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彼岸花开》十飒＆卷飒（民国）第二十九章

（蓝字日语）

飒飒被关在审讯室里，手脚都带着镣铐，身子被牢牢绑在椅子上，他试着挣扎了几下，发现完全是白费力气。

房间里没有窗户，也没开灯，黑色如一条蟒蛇张开血盆大口吞没了一切，令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安静的过分。如同蟒蛇腹肚一般狭小的空间带来巨大的压迫感和恐惧感，如狼似虎地扑在飒飒身上，把他卷入其中，肆意吞吃撕咬。

飒飒不太喜欢在这种空间里待着，出了一身冷汗。

但他的意识还是清明的，既然什么都看不见索性闭上双眼，专心思考脑门上冒出来的一排排问题。

十爷什么时候从上海回来的？

他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什么时候变成“长官”了？

还有他态度的变化……是真是假？

这些都没有答案。

飒飒忽然想起曾经那两个莫名其妙来找自己的日本人，还有那些他以为早已遗忘的资料，上面的字字句句重新浮现在他眼前。

当年他对那些文字嗤以之鼻，现在回想起来却隐隐有些动摇。

飒飒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十爷真的背叛了国家，背叛了他。

这个想法冒出来又被飒飒狠狠摁下去，在看清真相之前，不要妄下定语。

况且就算这是真的，那两个日本人告诉他这些有什么好处？

总归是想挑拨他们的关系罢了。

还没等飒飒把思路全部理清，外面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咔哒”的开锁声——有人来了。

门开了，飒飒下意识睁开眼睛，由于屋子里太黑他只能模模糊糊地看清几个人影，他们正在一步步向他靠近，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回荡，对面的人似乎并不打算让飒飒仔细看，“啪”的一声，悬在飒飒头顶上方的灯亮了起来，强烈的白光刺的飒飒不得不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等到视觉恢复时，十爷已经站在了飒飒面前。

“阿十……”这个称呼似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脱口而出。

“啧，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囚犯，说话放尊重点。”

“……一年多不见，你混的不错啊，十长官。”飒飒抬起头，顶着刺眼的强光直视十爷，眼神由一开始见到他的柔软变的冰冷坚硬，闪着锐利的寒光。

“那可不是，一年多了，好久不见啊，上次太匆忙，这次我们叙叙旧如何？”话是这么说，十爷却笑的一脸玩味，不知道几分是真情，几分是假意。

“好啊，”飒飒回以同样的笑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年年初。”

“什么时候当上军官的？”

“差不多五月份。”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看到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为什么……”飒飒咬了牙，控诉的话就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什么为什么？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回答啊？”十爷抚上他一侧的脸颊，捏了一下，“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啊？真是个三言两语就能哄住的小笨蛋。除了在床上是个不错的床伴以外，你还有什么用？不干不净的妖艳贱货而已。”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以前那个阿十，绝对不会这样说他的。以前的阿十，就算是他在被强暴后，也会安慰他，照顾他，笑着说他永远是干净的……

怎么会……他曾经那么真切的说过爱我！

“你问完了吗？接下来该我了吧？”十爷看样子丝毫不在意飒飒表情的变化，手指离开了他的脸。

“华卷儿逃去哪儿了？”

“不知道。”飒飒的声音变的很低沉，很陌生，十爷听到的一瞬间怔了一下，不过没在意这些。

“当真不知道？”

“不知道。”

十爷又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是一模一样的答案，一模一样的语气。

“那好，你选择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给他上刑。”

“是！”

飒飒看着几个日本人上来给他上电夹，看样子是要用电刑，几个人在飒飒身上摸索，把他摸出了一手汗。

卷儿留下的纸条还在上衣口袋里没拿出来！

那纸条背面写了地址，卷儿说如果遇到麻烦就去那儿找他。

这地址不能让他们发现！

飒飒想挣扎，四肢却动弹不得，紧张的直冒汗。

那几个日本人打算把飒飒碍事的上衣扯掉，飒飒一惊，心叫不好，要让他们发现了……

“等等，”十爷又发话了，“别扒他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