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六七同人文--第一章 年少有成，万人景仰

玄武国，最近举国轰动。 暗影刺客将新添一员，年仅十六岁！ “天才！这一定是我们玄武国百年一遇的天才！”名牌妓院花楼里一片喧哗，醉汉摇晃着汗腻的头，扯着嗓子大喊。 “十六岁就做暗影？这小孩怕不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 “说不定呀，是人首领的亲儿子呐。”老鸨一身红绿鎏金的衣服，各式点翠金钏七横八竖地堆在头上，像个精心打扮的癞蛤蟆，穿梭于醉的一滩烂泥的男人身边。 “你这个老妈妈！莫不是烂本本看多了？暗影这种地位是私生子坐得到的？我看啊，他就是天才！” “ 吃你的酒去吧！小心掉脑袋！” 老鸨一杯酒泼了过去，哄堂大笑。 黎明前的夜市一片沉静，残羹剩饭的味道从垃圾桶里飘出，引来了几只狗，摇着尾巴卖力地大嚼特嚼。晨雾积压，远处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夹着酒肉的臭味的风吹得外衣微微摆动。脚步声逼近，那几只狗回头看，吓得连忙低眉顺眼，呜咽逃走了。 那只不过是个少年。 天微亮，酒肆里就传来瓦罐碰撞的声音，不远处的花楼也有了男人咆哮，女人吵架的声音。他忽然停住了脚步，抬头顿了顿，又转身快步离开了。 他来错地方了。 他不觉攥紧了刀，越走越快。 恐惧。 因为人们对他背后，暗影图腾的恐惧。 “你在这等着，一会会有人传你，你就上来。”使者戴着无五官的面具，机械地说。 这就是暗影堂，是所有刺客毕生的梦想。 他十六岁就得到了。 四周都是岩壁，黑压压地包裹着他，火炬通向一个地方，那里传来模糊不清的人声，似乎越来越激动。 他带来了很多争议。 少年静静地站着，影子显得他有点孤独。可他好像习惯了，或者说他就是无尽孤独的一部分。 没有见过父母，没有朋友，他唯一拥有过的是一只瘦骨嶙峋的猫。 “快点！小杂种！大好日子在前头！”壮硕的男人一边喊，一边挥着满是倒刺的鞭子，躯干一群不及他腿高的孩子。 那时他也在其中。 衣不蔽体的孩子抽咽着，脏兮兮的小脚在华丽丝绸上踩下又黑又油亮的污渍。权贵坐在两旁高楼上，贪婪、品玩地在孩子群里挑选心仪的那个。权贵们手一挥，士兵就把那个“幸运儿”挑出。“赏侍会”顾名思义，就是权贵们在未来侍人里高价买下喜欢的孩子，或是自己培养，或是纳入宫帷。国家利用这种方法筹集军费，拉拢大势力。而剩下的会成为正式侍人，就是高官名流，也千金难买一面。 侍人只为刺客首领服务，只为首领而活。 “放手！你他妈除了长的比我大之外还有什么好的！？”忽然他身后的人群骚动起来，余光中瞥见士兵拎小鸡一样把一个孩子捉了起来。“你小子还真他妈有福不自知啊！”他把那孩子抛在半空中，又接了回来，反复几次，楼上就传来笑声。“赏！”士兵满脸赔笑，把孩子甩回了人潮里。“不就是欺负小孩嘛！谁不会？”士兵恼怒了，又举起长鞭做打人之势，但最终没落在任何人身上。 明眼人都知道，要是把这未来的“武林高人”打伤了，是全玄武国的损失，尤其是在如今形势下，国家急需用人。 “喵呜～”他怀里传来叫声，一只又脏又丑猫被他藏在宽大的衣衫里。手掌上的温暖和生命的搏动让他的心跳逐渐平稳。“没事的，没事的。”他安慰道，不知是跟小猫说还是跟自己说。 游会后，剩下的孩子被带到一个人工开凿的石洞里，等待各自命运的到来。 “呀，这是你的小猫。”一个小姑娘坐在他旁边，稚嫩清脆的嗓音听着有点耳熟。“嗯。”他怯生生回答。女孩靠近的那一刻，他看见她乱蓬蓬的头发被薅下几片，紫黑色血痂凝结在光秃秃的地方，虱子在发根快活地跳着，啃食头皮，额角还有几块淤青——是个丑姑娘。 “你刚刚看见我了吗？我可痛痛快快地把那狗仗人势的老男人骂了一顿。”她沾沾自喜说。原来游会时被嘲笑的孩子就是她。“我柳斯姐讲，遇到这种可恶的人就应该让他下不来台。”尴尬的人是那个士兵还是她自己，似乎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喵！”他怀里的猫突然窜了出来，没命似地往外跑。“小白回来！”孩子群里顿时一片混乱，他在无数条腿下追着小猫，绊倒了很多人。等他终于捉住猫，忽然发现周围的人都默不作声地看向女孩所在之处。拨开人群，他看到了终身难忘的情景： 女孩身边站着一位身材修长的男人，他一只手掌放在女孩因恐惧而颤抖的小肩膀上，银色的头发在光下呈现出金属的冷冽。她看见男孩，露出一副想哭但不敢哭的表情，眼眶里的泪水不停打转，却总是掉不下来，空空地悬在下睫毛上。 时至今日，他仍然记得女孩的眼神，那里面有求助，也有哀求他不要靠近的情感。他甚至忘记了那男人如何把小白抢走，大而有力的手紧紧地压住他的手，让他亲自掐死了唯一拥有的小猫。 他挣脱不了压着他的手，就像现在他挣脱不了那个人的掌控一样。 不过是提线木偶，只会按部就班而已。 走廊尽头的争执声逐渐被一种不可置疑的低沉嗓音盖过，变得越来越小。 “你上来吧。” 他好像牵动了一下嘴角，是知道那人会力排众议扶他上位的开心？是面对真正杀人如麻的暗影刺客的害怕？ 还是得偿所愿的满足？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一级一级阶梯振动发出沉闷压抑的声音在诺大的殿堂久久回荡。暗影图腾悬在正中央，和煦明亮的阳光透过，也变得灰白憔悴。两侧的万丈深渊下，亡魂在哀嚎，在哭泣。 “从今往后，你就是七大暗影刺客之一，代号柒。” 他半跪于地，接下令牌，手掌上冒出冷汗，讲令牌放在左胸口，低头长谢。 他终于有了一个名字，叫柒。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应该接受的，什么是应该拒绝的。没人教过他。但是他很感激首领，感激他杀死了最喜欢的小猫、杀死了对生命的珍惜之心、杀死了反抗的勇气，以及爱世界的能力。 那个群孩子怎么样了？那个女孩呢？ 死了…还是活着？ 柒被首领带走的那一天，女孩拉住了他的衣角。尽管她唇色发白，浑身都在发抖，硬是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仍旧用尽勇气摇头。 后来柒没有再见过她，柒被首领专门带到一个人迹罕至的修炼场培养。在那他杀掉了不少人，也许这其中就有她，成为了柒攀爬高峰要踩的头颅。 柒还是希望她活着，毕竟在她之后，柒的生活就变成了日复一日地杀戮，为生存，更为了得到首领的认可。 再也没有人能像她一样， 拉一拉他。 ——旭年2022.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