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御坂美琴是魔术师（二十六）

黑夜吞没的小巷中，一抹惨白的月光散落在白井黑子挺拔的鼻尖，美妙的，梦幻的，为飘荡在小巷之中的肃杀之气点缀上了不现实的触感。

事实上尽管黑子已经应战了，她也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但是就像找不到用筷子夹起豆腐的技巧一般，黑子有种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的错觉。

明明击败对面的这个男人就可以了，就像日常风纪委员的工作中将那些不值一提的小混混们绳之以法一样，出其不意，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夺取其行动力即可。

没错，就像平时一样。

可是，不安的情绪像水蛭似的黏着在心头，怎么甩都甩不开。

黑子再一次调整呼吸，空间移动系能力在超能力中算是特别的，其他的大多数能力，像是发火，空力使，切割，透视……这些能力是能够用科技的力量来实现，但是空间移动不同，在学园都市开发出超能力之前，这种力量只存在于幻想中，为了实现它而诞生科学依据那时候只是猜想，以致当它真正诞生之时，人们没有办法立刻帮它搭建一座合适它的完美舞台。

换句话说既是，黑子拥有的空间移动是超越科技的，是需要靠着想象来操纵的能力。因此即便她的能力看上去比其他能力要更有趣，更实用，也是通过背负更加高规格的不安定来实现的。

不同于始终存在于三次元的那些能力，空间移动需要在十一次元和三次元之间进行跳跃，安全只是理论上能够保证，一旦有半分出错，那么结果就会变成没有人能够预测的未来。

使用者在施展能力的过程中必须随时保持冷静，认真的计算每一步，不得有任何疏忽。

黑子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科研人员的警告，一边安抚躁动的心，她大略的能够感觉到，自己即将经历的会是一场拼上性命的战斗，或者说是决斗更加合适。这种一辈子未必会遇到一次的事件让她感受到的不是恐惧，而是更加原始的，本能的血性。

也许，白井黑子这个人类追求的正义就在这里。

心中不知道何处出现的声音甜美的说道。

对面站着的男子摆好了黑子不曾见过的架势，膝盖微微弯曲，双脚一前一后磐石一般站立着，沙包般的拳头一上一下横在身前，那架势仿佛他正打算击碎一座山脉。

和不断调整呼吸，静下心来的黑子不同，男子的呼吸始终平静，身体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像是他所处的空间中万物凝滞了一般。

所以这场决斗开始的契机从一开始就定下来了，首次经历修罗场的黑子在通过对峙等待对手露出破绽的先局中败于明显早就习惯了杀戮的男子。

黑子首先发起了攻击。

宛若影片的剪辑，黑子的身影存在的影像从完整的视频中被剪断了，只留有飘渺寂静的黑暗填充在原地。

即便波澜不惊如石像的男子也不禁为眼前超现实的一幕短暂的惊讶，一时失去了稳定的呼吸，他所掌握的魔术知识不足以解释面前女孩突然消失的景象。

不过男子毕竟是在杀戮之中活下来的胜利者，慌乱没有产生便被他扼杀在了摇篮之中。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个女孩还在这里，尽管他什么都看不到。

黑子今晚的幸运似乎就好到头了，通过空间移动，黑子一瞬间便出现在了男子的后方。这是她经过思考以后得出的结论，一开始黑子的目标是男子的上方，通过重力的作用将自己的体重作为武器击倒男子，不过男子拳头给黑子带来的不安感实在太严重了，总觉得自己的体重在男子看来跟一根随风飘落的羽毛没两样。

最终黑子选择了出现在男子的视野死角，在不借助道具的情况下，人类无法在目视前方的时候看到身后，这是铁则。

可是黑子常识却在下一秒被击破了，只晚了一秒，男子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般，他转过头来和黑子对上了视线，普通的，冷寂的，不带有任何感情。

黑子当然预测不到这种情况，因为在她的知识中，正常人类是不可能听得到，即使听到了也会下意识忽视掉的轻微声音。仅仅是鞋子和地面接触，连灰尘都不足以荡起的细小声音成为了男子的线索。

尽管如此，优势仍旧在黑子这边，只是一秒，但先手就是先手，顺利的话，胜负就在这里。

双手撑地，保证身体平衡，右腿像鞭子一样甩出，目标直指男子的膝关节。黑子知道和身体坚韧的男子硬碰硬，她这边不会有任何的优势，她只能进攻男子的软肋。

得手了！

一阵兴奋在黑子心中悸动。

但是很快便冰冻了。

好痛！

精准击中男子的大小腿连接处，以黑子和男子身材的差距，应该不太可能打偏，但是黑子却感觉自己踢在了百年老树的树干上，不仅对手丝毫未动，还有莫大的痛楚传递了过来。

先手优势消失。

黑子领先的一秒没有对男子造成丁点伤害，反倒让她先失一城。

男子没有一点得意或者犹豫，立刻转动身子，以左脚为轴心，整条右腿向着黑子攻了过来。

只是简单的一条腿甩过来，光是看上去甚至还不如黑子之前用两只手一只脚稳住重心来的有力量，但是实际带来的威力却让黑子的心脏几乎骤然停歇。

要怎么形容呢。宛若携带着暴雨的龙卷风，似乎席卷着雷电，有崩山裂石之威。

力量，速度，技巧都黑子远远不能相比的，要是被击中，这场战斗就到此为止了。

黑子终于明白了男子一开始的自信出自何处，心中隐隐出现了退缩之意。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这场战斗必然不会因为一方的投降而结束，而且正义才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千钧一发，是的，就是那么惊险的瞬间，公式在黑子的脑海中重新组建。空间移动，再开。

男子自然是扑空了，没能击中目标的他接着惯性继续转动着身体，优势再次回到黑子手中，这一次她选择男子的上空，一只脚站立在地面保持平衡的男子不能发挥出全力，不需要太大的力量就能够让他失去平衡，到时候就能使用关节技一鼓作气击倒他了。

但是始料未及的画面再一次出现了，仍然在旋转中的男子居然在保持着这样的移动的同时做好了出拳的动作，而且很明显是黑子落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