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频网文《空梦》第十四章

十四、王富贵   王富贵一肚子火，坐在轿子里越想越气，之前被吴佩风敲了一笔银子本就不愿，要不是吴佩风承诺举办一场宴席，让他们跟裴清善混个脸熟，他说什么也不会这么痛快地拿出一千两银子，要知道这整整一千两还只是宴席的入场券，见了裴大人要送的礼金还要另外准备。 他王家只是笼城的一个地主，有些产业，但家中一无入朝为官的，二无有武学天赋的，他身体有毛病，并无子女，再不想谋点出路，王家真要在在他手里败落了。 也正是有这份担心，王富贵这次特意准备了两千两，另外还收购了不少笼城大山附近的名贵草药，就指望着今晚讨得裴清善开心，也好让自己的养子将来有机会出去见见世面，谁曾想吴佩风竟耍了他们。 “狗娘养的吴佩风，你给我等着！” 越想越气，王富贵怒骂一声，发泄地往车窗上重重地锤了一下，驾车的家奴会错了意，马车停了下来。 “妈的，没让你停！” 刚刚那一下有点有力，砸得王富贵圆滚滚的右手有点疼，他一边责骂一边对着自己的拳头吹气。 王富贵骂骂咧咧了一会，见马车没有动，意识到有些许不对劲，他试探地喊道：“王三？” 没有回应。 王富贵后颈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他试探地掀开遮帘，小心翼翼地向车外望去，只见他的车夫此时正趴在马背上昏迷不醒。 王富贵猛地缩回车内，他靠在椅背上瑟瑟发抖，冷汗不停地从额间滑落。 他吓破了胆，慌神半天才咬牙问道：“不知是哪路高人，大家和气生气，莫动刀枪。” 他只是个平凡人，没有武艺，家里武艺颇高的王三都倒得神不知鬼不觉，他又哪里反抗的了。 车外没有回答，还是静得出奇，正当王富贵想试着再开口的时候，他右手边的窗户传来颇为青涩的声音。 “你出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王富贵本想拒绝，他本想说可以呆在车里回答，但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口，他不敢激怒这个手段高深莫测的人。 墨迹了一会，王富贵才扭捏地从车里探出个头，他本以为他已经被包围了，没想到眼前却只有一位十多岁的秀气少年。 他有点疑惑，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不太真实了，连着恐惧都消散了大半。然而下一秒那个人畜无害的少年从身后拿出一把三尺的单刀熟练地耍了个刀花，王富贵这才确认他就是拦车的高人，不用等少年开口，他就乖巧地走下马车立在一旁。 “王富贵？”少年的声音虽然稚嫩，却很好听。 “是，是的。不知高人是哪条道上的，我跟县里的吴县令……” “我问，你答。” 少年拿起单刀对准了王富贵，阻止了他的话语。 “前几日你们王家打死了好几条陈家村的人命，是你下的令？” 王富贵听到这个问题，顿时觉得不妙，听意思是来寻仇的。 “高人，不是啊，是那些村民不讲道理，他们冲进我家的院子……” “是还是不是？”问话的少年眼神逐渐冰冷，“你最好不要撒谎。” 王富贵心中一万个念头飞过，他犹豫了一会做出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应对。 “不是，高人，我是冤枉的！” 性命攸关，王富贵在赌，在赌这个少年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这种人往往会秉持心中的准则，没有证据不会随便杀人。 没有愤怒的质问，也没有提刀上来就砍，正当王富贵以为自己赌对的时候，少年的话又让他心落入了谷底。 “你很不老实，但我不意外。” “高人，我……” “下一个问题，十二年前你是不是奸污了一位姓崔的女子？” “啊？” “怎么，你还要否认？你真当我不敢杀你？”少年提起刀，驾在了王富贵肩膀上。 “不不不，高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啊！” “你不会想告诉我，你的记性不好吧？” 眼见少年就要挥刀，王富贵都快哭了，他焦急地说道：“高人，高人！我想不起来，实在是因为，是因为……” “因为什么？” 刀锋越来越近，王富贵下意识地后退，没想到踩到车轮被绊倒了地上，他吓得一个哆嗦，发出杀猪般的求饶声。 “别杀我！别杀我！”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因为什么？”少年森冷的长刀在王富贵惊恐的眼神下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啊啊啊，是因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啊，高人！”王富贵哭着喊出这一句，随后裤裆一热，竟是吓得尿了出来。 少年眉头紧皱，这个胆小的人渣看来没少犯奸淫妇女的罪行。 他强忍着砍死他的冲动，说了更多的细节，“她在你家做工，你奸污了她，她的丈夫找上门来，反倒被你打断了一条腿，后来他将你告到官府，你就与官府勾结将他抓入狱中，最后害死了他。这么说，你想起了来了吗？” 王富贵头皮发麻，在少年说到告到官府的时候他就想起来了是哪一回事。那一年就是因为这件事，花了父亲不少银子和精力，他也为此禁足了很久。 “看这少年的年纪，莫不是那时那个贱人所生的贱种？如果真是如此，我们的仇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王富贵暗暗思忖，他眼珠一转，打定主意咬死不认。 “高人！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啊！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冤枉我啊！我根本毫不知情啊！”王富贵扮出一副委屈痛哭的样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否认，他还要上前去抱少年的脚，却被对方迅捷躲开。 地上的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陈二明不想再跟他废话，举刀就要挥下，突然感到身后有一道气息，回头看去是一捕快打扮的中年人正向这里走来。 王富贵见少年抬手差点都要吓晕过去了，见他突然停手，随着少年的视线望去，竟是看到了之前酒楼交谈的薛断崖。 “薛大人！救命啊！” 王富贵连滚带爬地绕过少年向薛断崖跑去，陈二明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没几步路，王富贵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住了薛断崖的胳膊说道：“大人，这小子要杀我！你快，你快把他杀了！” “王员外，无凭无据的事，薛某怎能随意害他性命呢？” 薛断崖微笑着推开王富贵，王富贵自认为听懂了他的意思，连忙说道：“不杀也行，大人你先把他捉住，关到衙门里去也行！救命之恩王某必有重谢！” “这个自然。” “好好好，麻烦大人了！那我先走了啊，明天我请薛大人喝酒！” 陈二明正要飞身阻拦，下一秒又收手立在了原地，只见刚才还和颜悦色的薛断崖反手就将正要离开的王富贵砍倒在地。 一击致命，鲜血从王富贵的脖子喷出，他一声没吭地倒在了地上，到死都没想明白为什么。  “你跟他有仇？” 陈二明开口问道。 “不，是你跟他有仇。”薛断崖身材高大，英气十足，此时却像个狡猾的狐狸。 他森冷一笑，缓缓说道：“ 王员外回家途中被歹人所害，薛某赶到之时歹徒正要带着钱财离开，薛某拼尽全力，只能留下一人，你觉这个故事怎样？” 陈二明恍然大悟：“原来是见财起意。” “呵呵，可以这么说。”薛断崖在玉仙楼听王富贵说带了礼金之后便动了这份心思，一路跟在后面没想到竟碰上了这档寻仇的事，这样也好，省了他花心思。 “你不觉得就我一人的说服力不太够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当街行凶，实在说服不了别人。” 薛断崖戏谑地看着陈二明说道：“牢房里再拎出几个不就够了？” 陈二明愣了一下，他再一次被这个人的无耻所震惊。 “原来如此，那你就不怕我跑了，把此处经过宣扬出去？” “你没有机会的。”薛断崖挥手将刀上的鲜血挥落，不屑地说道：“看你拿刀的姿势是个练武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只是个花架子。” 话音刚落薛断崖就冲了过来，三四丈的距离被他短短两步就跨过，他双手握刀举过头顶，来到陈二明身前就是一记竖劈。 铛！ 刀刃碰撞传来清脆的声音。 只见陈二明双腿跨立，左手抓着刀背，用刀身稳稳地接住了薛断崖声势浩大的一劈。 薛断崖很惊讶，多少江湖刀客都接不了他这凌厉的一刀，面前的少年却能接下，尽管他是用双手撑刀硬接，但却没有后退一步。 一击未果，薛断崖双脚一滑迅速抬手便要再次狠狠劈下，照着他的预想，这紧挨着的第二刀就会将眼前这自不量力的少年砍到地上，正如这些年他杀过的那些高手一样。 然而下一秒，他的刀才刚刚举过肩膀，一道刀光就向着他的喉咙袭来。 “什么？” 薛断崖心头一紧，连忙收势，他左腿一跺地面，飞快地向后退去，然而因为过于慌乱，他一时控制不住身形，收不住力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显得狼狈不堪。 跌倒在地是交战中的大忌，敌人若追击过来根本不好发力应对，薛断崖在落地一瞬间，猛地一个翻滚迅速远离，然而少年没有追击，只是冷冷看着他狼狈逃窜的模样。 薛断崖冷汗直流，心中震惊不已。 是巧合吗，他没有追击是没有战斗经验？但如果是新手，那刚才他怎会如此利落地抓住我的破绽？还有，我第一刀以势压人，他接下之后竟还有余力，难道他力气比我还大？他几岁了，难不成是长得年轻的老怪物？ 一连串的疑问在薛断崖脑中闪过，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两人僵持下，还是陈二明先开了口。 “你是几品？” 薛断崖眉头一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烈。眼前这个少年明显是个练武的，难不成连他是几品都分不清，实在是诡异至极。 但薛断崖想到他们俩其实没有仇，还有和解的可能，还是决定回答他的问题。 “我是七品。” “哦，品数越小武力越高。” 他在说啥？薛断崖有点懵。 “实力是依据什么划分的？” 薛断崖陷入了沉默。 武者实力是怎么划分的这不是常识吗？ 这天下共有三大上国，小国近百，全都采用一样的武力体系划分。武者的实力从下到上一共十个级别，除了传说中的臻境以外，就是一品最强，最弱的则是九品。江湖上将七到九品称为外家高手，也就是下三境，是江湖武者所能到达的极限；四到六品就不是凡人能到的境界了，据说需要灵物和功法帮助，被称作灵修三境；一到三品则被称作上三境，这些人被尊称为灵尊，足可开山立派。 见薛断崖没有回答，陈二明又问道：“最高的是一品？” 薛断崖额头青筋跳起，气得想骂人，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不是脑子不好，生死相搏之际，他似乎根本没有压力。 “他刚刚叫你薛捕快，莫非你就是薛断崖？”陈二明想起收上山税的宋老七就是薛断崖的人，眼前的恶捕正好也姓薛，所以开口问道。 薛断崖摸不清他的意图，但既然知道他的名号，罢手的可能就更大了。 “正是薛某。” “原来是你这个畜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