身之前,她就在憧憬着。而事实上,那天发生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她让虫群劫了,敲晕了,锁进坎特洛特下面的山洞里。她饿得半死;未婚夫被洗脑,差一点发展成寝取。姨妈(又)被击败了,监禁了。以及最不可饶恕的--(她的王国被篡夺了,哪怕只有一会儿)即便不到几分钟,但那原本只属于她,爱之女神,的权能被那个大虫子篡夺了。

  

  这还没完,淦。邪茧又回来了,目标又是自己的家人,这一次她居然盯上了暮暮。银甲的信里提到了暮暮的婚礼,她先是震惊,紧接着是强烈的愤怒。她脑海里迅速生成了邪茧对暮暮和银甲洗脑的剧情。她立即准备杀进坎特洛特,解放家人们--可随之而来的婚礼请柬再一次让她措手不及。看来腐化的蔓延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所以她花了几天时间做好准备用咒语和护盾将自己的思想与身体强化到无懈可击,任凭邪茧使出百般诡计,她都绝不允许邪茧利用她的亲人来对付她。

  

  可她没料到接下来的剧情,她前蹄刚到坎特洛特,后蹄就被邪茧找上门来。她同意了,花了几个小时来研究会面地点,布下眼目,规划撤离路线,分析酒馆里每个小马的一言一行,看看是否有幻形灵。深呼吸,最高戒备--她迈进门去,与那幻形灵女王正面交锋。

  

  现实最终给她开了个荒诞至极的玩笑:邪茧居然自以为爱上了暮暮。好吧,这很有趣--假如是没那么可悲,没那么危险。只要邪茧还抱有以为自己可以爱上一只小马的错觉,她就是对坎特洛特和小马国全体小马的巨大威胁。上一次幻形灵女王差一点征服这个王国,不过是单纯出于对权力的渴望。这一次,如果她的“爱”被拒绝了呢?如果邪茧的绝望和愤怒爆发……假如她将这一切恨意倾泻向那只本该“也爱”她的伴侣呢?

  

  邪茧解释了发生的一切:和暮暮的婚礼,暮暮承认她没能真正爱上邪茧,而邪茧宣布她将会赢得暮暮的心。而现在,邪茧向她寻求帮助。韵律耐心地听着,脑海中的计划渐渐成型。她当然会给邪茧提供建议--她要一劳永逸地向暮光证明幻形灵的无情和冷血,一如韵律所知的那样。这是兵不血刃的最佳策略。暮暮会看清邪茧的真面目,拒绝她的追求,而邪茧对爱情的幻觉会让她屈服,乖乖溜回她的虫巢,没错,皆大欢喜。

  

  她此时大发雷霆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个在崩溃边缘的计划。这个幻形灵,哪来的自信,哪来的胆子,敢违逆她的指示。她,韵律!春药本药!

  

  第一次约会很顺利。邪茧按部就班地践行了韵律通过魔法耳环传达的指示,表现出她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老样子。煽动邪茧中途离席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没有事先通知邪茧,她知道那样一来邪茧是绝不会答应的。但在约会中途突然袭击,她就能借此向邪茧施压,要是邪茧不肯就范,她就不提供指导。邪茧最终还是不情愿地答应了。那晚余下的时间里,韵律乐个不停,暗自庆祝她的计划一切顺利。

  

  但第二天,简直就是灾难。

  

  邪茧被暮暮的信给吓坏了,她不等和韵律商量,就把暮光闪闪绑了去约会。简直是活见鬼,她居然真和暮暮来了场浪漫的约会,韵律前一晚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说不定……她甚至真要骗暮暮爱上她了!

  

  韵律气得七窍生烟,她简直要扒了邪茧的皮--额,甲壳。但邪茧只是默默地点头道歉,却拒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什么。

  

  接下来的部分同样不顺利。韵律的努力总是被邪茧破坏:她要么拒绝照做韵律的指示,要么对韵律的声音充耳不闻,不肯让暮暮受一点委屈。韵律每次都要大发雷霆,但却不敢做得太过分。无论怎么威胁,她都不敢真放下邪茧不管。她甚至不敢强迫邪茧再做些出格的事,譬如在约会时不辞而别。如果她真这样要求邪茧,而邪茧拒绝了她,那么邪茧最终会看穿韵律的强硬之下是怎样的软弱无力。所以她只能坐在那儿,盯着水晶球、气得血压升高,看那幻形灵和自己的妹妹谈恋爱,看那幻形灵的虚情假意。

  

  生活不易,韵律叹气。她走上前,把飞镖从靶子上拔出来,低头审视着那照片。邪茧在相纸里咆哮--她拿到的每张照片都是这样,原因不详。多亏了飞镖,她身上的洞比现实中的要多的多。韵律任照片滑进垃圾桶,从旁边高高的一摞里又拽出一张--过去的六个月里她已经用掉了这摞里的一半。地板上还零落着几个折断的飞镖--它们至少比照片的寿命长些。

  

  她并不是完全反感邪茧。她知道--幻形灵同样有爱心和感情。显然,她对自己孩子的关心胜过一切。韵律经常听她谈起那些,她知道这是真的。但幻形灵爱上小马的想法是荒谬绝伦的。小马产生爱,幻形灵消耗爱,结束。这是单向的关系,任何想要扭转它的想法都是不可想象的。

  

  韵律的心里没有仇恨的余地,一点儿也没有。她点了点头,说服了自己。天行有常,小马、幻形灵和其他生物都有各自的角色。而规则中没有幻形灵与小马的爱恋这一条。她并不吝惜幻形灵们吸食爱意--毕竟,爱之公主的爱是对万事万物的,哪怕是对寄食爱意的虫豸。实际上,她乐于见到自己的爱意受到“欢迎”。但幻形灵的爱--而非偷窃或蚕食爱意--怪哦,太怪了。这与她对幻形灵的一切了解都背道而驰。

  

  此外,作为爱之公主,她有责任确保她的爱意用在正当的地方,确保小马爱上该爱的小马。确保他们的爱意能得到小马(或其他生物)的回报。这是一切的意义所在。

  

  她已经规划好了暮光半个世纪以内的感情生活,规划里再容不下邪茧或任何一只幻形灵了。余晖烁烁从韵律城堡的镜子里穿越是一件好事。她说服她的姑姑们,暮暮应当独自追过去。而在另一边,新的公主已经学会初尝风流的滋味。韵律甚至还安排了暮暮和这个世界里的闪卫偶遇,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在擦出最初的火花后便渐行疏远。对于暮暮来说,这是一种绝对安全的浪漫课程。

  

  暮光还有漫漫长路要走,而路的尽头是太阳公主在等她。塞拉斯蒂娅自以为她的小心思掩饰得天衣无缝,但她骗不过爱之公主。对于韵律来说,没有什么比她暗恋了如此之久的小马更适合自己姑姑的礼物了。

  

  或许,或许,露娜公主会成为暮光闪闪的伴侣。她们之间虽然目前还显得有些冷淡,但作为将她从梦魇中救赎出来的小马,露娜对暮暮的情感是丰盈而明显的。只需顺水推舟:一夜观星,蹄尖相触,目光流离……她们就能在夜空下创造出崭新的爱之魔法。

  

  就此而言,有许多小马更适合暮光闪闪--哪怕是狮鹫呢,哪怕是龙呢!看在塞拉斯蒂娅 的份上,哪怕无序也行!

  

  随便是谁,只要不是幻形灵就好。他们至少能以暮暮应得的方式来爱她,也值得暮光回报以爱意。但邪茧不行。

  

  是的。她有一个完美的计划,但邪茧就是其中那个bug,她非纠正不可。

  

  暮暮,或任何小马都不该爱上邪茧,当在沙发上舒展身体、为她的终极爱之圣战做准备时,韵律不寒而栗的想到。无论幻形灵做些什么,都不能让小马与之相爱。只消看看她们在公园里散步时候的表现......

  

  夜是暖和的,偶尔也有微凉的风流连着些许云朵。显得露娜的月比平日里更明朗,星星欢快地闪动,在静谧中,注视这坎特洛特的中心公园。小马在公园的林木间散步,不少是情侣,但大多数小马只为享受这夜晚。

  

  “看,多美。” 暮暮露出希冀的笑。其余的情侣们与她们保持着距离,在她们身边划出一个环形的无马区,而暮暮只做没看见。

  

  “哦…是的!在这样一片有树的田野行进简直是……假如要用什么词来形容……那就是……哇喔!”邪茧搜肠刮肚地组织着语言。

  

  “这是公园,不是有树的田野,”暮暮纠正她。“谁会不喜欢呢?多美的夜,看那草,多绿!”

  

  “我同意今晚很美。月亮公主做得很好。”

  

  暮光扭过头来,脸上闪过一丝怒意。邪茧急忙举起蹄子:“她说我可以这样称呼她的!”

  

  暮光怀疑地盯了好一会,总算点了点头。邪茧偷偷舒了一口气。

  

  “但是…是的,我很享受这个夜晚!露娜还说哪天晚上我可以替她布置星空,我还盼着呢。”

  

  “这也敢交给你?!” 暮暮吓得倒吸冷气。而邪茧只是困惑地点点头。“我花了一年多才征得她的允许呢!哈,你总算学会建立友谊啦!”

  

  “是友谊吧…可能有点儿远了。”邪茧显得不太自在,挪开了视线。“我们只是喜欢在一起消磨时间,做点我们都喜欢的事,哪怕只是聊聊天……”

  

  “这就是友谊,傻虫虫!” 暮暮一把推在邪茧的肩上,扭过头去。

  

  “我不想再谈这个了。”邪茧哼唧道。

  

  “好,好。” 暮光翻个白眼,脸上却露出幸福的笑。“那么,说说草吧。你怎么就讨厌草了呢?”

  

  “你看看!” 邪茧恶狠狠地一指路边,吓跑了一对坐在树下的夫妇。“绿色!多丑恶的颜色!”

  

  “可是…我从没见过什么比你的虫巢的内饰更绿了,而你……几乎是全绿的……”

  

  “我绿得恰到好处!” 邪茧霸道地宣布。“我的瞳孔,我的鬃毛,甲壳,粘液的绿色,虫巢上闪耀的绿,虫茧的绿色,里面装着猎物--”

  

  “好吧,都是好绿。”暮光插话,她瞥一眼周围的小马,他们躲得更远了。“那草地的绿色呢?”

  

  “这是……植物绿色。” 邪茧抖了抖。“恶心。”

  

  “好吧,你不喜欢草。好。” 暮光不悦地哼道。“那我们该取消今晚在这儿的约会咯。”

  

  “哦,好啊。”邪茧漫不经心地回答。暮光转身看着她,表情震惊而难过。

  

  “啊不,等等!我是说……别走。拜托。我喜欢这儿。因为……有你在。”

  

  自知失言,邪茧讪讪地笑着,她戴着耳环的耳朵像在赶苍蝇般地抽动着。许久,暮光笑了。

  

  “好吧,我道歉……我那样说也不对。而且……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

  

  她们的目光相遇,笑意渐浓。邪茧的耳朵开始像风中的旗帜一样乱动。她们继续散步,贴得更近了。

  

  她们在喷泉前停下。一座雕像矗立在石质基座上,大理石雕成的塞拉斯蒂娅和露娜昂着头,蹄子伸向天空,仿佛在祝福她们的城市。滑稽的是,喷泉正从她们嘴里喷出来。暮暮是了解的,喷泉建成之前,两位公主都忽视了这一细节,以至于塞拉斯蒂娅多年来一直试图将这个“可憎的东西”从公园里清除掉。

  

  但今晚它看上去没那么糟。水柱在半空中勾勒出弧线,碎成屑雾飘散,在灯光的映衬下闪烁着色彩。暮暮露出愉快的笑,跑上前趴在水池边缘。

  

  “来嘛!”她扬起头来招呼邪茧,蹄子在水池里划过。

  

  “完美。”邪茧还没迈步,韵律又在耳语了。“坐过去,泼她一身水。”

  

  “什么?但是,她的裙子--”

  

  “是的,会淋个透湿!” 韵律得意洋洋地说。“鬃毛也要浇到!在她逃掉之前,浇她个落汤鸡。”

  

  “我不确定……我不觉得她会喜欢。我是说,你们小马有那么厚的鬃毛……”

  

  “相信我,她会喜欢。”韵律自信地说。“别忘了嘲笑她。”

  

  邪茧还是犹豫着,拖着蹄子,脸上却忽然浮现出一抹调皮的笑。“其实,我有更好的主意。”她轻笑道。

  

  她悄咪咪地接近暮光,肚子几乎贴在地上,猛地冲上去,两蹄猛推了她一把。公主飞进了喷泉,扑通扑通地扑腾着,韵律不得不放开水晶球,身子仰到后面去,蹄子捂住嘴巴才勉强憋住她的笑声。妙啊,妙极了!

  

  暮光总算翻过身,从水里站了起来。水在背上汇成小溪,鬃毛和裙子粘在身上。她鼓起腮,瞪着邪茧,而邪茧在地上笑得直打滚儿。

  

  “你觉得这很好玩?!” 滴水的小马咆哮道。

  

  “快侮辱她!” 韵律控制住了自己的笑声,叫道。“现在,嘲笑她!”

  

  “我在笑。”邪茧说,用一只蹄子撑起身子,露出促狭的笑。“我一直觉得你这个友谊公主有点……水。现在我总算确定了。”

  

  “水,嗯?” 暮暮盯着她,独角放出荧光。“好啊,那可不止我一个……”

  

  邪茧眨了眨眼,才意识到停滞了的喷泉。她抬起头,看见了魔法包裹着的巨大水球。她徒劳地想要跑路,只是还没迈出步子,整个水球就轰然砸了下来。

  

  湿透了。邪茧艰难地从水池里爬出来,水滴在她的甲壳上流淌着。她的鬃毛没什么大碍,只是糊了她一脸而已。尾巴垂在地上,浸在水里。她愤怒地瞪着站在泉池里坏笑的小马。

  

  “现在谁更水啊?”暮光得意地说。

  

  邪茧凝视了片刻,挤出三个愤怒的字眼。

  

  “你完了。”

  

  她扑向全身湿透的公主,后者尖叫着想跑。太慢了,邪茧抓住她,把她的头按在水里。邪茧幸灾乐祸地看着暮光的狼狈样子,桀桀地笑了。公主瞅准机会,绊住了邪茧前腿,把她也顶进水里。

  

  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幕,韵律又打了个寒颤。邪茧她要淹死暮光!看她那反派式大笑就知道了!万幸暮光反击了,直到幻形灵终于放弃,任她爬出喷泉。即便如此,暮暮肯定还在畏惧邪茧的淫威,不然也不会又和那幻形灵待了好几个小时才脱身!

  

  之后几天是最糟的,尽管韵律直到后来才知道。那天湿透了毛,又吹了几个小时的晚风,暮光病倒在了床上,颤抖着咳嗽。韵律没能照顾她,这让她心碎,暮暮不得不受那邪茧的照料。说起邪茧照料暮暮时的所作所为,简直让韵律毛骨悚然。

  

  暮暮她怎么还不让邪茧滚蛋呢?韵律实在想不通。她把这归结为暮光对邪茧的畏惧,肯定是怕惹毛了邪茧吧。塞拉斯蒂娅在上,以邪茧反复无常的天性。倘若她那可笑的“爱情”被甩回她脸上,天知道她能做出什么来。

  

  韵律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性:也许暮暮中了什么轻度的洗脑,可能是药剂,或着毒液。她设法弄到过暮暮吃剩的菜,可分析却一无所获。但说不定,说不定邪茧在韵律视线之外咬了暮暮,也说不定是什么无色无味的气体呢。她们四目相对的时间长得可疑,说不定邪茧趁机把暮暮催眠了呢!

  

  她非得搞清楚,邪茧到底是怎么骗过暮光的。虫子不可能得到真爱,如果她必须从邪茧那里把这夺走,她的报复简直是正义的理所应当--

  

  不,不!韵律一蹄扶在前额上,深吸一口气。这不是报复。这事儿和邪茧无关。这只关乎一件事,只关乎她--暮光闪闪。

  

  她必须拯救暮光闪闪。她看着暮暮长大,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好朋友。从幻形灵的魔掌中救出可怜的暮暮,找到真正爱她的小马,韵律责无旁贷。不但作为朋友和家人,更是作为爱之公主。把暮光和邪茧拆开是她的职责所在。她们的结合就是对爱情本身赤裸裸的嘲弄。手段本身无所谓,公理和正义就是她坚不可催的双翼。

  

  她把自己从沙发上推起来,站起身走到放着水晶球的桌前。深情地注视着它闪亮的表面,伸出一只蹄子轻轻抚摸着它。

  

  “不用怕,暮暮。” 她轻声说。“有我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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