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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福特推文《掀开红盖头》

2023-08-08 13:42 作者:bili_14122578083  | 我要投稿


  

及笄那天,我身穿繁华嫁衣,乘着王轿入了离国皇帝萧野的后宫。


而我的未婚夫君沈华年则身披枷锁,受尽凌辱成了阶下囚。


1


我端坐在床边,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抹刺眼夺目的大红色,耳边是老嬷嬷尖酸刻薄的说教。


「按照我们离国的婚俗传统,大婚之日,不论帝王或是百姓家,都唯有正妻原配才有资格穿正红色嫁衣,走正门入夫家,娘娘刚来便破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往后可要谨言慎行。」


我想着出嫁时父皇和母后的嘱托,离国皇帝萧野性情暴虐,不好相与,为了岌岌可危的云国和身在牢狱的沈华年,我必须要学会忍耐。


我的沉默换来的却是老嬷嬷嚣张更甚,她毫不避讳道:「皇上贤明,不计较娘娘是被送来请罪的败国公主,让您穿着红色凤装嫁入宫中,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和福分,但娘娘也莫要仗着这份恩宠,便觉得自己与旁人不一样,这后宫终归是我们离国的后宫,三千佳丽百花齐放,不似你云国后宫一帝一后,六宫空缺寂寥。」


我听着只觉得讽刺,沈华年说过,离国人素来多情,家中三妻四妾,而云国人最是专情,一妻一夫伴终生便足矣。


我终是没忍住,淡漠开口反驳:「云国天子和百万王军尚在,何来战败一说?本宫是堂堂正正被送来联姻的嫡公主,岂容你诋毁?」


我话音刚落,老嬷嬷还没来得及搭话,房门就突然被人打开了。


一阵凉风席卷而来,吹动红盖头的边角,让我不寒而栗,清醒了许多。


察觉到男人迈着沉重的步伐朝这边走来,我顿时紧张不已,握紧了提前在藏在手中的金簪。


出乎意料的,盖头并未被粗暴掀开,反倒是旁边的老嬷嬷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


萧野猛然踹了她一脚,冷声吩咐道:「来人,把这个乱嚼舌根的贱奴给朕拉下去杖责!」


杀伐不眨眼,这便是为了帝位弑父杀兄,年少登基的离国皇帝,萧野。


人人都说,萧野是残酷狠厉的暴君人屠,视人命如草芥,可短短三年,他就以独具一格,雷厉风行的治国方式,让地处贫瘠之地的离国位列强国,手段和能力毋庸置疑。


是非功过,史官众说纷纭。


「叶锦瑟,不枉朕大军压境,伏尸百万,终究是得到了你。」


萧野掀开盖头那一刻,我毫不犹豫把手里的簪子刺向了他的心口。


年轻帝王用阴沉如鹰的眸色看着我,他自始至终波澜不惊,仿佛不知疼痛。


血,很快就和萧野身上的红色婚服融为一体。


手上第一次沾血,我惊慌失措,丢了所有的勇气与仇恨,只有恐惧和无助占据上风。


我原以为可以趁着萧野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下手,却不想今夜酒席,他竟是滴酒未沾。


这一簪子,被萧野及时用手挡住,刺穿了他的右手,却只在他胸前留下了一道不足以致命的浅伤。


萧野反客为主,控制住我的双手,用极其危险的语气贴在我耳边,笑着说:「第一次杀人吧,朕来教你。」


感受到他手上流出的血,粘腻而又炽热,我的心底涌起一阵恶寒,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一位蒙着脸的暗卫,把早已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老嬷嬷生生拖了上来,所过之处,留下了一道红色血痕,骇人至极。


萧野全然不顾疼痛,指引着我缓缓拔出他手上的金簪,转而对准了嬷嬷的心口。


「以后杀人,别找错位置了。」


我还未反应过来,便忽然被萧夜拖到床下,紧接着,那簪子直直刺入了嬷嬷的心脏,然后又被迅速拔出。


喷涌而出的鲜血模糊了我的双眼,嘴里的液体滚烫而又腥甜,我仿佛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瘫坐在地。


杀人不过几秒之间,却化作午夜梦魇,困扰了我的一生,这就是和萧野作对的下场。


身后的萧野双目猩红地将我禁锢在怀中,低声呢喃:「锦瑟别怕,朕会永远陪着你。」


他的语气何其温柔可怕,我强忍着咽下了喉咙里满是铁锈味的恶心,才不至于失声落泪。


这一刻我才明白,萧野是个疯子。


2


犹记得我及笄那天,京城漫天大雪,沈华年跪在殿门外说要和我退婚。


我穿着白狐裘从他身侧路过,没有片刻驻足。


身后的沈华年穿着被鲜血浸透的战甲跪在冰天雪地中,垂眸低头说:「锦瑟,是我没能护好你和云国。」


我凄然一笑,并未搭话,抬手接过了内官手中明晃晃的和亲圣旨,在沈华年眼前跪下,叩谢圣恩,起身踏雪离去,冷静得出奇。


大雪纷飞,沈华年在雪地跪了整整一夜,直至冻僵倒下,才被沈老将颤颤巍巍扛回家,而我也握着圣旨在长廊上站了许久,全身麻木。


年少时的喜欢,哪有这么容易割舍。


次日一早宫门前,我抢在父皇和沈老将军之前,亲手为少年将军戴上了枷锁镣铐,惹得围观百姓众怒谩骂。


我不过是一个即将被送去和亲的公主,即便受尽千夫所指也无关紧要,但父皇是一国之主,绝不能做出苛待忠臣之举,沈老将军更是戎马一生,历经两朝的老将,两鬓早已花白,再不能承受辱子的锥心之痛。


沈华年原本是鲜衣怒马的云鹰将军,而我则是众星捧月的云国嫡公主叶锦瑟。


我们是自幼被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


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不仅毁了我和他期盼已久的婚约,也让云国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一个月之前,京城不过初冬时节,天气刚转凉,沈华年出征前,还送了我一件他亲手猎到的白狐裘衣御寒。


沈华年说,等他率领云国诸位将士凯旋归来,我们便在父皇母后和文武百官的见证下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沈华年走后,我日夜都在心中为他们祷告,等来的却是云国接连兵败城破,百姓和将士死伤无数的噩耗。


一夜之间,在我眼中无所不能的父皇病倒了,素来温柔寡言的母后也整日不眠不休地跪在佛堂里诵经祈福。


朝前官员人人自危,辞官敛财,称病罢朝,宫中的娘娘也各怀鬼胎,跑的跑,散的散。


他们都说,云国要亡了。


整个云国山穷水尽之时,兵部终于收到了一封用血肉换来的捷报。


离军被沈老将军和云鹰将军沈华年堵截在了距京城八十里外的铜关,双方僵持不下,离国皇帝萧野要求和谈。


听闻,是沈华年看准了离国军队长途跋涉,粮草未能先行的破绽,率部突袭了他们的粮仓。


萧野震怒,写了国书给父皇,他要与云国嫡公主和亲,还要云鹰将军沈华年赴离国请罪。


这般荒诞霸道的请求,父皇坐在书房思虑一天一夜后,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深知,先前接连战败,如今来之不易的一场胜仗,也改变不了国库被搬空的事实。


离国大军只是原地休整,并不会弃城而逃,没有军粮,他们便会抢夺平民的口粮。


百姓再也经不起战乱,云国没了谈判的资本,能保住部分城池和百姓已是万幸。


若是牺牲我和沈华年,可以换黎民百姓的安定,那我们义无反顾。


3


大婚之夜,萧野受伤没有碰我,但行刺失败,他随时都能杀了我,又或借此发难云国。


可翌日一早,萧野并未问责,反倒是将历代离国皇后所居住的凤仪宫赐给了我,并封我为贵妃,封号「凤仪」。


此举无疑是打了皇后的脸面,惹得朝堂内外议论纷纷,说萧野对我一介弱国来的和亲公主过于恩重,更有甚者,骂我是蛊惑君王的妖姬。


我猜不到萧野的心思,也不敢去猜,心中对他又惧又恨。


我身边多了两位来自云国的婢女,一位叫芳草,一位叫碧玉。


他们说,这两位是萧野体恤我孤身离开故土远嫁他国,特意让人掳来陪我的。


阖宫上下,我是第一位有这般荣宠之人。


听闻此话,我发了疯似的赶走了颁旨的公公。


那芳草分明是个聋子,碧玉分明是个哑巴,这哪是荣宠,这是萧野对我的惩罚和警告。


我发丝凌乱地抱着她们又哭又笑,恨自己的软弱与无能,不能为死去的将士百姓复仇,更怨命运弄人,让我和沈华年落得如此结局。


4


不久后,我便听说萧野大婚受伤那夜,匆忙去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太医院,而是皇城天牢。


他把沈华年从牢里提出来狠狠折磨了一番,又送到别处关押,具体地址无人可知。


听到这个消息,我既喜又悲,沈华年还活着,但按照萧野的风格,必会让他生不如死。


我心乱如麻,刚结束早朝的萧野便赶来凤仪宫陪我用早膳了。


他和杀人时的疯魔判若两人,此刻正温柔体贴地为我布菜。


他右手缠着新的白色纱布,用左手夹菜。


「这是离国特有的栗子糕,甜而不腻,气味酥香,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听云国宫里的编撰讲,离国皇帝萧野上天纵奇才,非但有过目不忘之能,五岁成诗,更有名家武师指点,八岁成武,聪慧异于常人。


左手夹菜,他依然能稳稳当当把糕点送到我嘴边,萧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眸色清澄而又真挚,全然没了恐怖的杀意。


有了之前的教训,我只能隐忍惧意和思绪,和他虚与委蛇,张嘴浅尝了一口:「好吃。」实则甜得让人发腻,我根本就不爱吃甜食。


萧野又惊喜地夹了一块色泽晶莹,做工精致的水晶糕点给我:「那这块呢?」


我一眼便看出,那是云国街头巷尾特有的民间美食藕粉糕,从前我在宫内,沈华年常从宫外偷买回来给我吃。


是试探吗?


我眸底闪过一丝慌乱,硬着头皮尝了一口,微微点头:「还行。」物是人非酸涩不已,也不知沈华年现下处境如何。


萧野沉默未语,一双犀利深邃的眼眸似乎就快要将我看破一般。


我原以为他又要发疯,不由得暗自攥紧了衣袖下的拳头,却不想男人忽而像是不谙世事的稚童一般笑了起来,爽朗道:「你喜欢便好。」


他转头吩咐:「把做糕点的厨子留在凤仪宫,日后就专程伺候贵妃的饮食。」


我前后吃了十几种糕点,胃里撑得难受不已,这次煎熬的早膳方才结束,萧野似乎把我当做宠物一般,生出了一种以喂食为乐的恶趣味。


好在,最后在公公的催促下,他回宫批阅奏折去了,我方才侥幸逃过一劫。


这位帝王虽阴鸷狠戾,但从不耽于政事,离国百姓对他又爱又恨。


萧野走后,我捂着帕子险些失态,芳草和碧玉瞧见我脸色不好,便赶紧迎了上来。


碧玉神色焦急,用手比划了半天,我看不懂,芳草开口解释道:「贵妃不妨让小厨房榨一些山楂汁来喝,可以消食。」


我捂着肚子苦涩地笑了笑:「多谢。」


满桌珍馐让我味同嚼蜡,可沈华年在那昏暗潮湿的牢里是否能吃饱都是个问题。


按照两国所约定,他要在这离国被监禁五年,而我此生注定逃不过深宫高墙。


忧愁间,离国皇后卫氏领了几位嬷嬷和宫女,大张旗鼓来凤仪宫问责。


5


对于卫氏,我倒是略有耳闻。


她原是将门嫡女,出生于手握兵权的定南侯府,却偏看上了最不无权无势的七皇子萧野,倾尽一族之力扶持自己的夫君坐上皇位,由此成为一国皇后。


卫长宁善妒,母族又早已没落,并不受皇帝和百官的待见。


萧野登基后,为了稳固朝局广纳宫妃,久而久之,色衰而爱驰,卫氏便因年长而被冷落了。


我抬眸看去,眼前的卫皇后不过二十多岁,容貌清丽绝俗,并非如外界传言那般年老色衰。


她穿着繁复华丽的正红色宫锻,气质却是端庄利落,眉宇之间生得很是英气,不愧为将门嫡女。


「叶锦瑟,你得了贵妃的位分,为何不来拜见我们的正宫娘娘?方才获了荣宠,便如此目中无人,往后岂不是要爬到皇后头上?」


率先说话的是一位年岁稍长的宫女,穿着绣了寥寥几笔花草的青绿宫装,站姿周正有序,言辞不疾不徐。


竟不像寻常宫女,倒像是从前我在沈华年的军营中所看到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


芳草赶紧在我耳边提点道:「这是皇后从定远候府带来的侍女,也是留在身边掌事的一等宫女,冬虫。」


我发觉卫氏不简单,但作为云国公主,我绝不会丢了骨气和尊严,朝敌国皇后弯腰屈膝。


出嫁那日,我穿着红装,跪在金銮殿上和父皇和母后告别,那是此生最后一次尽忠尽孝。


「我初来乍到,并不清楚离国后宫的规矩,还请皇后见谅。」我不愿自称为「臣妾」,却也不想惹上麻烦,便对着卫氏做了深揖礼。


卫氏没说话,只站在原地打量我,喜怒不定。


冬虫疾言厉色道:「贵妃为何不以宫妃之礼行跪拜?莫不是不把我们的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我低着头,淡淡答:「皇后若要问罪问罚,我都一并认下。」


冬虫正要叫了嬷嬷动手,却被卫氏抬手打断。


她忽而上前,十分大胆地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我不免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但更多的则是疑惑和好奇。


在这规矩森严的深宫,每个人都要循规蹈矩,但卫皇后似乎与旁人不大相同。


卫长宁对着我容貌细细端详过后,才开口道:「如此年轻貌美,玉面惊鸿的绝色佳人,怪不得皇上排众议发兵云国,也执意要将你迎入宫中。」


芳草和碧玉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慌乱跪在一旁求情。


芳草磕头道:「皇后娘娘手下留情,是奴婢们的疏忽,未曾来得及教授宫廷礼仪,贵妃并非是有意冒犯凤颜。」


卫氏没有搭理她们,只是紧紧盯着我的双眸,问:「你叫叶锦瑟,对吗?」


我的语气依旧不卑不亢:「是。」


卫氏自顾自地笑了笑,松开我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丝一柱思华年,真是好名字!」


我垂眸接话:「娘娘缪赞了。」


说来,父皇年轻时生得俊美,性情风流不羁,尤爱音律棋艺,而我母后是云国第一世家贵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他们二人最初定情于锦瑟,我的名字便是出自于此,而沈华年则是父皇为我定下的驸马。


见我神色略显哀伤,卫氏原本波澜不惊的眼底泛起一抹异样的涟漪。


「你这名字,倒是和牢里的少年很相配。」


我顿感不宁,可卫氏又道:「既然来了离国后宫,便与从前做个了断吧,对你和他都好。」


话里有话,但我还没听透她的话中之意,萧野便气势汹汹赶来了。


皇帝目光犀利地看着自己的帝后,语气何其冷漠:「卫长宁,谁允许你私来凤仪宫?朕说过,这地方,你此生都没有资格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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