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惩戒: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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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吹弹可破阿巴顿 校对:吹弹可破阿巴顿
此外,特别感谢吾乃熊也所提供的英文原文

K-Day +11 Days
赫扎尔安魂行动以东的空中打击与拦截支援行动仍在进行中
温带平原逐渐让步于寒冷的山区。周围的空气随着小队逐渐上升到大气层的中层而渐渐变得失温也逐渐失去了原本丰富的含氧量,最丰富的氧气紧紧地附着在奥皮斯的表面,好像担心它会消散到太空中。只不过这种情况对于一名星际战士来说几乎无伤大雅,他被植入的造血器赐予他完全可以抵御高原反应的血液含氧量。而低温带来的寒冷也没有困扰他,因为体内被植入的器官也能让他免于低温带来的麻木或者冻伤。
但是,在那些红黑色的岩石山脊上仍然有一些不友好的东西,山峰和山谷聚集在一起就像一个巨大的覆盖着大地表面的石痂伤口。对于侦察兵中士奥福斯来说,要弄清楚为什么这是一个如此不友好的狩猎环境并不容易,但它的威胁仍然存在。
乌鸦之王一定非常想从这里逃走,他为此甚至愿意孤注一掷。奥福斯沿着一条主要由死者组成的小径行进——瘟疫游行队伍中的成员在摔倒时不幸折断了四肢,或在恶劣的天气和自然环境条件下屈服,最后被留下等死。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感染了瘟疫的迹象。事实上,许多人的指甲和牙齿都修剪得像阿里斯泰亚人那样整齐。一些人甚至有他们舍不得丢掉的珠宝。奥福斯是对的。有一个强大而危险的人通过帝皇之拥难民营逃离了帝国军队,而阿里斯泰亚的某些人正在帮助他这样做。
奥福斯此刻正匍匐在山脊的背面,他的小队经过的最后一座山下坡的一部分。这座山从下面一直延伸到了一个深谷里,那里所堆积的冰雪从最初的冬天起就没有融化——也许那里的冰从来没有融化过,太阳对着那个深渊也只能望洋兴叹。他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动静,让一名星际战士那经过强化的高级周边视野覆盖了整个山谷。
“有什么情况吗?”奥福斯问道。
奥福斯旁边的岩石表面突然蠕动起来,石块聚拢又变形然后露出了斯考特·恩里安的脸,他被披在身上的迷彩斗篷遮住了脸。恩里安戴着一个大目镜面罩,当奥福斯用他的超级视觉扫描整个山谷时,他则可以专注于特定的区域“下面还有一具尸体,”他说“跟那些游行队伍一样穿着破烂袍子。不过靴子还不错。”
“哼,看起来这帮人的减员相当严重,而且还在愈来愈快。”奥福斯说“他们现在的数目是多少?”
“死了十二个,”恩里安回答“还剩九个。”
<<我喜欢的战斗,>>小队的vox(可以看成是队内通讯频道)链接里传来了杰里厄斯的声音。奥福斯本能地朝山谷的另一边望去,看到一堆松散的岩石碎片粘在对面,他知道杰里厄斯藏在那里<<我们可以让敌人自杀。>>
“我喜欢的战斗是,我们能在敌人找到任何帮助或者有所行动之前先把敌人活捉起来,”奥福斯回答说“我想要乌鸦之王,兄弟们,但不是把他像战利品一样拎回多恩之翼去。”
一声低沉悠扬的机械轰鸣贯穿山谷并且随着它的接近而改变音调。两架帝国海军的战斗机在头顶略过,两条白色轨迹随着他们的行进划破静谧的蓝色天空。
“如果切皮科夫认为敌人正在使用这些山口,他就会下令把这儿炸个稀巴烂,”奥福斯“说我们可能永远找不到那国王。”
<<如果这玩意儿真的能被找到,>>杰里厄斯说
“你相信这个乌鸦之王是假的?”奥福斯问。
<<我相信,>>杰里厄斯回答说,<<如果我们只是跟踪一群难民逃离营地,我们不应该感到惊讶。>>
他话音刚落,随着一声巨响整块山体突然塌陷碎石几乎埋葬了他们的膝盖。一股浓烟和灰尘滚滚而过,将太阳的光辉完全遮蔽。一时间山谷之中宛如万古长夜。
“汇报情况!”奥福斯对着vox喊道“所有人,快汇报!”
“我没有受伤,”他旁边的恩里安说。
<<还有我,中士>>杰里厄斯艰难的说。
“普里瓦尔!”奥福斯喊道“沃恩雷茨!”
侦察兵普里瓦尔的身影从漩涡般的黑暗浓烟中浮现出来,紧紧抓住他的左臂“肱骨折了,中士,”他说“没别的了。”奥福斯看到普里瓦尔从头到脚都覆盖着被爆炸溅出的深灰色灰尘和污泥。
“我们中埋伏了,”奥福斯说“战斗准备,兄弟们!注意周围动静!沃恩雷茨,汇报你的情况,兄弟!”
杰里厄斯迅速半滑下完整的斜坡,跑到了沃恩雷茨所在的地方,那里现在深陷在粉碎的岩石中。
奥福斯拔出手枪,扫视着山谷的山脊“他们到底是怎么绕过我们的监视的?”他咆哮道“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这些人全程都知道我们在监视他们!”
尘埃落定之前第一声枪响在他们中间落下。第二秒后,一颗子弹跟随着从上方传来的报告在岩石上发出砰的一声。
“我在这上面,”恩里安说着,他把步枪平端。
奥福斯放低身形沿着斜坡朝着射击的源头飞奔而去,一路上利用岩石中的褶皱和裂缝作为掩护。他用一只手捂住眼睛,把最阻碍视野的污渍擦掉。他几乎看到了山脊上方的移动物体,以及恩里安步枪对着那些东西发射的子弹。他不知道他的同伴是否有击中任何东西。
杰里厄斯还在下面,用手在松动的石头上挖掘出他的兄弟。但他在被剥落下的一堆泥土中看不到沃恩雷茨的踪迹。
奥福斯现在可以看得更清楚了。现在没有任何东西在上方阻碍他的视野了。山脊的顶端离这里只有一小段距离。他矮身向上迅速冲刺。在星际战士战术条例中,一个战斗兄弟离敌人越近就越安全,他的力量、战斗训练和个人意志力占据着其中的决定位置。毕竟他们可不是为了变成敌人视野中的活靶子才来这儿的。
奥福斯到达了山脊。他趴在地上。山脊的对面看上去就像是一片无序混沌,数千年前这颗星球地壳中的压力在那里形成了锯齿状的尖峰朝着四面八方矗立,形成一座座无路可走的大山,看起来这个过程从未结束。
就在他面前,从山脊的反坡上,一个裹着覆满鼠疫污迹破布的人形生物正蹒跚而行。奥福斯在它到达他的那一刹那间打量了那玩意儿一下。它的头部和身体几乎因为病变肿成一个恶心的恶行肿块,同时也让它获得了一个可怕、笨重的轮廓。不对称的眼睛在绿黑色的破布中透过泪水滚动。他曾用一只长爪的,裹着像溺水者一样湿透泡胀的灰色皮肤的狭长尸手用长距狙击步枪狙杀侦察小队。
奥福斯用他的爆弹手枪在近距离内给变种人身上开了一个比拳头还大的洞。出口处的伤口更大,好似从变种人的背部喷发出来的灰色肌肉喷泉。
变种人的上半身像内部爆裂的巨大蜘蛛卵囊一样裂开。无数节肢肢体在一阵阵灰白色、块状的血污中展开,血迹溅到了奥福斯身上。
每一个肢体末端都有一把刀片。是的,不是爪子,而是一把刀片、一把刀或一块锤打过的金属,压在每根肢体的分叉之间,像原始人的长矛一样绑紧。
奥福斯矮身躲过变种人的劈砍。旋即回转身体抽刀划过它的头,砍掉了一根树枝一样的肢体。四肢像断裂水管一样抽搐喷射着鲜血。奥福斯跳入突变体近身范围,将其扑倒在地,把自己的体重压在它身上。变种人显然不愿意坐以待毙,两把带着利刃的节肢肢体向他疾突而来。一把刀片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刺目的长血痕,另一把刀片则刺入他的上臂肌肉。
奥福斯把手枪枪管插在变种人的肋骨下面。他在上面又打了两个洞,就在这时,一只眼睛从中翻出,在已经变成一锅粥的胸膛里盯着他。
“不管你是谁,”奥福斯咆哮着,把刀从变种人的手中拔了出来,“老子就是你最后看到的东西!”
他把刀子猛地扎进一堆器官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它不能缺少的。他一次又一次地把刀从病变的器官中撕下来,一次又一次地刺入飞溅的鲜血之中,每次都会带出一块腐烂的组织残片和骨头的破碎残骸。
除了后脑的几次痉挛使其四肢抽搐外,这名变种人便再无其他动静。“兄弟们”奥福斯对着vox喘息着“注意周围!这儿肯定有更多。”
他一脚把那个怪物的身体踹开。然后转身俯视着烟雾缭绕的山谷。恩里安和普里瓦尔从烟雾中冲出,向山坡上跑去。杰里厄斯在他们身后,浑身都是污垢和烟尘。
“沃恩雷茨呢?”奥福斯通过vox问道。
“我们应该把营地夷为平地!”杰里厄斯喊道“我们应该把这些垃圾都砍死!我会自己把它们排好的!”
“兄弟,集中注意力!”奥福斯命令道“我们被敌人包围了!”
“我们几天前就可以干掉这些杂碎!在一个满是人渣的营地里杀掉那些叛徒会有什么代价?”当两架帝国海军战斗轰炸机返回山脊时,他指着对面山脊上视野中的两架海军战斗轰炸机,“只要其中一架的舱室里塞着的玩意儿,这些脏东西就会在泥浆中燃烧!”
“你忘了我们为什么在这里了!”奥福斯厉声说道“即使在邪恶的魔爪笼罩之下,我们也在为让我们生厌的人性而战!”
奥福斯的眼睛没有离开这对战斗轰炸机。他们行进道路引起了他的注意,而他并不愿意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一架飞机打着转儿偏离了他的原定航线。当火花从机翼的操纵面喷涌而出时,它坠落了,陷入了平直的旋转中然后迅速消失了踪影。
另一个继续前进,忽略了他已经陨落的同胞。几秒钟后,第一架战斗机的坠毁声传到了奥福斯的耳朵里,远处传来的轰鸣、粉碎的隆隆声。
“散开!”奥福斯喊道“分散!敌军来袭!”
战斗轰炸机掉头飞了回来。
其中一名飞行员在试图接管他的飞机时幸存了下来——也许飞行员和副飞行员之中只有一名是叛徒,在他们的斗争中战斗轰炸机被抛到了无法恢复的旋转状态。另一个被干净利落地接管了。奥福斯脑海中闪过的许多场景都以一架战斗机的坠毁和一架失利告终,这些战斗机的任务是消灭追踪飞行员叛徒同伴的侦察兵
奥福斯跳过山脊的顶部,把变种人撕裂的尸体留在原地,然后单髋从碎石坡上滑下。恩里安和普里瓦尔紧随其后。普里瓦尔滑了一跤,一直滚到了另一边,他在折断的手臂进一步变形之时忍不住痛呼出声。(不是你这真的是星际战士吗)
奥福斯站起身开始狂奔。前面岩石上的一个裂缝形成了一个漆黑洞穴的入口。很难说它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一名星际战士侦察员是否能把他的尸体一路压进去,但这是这附近唯一的避难所。
他回头看了看。杰里厄斯的身影出现在山脊的顶部,战斗机轰鸣着飞过危险的低空,像箭一样快速笔直。一阵雨似的黑色斑点从它的机舱内落到山谷里。
是集束炸弹。100枚炸弹同时爆炸。整个山谷连同杰里厄斯瞬间被点燃,他燃烧着的身体被冲击波炸飞,从山脊上直摔下山坡。整个山谷都在摇晃着,一片虚无的黑暗被抛向空中。奥福斯潜入洞穴,其他两名侦察员紧随其后。到处都是集束炸弹的爆裂轰鸣,头顶某处出现了尖锐的裂缝,每一处都像地震一样摇晃。山体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从远处地面震动着传来可怕的吱吱声和噼啪声。
奥福斯可以看到恩里安和普里瓦尔在他身后的入口处,杰里厄斯沿着斜坡爬下,碎片像暴风雪一样厚。普里瓦尔旁边有一具紧靠着岩石入口的人类尸体,裹着乌鸦王和他的同伙从帝皇之拥中逃脱后所穿的长袍。双脚血肉模糊,只裹着被血浸透的绷带。一处枪伤在后脑勺闪着血光。
“好了,”奥福斯的声音盖过外面岩石彼此撞击的声音。“这家伙拖累了他们的速度。所以被处死了,显然刚死不久,血液还没凝固。他们往这边走了。”
杰里厄斯走入洞穴。他头上被碎石撕开的裂口中涌出的鲜血几乎盖住了他的整张脸。
“他走了,”杰里厄斯说"婊子养的。沃恩雷茨走了。我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
“集中注意力,兄弟,为他报仇,”奥福斯说“但我们现在还不能停下来缅怀他。我们得继续前进。跟我来。”
蜿蜒曲折的洞窟内阴冷潮湿,漆黑一片。寒风呼啸着穿过他们之间,仿佛嘶鸣穿过笛子的躯干。奥福斯以最快的速度移动着,缩紧身子钻进一个对于驼背的人来说都很拥挤的逼仄空间,更不用说星际战士了。
沃恩雷茨死了。现在没有什么能改变这一点。但这项任务仍有可能成功。乌鸦之王仍然可以被活捉,关于奥皮斯战争的真相可以从他那里得到。奥福斯告诉自己这一点的时候,他正踩在齐膝深的冰冷水潭中,这是一条穿过山体中心的地下溪流。
此起彼伏的枪声伴随着闪烁的火光在侦察队上方多孔洞穴的墙壁上回响。奥福斯瞥见衣衫褴褛的人影拿着自动手枪朝他射击,他拔枪一枪击毙了其中一人。另一个见状迅速遁入黑暗。
侦察兵从他身边飞驰而过"如果你只带走一个兄弟,你就必须带走我们所有人!”杰里厄斯喊道,在渗水岩石架上飞快扔下打空的弹夹。
一枚手榴弹溅入水中爆炸。奥福斯被冲击波击飞,直扑向一面石壁去,碎裂的岩石砸在他身上,把他的脸和手砸的血肉模糊。但没有什么能让他慢下来。
一个变种人从水中蹒跚而出,它的身体就是一副皮包骨,它的脸是被渗水的肌肉包裹着的头骨,它的手是尖锐的爪子。奥福斯一把抓起这个怪胎,猛地把它的头和脚向后扳去,他能感觉到脊骨断裂的震动,随后随手把对折的尸体丢到岩壁上。它的头骨撞的嘎吱作响,一动不动。
链锯剑旋转着。在黑暗中奥福斯可以推测出它的正朝着恩里安次呀咧嘴,但恩里安用狙击步枪的枪身将刀锋挡转向一边,紧接着用肘猛击攻击者的肋骨。当恩里安将一把战斗刀插入变种人的胸膛,把它的身体从脖颈到肚脐一分为二时,奥福斯在黑暗中几乎看不到长满鳞片的皮肤和增生的骨刺。
普里瓦尔靠着一面墙,凝视着头顶的阴影,寻找下一个目标。
“向前!”奥福斯喊道“他们想把我们困在这里!继续推进,把他们逼入战斗!”
到处都是枪声。当奥福斯忙着寻找出路时,一发子弹击碎了他侦察装甲的背面。他几乎是盲目的朝前方摸索着道路,直到他发现了一个正流淌着溪流的裂缝。紧接着他便挤了进去。但即使是星际战士的眼睛野无法在完全黑暗的地方看到任何东西。杰里厄斯仍在开火,奥福斯可以听的出来,他在朝着四周胡乱射击。
“杰里厄”奥福斯喊道“恩里安,带他过来!把他带过来!”
杰里厄斯不停的扣动着扳机,同时咆哮着他们战团的战吼,发誓要把这些敌人杀光直到恩里安强行把他拖走为止。这里地下河急流的声音更大,奥福斯想象着不止一条溪流汇聚在冰冷的水中,混乱的水流聚集形成的漩涡一直没到了他的肩膀。
微弱的光芒在前方闪烁,被翻腾的泡沫所捕捉。奥福斯可以透过岩石的裂缝看到天空。
变种人被派往那里以减缓侦察兵的速度,以防战斗轰炸机上的叛徒未能杀死他们。他们在保护一些东西,保护那个乌鸦之王。奥福斯知道现在他必须继续前进,他必须继续他的任务。他知道他很接近目标了。敌人战术上的绝望现在是显而易见的。他们为了给国王争取逃跑的时间,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但当他闻到敌人恐惧的气味时,他明白乌鸦之王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从帝国之拳的围猎中逃脱了。
光滑的岩石让奥福斯的金属靴子不慎打滑。他伴随着汹涌的浪潮跌入一片光亮之中。他转过身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块处于河流中间的岩石上,他俯瞰着一望无际的群山,仿佛大地本身被一只巨爪撕碎。河流从岩石洞窟之中涌出,形成一道瀑布,消失在他的视野之外。
一个衣衫褴褛的瘟疫受害者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着侦察员靠近一样。奥福斯几乎是眨眼间就把手枪抽了出来打开了保险,他只看了一眼就马上分辨出一名阿里斯泰亚精锐家族骑兵的服装、缎带和防弹衣,随后抬手就是两枪。士兵被威力巨大的爆弹打的胸口爆裂飞出悬崖,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奥福斯向四周看去。他看到左边有人正在移动,瘟疫游行队的其余部分正匆匆离开视线。奥福斯自然不会就让他们这么离开,他立刻拔腿急追过去,沉重的脚步不断溅起水花。
他把空背包扔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检查了一下手枪里的子弹。弹夹里只剩两枚子弹了。他推掉旧弹夹准备用新的更换。
突然,一道恐怖的阴影将正在装弹的奥福斯完全笼罩了进去。这个阴影的主人皮肤溃烂,大张虫翅,这恐怖的造物的触须从它的胸部和腹部裂开的口子里垂下,刷的一下子就卷住了奥福斯的胳膊和脖子。
奥福斯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已经被摔翻在水里了;他的头被触手整个缠住,无法呼吸。当他抓住缠绕在他脸上的触手时,他的手枪已经不在手上了。他翻了个身把触手压在身下,感觉到它们被捆在一起,纠缠在一起,奥福斯猛地暴起,用尽全力把它们撕了下来。
他听到一声尖叫。冰冷的海水突然因为某些液体的喷溅而变得温暖了片刻,鲜血从撕裂的胸部涌出。奥福斯从水里爬了出来,艰难地喘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看到变种人正抓在他身上。它的翅膀伸展在肩后延伸的骨刺上,皮肤呈灰黑色,脸被垂直的嘴一分为二。它长着三只眼睛,一只在前额中央,是一个没有瞳孔的红色球体。它的胸部和腹部一片狼藉,缠在一起的触手残端渗出血迹。它的肘部长出了嶙峋的刀刃,上面沾着干涸的长道血痕。
奥福斯跳到它身上,用他的体重把它击倒。他抓住一只翅膀然后用力扭动,感受着身下脊骨断裂,背部皮肤因为巨力扭曲撕裂的感觉。
然后他单膝跪地,抓住变种人的手腕和脚踝,把这只长着翅膀的变种人从水里抱了出来。他猛地转了一整圈,像投掷铅球一样把变种人的尸体丢出悬崖。
它剩下的那只翅膀试图拍打以保持它的高度,但它只能在瀑布上旋转。奥福斯能听到它的尖叫声,就像一只看到猛禽的受害者,声音随着它的坠落而消失。(不是你这要是掉进溪水那不就成了污染源了?)
奥福斯意识到杰里厄斯和恩里安在冰冷的激流中挣扎着爬上了悬崖。但奥福斯现在离得太近了。他无法停下,尤其是当乌鸦之王使出浑身解数在这里阻止他时
奥福斯跳过岩石,在一条蜿蜒而下的山腰小路上看到了乌鸦之王。
当奥福斯面对乌鸦之王时,他不知道会看到什么。他无法阻止各种形象进入他的想象——一个戴着黑色羽毛王冠的高耸生物,一个没有脸或形体的人,一个裹着金色衣服的帝王。但他把他们都赶了出去,让自己的思想保持开放,这样他就不会被乌鸦之王到底是什么的成见所误导。
即便如此,看着议长卡尔利斯坦·维尔·塞普龙纳斯的脸他也毫不奇怪。
奥福斯最后一次在维勒·塞普朗纳斯(vel Sephronaas)向帝国军队发送的pict广播中看到了那张肉质的、精心培育的脸。现在,他没有佩里维格,也没有阿里斯泰亚议长的长袍,他穿着一个家族士兵的单调的工服,但显然是同一个人。他甚至还带着翻译,一个女人;像被鞭打的狗一样蜷缩在他身后。即使是在逃亡中,被迫像老鼠一样在帝皇之拥难民营中爬行,维尔·塞普龙纳斯也不愿意放弃他的翻译这一奢侈品,因为他生活在一个与大多数奥皮斯人不同的世界。
乌鸦之王维尔·塞普龙纳斯意识到自己与奥福斯面对面时,他愣住了。维尔·塞普龙纳斯是个大块头,但奥福斯要高得多。虽然他没有随身携带爆弹手枪,但奥福斯抽出的战斗刀足以将阿里斯泰亚的议长一分为二。
“你不必死,”奥福斯说“你甚至不必受苦。把自己交给帝国之拳。这一切都结束了。”
“不可能,”维尔·塞普朗纳斯笑了“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吗?”他说。他使用了低哥特语,而不是阿里斯泰亚自己的语言。”痛苦对我意味着什么?当我看到我所看到的,死亡意味着什么?
奥福斯更近了一步“议长。结束了。”
“在你到这儿之前,一切都结束了,”他回答说“当你走进他们准备好的地狱时,你也会完蛋的。”
“他们是谁?”奥福斯说“谁在管理奥皮斯?如果不是乌鸦之王,谁对你的世界做了这样的事?”
维尔·塞普朗纳斯笑了,奥福斯知道这是在掩盖什么。维尔·塞普朗纳斯正在从他的工作服的织带中抽出一件武器。奥福斯在等离子手枪出来之前就认出了它的形状,并权衡了他和维尔·塞普朗纳斯之间的距离。一名携带战斗刀的星际战士可以在瞬息之间完成冲刺和杀戮,创造一个长距离的致命距离,但维尔·塞普朗纳斯距离却远了那么一两步。奥福斯在击中目标前就会被离子枪熔化。(要不赌一把他会不会出1?)
奥福斯跳了回去,翻过了他刚才躲在后面的岩石。第一发等离子体蒸发掉了一半岩石,奥福斯被爆炸产生的灼热起浪冲飞。
他猛的砸进水中。四周都是枪声。奥福斯意识到是普里瓦尔和杰里尤斯正在山洞另一边与骑兵交火。恩里安正在和翻腾地泡沫里的东西摔跤。
而维尔·塞普朗纳斯瞄准的是奥福斯,他手中的等离子手枪在充电时发出幽幽蓝光。
奥福斯把手伸进水里。它紧靠着他的枪托。
还剩两枪。奥福斯只需要一枪就能完成目标。
奥福斯在半秒之内将手枪猛地抽出,水花飞溅,奥福斯将枪口对准目标随后瞄准并开火,将维尔·塞普朗纳斯的上半个脑袋炸飞。
奥福斯转过身,看到恩里安割断了他正在与之搏斗的士兵的喉咙。另一个人踉跄跄地走了回来,胸膛被普里瓦尔的手枪炸开了。杰里尤斯把最后一个的脑袋扭了下来,奥福斯可以听到他折断士兵脖子时发出的痛苦的咔嗒声。
唯一的声音是瀑布的奔腾声和山间狂风的呼啸。
维尔·塞普龙纳斯的身体仍然直立。上颚以上的一切都消失了。
“那是乌鸦之王吗?”杰里厄斯说。
“是的,”奥福斯小心翼翼地走近尸体说。没有什么可说的,维尔·塞普龙纳斯自己并不是一个变种人,一个将自己的大脑保存在头骨以外地方的变种人。
他脖子后面的刺痛是奥福斯得到的唯一的警告,但这还远远不够。
枪声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一阵剧痛陡然席卷了他的脑海,如同平静的林地突然被沙尘暴袭击一般,他听到身后远处传来的枪声回荡在群山之间。
疼痛像一把锤子砸在他的感觉神经上。他摇摇晃晃,差点摔倒。他举起手来,使自己靠在半融化的岩石上,但已经被炸断的右臂无法伸出手去抓住岩石。
奥福斯的右臂肘部被炸掉。血淋淋的残肢中露出了几块扎进肉里的骨头碎片。
那枪先射穿了杰里厄斯。它刺穿了新兵的腹部,子弹在他的腹部炸出了一个红色的骇人血洞。杰里厄斯向后倒在普里瓦尔身上,普里瓦尔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拖进了山洞入口的避难所。
奥福斯跪倒在地。震惊的情绪让他的胃都扭在一起了,喘不过气来。他只剩下来追踪子弹的轨迹的思考能力了,在一个遥远的山顶上,他看到当有人从狙击位置移开时岩石的移动模式时,奥福斯只能辨认出一张蒙面的脸和一支长到难以置信的狙击步枪,枪手的身形通过其连体衣模仿周围岩石的方式伪装成了相同的模样。(相信各位已经能猜到是啥了)
奥福斯的视力正在飞速消逝,黑暗向他袭来,他无法移动
“喂,兄弟,”恩里安说,把奥福斯剩下的胳膊搭在肩上,帮他找掩护“你会活下来的。我们胜利了。”
当奥福斯昏倒时,他最后看到的是在他头顶旋转的纯净、寒冷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