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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23.母亲的葬礼

2023-08-14 12:13 作者:静轩观浮云  | 我要投稿

2021年3月26日,中午时分,阿坛给我打来电话:“俺大姐啊,俺妈有点不大好呢,今天我帮俺妈喂饭的时候她突然大口大口的喘气,就好像喘不过气来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也不知道呢,那你赶紧把她送医院吧!”

“她不能动,我怎么弄呀,弄不动她怎么办呀?”

“要不你找根绳子,帮俺妈绑在你身后呢?”

“绳子怎么弄呀,不行的。”

“那你说怎么弄,我也不在身边,我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呀。”

“好呢,我想想办法,幸亏我今天请假在家,要不然你看怎么办。”

通完电话,一种不祥的预感滚滚袭来。一个星期前,阿坛也曾给我来电,说母亲吃不下饭了,于是第二天,我冒着小雨赶了过去,去之前我没有告诉他们,结果叫了半天的门无人应答,无奈跟他们打电话,阿坛还吃惊地问我:“你怎么来也不说声。”那天,我是上午到的,直到下午他们下班了,我才见到母亲。只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双腿干枯如同柴禾,双目虽然圆睁,但瞳孔泛白,已看不见一丝光明,我握着她干瘪的手,还是暖暖的,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妈妈的温暖,小时候,就是这个温度温暖着我冻得冰冷的小手。我悔恨交加心如刀绞,但事已至此,我又能奈何,唯有自责,悔不当初,如果在她生病之初就把她接到我家来照顾就好了,是女儿不孝呀,我对不起她老人家,才使得她落得如此凄惨之境。

一年前,疫情初起之时,小区实行封控管理,出入需要通行证,母亲就不能随意散步了,只能天天呆在家里,然后就出现行走困难之状,多日不见好转,无奈只得突破重重“封锁”送她去医院诊治。结果是多种疾病已悄然上身——阿尔兹海默、糖尿病、高血压、脑梗、帕金森。医生给配了好多种的药,此后就是把药当饭来吃。唉!母亲能把我们姐弟俩抚养长大,而我们俩姐弟却不能让她晚年安度,都说养儿防老,这就是天大的讽刺啊。

一会儿,阿坛又打来电话:“俺妈在急诊室抢救了,医生说她有痰堵在了气管,现在正在吸痰,还给我下了病危通知书,你们赶紧来吧。”幸亏他们租住在市立医院的对面,这才得以让母亲快速就医,不然真的难以想象。

我放下手机,立马叫起了正在午休的阿宇,随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准备着去医院里见母亲。在这过程中,阿坛又打来电话:“医生问我要不要插管抢救,我就说肯定要抢救呀。还要我签字呢。”

我考虑到一个星期前看到母亲的情形,就说道:“唉!不要插管了吧,给俺妈留最后一点尊严吧,让她完完整整的走吧。”

我和阿宇叫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明去处及原因,司机也很是理解的以最快的速度把我们送到了医院。

医院的急诊室里,母亲的病床前围了一圈护士小姐姐,她们正忙着给母亲扎针,她们已经扎了很长时间了,就是扎不进,扎不进就不能输液,就无法治疗,急得她们一个劲地说:“要不切管吧,都扎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扎不进,还是切管吧。”我走近床前,俯身喊道:“俺妈啊,俺妈啊,俺妈啊……”就像小时候我放学到家,见不着她,到处喊她一样。或许是母亲听到了我的呼喊,或许是护士技术精湛,总之母亲这回输液成功了。

这边母亲的危急暂时得以缓解,阿坛就和我来到一边,他要和我商量该怎么办。说实话,这个决定真的很难决定,如若母亲不是农民,而是特殊人群,我们也可以很痛快地把她送到ICU享受浑身插满管子的特别治疗与看护,然而我们只是勉强苟活的社会底层,即使砸锅卖铁,也负担不起这样的天价医疗。考虑种种,我们终于艰难地作出了放弃治疗的决定。阿坛说他普通话说得不好,要我去跟医生说。于是,我们来到了医生的诊室,我跟接诊医生说道:“我妈她有多种基础疾病,已经失去自理能力了,我弟弟他们在外打工也不容易,照顾了她这么长时间,还有小孩子要上学。”

医生也是见多识广,马上心领神会,他说:“这种情况我知道,到最后是人财两空,我能理解,那我把后续的治疗给取消了。”边说着话,边在电脑上操作一翻,接着又说:“你妈妈的娘家人知道吗?有的娘家人不愿意放弃治疗,就在医院里闹起来的,我在医院里见多了这样的,你们最好要沟通下。”

阿坛说:“我舅舅他们在赤市,离得远,他们不会的。”

医生说:“这样还好,你们老家在赤市呀,那离这儿还挺远的啊。”

我说:“是的啊,都说落叶归根,我们能不能用医院的救护车把我妈送到赤市呀?”

医生说:“那不可以,医院的救护车只负责本市的转运救护。”

我说:“我看新闻上不是有跨省市救护转运的吗?”

医生说:“那个不知要排队等到什么时候呢?”

我悻悻地“噢”了声。

医生又说:“我们可以打电话叫殡仪馆的车来。”

我说:“殡仪馆的车可以送到赤市吗?”

医生说:“不行,只能送到蓝市的殡仪馆。”

我说:“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把我妈送到赤市呢?”

医生说:“有野120,你们可以联系下,但是要不少钱呢。”

出了医生的诊室,一个穿着保洁服装的老者就过来与我们搭讪:“你们要想把病人送回老家吗?”

我说:“是的呢,总归要落叶归根嘛。”

一会儿,就有一个中年男子来到医院与我们接洽,他说可以为我们提供救护转运服务,只是价钱不菲,要六千一百元,若是我母亲没能坚持到家,还要另外再给司机一二百元冲废气钱。经商讨后,我们要他晚上六点半来医院接人。期间阿坛他们回家准备随身物品,只留我一人在医院看护,直到八点半左右,我母亲才被抬上野120,从蓝市往赤市一路狂奔。我们多希望她能坚持到家呀,然而离凌晨12点还差几分钟,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永远离开了我们。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到赤市老家。老家的房子灯火通明,族人齐集于此,已为我们备好了母亲后事所需用品,以及后事处理也做了安排,这就是家族的力量,感恩!

当晚,我还做了一件出格的事,就是堂哥说他通知了我舅舅,要阿坛等他来时行打歉礼,我顿时火大,说道:“为什么要他来,我们不要他来,我妈在世时,他连一声问候都没有,人都不在了他来干啥?”堂哥说这是规矩,必须要通知娘家人,不然娘家人发起难来,母亲都不能安稳下葬。我只得隐忍不作声,但当他来时,我回避总可以吧,因为他配不上舅舅这一声称呼。

那一晚,必定是个无眠之夜,伤心的伤心,做事的做事。出出进进中我遇到了阿痴的父亲,我叫了声“叔叔”与他打招呼,他从鼻孔里“嗯”了一声,阴沉着脸走开了,留下我怔在那里,枉自凌乱。

母亲是二月十四去世,依礼十五火化,十六可下葬,但是这样就太匆忙了,有点来不及,于是改为十八下葬,十六去火化。他们都说这是母亲恋家,想在家里多待两天,毕竟离家十五年了。

火化那天,我哭得不能自已,当殡仪馆的抬尸人把母亲身上的白布掀开时,我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就想最后一次再搂一搂她,但是被人给拉开了,他们说眼泪不能滴到尸身上。他们把母亲装进裹尸袋抬走了,我又追了出去,但又被拦了下来,母亲就这样被殡仪馆的车拉走了。殡仪馆里最后的告别仪式上,我不肯离开就想多看她一会儿,又被强行拉离。我又想去火化炉那里,但是他们不让我去,把我拖进车里,直接送了回来。我就是不舍,生离死别的不舍。我也知道,即使再多的不舍,也是徒劳,但就是不舍,就在那一刻,不能自已。

母亲的骨灰用红布包裹着被阿坛捧了回来,随后骨灰被装殓进棺,她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生于1951年春,逝于2021年春,从无中来,回无里去。

十七的晚上,阿痴的父亲吃了点酒,可能酒精上头,只见他气势汹汹地来找我,边推搡着我边骂道:“你妈个屄,给我坐下。”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遭骂,心中也是不愤,于是回道:“你骂我,我就坐啦!”

他说:“我是你小叔叔,怎么不能骂你?”边说着边强力拉我坐了下来,接着又对我训导起来:“阿蔓服侍你妈,你说那是不是你妈?你说!是不是你妈!”莫名其妙的训话,我何以作答。他又接着说:“阿痴是不是你妹,你说是不是你妹,她给你打电话,你凭什么不接?”

至此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我遭受的一系列“冷遇”,皆是系出此源。我强作尬笑着言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现在人多,有些话不方便说,等方便的时候我再跟你说。”

他藉着酒劲,仍是蛮缠着说:“你有需要我帮忙的事,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帮忙的,阿痴打你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凭什么不接?”

我不想母亲的葬礼另生事端,于是满脸堆笑,软声言道:“你今天酒喝多了,我不跟你说,等方便的时候我跟俺小娘说。”说罢,佯装把他往外推。正巧,我二爷爷家二堂叔的儿子阿正以有事商讨为由把他叫离,我这才得以脱身,感谢阿正的“正巧及时”。

那晚,他和他的儿子阿峰也留下为母亲守灵,我们一众人等在灵柩旁席地或坐或卧,他们爷俩则在卧室里的床铺上休息,酒吃多了确实是需要好好休息。

我守着母亲的灵柩席地而坐,一夜未曾合眼,思绪也是一夜翻飞。唉!我顾念亲情处处为他人着想,可谁人能念我分毫?

十八日清晨,天麻麻亮,族人就齐聚准备为母亲下葬。这么早也是为了躲避刚实行的新政,新政规定不准零散土葬,要到统一规定的地点安葬,若此母亲就不能与父亲合葬了。幸好父亲身前与村支书要好,现如今他的儿子继任村支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阿痴的父亲在村里担任会计,也使了点力,为了母亲能够与父亲顺利合葬,“早点”入土为安也好。这不村里与母亲同一天出殡的那一家,就被叫停了。

忙忙乱乱中,众人吃了早饭,我也自个儿找碗盛饭强吃了点。吃完饭,我又到灵堂守在母亲的棺椁旁边,这时阿痴的母亲进来了,她径直走到卧室里,里面阿痴的父亲与一众男亲正聊得起劲。想到昨晚我受到的莫名训骂,不免窝火得很,于是我在房门口探身对着阿痴的母亲说道:“俺小娘,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她听到我在叫她,就起身出来,与我一道站在母亲的棺椁旁边。

我说:“昨天晚上俺小叔找我算帐了。”

她略显尴尬,我又接着说:“他骂我呢……其他任何时候他都能骂我,但是这个时候他不应该骂我这句话。”说完我用手指了指母亲的棺椁。

她明白后赶忙解围:“噢,他又是酒喝多的了。”

我说:“我也知道他是酒喝多的了,所以昨天我没跟他说,我说我要跟俺小娘说,我也知道他找我是什么事,但是人多,我不方便说,我本来打算等把俺妈的事办完,当面锣、对面鼓,当面与你们讲清楚,我这人是明人不做暗事。这事涉及到阿痴的隐私,让人家知道对她不好,况且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姊妹在外面还处不好。”

听完我的话,她的心里明显有些七荤八素了,我又竖起了四根手指。

她试探着问道:“四万啊?”

我说:“四年。”

她瞬间破防,说:“唉,阿痴被人家骗四年诶!”

我说:“唉!四年,活活被人家骗四年啊。”

她说:“你怎么知道她被人家骗的?”

我说:“从她一开始与这个男的相处的时候,我就告诉他这个男的很危险,可能是骗子,可是她就是不听啊。”

说到此处,我们的谈话被打断,众人进来,忙乱地准备棺椁起程。

棺椁起程时,一众女眷痛哭,阿蔓更是一声声“俺亲妈”的呼号着,而我却一声未吭,只是默默目送她的远去。我就是这么与世俗格格不入,哭与不哭全凭我心,不为其他。

棺椁在唢呐声中渐行渐远,在一干村民的围观目送下,眼见着消失在村口,我率先回转身体走向家里。只见堂嫂正操着扫帚在清扫庭院,阿痴的母亲在清理母亲的遗物,我赶忙上前帮着她把母亲的遗物往外搬。一会儿,其他人也都回来了,乱轰轰中母亲的遗物很快清理完毕。然后,她们又去准备男人们从茔地回来抢吃的食物,我则一人踱到路口,远远地观望着山上——母亲下葬的地方。也有村民路过与我说话,我都是尽数阿坛与阿蔓的好,说他们孝顺母亲,一直照顾她。

二堂哥因腿部骨折做了手术,因而没有上山,山上的号角吹过,他到路口准备火堆,以备从茔地里回来的人跨过,我这才回到屋子里去。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床上,心里百感交集。这时阿痴的母亲走了过来,又与我继续起了先前未尽的谈话。我把这几年来与阿痴相处的经过,以及她的感情经历,一五一十的都讲了,前因后果清清楚楚,听得阿痴的母亲频频代她向我道歉,要我原谅她的不懂事,还说要请我吃饭,我说那哪能呢,只要她知道自己错了,向我道个歉就行了。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阿痴的母亲紧挨着我坐,还不时的往我碗里夹菜。阿痴的父亲走过我的边上时,也热脸相对,对我说要多照顾着点阿痴的话。

阿坛从茔地回来了,他把我悄悄拉到一边,对我说:“在山上的时候,俺家哥哥说俺大姐家手里比较累一点,要我跟你说,吹手的钱让她少拿点。”

我说:“行呢,我这就去找俺大姐商量看怎么办?”

他着急地说:“跟你说,不要让她知道,你还找她干什么呀?”

我说:“我是去找另外一个大姐商量的。”

他这才恍然大悟。

我喊来另外一个大姐,跟她说了此话。她说:“这个我懂,就是做个真假帐呗,我也想让她少拿点,但又怕人家说是瞧不起她呢。”

我说:“我也有这个顾虑呢,那怎么办呀?”

这时一个堂哥走了过来,他说吹手的钱一共是四千八百元。堂姐说:“这个底都交了,还怎么做真假帐呀?”

一时我们陷入了为难之境,堂哥就说:“你们每人一家一千元吧,其余的都给阿静来掏。”

我立马叫好:“行行行,这样很好,我是亲闺女理应多拿点的。”

等到女眷们上茔回来,堂哥让小姐夫算了吹手的花费,小姐夫说要我付一千七百元,我就付了一千七百元。

一会儿,堂哥若有所思地对我说:“你上回给我弄房子的钱是多少呀?”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他像是自言自语:“反正我那里有帐在那里,查查就知道了。”

一年前,就是母亲刚生病的那段时间里,堂哥见老家的房子年久失修,多有损坏,就打电话给我说房子需要翻修,我一听这是好事啊,也不顾与阿坛刚刚大吵过,就满口应承翻修的钱我来出。然后,我又跟阿蔓打电话,告之她这一事。可能是阿坛面子上挂不住,不需要我出钱翻修,他们自己来。房子修了没几天,堂哥又跟我打电话,说:“阿坛可能是没有钱了,我要他打两三千给我,他就打两千给我,要不你帮他掏点呗,就当是照顾你妈了。”

我说:“我当时就说翻修房子的钱我来出,可是他们不要。”

堂哥说:“你非要给他知道啊,不跟他说不就行啦,要不你给我打一万元吧,差不多还缺一万元这可以弄好了,你妈现在生病了,就当是照顾你妈了。”

我有些犹豫,毕竟要跟阿宇商量着来,就没有立马答应,堂哥又说:“要不打五千吧。”

我说:“俺大哥,真不是钱的问题,多少我都无所谓,只是阿坛做事实在太气人了。”

堂哥说:“怎么?姐弟俩还没处好啊,不要给人看笑话,在外面还是要好好的。”

晚上,阿宇回来,我跟他说了这事,他二话没有的就答应了。第二天上午,我又跟堂哥打电话,我说:“昨晚我跟阿宇说了,他同意拿钱帮阿坛翻修房子。你说不要让阿坛知道,我是这样想的,给阿坛打五千,给你打七千,这样你跟他再要点,他就不会怀疑啦,我多打了两千给你,是等房子翻修好了,你请帮忙的人吃顿饭吧。”挂了电话后,我就给堂哥转了七千元,等晚上我与阿坛通话,又以给母亲看病为由给他转了五千元。

此时堂哥说起此事,所以我摆手示意他别说。

母亲回去的路费是我付的(6300元),棺材钱也是我掏的(2000元),母亲安葬完毕我又给堂哥转了两万元,让他帮我处理母亲葬礼的花费问题,本来我是想多给的,但是堂哥说葬礼花费没有那么多,他让我转给他两万元就好了。后来,堂哥帮我给了阿坛一万五千元,又帮我给了两位老人一些钱,剩下的钱他又转给了我。

料理完母亲的后事,我们就回来了。

回到家后,我接到了阿痴的电话。电话里她先是长叹了一声气,然后说道:“我被俺妈骂了,唉!以前的事……我过几天去看你啊”

我说:“不用来看我呢。”

她说:“我这个星期没有时间,我要到阿艺那里,等下个星期的吧,我过得挺好的,不要担心我啊。”

一听这话,我火就腾得来了,我刚死了亲妈,自始至终没有一句慰问的话,还觍着脸要我不要担心她。

我说:“你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嘛!”

她说:“俺妈跟我说了,你生我的气是因为那个人的事,还有我买房子没有让你来,我买的是小房子呢,也不是大房子就没有叫你来。”

我说:“这是房子大小的问题吗?即使是你租房子,是不是也应该让我去坐一坐呢。还有以前你跟我说过,说以后会去看俺妈的,俺妈生病了那么长时间,假如你是在老家赤市我也不怪你,毕竟是远,这个她就在蓝市,离你那么近,你不应该去看一看吗?我跟你说她现在死的了,现在死的了……”我越说越激动,电话那头死一般的沉寂,于是我就停了下来,缓和了一下语气,“喂,喂”了两声。

她可能是缓过劲来了,终于开腔了,气狠狠地说:“我为什么要去看她啊,我和她也没有感情。”说完就摔了电话,电话里我都能听到她的手机摔落的声音。

至此我们的关系终于拉上了帷幕。

                                       静轩

2023年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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