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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压力十足

         ——尽管姐妹两个都长有兽耳和首尾，观感上却是大相径庭：若把爱蕾菲雅比作狐狸，那苏丝缇娜就是只猫咪。

        再加上棕色的秀发，白嫩的脸蛋和长长的睫毛……

        “这不就是幼儿版的爱蕾菲雅么？”

        在姐姐引领下瞅见苏丝缇雅后，弗利奥心里发出了这番感慨，他又讲道：“你妹妹和你一样，长得都挺可爱的说。”

        这本是句夸赞，但爱蕾菲雅听到后却是叹气：“可爱有啥用呢？整天只知道玩，将来长大了怎么养活自己啊？”

        话音刚落，爱蕾菲雅就急着要赶弗利奥出门，后者不禁疑问：“把小孩独自留在家里你放心吗？”

        爱蕾菲雅“呵呵”的笑了几下，：“你放宽心好了，作为亲姐姐，我能不知道这小丫头是真睡还是假睡吗？你信不信，我们等一会儿从教堂里出来时准能碰见她。”

        弗利奥虽说是半信半疑，但眼下自己除了跟随爱蕾菲雅外，貌似也没别的选择了——

        今天一大清早，估计还不到八点时，弗利奥就被爱蕾菲雅从床铺上叫了起来——

       紧接着，在吃完早饭后，后者又别出心裁的为他换上了一身看起来很是利索的正装。

       上述一番操作之后，弗利奥已经是一头雾水，结果人家直到出门的时候才匆匆的告诉他，这是要去和村长见上一面。

       “村长？那不就是克蕾舒塔的爹吗？”

       “是啊，我们这就是要去拜访克蕾舒塔的家啊。”

       “可克蕾舒塔不是说过，她爹因为带人出去打猎，昨天下午才回来的吗？”弗利奥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后，更是有些不解，

       “这是出什么急事了吗？一大早的就要去拜访他们家。”

       爱蕾菲雅解释道：“像这种事情只能是“宜早不宜迟”，你想想看，如果有了村长为你作保，那通过大会的时候岂不是能多有几分方便吗？”

       “这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所谓的“大会”应该叫做认定大会才对，按照昨晚爱蕾菲雅的介绍，这还是从他们祖辈那流传下来的规矩——

       假如有外人想要在村子里定居下来的话，那他就必须要在这个所谓的全村十五岁以上的男女都要参加的“认定大会”上得到认可。

       而那个人要是想通过认定的话，至少要得到会上百分之八十的人的认可。

       当爱蕾菲雅介绍到这里时，弗利奥当场就被她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可人家却依然是一脸的镇静。

       回想到此，弗利奥这才明白，原来爱蕾菲雅已经是早有准备了——

       “而且昨天克蕾舒塔对你的印象不是挺好的吗？……”

       “哎哎哎？”

       “旁边有女儿为你说话，然后你再打扮漂亮一些，那你还需要为这头一次大会发愁吗？”

        “头一次大会？那又是什么？”爱蕾菲雅最后的话再次引起了弗利奥的疑惑。

       如此一来，爱蕾菲雅又得是一番解释，可这并不是什么废话。

       于弗利奥而言，他对这一带的习俗了解到更多只会为他在此生存带来更多便利。

       第一次认定大会上，“裁判”首先会询问你的个人情况，然后问一些别的问题，与此同时，台下的听众则会通过你的谈吐判断你这个人是否值得信赖。

       大多数人都可以顺利通过第一次大会，但最关键的还是第二次。

       因为大家会通过两次会议期间（时间不确定）的考察来再度判定你的人格，据说以前村子就是通过这种办法筛查、赶走了一大堆心怀叵测的人。

       讲起这些事时，爱蕾菲雅就差把“自豪”二字直接写脸上了，弗利奥则是对这种“人性化”的考查方式暗自称奇。

       “所以说啊……”

       “哎哎哎？”

       “弗利奥你本来就长得很好看了，如果再把着装整理下，等一会给泽普罗大叔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就能更好了吗？”

       原来，这一带的人还特别信奉“面由心生”的说法。

       但是比于女孩子夸赞自己“长得漂亮”，弗利奥还是更在乎女孩子本身：

       因为身高太过高大，而爱蕾菲雅为了方便给自己整理衣冠直接就贴在了他的身上。

       柔软部位不断在胸前上下磨蹭，整的弗利奥的脸色在红白色之间不停的切换，但是紧接着—— 

      “啊呀呀？很少能看到爱蕾菲雅向别人生气撒娇的说。”

        就在这时，二人的身后倒是响起了某个成熟女人的嗓音。

        听到动静的爱蕾菲雅浑身打了个激灵，脚底下赶紧跨出了极大的一步后，和弗利奥并排的站在了一块。

        再度确认后，爱蕾菲雅才堪堪叫出了对方名字：“瓦尔德莱娜姐姐、波利雅尔克叔叔。”

        原来他们认识吗？

        黄边绿色底的衬裙，一条像枫叶一样鲜红靓丽红色大麻花辫——如此朴素的装扮却是反衬出了少妇的美貌，她手上还挽有一个大篮，正好能与身边壮汉肩上扛得锄头相辅相成。

        想必这位就是瓦尔德莱娜了——

       波利雅尔克和弗利奥一样，也是一高个子，下身为齐至脚踝的灯笼裤，上身则是一件能展示出他的拥有着壮硕肌肉的双臂的短衫，面相则是让弗利奥想起了和自己一起策划，并且领导集中营暴动的埃文迪兰・斯佩雷。

        但是后者的气质和这位完全就是两种概念，前者是粗中有细，那么后者就是放荡不羁。

        但这并非最奇异的，重要的是，他和弗利奥一样：都是拥有着正常耳朵，并没有尾巴的普通人类……

       “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吗？”讲完这句话后，弗利奥就有一些后悔了——像这种小村庄能有多少住户呢？互相间恐怕早就已经熟识了吧？

       “何止是认识啊。”瓦尔德莱娜笑了起来，“爱蕾菲雅和苏斯缇娜这对姐妹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说。”

       “话说回来了，姐姐，”爱蕾菲雅也不甘落后的插进了话，“你和波立雅尔克叔叔这是要干嘛去啊？是要去田里面除草吗？”

       “对啊。”瓦尔德莱娜回答道。

       “那需要我来帮忙吗？我这边的事情很快就能做完的说。”

       “那怎么行啊？”瓦尔德莱娜“噗嗤”的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走过来的波立雅尔克叔叔更是“补刀”，“把少男少女拆开，然后把其中一个人拉去干活什么的，你看咱两口子像是这么没有情趣的人吗？”

       “什么啊！我——”听完这话的爱蕾菲雅的脸“唰——”一下就变红了，她娇嗔着想要说些什么，却立刻就被对方的大嗓门给压了下去。

       “但是我也真心对爱蕾菲雅你有些服气呢，你到底是啥时候喝这么一大号美男子交上关系的，这藏的够严实的呀！连我们都不知道风声。”

       “波·立·雅·尔·克叔叔！”涨红脸的爱蕾菲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您能不能不要在空口无凭的瞎说了，他就只是我这个造物的一个病人罢了，哪来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啊？”

       “抱歉、抱歉！”嘴上虽在讲着道歉的话，可人家特别豪爽的长相和打着哈哈的语气实在是没法叫人感受到道歉的诚意。

       尤其他后面还继续讲道：“我这不是看到你和这位大帅哥在一块心里有些激动吗？你也知道的，最近才出过、啊啊啊啊啊啊！”

       被抓住耳朵后，波立雅尔克立刻开始了炸雷一样的惨叫。

       “老婆、你这是干啥呢？！快松手啊，我的耳朵已经快要被你扯下来了！”

       “你在问我之前为什么不先问问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呢？”

       “我——”波立雅尔克一时语塞，瓦尔德莱娜则在大吼一声后顺势就直接把自己的丈夫推倒在了一边的草地里。

       “不会讲话的话就给我闭嘴，然后老老实实待在旁边！实在是对不起啊爱蕾菲雅，让你又想起了那档子事情了。”

       “啊啊啊，这没什么了——”

       明明因为波立雅尔克的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甚至还呆愣了一会儿，可现在爱蕾菲雅却偏要打着哈哈给糊弄过去。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必还要这么在乎呢？”

       “这，说、说的也是啊……”瓦尔德莱娜看到人家不愿再提起，她也在匆忙间调换了话题。

        弗利奥有些无语。

        他在沉浸式的思考爱蕾菲雅和波立雅尔克的谈话中不经意间暴露出的一些信息，结果瓦尔德莱娜偏在这时走到了自己跟前。

        爱蕾菲雅动不了就只能找我下手了是吗？

        弗利奥有些不爽，但眼下也只能强作镇定……

        “……嗯嗯嗯……”

        “怎么了吗？”

        对于这番上下打量，发出疑问的本是弗利奥自己，可到头来瓦尔德莱娜又要和爱蕾菲雅讲话。

        瓦尔德莱娜微笑着道：“从面相上来看，应该是一个能托付的男人呢…”

        “怎么连姐姐你也——”

        红着脸的爱蕾菲雅在语无伦次间还想说些什么，可瓦尔德莱娜又立马加了三个字。

        “可是呢。”

        “有什么问题吗？”不习惯于猜哑谜的弗利奥立刻接话道。

        “就算再怎么推断，也得要等到大会上才能见到真章啊吧？”

        此话一出后，弗、爱两个人都愣了愣，瓦尔德莱娜则继续谈到：“你们这是要去找泽普罗村长，对吗？”

        “是、是啊，”爱蕾菲雅点了点头，“要是有村长首肯，弗利奥也能更方便的留在村里吧？”

        “什么、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波立雅尔克几乎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了，“你又要找村长帮忙啊？！上次——”

        波立雅尔克还想说些啥，但瓦尔德莱娜只是一瞪，他就再次老实地闭上了嘴。

        瓦尔德莱娜又转向爱蕾菲雅，自然是换上了笑脸，她说：“爱蕾菲雅都已经是大姑娘了，我相信，有了前一回的教训，你这次肯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对吗？”

        “姐姐，我……”

        此时的爱蕾菲雅就像是犯下过错，然后等着挨批的小朋友似的，垂着脑袋，而且满怀愧疚。

        她还想说什么，但却被瓦尔德莱娜一把抱在了怀里。

        “你已经不小了，这世界上还有不少的事情，那可不是单凭别人说教就能学的通的，姐姐就把话说到这里了，该怎么做全靠你自己咯。”

        匆匆道别后，宽敞的土路上又一次的只剩下了爱蕾菲雅和弗利奥。

        后者看着沉默不言的女孩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心中的观感也是五味杂陈：

        那个勤俭持家、热情且处事有度的爱蕾菲雅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谜团包裹，而且还心事重重的小姑娘。

        ——看起来在我到这里之前，爱蕾菲雅的身边出过不小，并且还对她产生了极为严重的影响的意外——

        这对于我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要是等一下因为这档子“往事”而在村长那里碰了钉子，我怕是连“被立刻赶出村子”的可能性都有啊……

        弗利奥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现在已经能感觉到，危机与压迫感好像是阵阵的海啸似的朝自己逼过来……

        因为还要去田里干活，匆匆道过别后，波利雅尔克夫妇很快就走人了。

        但弗利奥几乎是在二人走开的瞬间思考起了自己的后路：

        假如自己因为“往事”在村长那里遭到否决的话，那自己在此定居的愿望岂不也要落空了吗？

        要是这样，不如赶在在众人面前遭受排挤与丢人现眼前收拾东西走人，可一看向爱蕾菲雅，弗利奥又不免犯起难来——

        自打听过那位瓦尔德莱娜姐姐的见解，这个姑娘就一直站在原地，在二人走后，她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爱蕾菲雅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莫非她是在回忆往事，同时还在思考自己身上的不对劲吗？

        “和姐姐他们讲话耽误的时间有点多了，我们的时间可是不多，还是快点赶路吧，弗利奥，你还在干嘛呢？”

        “——哦哦哦，来了来了。”

        少女在其还在思考问题时忽然的讲话让弗利奥被吓了一跳，然后他急忙走近去和爱蕾菲雅会合时，人家姑娘还不忘记说道，

        “这么着迷的样子，你在那边发什么呆呢？”

        话音还未落，爱蕾菲雅就已经匆匆赶来，然后扶住了一瘸一拐的弗利奥，而看到女孩子还在这么努力的照顾自己后，弗利奥却忍不住叹起气来。

        “到底怎么了嘛，好端端的叹啥气呢？”

        “还能是什么事情呢？”此时此刻，弗利奥就连说话的声息都弱了几分，“当然是在思考你姐姐讲的话呗。”

        这句话倒是立即让爱蕾菲雅愣了一下，她用掩饰不住的慌乱语气说道：“你、你千万别往心里面去啊，瓦尔德莱娜姐姐只是......”

        “我怎么可能不会往心里面去呢？”弗利奥一阵重叹过后，接着又向爱蕾菲雅询问到，

        “我记得波利雅尔克和瓦尔德莱提到过，你和你妹妹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对吗？”

        “对、对啊，你说这个是因为——”

        “连他们都知道那件往事的实情的话，那亲手抚养你长大的泽普罗村长自然也是清楚你到底出过什么情况的吧？”

        “——”

        爱蕾菲雅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弗利奥则是露出了“已经预料到”的表情，接着又说道，

        “我并不知道你过去到底有过何种往事，但无论是瓦尔德莱娜，还是波利雅尔克，我从他们的语气里面听得出来，他们是在真心实意的为你好和维护你，可到时候我如果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乃至于被迫离开的话，那岂不是太冤枉了吗？”

        “弗利奥，我只是——”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吧，我也没有为难你的必要。”

        话音刚落，轻轻的从爱蕾菲雅怀里抽出自己的手臂后，弗利奥转头就要朝来时路走去，然后他还不忘留下一句话，

        “虽说短暂，但和你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是真的很开心和幸福的，不过要是连和自己一起生活的人都无法敞开心扉讲话，那我就算留下来，也不会过的多安生吧？”

        “等、等等我啊！”

        看到对方转身要走，反应慢了半拍的爱蕾菲雅在慌张间立刻就从旁边包抄了上来，

        “你要去哪里啊？你连伤都还没好呢。”

        “能走到哪里是哪里吧，反正这里已经没有我的立足点了。”

        说完话后，弗利奥就要迈步绕开女孩，但是就在二人擦肩之际，爱蕾菲雅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这是——”

        “你这到底算什么态度呀？！”抢先开口后，爱蕾菲雅又继续讲到，

        “连泽普罗叔叔的面都还没有见上，就想着要打退堂鼓，尝试都没有，你怎么就知道一定会失败呢？”

        弗利奥顿时感觉到了莫名其妙：“我感觉我刚才已经把理由讲的很清楚了吧——”

        “那也能算是理由吗？”

        爆炸似的口气把弗利奥给吓得是一愣一愣的，紧接着从爱蕾菲雅的眼睑处流下了几滴豆大的泪珠更是让弗利奥感觉到了手足无措。

        “说来说去，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逃避找借口罢了……”

        “有、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怎么一下子就哭起来了呢？”

        泪水不停的在爱蕾菲雅的脸上划过，但人家选择了任凭其在皮肤上留下印记。

        慌张之余，弗利奥还想伸手帮忙拭泪，结果一伸手就遭到了爱蕾菲雅的几个狠狠的巴掌，

        “你怪我没告诉你过去事情的真相时，可曾站在我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吗？”

        “我——”

        确实——

        弗利奥必须承认，此前他一心想着的都是该怎么在这个小村子里扎下根来，只听爱蕾菲雅又接着哭诉道，

        “我说句实话吧，波利雅尔克他提到那些事的时候我也被吓了一跳，因为在我看来这些烂事早就应该翻篇了的；至于我为什么不想和你把这事讲清楚，自然也是因为有着不可明说的苦衷的啊……”

        在流着眼泪的情况下一口气讲了那么一大段话后，爱蕾菲雅立刻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面对此景，弗利奥很清楚——

        眼下自己说再多道歉的话，也只能是做无用功，于是乎他选择了大跨步走上前，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就一把把爱蕾菲雅抱进了怀里。

        后者也曾有过激动的反抗，但最后也只能选择乖乖的依偎在了弗利奥的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