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07

07.

初春。

偶尔就是绵绵细雨，天气还是微寒。

院子里的青草已经冒出了脑袋，兔子蹲在草丛里咀嚼着嫩草。

今日一早，府里就来了客人。直到午膳前，书房门都是关着的。蓝湛也不知道魏无羡在里面和谁说话，只能坐在自己院里抄抄写，发发呆，偶尔抱着一直兔子玩闹一番。

平日里午膳时刻蓝湛都会被魏无羡叫去书房。

今日倒没有。

蓝湛咬了咬唇，微鼓腮走向书房。

书房外一阵闲谈声，想必里面的人已经是出来了。

少年穿过长廊便到书房门前。

蓝湛看向魏无羡身边的男子。

看着衣着与行为举止，想必是一位贵家公子。

蓝湛眸光暗了下来。

“湛儿？”魏无羡一眼便看见他，他身侧的男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蓝湛放缓了步子，低着头目光到处游离，不让魏无羡看出异样。少年已经长到魏无羡的下巴，不知不觉已经长大这么多了。

魏无羡欣慰一笑。

待少年走近一看，看着魏无羡身侧公子腰间佩戴的玉佩似与自己的玉佩上的花纹如出一辙。记忆似乎又开始翻涌，少年蹙眉，头有些发疼。

这几年虽有无数断断续续的记忆闪过，但是只要去细细回想，脑袋还是有些发疼。

“我……下午去一趟城外，兔子越来越多了……”少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随口说道。

“好，陪你一起去。”魏无羡爽快应了。

少年脸上露出笑容。

魏无羡觉得有些好笑，抚了抚少年的脑袋。

“丹橘应该准备午膳了，中午就不能陪你了。”

“……好……”蓝湛目光游离到石板路上，又忍不住抬起眼眸看着魏无羡离去。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蓝湛抿唇，转身进书房。

午后，蓝湛被魏无羡叫醒。

马儿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用马蹄刨着地面。

蓝湛穿着一身轻装，山里比较寒冷，便把披风也披上。

出了城，两马骈跑。

蓝湛选了个地方，把大部分兔子放回山林。

两人拉着马，走在溪边。

“羡……”

“嗯？”魏无羡侧头看着少年。

“今天那位公子……是谁？”蓝湛吱唔了许久才问。

魏无羡不知道如何开口。

现在他记忆还没有完全记起，若是在此刻告诉他那是他的兄长，他会接受吗？魏无羡也不知道，只是轻笑道：“没什么，只是客人而已……”

蓝湛看着魏无羡说话的样子。

“羡，你真的没有骗我吗？”少年察觉到魏无羡脸上的异样。

魏无羡一怔。

少年低下头，似乎有些沮丧。

“湛儿！”魏无羡立刻解释，“如果我告诉你，你就要离开魏府了，你会接受吗？”

他说得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怕伤到少年的心。

蓝湛停下脚步，摇摇头。

“我不知道……现在我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溪水“哗啦啦”地流淌着。

马儿俯下头饮水。

少年一语不发，只是安静地看着马儿饮水，轻抚着他的鬃毛。

“羡……”少年忽然开口。

魏无羡立刻看着他。

“我知道了……”少年说罢，目光回到自己身侧的马儿，似乎自己身旁就像没有人一样。

魏无羡心底微寒。

可他本就是姑苏蓝家的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