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学院同人 德亚向 《冰与火的誓言》愿你余生有梦【红】
愿你余生有梦（bad end）
有一只小船，他在海上漂啊漂
飘到了大海的中央
那里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汹涌的海浪
小船就一个人静静地浮在那里
不再远航
直到夜幕降临
一轮月亮升了起来
那是小船唯一能看到的东西
小船拼命地往月亮的方向游
但是却怎么也游不到月亮上
他越来越累，越来越累
直到逐渐沉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梦到自己变得轻飘飘的
于是他飞到了月亮上
急忙告诉月亮自己的心意
“月亮啊月亮，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啊。”
但是月亮却开口说
“可是你并不是小船，而是太阳。”
“太阳，是不能爱上月亮的，因为他们中间，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
小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燃烧，正在发出光亮
原来，自己真的是太阳
他渐渐上升，停在了天上
那光芒驱散了黑夜，也驱散了月亮
“月亮啊月亮，我好想你呀。”
月亮还有星星陪伴，可太阳只能孤零零地挂在天上
而从那之后，世间不再有夜晚
因为太阳赶走了月亮
他整日以泪洗面，暗自神伤
直到泪水淹没了太阳
也熄灭了光亮
太阳渐渐沉了下去，落在了海面上
可是那里，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
小船又变成了一个人
只能在海上漂荡
他本以为他能释怀，他本以为他能走出来。但是看着最后一次对方离去的身影，他心久久不能平静。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他需要时间平复情绪，也只能在门扉之馆里来回渡步。掠过一座座书架，在漫天的纸张中徘徊。
那是他过去的足迹，那是他还未来得及书写的将来。
直到他走到尽头的书架后，一个身影坐在了那里，他白色的手正托着一本书，而黑色的手则是捻起一页纸翻了过去。
“霍顿？”这个不该出现在图书馆里的身影，竟是他的老熟人。
“哟，亚戈，好久不见。”那龙人合上手中的书，微笑着抬起了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亚戈的心情稍稍有些好转，而且也不知他自己有没有意识到，他的潜意识里，非常渴望这条代表着奇迹的龙能改变些什么。
“忘了？这座图书馆可是来自于我的EP，我自然可以随意进出。”说着他将手中的那本书塞回了书架上，然后对着亚戈打趣似的笑了一声，“你的人生可真是有趣啊。”
亚戈看向那本书上的名字，脸顿时红了起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一本应该是写他在红灯区遇见站街的德里克时的经历。
“不对，”亚戈甩了甩头，似乎在提醒自己不要老是被这个脱线的家伙带偏，“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咳咳，”霍顿轻咳了两声，然后正色道，“我来是因为我察觉到了异常的时空能量波动，有人使用我的能力导致了高频率的时间回溯。就算不是为了你，为了避免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因此破碎，我也必须来看看。”
随后他又叹了口气：“不过，看起来并没有这么严重。当然，只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但对你不一样。这个数量级的时间回溯发生在一个凡人身上，还是过于异常了。”
“亚戈，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时的霍顿好像亚戈的好友一般，担心对方做了什么傻事。
亚戈只是低下了头，露出悲伤的表情。
“还是那个家伙吗？”霍顿当然清楚亚戈到底是因为什么，那是他在初到那个世界的原因之一，那个红发狼人。
“不过你也应该清楚，”说着他将远处的历史书召至手中，然后缓缓翻开，“红色，是不可更改的历史。”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愿相信，我不愿相信那无数个未来中，没有他可以活下去的结局。”亚戈靠着书架，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霍顿看向了亚戈，眼神中满是可怜，却又无能为力。不对，他的确有那个能力，但是相应的代价，他还要思考要不要告诉亚戈。
“如果说，红色的历史，是有可能更改的呢？”
“！”原本垂头丧气的亚戈顿时抬起头来，眼中满是震惊与希望。灼热的视线看得霍顿有些不自在，而看着他那充满期待的表情，霍顿又顿时后悔自己说出的话来了。
“唉——但是......相应的代价也是很大的。”他叹了口气，他自然是不希望自己昔日的好友为此付出太大的代价，但是看起来，这反倒是完成了他留在人间的唯一愿望。
这时，那扇他进入过无数次的门缓缓飘到了亚戈的面前，而旁边正好漂浮着另一扇门，那扇门的后面，是五年后的一次选择，需要他面对巴亭的选择。
巧合的是，两扇门，正好一扇是红色的，而另一扇是蓝色的。
选择进入不同分支结局
【红】 【蓝】
亚戈将手放在了【红】上。
“我不怕什么代价，就算是让我死，我也愿意！”亚戈的声音甚是坚定，似乎这句话早已刻在他的骨髓里。
“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值得你为之付出这么多？”霍顿似乎无法理解亚戈的这种“深情”。
“因为......他是我的世界，我的唯一。自我与他立下连理的誓约起，他就是我的全部人生。可惜，我此后的人生，也因为他的离去，而黯淡消失。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有多爱他。我曾觉得分别与死亡离我很遥远，但是那一天他就是那样倒在我的怀中。我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在我怀里流失，他的声音也再也没有响起过。所以我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如果能让他回来，能让他再看看我，我都在所不惜。”
“既然如此的话......我需要你——杀死你自己。”
......
【载入中......】
这次的回溯，亚戈并没有回到他当初做选择的地方，而是出现在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区域。他看了看自己的毛发，发现它们全都变成了白色的。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震惊啊。”
“奥格拉诞生于你的恶念，也就是说你跟他有着最直接的关系。而我作为你这个EP的来源，可以稍微利用一下漏洞，让你魂穿到他的身上。”
“原来是这个意思，只要我穿越到奥格拉的身上，再自杀，那教官就不会被他杀死了。”
“没有那么轻松.....唉~还是直接让你亲自体验一下吧。”
突然，一股如同洪水般的漆黑朝亚戈涌来，将他吞没。那是肆无忌惮的恶意，是指责，是谩骂，是嘲讽。绝望犹如牢笼般将亚戈囚禁了起来，他发现自己不再能掌控那具身体。而一遍又一遍的耳语在疯狂的折磨着亚戈的耳畔。
“杀死德里克......杀死德里克......杀死德里克......”
“不......不要......”
他无能为力，在那片监牢中，他只能向着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奔跑，永远也跑不到头。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具身体向德里克一步步走去。
“不要......”
他从未想过，控制一具身体行动，竟然是如此困难的事情，就好像他忘记了如何放下手臂，如何停下脚步。不可违逆的命令正在一遍又一遍削弱亚戈的意志，感觉自己仿佛快要失去自我，成为奥格拉的一部分了。而那个杀死德里克的命令，也似乎扎根亚戈脑中。
“不.......不对，奥格拉要杀死德里克，本质是为了击垮我，如果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杀死亚戈呢......”亚戈像是想到方向。于是他努力地控制自己脑中的想法，试图去驱动奥格拉，试图去更改他的意志。而鉴于此刻亚戈和奥格拉的意志已经变得非常相似，亚戈很轻易的就更改了奥格拉的想法。
“杀死......亚戈！”
而此时，德里克也发现了奥格拉的存在：“亚戈？”
奥格拉以极为扭曲的姿态歪着头，仿佛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这具躯体一样。
“你是谁！”德里克立刻发现了不对，摆出战斗的姿态。
“你不是......目标......杀死.......亚戈......”
“教官？”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快跑！”德里克顿时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跟亚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打算干些什么，但是他也只能让自己的爱人赶紧跑。
亚戈虽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着那张与自己一致的脸，还有他手上拿着的刀，便知道事情不对劲。
“妨碍的人......死......”奥格拉看见德里克如此阻拦，又重新对他动了杀心。
而在奥格拉体内的亚戈又变得焦急了起来，这副躯体以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向德里克刺去。
怎么会......
难道又是这样？
不要.......
“你倒是做些什么啊，混蛋！”他向着自己怒吼，那个无能的自己。
“噗——”那是利刃刺入胸膛的声音。
“亚戈！”德里克手心凝聚出一块巨大的火球向奥格拉扔去，而奥格拉只能勉强抵挡，手臂上的毛发全都被烧焦了。
他捧着被刺中的他，他的气息现在变得非常薄弱。
而此时，亚戈也终于感觉到自己对奥格拉的掌控又重新回来了，或许是因为他的执念在此刻完成了。
他杀了亚戈。
那时的亚戈，以着他从未有过的速度挡在德里克面前，他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的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要保护教官。
看啊，那个过去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废物，也能保护别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奥格拉”的错觉，在他即将刺中亚戈心脏的时候，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稍微推动了一下他的匕首，到这刺中的地方偏了一点。虽然那伤口依旧足以致命，但至少亚戈还不会立刻死亡。
“咳咳......教官......”亚戈虚弱地看着德里克，而德里克的眼中则满是泪水。他愤怒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凶手，眼中布满了血丝：“我要杀了你！”
似乎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教官开心起来啊。
曾经他因此死了，
而现在他的爱人又死了。
而究其原因，还是我。
不过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只要教官活下去，就足够了。
“你需要杀死奥格拉，也要杀死那时的你自己。其一，德里克死亡最大的因素奥格拉已经死亡；其二，未来的你杀死了过去的你，这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逻辑悖论；其三，我作为门扉之馆的力量来源，可以借着这个漏洞趁机修改历史。当然，代价就是你彻底消失。”
霍顿将手轻轻放在那段红色的历史上，他的手指轻轻一抹，就好像橡皮擦一样，上面的红色消失不见，而其记录的历史，也在逐渐被改变。
“我特意避开了心脏，好留一点时间不让‘你’死得那么快，现在你会重新回到那个‘你’的身上，与他做个道别吧。唉——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事了。”他缓缓合上书，然后站起身来，向阴影中走去。而这间图书馆中，也不再有黑白龙人的身影了。
利刃刺入了“奥格拉”的心脏，他的一切都在此停止了前进。德里克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人怪异的行为，但既然他已自杀，就没必要去管他了。
德里克慌忙地跑到亚戈跟前，轻轻将他托起，然后用手死死地按住他的伤口，不让更多的血液流出。可这都无济于事，他手上的毛发，也因此被染得殷红。
亚戈的意识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身体里，可他立马感受到的，就是虚弱无力。汩汩涌出的血液正在疯狂地掠夺着他体内的氧气，他甚至觉得呼吸都是一件及其费力的事情。
他从未想过原来死亡是如此痛苦的事情，那些伤痕，那些疼痛，无一不在折磨着他的精神。他现在甚至好想快点结束，快点睡去，这就就没有这么多痛苦了。但是他还不能睡，他还没有好好地跟德里克告别。
“亚戈......亚戈！看着我！不要去看自己的伤口，努力呼吸，”随后他又拍了拍亚戈的脸，“不要睡，千万不要睡着！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我现在去找西利欧，你一定要撑住！”
正当德里克要起身的时候，亚戈一把拽住了德里克的手臂。虽然他现在力气微弱得连抬起来都很困难，但德里克还是被拉住了。他缓缓地转过头，眼睛已经逐渐变得红润了起来。
“不用了.......教官。再陪我......咳咳......说说话吧......”亚戈清楚，现在去找西利欧已经来不及了。
“......”
“嗯......那我们......再说说话吧。”德里克又重新蹲了下来，马上就要溢出的眼泪，被他又忍了回去。
“谢谢你......教官......遇见你......我很高兴。我过去的生活如出一辙......但遇见你后......生活又重新有了光亮。我还记得......那时我每天都期盼着第二天的到来，因为又可以再次见到你了。你可以说是我支撑着我前进的动力。”
“......”德里克刚想开口，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从未想过，能与一人如此厮守。我从未想过，我能与一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你的手是那么的粗壮有力，你的肩膀是那么的坚毅壮硕，你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安逸。”亚戈越说越激动，甚至不再大喘气了，这似乎就是所谓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吧。
“我曾经梦到过那样的未来，年迈的我们坐在红木岛的沙滩上，看着太阳渐渐沉下去。那是一幅多么美的画面啊。可惜......我已经看不到了。”
“亚戈......”
“教官......忘了我吧。等我走后，你还会再遇到一个爱你的人。你这么温柔，这么善良，一定还会遇到其他人的。到那时候，你们还可以组建家庭，幸福平稳地度过一生。不要为了我做些傻事，好吗？你的未来，还充满着无限的可能。”
“亚戈！”德里克终于吼了出来，“你要我如何忍受这一切！”
“也是，似乎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亚戈扯动着嘴角露出微笑。
而德里克也是笑中带泪：“是啊，你这个笨蛋。”
“那......想我的话，就睡一会儿吧，我会在梦里，等着你回家。”
“嗯......”
“呼......”似乎感觉时间已到，亚戈又重新变得呼吸困难了起来，他的身体也已如风中残烛。
“那么......再见了......亲爱的教官......愿你——余生有梦......”那只手，轻轻地摔在了沙子上，就好像里面的血已经流尽，不再有任何分量。
他的时间，他的生命，都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刻。此后，世间将不再有名为亚戈的痕迹。有的只是一具尸体，一具逐渐腐烂的尸体。
看着停止呼吸的躯体，德里克沉默了下来。用颤抖的双手抹去他脸上干涸的血迹，却怎么也抹不掉。他轻轻地低下头，亲吻着那具尸体，再将他慢慢抬起，送入那座石棺之中。
随着时间的磨损，随着记忆的风化。那里沉眠的，将不再是枯骨，而是风沙。
直到尘土被大风吹起，随着花朵腐烂。一切终将回归至记忆的深处，凋落在无人的梦中，再由自己，亲手合上画卷。
Je t’aime
他的葬礼上，他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好像他从不认识棺材中躺着的人，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有些人会在背地里暗自说他无情无义，而熟悉他的人，则是担心他的心理状态。
自那天之后，他的人生似乎又如同亚戈遗言一般回归了正轨。他的离去并没有带来什么不同，只是，从那天起他像是变了个人，又或者说是他不再伪装自己了。
每天认真地跟学生上完课，他便一人躲在房间内。酒馆里不再有他的身影，海边也不再有那个时常钓鱼的人。不再有玩笑，不再有嬉戏，似乎他从来就是一个严肃无趣的教官。
“德里克教官，你最近似乎性格......变了很多啊。”
“是吗？但......或许这才是我本来的性格。”
他的学生，他的同事，他的好友，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那个名字，也不知道如何提起。
每当他回到房间后，看着那桌子上不曾移动过的杯子，床上多出来的一只枕头，还有门口放着的一双不和脚码的拖鞋，他总感觉这间屋子空荡荡的。
明明以前也是一个人住啊。
不过，自葬礼过后，德里克就再也没做过梦，也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身影。或许，他早已忘了那个身影.......
......
这一天，天还没亮他就已经睁开了眼。不是他需要早起，而是他被冻醒了。
看着随风飘扬的白纱，他想起来，自己又忘了关窗户了。
自己以前会记得关窗户吗？
以前是谁在关窗户？
他缓缓下床，走去把窗户关上，又躺回了床上。
但是他睡不着了。
既然睡不着，那干脆去煮一杯咖啡吧。
这是他未曾改变过的习惯。
等待咖啡的时候，他拿出了一本书，叫做《旅行骑士里柯》，那是一位故人推荐他看的小说。看着看着他就不自觉地忘记了时间，直到一股糊味传入他的鼻中。
他急忙冲过去关火，然后检查了杯中的咖啡，幸好还能喝。
他轻轻端起来将咖啡送至嘴边。
“要记得吹一吹再喝哦~”
他的动作停住了。
“......”
“呼~”他还是吹了吹那杯滚烫的咖啡。杯面上的一层咖啡已经被吹得稍微没那么热了，他颤抖地将咖啡送至口中。
“真好喝啊......”
跟他的手艺如出一辙。
“你看......我自己也能煮出这么好喝的咖啡了。”也不知他是在对谁说话。
他从未忘记过那个身影，或者说他无法忘记那个身影。
如果假装没有这个人的话，或许就没那么悲伤了吧......他是这样想的。
但是他的人生，处处都留有着他的痕迹，他根本无处躲藏。
他的眼角，也终于绷不住了。
“啊啊啊啊啊——”那是几个月来，他第一次哭泣。
过去从未过去，他甚至未曾过去。
那杯未喝完的咖啡，因为德里克的崩溃，被打碎在了地上。
......
就这样度过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他的学生全部毕业，在沙亚特的默许下，他向西利欧递出了辞职的申请。
“要离开吗？”西利欧自然也不希望这位同事兼好友就此离开。
“嗯。”德里克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想清楚了吗？”
“我想......回到海上......”
“好吧，祝你一路顺风。”
......
只有一只小船停靠在港口边，那甚至都不能被称得上是港口。支撑的梁柱被腐蚀得千疮百孔，似乎马上就要断裂的样子。而供人行走的木板，上面也长满了苔藓。
许久未来的沙滩，堆满了枯木和贝壳。他稍稍打扫了一下，尽管依旧不算干净，但至少大块的垃圾都被清理掉了。
不过那座墓碑的周围，却被收拾得异常干净，就好像是刚立的一样。
“虽然我已经努力收拾了，但果然还是没有你打扫得干净啊，不过你周围这一块我可是清理的很干净的。”
“呼——”他长舒了一口气。
“亚戈，好久不见。”他温柔地看着那座墓碑，就好像那是他的爱人一般。不过他的爱人，此刻也确实沉眠于那墓碑之下。
“我带了你最喜欢的酒，咱俩和一杯吧。”他将一只玻璃杯放在了墓碑的面前。那只玻璃杯被德里克擦得发亮，他将褐色的酒倒入了杯中，透过被子，整个天空都变得灿烂而辉煌。在那杯子的中央，是一轮落日，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德里克也缓缓在墓碑旁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上一杯。
“叮——”那是杯子相撞的声音，而亚戈的杯中，酒还在摇晃。
德里克小酌了一口，随后露出微笑：“真是一杯好酒啊。”他看了一眼放在原地的酒杯，将它拿了起来，然后缓缓撒入沙砾中，流入那深埋于地底的石棺中。
“这么好的酒，你不尝尝怎么行。”
之后他就那样子坐着，手靠在墓碑边上，一句话也没再说过。他跟亚戈并不一样，他也不知道如何对着一个不会回应的人滔滔不绝的说话。他只是坐在一旁，陪着他眺望海平面上的夕阳。瓶中的最后一滴酒被他喝尽，他的脸上也不禁泛起了红晕，但是以他的酒量，还不至于醉。
“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的。”德里克终于开口说话了，像是在安慰身旁的人一样，“以后每天，我们都能在这里看着太阳沉下去。”
“你梦中的画面如今得以实现，而我......呵呵.......我甚至都不曾再做过梦了。”
“愿你......余生有梦......”
他又想起了他最后的那一句话，现在看来，却是如此的嘲讽：“是对我的惩罚吗？看来......还是我不够爱你啊......”
但是自亚戈离去后，德里克没有一天不想随着亚戈离去。他看到刀的时候会想象它划破自己皮肤的样子；他看到火的时候会想象它将自己焚烧殆尽的样子；他看到水的时候会想象自己被它淹没窒息的样子。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的勇气，或者说没有辜负亚戈的勇气。亚戈的牺牲是为了自己，如果自己不珍惜生命的话，亚戈岂不是白白死掉了。
自那以后，他就在好好活下去和自暴自弃中挣扎，他感觉活着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但他又不得不活下去。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有些崩溃，会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他会对着空气说话，因为亚戈在那里。或许只有假装他还在，可以稍微缓解一下痛苦。
不知不觉，星星早已布满天空。他已经无数次看过这幅景色，但却再也回不到当初那天了。
他看着周围的环境变得阴暗而冰冷，唯有自己面前的篝火能稍稍发出一丝光亮。整个沙滩上甚至连个像样的住所都没有，甚至他屁股下坐着的东西，都是他临时搬过来的枯木。
“看来也得装修一下才行了，我们的秘密基地，可不能这么荒凉啊。”
他熄灭了最后一簇篝火，钻入了睡袋中。今天的夜空甚是明亮，那些闪耀的星星他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中间的月亮。
“愿今晚......能有一夜好梦......”
“我愿意。”
“百年好和，礼成！”
似乎......是结婚那天啊。
德里克的视线越来越清晰，而眼中的那位少年，也越来越靠近。
“亚戈......”他刚适应的眼睛，却又因为泪水，变得再次模糊了起来。
“怎么哭了啊教官？”亚戈赶忙替德里克擦了擦眼泪。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才对。”
“嗯......”德里克哭着笑着，点了点头，“对......今天应该高兴才对。”
亚戈看着德里克的这副模样，不禁微微一笑，随后他伸出了双手，抱住了德里克：“教官......好久不见......”
“是啊......真的好久没有见到了，久到我自己都快忘了你的模样了。我都差点忘了，你的鼻子是如此的柔软，你的耳朵是如此的可爱，你的眼睛是如此的漂亮。”
亚戈顿时就红了脸：“教官你这样说话......也太犯规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指责”，在德里克眼里，也是幸福的。
原来梦是如此美妙的东西啊，我都快忘了梦是什么样子的了。
“好啦教官不要再发呆了，”亚戈牵住了德里克的手，“好不容易再见一次，得好好珍惜一下机会，我们快走吧！”
德里克红着眼眶，将掌心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嗯......我们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