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霸歌】相知情(六百七十九)
杨若清喝了水休息了下,人算是缓过来了,但明显是受了累,精神已经萎靡不振了。他似乎是闻到了一股另类的香味,随口询问泽玉,可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却是在避讳什么。杨若清转念一想,便猜到了那是什么。
虽然在婚礼上摆上一副棺材很不吉利,可万一他真的扛不住倒了下去,以塞上雪的心性,是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的。就算是跟尸体成亲,她也在所不惜。何况这是他们寻来的喜木,说不定真有冲喜的作用呢,不能信其有可也不能信其无。
泽玉是个下人不敢在杨若清面前说什么,因为她清楚冬儿是怎么死的,又是为了什么死的,她不想像冬儿那样,为了所谓的希望而抛却自己的性命。只要能苟活着,她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永远只能匍匐在塞上雪的脚下。
杨若清无奈地笑了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本来没错,谁又能指责呢。不经历跌落泥潭的苦,又怎么明白活着有多么不容易呢?在塞上雪这些人眼中,取人性命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微不足道。
但转念一想,他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所谓的热闹,所谓的盛宠,其实不过是迷惑自己罢了。他现在看不见,只能靠听觉和嗅觉分辨一二。她这样一搞,杨若清想要维持自身的清醒都很困难了,更别说再有什么动作。看起来论心机,自己还是棋差一招,如今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公子啊,咱们休息得够久了,要不我去回禀小姐,继续仪式吧。”
“嗯。”
杨若清点了点头,他现在能保持清醒已经不易了,不能拖太久。既然塞上雪心急如焚,那便如她所愿好了。重新盖好盖头,由泽玉扶着来着礼堂中心,无数的花瓣随着欢呼着落在了自己的衣服上,浓重的花香呛得杨若清一时站不稳脚。
难道这花香不寻常吗?应该不会的,塞上雪没有傻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地步,那些大夫也不会不跟她说起自己的禁忌,只能说是阴差阳错吧。他强忍着不适,继续与塞上雪行礼。
高堂上摆着的是三副灵位,葛先生、燕荣泽和苏小青的。塞上雪也真是一点都不亏心,其中两人都是她害死的,她居然还能堂而皇之地将他们的灵位摆在那里,当真是厚颜者无耻,无所畏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一切顺利地出乎塞上雪的意料,她原以为杨若清会各种闹脾气不肯行礼,她也做好了各种准备,结果什么都没用上。以她对杨若清的了解,他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明明知道自己寿命将近,怎么着也会放手一搏,跟自己拼一把?现在他却乖乖认命,完全不是自己认识的杨若清会做的事。
他在谋算些什么吗?可这个时候塞上雪却什么也猜不出来,杨若清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什么都不做反而让人无法揣测。这样的情况让塞上雪没来由地心慌,她痛恨这种无法把控的局面,只有牢牢抓在手里她才能感觉到安心。所以她打断了司仪接下来要说的吉祥话,而是急着要跟杨若清喝交杯酒。
如果酒里有毒的话,那么他们就一起死。就算是恨,也只能是恨她一人。她的偏执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所有人都不得不退避三舍。泽玉端来了贴着喜字的酒壶,颤抖着给他们斟满了两杯酒。
塞上雪之前就担心杨若清会在酒中下毒,不但在开宴之前每坛酒都开封命人尝过,而是所用的器具一律改为银器,只要银器有变黑的迹象,那么便可以应证自己的猜测。可是结果却出乎意料,所有的东西她都亲自排查了,没有一样东西是有问题的。
别人都劝她是不是多想了,毕竟一个连床都下不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搞出幺蛾子来?他身边那么多人监视着,不可能每个人都被他收买了说假话,毕竟前车之鉴仍在,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可塞上雪不信啊,还是提前做了许多的安排,别人看来多此一举的准备。
酒是倒了,但杨若清没有接,塞上雪也没有接,端着酒的泽玉就显得极为尴尬。塞上雪原本喜庆的表情也消失得荡然无存,看向杨若清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怨毒。这在泽玉看来,则是在表达不满。即便是拜堂成了亲,杨若清仍旧是以局外人的身份面对自己的一片热忱,那种透心凉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不过这也是塞上雪自找的,她自始至终不过是在强求罢了。杨若清愿意拉下脸陪她演这出戏已经是给面子了,他若真的不肯答应,那么今天恐怕不会有这么体面了。所以现在能不能下这个台,就要看杨若清肯不肯全塞上雪的面子了。
“泽玉,你先试下这酒冲不冲!”
“这、这不太好吧,婢子身份低微,哪里、哪里是配喝这吉利的酒?”
“让你喝就喝,少说废话!”
“是~”
泽玉被塞上雪这么一冲,委屈巴巴地含着泪,端起了其中一杯酒。她怎么能不怕呢,塞上雪让她试酒,就是担心酒中被下了毒,抑或是杯子上摸了毒粉。可不管是哪一种,她喝下说不定就没命了,如何能不畏惧。
酒杯已经递到了唇边,可她始终狠不下心喝进去,最后还是被杨若清一把夺去。他倒是大大方方地喝了下去,同时还把塞上雪那杯也一起喝了。不过他除了脸色有些红外,并没有任何中毒迹象。
“哼,怕酒里有毒是吧,那我替你代劳了。现在你总可以放心了吧,要死的话也是我先死。”
“今天是你我大好日子,怎能总是把死挂在嘴边呢,太不吉利了!泽玉你也真是的,就让你试个酒,你就非得惹若清不快,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下去!”
“是是!”
泽玉就巴不得塞上雪赶她走呢,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太糟糕了。塞上雪消了疑心,又跟杨若清喝了两次。她也是怀着别样的心思,自己的酒杯喝一次,杨若清的杯子喝一次,真要耍了什么花样,杨若清自己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