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厉
魏婴在告病第五天后准备入宫见贵妃。
蓝湛细心地将墨染给的翡翠戴在魏婴腰间。
还将下方的流苏打理的整整齐齐。
“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贵妃不喜欢我。”
魏婴站的笔直，就让蓝湛为他打理。
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蓝湛一手操持。
“夫人，我去去就回。”
“我知道，不过，我告诉你，你离凝雪公主远点，她喜欢你，上次我没在意是因为我以为她是你的姐姐。”
“你都说你不是贵妃的儿子，那她就不是你姐姐，不准跟她说话，更不准看她。”
魏婴微微点头。
“夫人，若是见到，是需要见礼的，不看是做不到的，但我可以保证除了见礼之外，不多说一句。”
“嗯，这样也可以。”
蓝湛收拾完，还从头到脚检查一遍。
“可以了，你去吧，我一会儿打算去趟佛寺，大概下午回来。”
“佛寺？夫人要去哪个佛寺？”
蓝湛把笛子放到他手中。
“城外的普陀寺，听说很灵验，我想去看看。”
魏婴一袭黑衣，配上黑笛，给人一种不可靠近的感觉。
“我从宫里回来，去接夫人。”
“随便。”
魏婴出门，蓝湛已经将马车备好。
将魏婴送走，蓝湛一个人，走着去的普陀寺。
沿途风景绝佳，坐车，岂不是浪费。
贵妃知道魏婴入宫，早早就等在宫门口。
“母妃，您坐，无羡答应今日入宫看望母妃，就一定会来。”
墨染笑着将贵妃扶了进去。
“那就好，会不会有事临时耽搁了？”
贵妃满眼的不安，满心的忐忑。
就怕在儿子面前做的不好。
“不会，无羡入京后，一直在将军府休息，父皇没有派遣任何任务。”
墨染正好站在门口，随意向外看了一眼。
“母妃，无羡来了。”
魏婴进来时，贵妃微微一愣。
一袭黑衣，远没有白衣平易近人。
“微臣叩见贵妃娘娘。”
“快起来，坐。”
贵妃看着和自己相似的眉眼，欣喜万分。
儿子是纵横沙场的将军，哪怕没在身边，也有出息。
“谢贵妃。”
墨染见母亲很是拘束，笑看着魏婴。
“无羡，这里没有外人，母妃也是你的母亲，你不必如此客气。”
魏婴清楚的读懂贵妃眼中的渴望，也知道墨染的暗示。
但贵妃不是他的母亲。
魏婴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断定，但他就是知道。
“隔墙有耳，太子谨慎。”
贵妃突然醒悟，宫中是有其他妃嫔眼线的。
她这样做，无疑是在给墨染找麻烦。
“无羡说的是，本宫思虑不周。”
贵妃很想听魏婴一声母亲，可她却不能。
她不止有魏婴，还有墨染。
“无羡，听闻虞紫鸢曾重伤于你，现在如何？还疼吗？”
贵妃眼中的疼惜都能溢出来。
她也许是真的心疼。
“回贵妃，父亲医术很好，夫人体贴入微，无羡恢复的很好，贵妃放心。”
贵妃先是一愣，随后才想起来，魏婴口中的父亲是蓝启仁。
“蓝启仁是好师傅，他将你教的很好，听说，此次你的师兄蓝曦臣也一起来了京城，改日，无羡可将蓝公子带入宫。”
“贵妃娘娘，兄长是平民，入后宫不合适，您是太子之母，应谨言慎行，不可授人以柄，对太子不利。”
魏婴句句都是在为太子考虑，同上一次见面判若两人。
墨染更加确定，这都是蓝忘机的功劳。
魏婴的态度转变才会如此之大。
“无羡说的是，是本宫考虑欠佳。”
此时，贵妃的嬷嬷笑着走了进来。
“贵妃娘娘，膳食准备好了。”
贵妃站起身，凤袍上的金线熠熠生辉。
“贵妃娘娘，您是皇贵妃，却不是皇后，还是低调的好。”
“好，本宫这就去换衣服。”
贵妃说着，就下去换。
“母妃可真是听你的话，平日我无论怎么说，母妃都不听。”
“殿下过奖。”
墨染知道，只要魏婴开口，那就一定会对他和母妃有利。
毕竟是母妃的儿子，和自己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无羡，对于穆南的兵权，您有何看法？”
魏婴直视着墨染。
“殿下的看法，何意？”
“无羡，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我想削除穆家的兵力，无羡可有好办法？”
魏婴轻轻拿起茶盏，茶香顺着滑落的头发攀爬。
笛子就放在桌子上，没有任何危险性。
可墨染却知道，那就是塞外惧怕的根源。
墨染没有催促，而是静静的等候魏婴的回答。
一个单挑万人的魏无羡，想除掉穆家应该也不难吧。
“殿下，如果都死了，那还有兵力吗？”
墨染顿时脸色大变，魏婴却依旧眉眼温柔。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样残忍的话是从如此温和的人口中说出。
“无羡是说全部？”
“对，全部”。
穆南的所有兵权加起来几十万，魏婴居然想全部灭掉。
“太子，有何不妥吗？”
墨染都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是怔怔的看着魏婴。
他一直都感觉自己生活在皇宫，手段，心性，都够狠辣。
可跟魏婴相比，自己就是小儿科。
“无羡，如果全灭，朝廷将会损失几十万大军，这对攻打塞外是不利的。”
魏婴却是淡然一笑。
“太子刚才所言是如果削除穆家兵力，我回答的是这个问题。”
墨染一时竟无言以对。
蓝忘机告诉他，魏无羡有办法对付穆家。
这办法居然是全灭。
“无羡，如果保留兵力，该如何？”
魏婴轻抚玉佩上的流苏，那是蓝湛亲手整理，再见到夫人时，也该是整齐的。
他低着头，专心整理流苏。
“穆家灭门。”
用最温柔的话说出最狠辣的话。
灭军队，灭门。
“无羡，如果将穆家灭门，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穆家在朝廷多年，势力盘根错节。”
魏婴却抬眸看向墨染，微微一笑。
“如果太子瞻前顾后，那就什么都别做了。”
“再盘根错节也需要有根基，就像再强悍的军队也要有将军。”
“擒贼先擒王，太子都不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