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因扎尔：寂静风暴】第六章 第一节 个人翻译
淡紫色的能量之舌掠过雨燕河号的船体，在高速行驶的船尾留下一抹余晖。所有网道的可见结构都消失了，随着众人沿九头蛇之湾的复杂路线航行，网道中独特的景象也在逐渐消失，维度裂隙慢慢与原始亚空间重叠在了一起。沸腾的赤褐色云层席卷了这支精疲力竭的舰队，溢过“雨燕河”号，将后方的“凤凰崛起”号，“维尔的失乐园”号，“无常之侄”号和“切星者”号都吞没其中。
曼西斯能感觉到能量在飞船里荡漾的震动。虽然她的灵能潜力已被钝化了，但就连她都能清晰地感知到一波又一波恶意的浪潮正在冲击着战舰的虚空屏障，每一次亚空间潮汐都像攻城锤一样冲击撞砸着船体。这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冲击，但每次冲刷都使雨燕河号的船体不断颤抖，疼痛和紧张几乎要化作实体溢出舰船的核心。每次痉挛都会使通道中的船员们摔倒在地，控制支架也在桥面上来回摇晃着。
曼西斯摇摇晃晃地走向安斯威亚船长，安斯威亚正单腿缠挂在一条从地板一直延伸至天花板的缆绳上，当又一次冲击摇晃着船体时，她用戴着手套的双手紧紧抓住了绳子，才勉强稳定住自己。贾因扎尔站在船长身后，她不需借助任何支撑就能泰然自若地稳稳立在摇晃的甲板上。凤凰领主扎着马步，身体与舰船的颤动完美协调。
“我们当初就该跟随‘风裔流浪者’号，” 甲板又一次剧烈震荡起来，船长的五官仿佛都皱成了一团。“另一条航线应该稳定得多。”
“只是风口浪尖罢了。相信我，这是通往星门的更短路径。”
三名驾驶员之一的卡多瑞斯推开他驾驶篮上的纱网，看起来局促而不安。他摇了摇头，眉头紧锁。
“我们什么都看不见，船长！所有传感库都过载了。联系不上‘朱砂游侠’号。没有侦察舰的导航信号，我们简直是无头苍蝇。”
“冲入浪涌的波峰。” 曼西斯命令道。
“我们会被撕碎的！” 另一名驾驶员泰莱坎多反驳道。她的手指放在两枚控制宝石上，却一动不动。与阴谋团飞船的导航系统不同，“雨燕河”号完全依靠灵能脉冲运作。“浪头还在变大。”
“前面有一个交汇点，从三道星门处涌出的洋流聚于一处。” 曼西斯一边说着一边走过甲板，直接站在驾驶小组的后方。“我们需要冲破最大的浪峰，进入其后方的浅滩。”
“这不可能做得到！” 卡多里斯说，“我们无法确定接近的时机。”
“你就随机应变吧！” 曼西斯厉声吼道。
她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便立刻转过身去，随时准备反击。她的手撞到了安斯维亚。船长一只手仍紧抓着缆绳，眼冒怒火，咬牙切齿。
“我们必须另寻出路。在下一次冲击来临时调转方向，利用潮汐的动量航回‘逐流之梯’，然后尝试着前往‘暗影瀑布’。我们上次就是这样逃脱的。”
“那其它的船怎么办？我们联系不上他们——要怎么通知他们也改变航线呢？”
“如果我们继续前进，这艘船也会被毁！” 安斯维亚咆哮道。“就承认你错了，让我们返航吧，行不行！”
“我们继续前进。” 贾因扎尔出现在她们身后，就像暴风骤雨中的灯塔一样可靠。“曼西斯，你能驾驶这艘船吗？”
曼西斯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驾驶篮。卡多瑞斯转过身，恶狠狠地耸了耸肩，从纱网里钻了出来。飞船又遭到了一次猛烈的冲击，他差点摔倒在地。
“想试就试呗，科摩罗人。”
曼西斯成功地被激将到了，她用力地坐进驾驶篮，来到控制台前。她学着其他驾驶员的样子用手指轻轻地碰了碰控制宝石，一股力量的火花在她的思维中绽放。
驾驶雨燕河号的复杂程度几乎难以想象。它的每一个系统，无论是扫描仪还是亚空间驱动引擎，亦或是维生装置与通信网络，全部重叠涌入她的思想中，就像一群吵闹着要求母亲关注的婴儿。
曼西斯能感受到一种灵能牵引，似乎是另一名驾驶员在引导她。第三名驾驶员的思维也靠了上来，驾驶员们的思维融为一体，合而为一。当曼西斯接触到飞船萌生的精魂时，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那股摇晃颠簸船体，甚至撕裂网道链路的力量仿佛直直地击打在她的身上。
“我能行的，” 她喃喃自语着，却惊讶地发现这句话从另外两名驾驶员的位置产生了回响，就如同他们正在她的脑海中倾听着她的每一句自语。
她能感觉到他们的忧虑正逐渐增长，对她能否胜任这份职责表示怀疑。曼西斯的思维也受到了同样的影响。即使另一股潮汐又在顷刻之间猛烈地击中了船身，情况已经容不得半点犹豫，但他们的怀疑仍在她心中留下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不过她就是这样一个倔脾气的人。她拒绝退缩，不愿向这些喜欢瞧不起人的方舟世界居民服软，也绝不会被无情的亚空间元素风暴所击败。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狂暴的能量仍在飞船的外壳后肆虐。她急迫而执着地把自己的思想投入至控制系统中，在脑海中想象着一个熟悉的控制台布局。通过创造这个虚幻的媒介，她建立起了一种与飞船沟通的方式。
雨燕河号几乎立刻就安顿下来了，就像一匹脾气暴躁的骏马面对严厉的女主人般。另外两名驾驶员，特莱坎多和阿图斯，始终在尝试以安抚和温柔的方式哄骗舰船听话，但曼西斯可没有那个心情去迎合飞船恐惧的意识。
这艘船一直不情不愿地沿着一条阻力最小，几乎与他们目标航线垂直的路径飞行。在灵能冲击的浪潮下，其它飞船的踪迹都被淹没于崩溃的现实，碰撞碎裂的维度的和亚空间如雷暴般的咆哮之中了。
她稳固了自己对舰船的控制权威，命令雨燕河号直直撞入了汹涌的风暴中，从光滑的船体上掠过的闪电和火花让她迷醉不已。
“冲入深渊之口！” 她高喊着，与恶劣环境对抗的刺激和喜悦消除了她的恐惧感。
另外二人的存在被涌入飞船能量和控制系统的，洪流般的自信心中被挤出，她的存在逐步膨胀，直至没有其他两名驾驶员的立足之地。雨燕河号突然行动起来，开始无畏地向前冲刺，跃入越来越厚的风暴云中。
贾因扎尔看着驾驶篮中的曼西斯，她的脸被前方控制面板的宝石上蓝色、红色和绿色的光芒映照扭曲着，看起来就像外面肆虐的亚空间一样邪恶。科摩罗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虽然她前方除了汹涌翻腾的混乱外什么都看不见。她的嘴唇向后缩着，面色狰狞，混合着胜利的喜悦和绝望的恐惧。
舰船的质感瞬间变得截然不同，它的永恒回路在曼西斯无拘激情的陌生影响下颤抖着。
“我们要破开潮汐了，” 一名驾驶员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奏效了！我们在乘风破浪。”
“广播一个全域信标，引导其它舰船穿过峰浪。” 安斯维亚说，“这一次，我们将成为领航者。”
雨燕河号继续在无形的潮汐中颠簸翻滚，但已经没有了它早先前进时那种令人战栗的冲突和绝望。虽然亚空间风暴的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焦虑的刺激，但这艘船似乎也急切地想要与之对抗，却仍带着悬崖勒马般的克制。
安斯维亚一定也有同感。她轻轻地拍了拍阿图斯的肩膀。
“重新回到你的岗位去。试着……去除那些尖锐的边缘。”
驾驶员阴沉地点了点头，又重新开始控制飞船。
“凤凰崛起号和维尔的失乐园号就在我们下方，” 一名传感器监测员宣布道。一丝宽慰缓和了她脸上的紧张表情。“距离很近，信号非常强。”
“向它们发送牵引光束。我们一起破开这道涌浪。有无常之侄号或切星者号的踪迹吗？” 安斯维亚问道。
监测员摇了摇头，表情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继续找。”
这种相对平静的状况持续了一段时间。雨燕河号不断地摇晃震颤，动力也跌入了谷底，但九头蛇之湾中心深处涌起的狂暴潮汐对舰船的影响已经缓和了些许。
这个地区的名字很是准确，它是亚空间和网道的交汇处，通路不断地裂成碎片，又重塑成新的隧道，误导其中的船只走入歧途。死胡同和致命的漩涡等待着粗心大意的人，而舰队中其余几艘还未出现的舰船必须做好心理准备。幸运的话，他们会被弹射到物质宇宙中，造成船体的破裂和严重损伤。最坏的情况是……暴露的亚空间对所有灵族凡人的肉体和心灵都是无情的折磨，沉浸在永恒大敌的介质中所带来的痛苦比任何肉体上的伤害都要严重得多。
最好不要去想那样的情况会导致的结局。
他们似乎经受住了威胁最大的风暴。飞船的起伏和颠簸已经大大减轻了，曼西斯和另外两名驾驶员更为轻松地穿过了灵能潮汐汹涌翻动的波谷。
船上的气氛平静了下来。警惕取代了方才的惊慌。贾因扎尔感到舰桥上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不少——安斯维亚离开了驾驶员小组，回到了她监督所有指挥人员的位置。
“从曼西斯告诉我的信息，以及我之前在这里的经历来看，我们很快就会到达星门。只要切星者号和无常之侄号与我们一同到达，我们应该就能突破星门，回到物质宇宙。”
贾因扎尔点点头，她几乎没注意听安斯维亚在说什么。她的心思被其中一名驾驶员特莱坎多吸引住了。起初，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仿佛吸引了她的目光。这是一种态度和动作中的微妙变化。她本应在控制台前微微弯着腰，但现在她放松地躺在了驾驶篮里，几乎要斜靠在控制台上了。
风暴正在减弱，这本就是一种宽慰，但另一个驾驶员并没有像她这样放松，而是仍然专注地驾驶着飞船。凤凰领主让她的灵魂更深入地流进飞船的本质。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能感觉到船员们的灵魂石在发出明亮的闪光，灵魂在能量矩阵的背景中脉动，围绕着雨燕河号的命运之纱残余着涓涓细流，向它们供给着能量。
当她的意志集中在斜躺着的驾驶员身上时，贾因扎尔的精神被来自网道的，某种断断续续的能量流吸引住了——这是一种时有时无的连接，每当它接触到飞船能量矩阵的水晶结构时，一股难以言说的刺痛感就会袭来。
还有东西。回音的回音，飘渺而难以察觉的欢乐，能听见却又听不见的笑声。
凤凰领主向她靠近，她与这名驾驶员保持着距离，围着她转了半圈。贾因扎尔观察着她的脸。她正闭着眼睛——对于一个正与永恒回路交流的人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异样的表现，但她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
在贾因扎尔的记忆中，这种面无表情的样子是很不寻常的。有一种人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那就是顺从屈服之人。
接着，她就看到了泰莱坎多引导石上的黑色污点，仿佛有滴滴墨水从它下方渗了进去，黑暗的丝线使红宝石的温润光泽变得暗淡。
她迅速地前冲一步，但飞船立刻感知到了她的意图——通过它的系统，那些从能量交换中潜入其中的黑暗实体也感受到了。泰莱坎多转身从驾驶篮中扑了出来，嘴中发出一声凶猛的咆哮。她扑向凤凰领主，一双纯黑的眼睛中射出恶毒的光芒。即使她没有武器，不能造成任何威胁，但她的灵魂仍然与舰船的矩阵相连，正悄无声息地把飞船引导至另一条航线上。
贾因扎尔瞬间就砍掉了她的头颅。在一旁观看的驾驶员卡多里斯尖叫起来。贾因扎尔听到安斯维亚也喊叫了起来，她转过身去，看到船长正从她腰上的枪套里抽出一支长管手枪。
“飞船已经被攻破了。” 凤凰领主说着，向另一个还坐在驾驶篮里的驾驶员阿图斯又迈了两步。还好他的引导石没有异样。贾因扎尔用剑指着泰莱坎多尸体胸膛上那块烧焦的石头。“恶魔入侵。”
安斯维亚张嘴还想争辩，但没等她开口，一股邪异的力量突然涌上了飞船，将所有人都笼罩在恶意的浪潮中。灯光暗了下来，变成了一种地狱般的紫色，把整座舰桥都笼罩在不自然的暮色中。
“它正在关闭能量滤网，” 另一位舰桥船员报告道，“我们会失去防御的！”
“夺回控制权！” 安斯维亚厉声命令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能让更多的它们登舰。”
“不，就让它失效吧，” 贾因扎尔说。“打开门，放它们进来。”
“你疯了吧！” 船长不可思议地叫嚷起来。她指了指曼西斯，示意站在一旁待命的驾驶员去中断她的控制，“这阴谋团的家伙就是突破口，她没有引导石。把她带出矩阵！”
贾因扎尔掷出寂静死神，燃烧着黑焰的战刃掠过卡多瑞斯和坐着的科摩罗人之间，然后回到凤凰领主的手中，驾驶员吓得丝毫不敢动。
“别管她，” 贾因扎尔坚持道。“她还在驾驶。你们一生都受到引导石的保护，但她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与这种侵扰作斗争。就让恶魔来吧。让我们成为灯塔，引诱它们上船。我们需要三艘船才能打开星门，能把恶魔从其它灵族船那边引走是最好的策略。”
“你怎么能下定论？” 驾驶员问。“为什么让它们登上雨燕河号会是好事？”
贾因扎尔走近舰桥的大门，它轻轻地自动打开了，露出一条和舰桥一样沐浴在暮色中的走廊，上面点缀着被污染的环境系统所产生的越来越浓的雾气。
“因为我不在别的船上。”
曼西斯只能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她周围的动静。她的思维被监控网道与亚空间之间能量洪流的任务完全占据了，所以现实世界似乎离她有些遥远，就如同它位于一块磨砂玻璃的另一侧，安静而模糊。
当一名海盗驾驶员开始让雨燕河号转向另一个方向时，她第一次意识到似乎出了什么问题。那个驾驶员把航线稍微调整了一点，这使得终点偏离了原本的计划。那人让每一个能量节点都将舰船往下方推进一丝，隐秘地推动飞船进入亚空间的洋流。
她把注意力转向那个驾驶员本人，曼西斯发现她的灵能特征有些奇怪。即使她不是灵能方面的专家，但她也能清楚地意识到这个驾驶员在飞船矩阵中的存在已经改变了，仿佛她一贯温柔的爱抚变成了钳制飞船本质的利爪。
她试着用思想把她推开。在二人精神接触的那一刻，她收到了某种一闪而过的反馈，对方绝对不是灵族人，甚至不是凡人。
驾驶员几乎立刻从驾驶组的思维集合中消失了。一阵疼痛过后的闪光沿着系统噼啪作响，随着连接的中断而沉寂了下来。由于腐化驾驶员被击杀，她伪装的思想也被切断，这艘船的腐败突然暴露无遗。暗冰的卷须渗入了电力系统，甚至进入了导航控制系统。一个恶毒的存在正蹲在那里，仿佛无形的恶性肿瘤，正在向四周传播溃烂。就像树根刺开石头一样，它的卷须正在慢慢地撕裂灵能滤网，腐蚀了缓冲隔离着飞船本质和亚空间的引导石矩阵网络。
“保持冷静。” 阿图斯的思维传来，但其中的波动暴露了实现这一建议的困难程度——他自己几乎都不能冷静。“这艘船受到了恶魔的攻击。贾因扎尔将处理它们的物理存在。我们则必须清除系统中的腐化能量。”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首先，我们必须将自己与永恒回路及舰桥上的身体隔离开。我需要你帮忙投射一个防御护罩。”
在驾驶员的引导下，曼西斯将自己融入了雨燕河号的灵能之海，允许它流过她的大脑。这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感觉，就像站在瀑布下一般，它冰冷刺骨的触碰使人呼吸困难，它洪若雷鸣的力量震耳欲聋，她如同置身于洪水中般身不由己，无法摆脱这刺耳的轰响和尖锐的痛苦，即使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逃离。
“这……这是正常情况吗？” 她挣扎着发问。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她想立刻退出这个系统，任由那些流放者遭受袭击。
“你现在不能断开链接！” 她的同伴警告道，“这会使你的精神与肉身分离。你的灵魂会进入漂流状态，恶魔很快就会吞噬你。”
曼西斯抑制住了逃跑的欲望，静下心来，麻痹自己，试图适应翻腾在她脑海中的灵能洪流。
“并且，这并不正常，你会产生这种感觉是因为你萎缩了自己的灵能能力。就像用婴儿的肌肉举起一件重物。不过你什么也不用做，让我接管这股能量吧。”
她感到压在她心灵上的一部分重量转移了。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她的思想，陌生的，掠夺性的，在能量的流动中瞬间掠过她的头脑。
“想想别的事情，” 驾驶员告诉她，“如果你把注意力集中在它的存在上，你的思想会更快地让它涌入进来。”
庞大的灵能能量在他们周围绽放，在驾驶员的思想周围凝固成一层壳，锚定在安斯维亚的强大意志上，形成了一枚能量的储存点。它沿着永恒回路噼啪作响，清除了缓慢入侵的混沌腐化，在矩阵中形成了一个脉冲纤维状的茧。当它关闭时，曼西斯对船的其余部分的意识被这面护盾遮蔽了。
代表贾因扎尔的火花消失了，曼西斯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船开到安全的地方。看到信标了吗？”
曼西斯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那令人窒息的黑暗。无形的东西正在边界上翻腾，探查，攻击，试图冲破保护她的精神屏障。她尽量不去想象蛋壳上出现裂缝的样子，因为在这个思想和意识都会化作现实的地方，想象这样的东西真的可能会导致这种情况发生。
“信标！找到信标！”
这些严厉的话语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打在曼西斯的精神上，唤醒了她的思维。她下意识地也以同样的方式回应，毕竟这是她在多年刀尖舔血的生活中养成的本能。她的回击仿佛一道爆发的烈焰，猛砸在另一个驾驶员的脑海里。
幸运的是，这并没有使精神护盾产生损坏，而这一举动成功转移了她对当前困境的注意力。当想象中的火焰消散时，曼西斯看到黑暗中有一束光，遥远而暗淡，但它确实就在那里，就像夜空中孤独的星辰。她倾尽全部的意志，火花在她的思想中闪耀燃烧。
然后她又感觉自己与船化为了一体，她的意志在航路的波浪上飘荡，前方的信标就像初升的太阳般明亮。
他们要做的就是在到达地平线前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