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海上（160）——终焉红光之幕 战始
出场人物：香格里拉、追赶者、皇家方舟、鹰、鞍山、伊19、阿拉巴马、樫野、西雅图、埃吉尔
第三天我登上了第二舰队的香格里拉，作为我第三天的旗舰。在她的收藏室里我见到了香格里拉一直以来所做的标本，虽然有一些已经作为礼物送给其他舰娘了，但留在墙上的这些标本依然赏心悦目。我都不知道我的港区里居然有这么多样的生态。
还在继续观赏墙上的标本时，对讲机突然接到呼叫，我接通线路，那头的舰娘对我说：“指挥官！我是追赶者，侦察机发现敌情！”
我切换频道，对所有舰娘立刻说道：“侦察机发现敌情！侦察机发现敌情，所有人进入警戒状态！”
接着换回追赶者的通讯：“继续说，追赶者！”
“发现敌机方向为3点钟，数量众多，即将到达舰队制空领域！”
“所有人准备迎敌，防空炮准备。追赶者、鹰、皇家方舟立刻派战斗机迎敌，五十铃、阿武隈、菲尼克斯、孟菲斯注意防空，排成斜一字前往3点钟方向迎敌。”
放下对讲机，我跑上甲板，和那边的外围舰队相隔了十几千米远的我看不清战场的形式，更别提声音了。或许那边正在炮火连天，可我这边依然风平浪静。
香格里拉提来一个凳子说：“指挥官，坐下吧，站在这里也没办法。”
“情况怎么样？”我慢慢坐在凳子上，等那边的追赶者回答。
“我们的战斗机没能击穿敌人的装甲！”追赶者抬头看着天空的战机盘旋，“而且非常奇怪，这些敌机的飞行速度很慢，几乎可以当做活靶子。”
远处的海面上，巡洋舰们正在用防空炮不停地对敌机扫射，但到头来只是在那上面擦出一阵火花，装甲根本无法击穿。
潜艇舰娘已经暗中出发去寻找敌航母了。而这群敌机像是在炫耀一般，缓慢地盘旋，任由防空炮扫射。
“这种防御力量，根本就是在浪费弹药啊……”皇家方舟说。
“指挥官，我请求停止反击！目前所做的一切几乎毫无意义！”鹰在对讲机中说。
“没有别的办法打掉那些飞机吗？”
“等一下，指挥官，让我们试一试。”扬声器里是鞍山的声音。
她和东煌的姐妹们一起操纵起导弹发射台，好在与战场相隔不远，鞍山等人很快就精准定位到了所有敌机的位置。
“指挥官，请求发射导弹！”鞍山说。
“允许发射。”
只见鞍山等四艘船上的导弹发射架同时遮起了尘雾，导弹拖着一团火尾腾空而起，最后升至高空，再朝着目标下落，与此同时导弹还在调整飞行的轨迹，以保证自己可以完整击中整架敌机。
还在努力对着敌机倾泻防空火力的巡洋舰们抬头只见一阵爆炸，原本头顶那些黑压压的敌机便化作碎片坠入海里了。
“导弹制敌成功！”鞍山说。
“干得好。”我松了口气，但并不能放松，因为敌航母还没有找到，而在那之前我们还要继续提防下一波空袭——敌人知道我们有能力击落敌机之后，或许就会动真格的了。
“所有人继续警戒，下一波袭击或许会遭到伤害。”
“指挥官，不用担心啦，我们找到塞壬了~”对讲机里传来伊19的声音，看样子她们已经搜索到敌方航母的位置了。
“好，要一鼓作气，一举击沉敌人！”
我坐在香格里拉的甲板上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舰队，所有人没有因为遇袭而停下来，而是在遇袭结束后放慢速度让刚刚遇袭的舰娘们跟上。对讲机里又传来伊19的声音，她们已经击沉了塞壬的航母。
这一次遇袭也就到此结束了。所有人归队，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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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无法击穿的飞机护甲让我担心了一整路，我向将军汇报过后他笑着说：“既然你都有办法击沉它们了，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可我舰队中只有四位舰娘会使用导弹，而且弹药量不多，装填也有时间。”
“我会派一些独立方案舰来帮你的，放心吧。”
“谢谢将军！我能问一下都有哪些吗……？”
“这个要看你的司令官，也就是东煌司令官，我会和他沟通一下的。”
“明白了。”
第四天的旗舰是企业，我们又一次聊了聊战争过后的和平。第五天是长门，在长门船上，我度过了最后一个安静的夜晚。
我们于第六天上午到达了风暴前的人工岛。
离风暴越近，海浪越是汹涌，先遣部队已经在风暴之前四十公里远的地方快速建造起几座人工岛以供大舰队停泊。我建议舰娘们非必要不要下船，因为敌人近在咫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起进攻。
我和几位指挥官见了面，他们都是来自东煌军区的，带着一支数量远小于我，但精锐程度很高的舰队，换句话说近代化程度很高。
“这团风暴，给塞壬形成了一道壁障，”我们一边看着风暴一边聊，“他们在里面用魔方量产多少战舰，我们也无动于衷。因为没人敢冒险进入这个风暴里面。”
“那我们没有进入的办法，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相信总部吧，说不定科研部搞出什么天气武器来了。”
“有了塞壬的科技，人类的科技进步真是突飞猛进啊……”
“在那之前科技一直无法打破的那面墙被塞壬打破了，真不知该不该谢谢他们……”
“不得不说，在这里看这团风暴，还真是壮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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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人工岛上停泊了两天，一直在忍受着强劲的风和颠簸的海浪，人工岛并不那么稳固，若不是周围停满了船，估计每天都会位移更多的距离。
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很难保证自己有一个平常心，就连每晚听着风声睡觉都很难做到。
终于总指挥部下发了命令，他们会在当天试图解除塞壬的风暴，工具刚刚运送到齐，接下来要开始一个一个试。
我听了之后只是想微笑，渺小的人类，面对如此庞大的风暴，妄想着用自己的钳子和锉刀去平复它。
我让所有舰娘都闭目凝神，战斗随时可以开始，在这之前保证自己的精神状态是最重要的。而我也是如此。
我在阿拉巴马的舰桥里靠着椅子坐下，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什么也不想，只是感受风和雨点敲打在窗上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某种电流的声音，非常大也非常杂，它充斥在风的声音里面，很快填满了我的耳朵。我猛地睁开眼睛，阿拉巴马也放大了瞳孔，因为我们都无法对眼前的现象做出描述。
风暴正在自下而上渐渐消失，汇聚在顶层时变成了一团巨型球闪电，它下面满是红光，而在闪电周围，还有一团小风暴正在旋转。
电流声消失，我看着面前的海上，十几公里远的地方，可以想象那里有我数不清的敌人。
“指挥官，敌人出现了吗？”
“大概是的，阿拉巴马，把我带到樫野的船上。”
人工岛周围顿时如沸腾的水，其他指挥官的船也开始行动起来。按照之前所说的，每一人工岛上的舰队要负责自己那扇区的战斗。我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樫野的位置，然后换乘。而樫野正在忙着给舰娘们输送弹药，我也帮忙运了一些。
“所有人注意，还是以之前的分配名单走，除了第四舰队，所有人以人形作战，除了第四舰队，所有人以人形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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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风并没有因为风暴消失而停止，甚至比以往更加猛烈。
而我在樫野号上，躲在甲板下的安全室里，用小小的玻璃窗观察外面的情况。
说到旗舰，大概不会有人猜到我会以樫野这艘运输船做旗舰吧，这在上个世纪的海战中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那时候重要的指挥官还是要待在舰队中的主力舰船上才能更好的发挥指挥效果，可以当做为主力舰船加了个增益。但如今主要以人形武器战斗的海战形式，没有指挥官在舰娘身边反而会让她们发挥出更强大的实力。毕竟人类的身躯还是太脆弱了。
第四舰队仍然以船体形态停靠在人工岛上，目的是不暴露樫野的位置，而我如果想要派出第四舰队的舰娘去前线战斗的话，就会在频道里发电码，以长信号为十位数，短信号为个位数，每个舰娘只要记住自己的临时编号就可以。
我希望她们无论是已经在前线的还是即将战斗的，都可以记住我的十二字：沉着冷静，随机应变，勇于亮剑。
虽然我没有一再强调，但每次演习都会说，自然而然就不必再提了。
对讲机里传来西雅图的声音：“指挥官。上次的那种战机又出现了，我只能用尽全力才能击沉它们！其他人很困难！”
原来西雅图就有能力击沉它们吗？看来方案舰还是有她强大的地方。但这种时候不可能只靠她一个人的防空，我需要鞍山她们的导弹。
“鞍山，导弹防空！”
鞍山四人准备好导弹，用眼睛瞄准了一下便发射出去，精准制导可以让导弹自动对准目标，不需要仔细瞄准。
第一批敌机被轻松击落，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不知道我的潜艇舰队有没有找到敌人的大型舰，这一点上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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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指挥官的舰娘也在奋战，在这黑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环境里，风将海浪吹得更加狂暴，樫野也因为前线弹药紧张，很快送出了很多库存，船体轻了一些后，颠簸的感觉更加剧烈。
我发出电码，叫赫敏带着导弹去前线送给鞍山四姐妹，同时便留在前线不再回来了。
每隔一段时间我都要问一下：“有没有人受伤？”
明石和女灶神都会回答说没有，有些轻微的损伤都被她俩很快修复了。
而我则对此纳闷起来，塞壬为什么还没有对我们动真格的？怎么会打了这么长时间了，我们只打了一大堆量产型塞壬，对方也没有派出更强大的人形塞壬呢？
事情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尤其是战斗过去了几个小时，有几个舰娘对我请求说体力不支，想要回港休息的时候，我考虑到这场可能会持续很久的战斗，便允许她们回来，换一部分舰娘上去。
可这样，留在人工岛的第四舰队的船就越来越少了。而我也几乎快要暴露出来。
该不会塞壬是在对我们打一场持久战吧？
现在，人工岛上只停留着二十七艘舰船，大部分舰娘正以人形形态休息。我想，某些暗中观察的塞壬大概已经开始行动了吧，它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为了击溃舰娘，直接杀掉所有的指挥官，这场战斗就会不战而胜！
原来这团风暴其实就是为了聚集起我们这群，全世界最厉害的一批指挥官？
想到这些我汗毛都竖起来了，顿时感觉后背发凉。
“所有人立刻撤回！保护指挥官！”我脑海中的想法此时此刻正在被无限放大，但我也没有勇气在频道里喊出这句话，更别提让其他指挥官也撤回他们的舰娘了。
我只能任由恐惧继续发酵，直到它真正降临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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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男人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等到他的旗舰舰娘发现他时，尸体已经变得冷冰冰了。
这是一位来自白鹰的指挥官，等到他的舰娘用他的对讲机在全体频道里说出“My commander……is dead……”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原来我的想法是真的。
所以下一个指挥官是谁？他是否已经被害了？脑海里一切不安的因素和想法让我焦躁无比，也万分恐惧。与此同时我也回想起马可波罗的话：我死了之后，谁来代替我指挥？各个阵营的领舰自然是不必多说，但总指挥，我当时想到的便是镇海。
这时，司令员终于下达了我想要喊出的命令：“所有舰娘立刻回防，保护自己的指挥官！”
于是我在安全室的窗子里，看着她们一个一个地往回跑，同时在自己舰队频道里喊道：“有序撤回，不要慌乱！注意敌人的攻击！”
果然因为数量太多，有一些舰娘撤回时显得很慌乱，不小心撞到了其他人或是被炮弹打中，明石和女灶神则立刻前往救援，最后好算是有惊无险地撤回了大部分舰娘。而樫野刚刚一听到消息就赶忙跑过来看我，看样子我还蛮幸运，没有被塞壬那么早就发现。
因为后续又有几位舰娘报告她们指挥官已死的消息，看样子塞壬下手其实非常快。只不过她们要想在这几座人工岛的几百艘舰船里找到所有的十几位指挥官，还是有些困难的。而且塞壬没有杀掉船上的所有人，走漏了风声，让我们剩下的所有人进入了防备状态。
当全部舰娘都撤回后，海面上炮声渐渐停止，塞壬的量产船型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消失不见了。看样子，对方也打算结束第一轮战斗了。
我回头问道：“樫野，还有多少弹药？”
“大约，三十……”
这么几个小时就用掉了百分之七十，后续的补给船如果不早点来的话，我们就只能空手搏斗了。
司令员的频道突然接入，他对我解释说这场战斗还将继续，补给船很快就能到达战场，希望我们可以坚持一会儿，那些舰娘们的一部分可以由我调用，他已经分好名单，并一一通知了，很快那些舰娘就会来我这里报到。
我一开始没有想明白司令员后面在说什么，转头突然想起来，那些指挥官死后，战场上起码有百十个舰娘群龙无首，所以最好交给我们这些还活着的指挥官们调用。
“所有人平均分布在各个舰船上，并且留一部分在船下，不要暴露我。第四舰队里已经变为人形的舰娘，在舰队周围巡逻。”我虽然很想当面和那些临时调用的舰娘说说话，但眼下这种情况恐怕我走出甲板就会被打死。
于是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淌，海面上很久只有风声雨声和不远处的雷鸣。
舰娘们在警戒，顺便当做休息，渐渐地注意力便弱了下去。我猜有些心大的舰娘甚至会睡起觉，但也只能在对讲机里叫其他人帮忙叫醒她们，此外我会每隔一个小时就随机点一下名。
又过了不久，补给船到了，樫野从船上拿到了我们的那份弹药和维修等其他物资。我仍在仔细观察着对面的海面，那里自从第一轮交战结束之后，好像变得空荡起来，我再怎么努力观察，也看不见任何敌舰在那里。
波涛依然汹涌，站在人工岛岸边的埃吉尔看着敌人的方向，眉心的结始终没有解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