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白山茶的持有者
—— 食用须知 ——
*禁一切!!!
*勿上升!!!
*BAD ENDING // 冷血霸总x落魄千金 // 火葬场 // 第三人称 // 全文1.2w+
*先看正文再看评论区指路!
*食用建议搭配:《白山茶》- 陈雪凝

你认真的说你喜欢白山茶
怡然自得的收起别的红玫瑰
你温柔的说你眷恋我
然后迫不及待的爱别人
你给我的感觉总是患得患失
你送我的花儿也慢慢凋谢
你说你有多爱我 却消失不见
——陈雪凝《白山茶》
00.
白山茶的花语:你怎能轻视我的爱。
01.
山茶花开了,在这薄寒的早冬里。
天空中飘了点小雨,一辆黑色轿车驶入监狱大门。
不多时,牢房里面慢吞吞走出一个女人。她一袭素白长衫,净的有些扎眼,让人很难把她和“犯罪”这种词联系在一起。
女人上了车后,那辆轿车便扬长而去。
于厌拼了命地呼吸着略带一丝甜味的空气。
三年了,她受够了牢房里如同雨后潮湿加上干涸鲜血的味道。
“请问…是严浩翔让您来接我的吗”
沉默。
车里的气氛冷到极点,犹如身在冰窖。
轿车驶进了郊区的一栋别墅,于厌透过还挂有几滴雨点的窗户向外看。
一股凉意从心底涌出,片刻蔓延到四肢百骸。
司机将车停了下来,随后下车给于厌打开车门:“于小姐,跟我来”
于厌随司机进到别墅里,看到大厅的样子后顿时怔了一下。
原本朴实的白色墙壁被贴上了金色的壁纸,繁复的灯饰发出冷冽的亮光,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影子。
没有过多观察,于厌就被带到二楼的一间卧室。
司机敲门后将其打开,只见床上毅然坐着一个女人。她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匀称的双腿裸露着,好似时刻发出诱人的邀请。
而这个人,于厌再熟悉不过了。
“夫人,人给您带过来了,我先走了”
白沐沐微微点头,顿时,诺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二人。
于厌木讷地看着白沐沐,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是你让司机去接我的…”
白沐沐冷笑一声,嘴角顿时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不然呢?还是你以为是严浩翔?别傻了于厌,你杀了他的父亲不是吗?他应该对你避之不及…”
“闭嘴!”
三年,整整三年。
于厌在狱中过着备受欺负和羞辱的日子。她被人们骂最难听的词,编最下流的绰号,背负着“杀人犯”的罪名。
起因是严浩翔父亲去世的那天,护士一口咬定是于厌拔了老爷子的氧气罩。
“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贱”
那天严浩翔掐着于厌的脖颈,猩红的眼眶如同要吃人一般。
于厌永远忘不掉那种窒息感,她尝试过解释,但那些人的耳朵像是被割掉一样,什么也听不见。
再后来,严浩翔将她亲手送进监狱,她才会迎来那苦不堪言的三年。
或许是吵闹的动静大了些,不知怎的把严浩翔引了过来。
于厌看到他的一瞬间好似恍惚了一下。
三年了,他浑身散发着的一股浑然天成的清冷贵气一点都没变。
可他一见到于厌便立刻皱紧了眉头,迷人的眼睛里找不到一丝温度。
“你怎么在这”
白沐沐见势走过去,挽住严浩翔的一只胳膊,硬生生从眼角挤出几滴泪:“浩翔,我好心让司机去接她,可是…她…”
于厌可以看见严浩翔眼里凛冽的寒光,如匕首一般,那么陌生。
“于厌,你还嫌自己做的那些龌龊事不够丢人是吧,我告诉你,如果白沐沐有什么事,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于厌难过到不想争辩,也只有选择沉默。
全世界都可以不相信她,但严浩翔不可以,若他也不相信,还有什么话可说?
无端的孤寂感照例从四面八方向她侵袭,而且更见得厉害。
于厌越是沉默,严浩翔心里就越烦躁,他将一份文件重重地甩到于厌身上:“签字,然后滚”
于厌捡起掉在地上的那份文件,上面俨然印了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心痛到一瞬间连呼吸都无法进行下去。
但她没有闹,听话地签好字,然后离开了白沐沐的房间。
雨好似比刚才的要大了些,月光洒在于厌身上,留下那悲凉的温度。
耳边一阵又一阵地传来严浩翔在她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别再让我看见你”
好冷,身体是,心亦是。
于厌吸了下鼻子,顿时闻到一股清甜的幽香。
久违的香气让于厌心头一颤,终于,她在漆黑的庭院内找到那一点点白色。
于厌记得那簇山茶花,那是她和严浩翔一起种的。
还记得有来过的客人问起严浩翔为什么要种这花,他是笑着回答的:“我不喜欢花,但是我家小厌喜欢”
偶尔出门应酬,也会借此调侃几句:“我得先走了,家里的山茶花没人给她浇水,指不定都蔫了”
蓦地,美好的记忆如花绽放。
于厌望着那花轻轻地叹了口气。
可惜,故事总要结束,不是每个人都有尾声。
院里的白山茶又落了三片花瓣。
02.
“嗯对,我在严浩翔这”
于厌挂掉电话,站在风里瑟瑟发抖。
除了她,于厌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
于厌很小开始便没了父母,跟着舅舅长大,但她在那个家里并不受待见,后来舅舅给她安排了商业联姻后就与她断绝了关系。
真讽刺,什么狗屁联姻,明明就是在将她当作物品出售。
过了一会,一辆车缓缓地停在她面前。
“小厌!”
女人下了车后激动地抱住于厌,捧着她的脸仔细检查了好半天。
她叫季颂,是于厌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是不是严浩翔干的”
看季颂紧皱眉头的样子,于厌张了张干裂的嘴唇 ,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但其实不管于厌回不回答,季颂早已经在心里认定了那个答案。
“妈的这小逼崽子…”
季颂挽起风衣的袖子就要朝那别墅的方向去,可下一秒她的手却被于厌拉住。
“季颂,不是他”
“那给你扣绿帽的是他吧?送你进监狱的也是他吧?你敢说你今天这副样子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于厌叹了口气,然后淡淡地开口:“我是想告诉你,你现在去找他也没用”
季颂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渐渐冷静了下来。
于厌说的在理,Y市就仗着严浩翔那严氏最大,找他理论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雨打着她们的面颊,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
03.
于厌在季颂那里安定下来。
季颂虽也算得上个小有名气的千金,但享乐于体验生活,放着她父亲留给她的小洋楼不住,偏偏自己租了间房子。
那房子不大,不过两个人住下刚刚好。
生活还算太平,没有谩骂,没有温饱问题,光是这些于厌就已经知足了。
当然,于厌也开始试着放下严浩翔,尽管比她想象得要难很多。
那天晚上,于厌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身穿礼服在镜子前照来照去的季颂。
“干嘛去呀,穿这么漂亮”
“今晚有个商业晚会,我爸叫我一定要去”
“哦…”
于厌抿了抿唇,看样子今晚是要“空守洞房”咯。
季颂看到她一副吃瘪似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瞎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
说着,她取出一件纯白色的露肩长裙塞到于厌手中:“给你买的,快去换上”
于厌看着手中的礼服,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泪水毫无征兆地蔓上眼眶。
她走进房间迅速换好礼服,出来时的样子惊呆了季颂。
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裙子的衣料白得仿佛透明,就像天使的翅膀,却一点也不暴露。裙子的下摆是由高到低的弧线,优雅地微蓬起来,露出少女洁白修长的腿。
“呀,美死了,你穿这裙子简直和你前些年送我的那些小白花一模一样”
于厌莞尔一笑,她知道季颂说的是山茶花。
等进到宴会厅于厌才猛然想起,作为Y市最强的严氏集团怎么可能不出席这种晚会。
她不出意外地在人群中找到了严浩翔和白沐沐的身影。
于厌真的想扇自己一巴掌,为什么当初非要来这儿,自取其辱吗?
“小厌,我得赶去我爸那一趟,宴会结束我来接你”
还没等宴会开始,季颂接了一通电话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没办法,于厌只好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起闷酒。
其实于厌本是个不喜酒的,可能是在心情糟糕的时候,用酒精麻痹自己似乎成为了大部分人的发泄方式。在朦胧微醺中,把自己归还给自己,使灵魂变得更加清晰。
俗话说:佳人醉颜酡,发如垂柳随风动,绯红双颊,眉目起波澜。
少女醉酒的样子也是如此,她趴在桌子上,完全不知自己正被两双眼睛盯着。
“诶李总,你看那姑娘”
“嘶…乍一看有点眼熟啊,像不像严少那前妻”
“好像就是她,啧,找她玩玩?”
“走啊”
两个男人不怀好意地走到于厌身边。
其中一个男人不安分地把手放在于厌后背上游走,紧接着被后者一下子躲开了。
“滚开,别动我!”
于厌用仅存的最后一点力气朝那两个男人吼道。
可那只手如鹰爪般死死地抓着于厌的肩膀,另一个男人直接将巴掌狠狠地落在于厌脸上,于厌一时没反应过来,跪倒在地。
“哼,我算知道严浩翔为什么甩她了,真晦气”
“你们干什么呢!”
呵斥声划破宴会祥和,众人的目光都聚在音源处。
“宋…宋少”
两个男人见状像是蜷缩起来,弯腰弓背,矮了大半截。
男人口中的“宋少”便是Y市有名的宋氏集团继承人宋亚轩,他性格孤僻,是人们口中不折不扣的怪物。
“都给我滚!”
“是…是…”
宋亚轩走到于厌面前想将她扶起,无奈于厌根本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呜…”
少女低着头,好似没完没了地呜咽着。
“别哭了,和我走好吗”
话一出口便惊呆了众人,传闻宋亚轩长这么大了都没碰过几个女人,这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见于厌愣着不回答,宋亚轩也没再说话,直接将她抱起朝宴会门口走去。
当于厌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宋亚轩牢牢地抱住,在宋亚轩宽敞的怀里,她显得格外娇小。
“站住!”
严浩翔愤然起身叫住宋亚轩,后者饶有兴致地转身挑了挑眉。
“严总,你有意见吗”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我看多管闲事的是你吧严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前些日子刚宣布了离婚”
严浩翔一时语塞。
“照顾好你身边那位吧,瞧她脸都绿成什么样了”
宋亚轩抬头示意着,后而带着于厌离开宴会。
严浩翔听闻,这才注意到一旁直直盯着他的白沐沐。
“浩翔…”
“你先回去,自己打车”
说完,严浩翔就跟了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白沐沐将左手的五指微微蜷在一起。
04.
晚间的路灯如同混着星光的烛火般闪耀,宋亚轩就这样抱着于厌走在灯光下。
于厌早被方才的争执声吵得醒了酒,她开始仔细端详起抱着她的男人。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他宁静地注视前方,仿佛希腊神话中望着水仙花死去的美少年。
寂静被少女慢慢悠悠的声音打破。
“其实…我可以自己走”
“别乱动,我问你,你还记得我吗”
于厌几乎是在恍惚间摇摇头。
“我猜也是,那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亚轩”
“我们…见过吗”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救过一条边牧犬吗?”
于厌细细回想,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
“那只边牧是我的,其实我当时就躲在远处,却不敢上前”
宋亚轩顿了顿:“当时阳光照在你身上,透过你的发丝又来到我面前,讲真的,我从没觉得有哪一缕阳光比那天的耀眼”
于厌看着满面笑容的宋亚轩。
他笑起来真好看,一瞥惊鸿若雾都阳光。
“你还是先放我下来”
于厌挣脱了宋亚轩的怀抱,看着少年的眼睛坚定地嘱咐:“严浩翔不是什么善茬,离我和他都远一点,难道你之前没听说过我杀了他的父亲吗”
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是微微颤抖的。
但她能怎么办呢?
她只能撒谎,她不希望宋亚轩进到这趟混水里来。
见宋亚轩低头不语的样子,于厌悄悄舒了口气又说:“我朋友一会儿来接我,先走了”
说罢,于厌丢下宋亚轩自顾自地沿路离开。
“于厌”
突如其来的喊声绕进于厌的耳朵李,她惊异地转头望向朝她大喊的少年。
“有人抓着你的罪过依依不饶,但总有人不在乎你的一切”
于厌怔住,反应过来后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浓厚的黑夜将天地连合在一起,宋亚轩看着于厌远去的背影笑了笑。
有人抓着你的罪过依依不饶,但总有人不在乎你的一切。
我跨过山河来保护你,就像漫漫长夜总有天明。
“季颂,你来接我吗”
于厌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拨通季颂的电话。
“小厌,我这里有点事,你先回家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几分急促,于厌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挂了电话。
到底是什么事呢?
胃部抽动了几下,大概是喝酒喝的吧,想着自己之前就有胃病,于厌并没有在意。
她正思考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她身旁。车上的人不耐烦地摁了几下喇叭,于厌抬首,只见那人打开车窗喊了一句:“上车”
“严浩…”
“别废话,赶紧上车”
于厌乖乖地坐到副驾驶座上。
在严浩翔如剑般上扬的眉下,灿若星辰的狭长双眸泛着清冷幽光。
“不解释一下吗?你和宋亚轩”
“我不认识他”
“继续给我装”
“我真的不认识,他说他和我有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
严浩翔冷笑道。
“严少没有其它事的话我先走了”
于厌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却被严浩翔一把抓住手腕,她向后一仰,礼服背部的蝴蝶结不知被什么东西勾住,散落开来。
少女白玉的背部暴露在严浩翔面前,与此同时的还有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怎么弄的”
“和你没关系”
可能是没有得到满意答案因此气急败坏,严浩翔将于厌抵在副驾驶座的靠背上。
于厌的视线顿时被挡住,只能看见近在眼前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严浩翔低头,在红唇落下热吻,如同毒蛇一般的灵活,在纠缠中发挥的淋漓尽致。
于厌无意识地拉着严浩翔的手,被封住呼吸的她感觉如溺水一般,努力汲取着从严浩翔口中渡来的空气。
“唔…严…严浩翔…说…”
吻,结束。
“在监狱里被打的”
严浩翔的睫毛肉眼可见地颤动了几下,但什么也没说。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严浩翔接通,那头传来白沐沐软软糯糯的声音。
“浩翔,人家不小心扭到手腕了,你快回来嘛”
“好,我这就回去”
干净利落的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
“看什么看,赶紧滚啊”
于厌下车把背后的蝴蝶结重新系好,而那辆轿车早早地离开了。
此时的白沐沐坐在车里,望着站在路口的整理礼服的于厌,脸绿了一个度。
她和严浩翔在一起三年,严浩翔碰都没碰过她。
“都是因为你,于厌…”
白沐沐咬着后槽牙,牙齿被她咬得发出清脆的吱吱响。
“走吧师傅,绕小路回去”
“是,小姐”
05.
季颂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三天里,于厌给她打过无数次电话,可得到的都只有对面人机冷冰冰的回复:“您好,您所拨打用户已关机…”
正当于厌准备报警时,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想知道季颂的事,速来XZ大厦天台
虽有千千万万的疑惑与恐慌,但于厌依旧没有犹豫地出发了。
现在的她只有季颂了,要是再把季颂弄丢,她真的就什么都没了。
天台的大门被于厌推开后,只见一个女人趴在栏杆上,风吹着她的头发和衣角,女人好似听见开门声,转过身来。
“你还真是傻”
于厌跑上前去抓着白沐沐的衣领,不留情面地吼道:“季颂呢,季颂去哪了!”
可谁知上一秒还满脸得意的白沐沐竟跪在了于厌面前。
“你干什么”
白沐沐没有回答,紧紧抓住于厌的小腿。
“松开”
于厌忍无可忍地朝着白沐沐的腹部猛踢一脚,可紧接着,于厌的瞳孔迅速缩小,她上前去拉,终究没来得及,白沐沐直直地掉下天台。
“啊——”
“白沐沐!”
……
医院的走廊上,严浩翔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毫不怜惜地将于厌摁在墙上。
“我查过监控了,明明是你欺负白沐沐在先,她都给你跪下了你却踹她下楼,于厌你心思怎么这么恶毒”
猩红的眼睛,相似的话语,于厌望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严浩翔,思绪飘渺。
“我父亲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于厌你心思怎么这么恶毒!”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于厌好像告诉他啊,可喉咙连一个完整的字都吐不出来。
“严总,小姐醒了”
严浩翔松开扼住于厌脖颈的手,冲进病房里,蹲在白沐沐床边。
“浩翔,是你吗”
严浩翔看着白沐沐这副样子皱起眉头,转头看向医生:“她怎么了”
“重度脑震荡,右脚脚踝处粉碎性骨折,眼角膜受损,可能…永久性失明”
医生顿了顿。
“所幸小姐掉在25楼的天台上,没有丢失性命已经是万幸的了”
可白沐沐哪能听进去后面那句话啊,她的心顿时碎成粉末。
诬陷于厌没曾想反而害了自己,这次不合算!
啪!
严浩翔起身,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于厌脸上。
“贱人”
“那你想怎样!”
“把你的眼角膜给白沐沐”
好啊,这是好事啊。
白沐沐一听这话可太高兴了,却还是尽力抑制住本要上扬的嘴角。
“浩翔,还是算了吧,我没事的”
“白沐沐,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帮这个贱人说话”
严浩翔恶狠狠地瞪了于厌一眼。
“把眼角膜给她”
“严浩翔你做梦!”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来人,带走”
见严浩翔一声令下,两个随他一同来的助理似的男人上前抓住于厌,拉着她朝门外走。
“放开我!放开!”
于厌奋力挣扎着,但好似无济于事。
“放开她”
耳熟的声音好似给了严浩翔晴天霹雳当头一击,使他全身麻木。
“宋少…可真是阴魂不散”
“多谢严总夸赞”
两人四目相对,火药味浓得呛鼻。
“宋少来这儿有事吗”
“当然,我来领我的人”
宋亚轩边说边看向于厌,含情脉脉的眼神竟惹得严浩翔有一丝不适。
“怎么就成你的人了”
宋亚轩没有回答,只见他走到于厌面前单膝跪下,将一直揣在西装口袋里的手拿出来。
手掌里包裹着的小盒子被打开,一枚戒指暴露在众人面前。
“于厌,嫁给我好吗”
于厌愣了一下,看向严浩翔。
看不懂。于厌习惯性地想要在严浩翔的眸中找到些什么,但这次她什么也看不懂。
她又转头看了看宋亚轩,最终狠下心来:“我愿意”
严浩翔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于厌!”
严浩翔刚扬起手,却被宋亚轩用力握住,两只手停留在半空。
“现在是我的人了,别动她”
严浩翔被一把甩开,他向后踉跄了几步,低下头,让人毫无察觉地勾了勾唇。
“眼角膜我会找人捐的,也希望严总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说罢,宋亚轩拉着于厌走出病房,留下面露呆滞的众人。
06.
宋亚轩送于厌回家。
“为什么救我”
“你早已经在心里有答案了不是吗?我喜欢你,这点谁都不能置疑”
于厌深深地叹了口气。
或许是叹眼前的少年没有听自己的忠告,又或许是叹他不懂人之常情。
“今天的事谢谢你,不过请宋少先回吧,我还有事”
“干嘛,你是已经不答应嫁给我吗”
“你…认真的?”
“嗯”
沉默许久,于厌才缓缓开口:“宋亚轩,我为之前我的阴暗向你道歉,对不起”
她边说边向宋亚轩深深鞠了一躬。
“但我本身就是一个浑身刀疤的人,我不奢求有人能带我逃离苦海”
“可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真是固执的傻孩子,于厌不禁在内心喃道。
她还想说什么,口袋里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看着“陌生来电”四个字,于厌想了想,还是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边先开了口:“小厌”
听到熟悉的声音,于厌悬着的心瞬间坠地,一时间激动地不知该说什么。
“季颂,你在哪,有没有事,我…”
“你先听我说”
于厌安静下来,电话的那头顿了顿:“我没事,现在在国外,近期可能不回去了…”
季颂又嘱咐于厌了好多好多,听得于厌一头雾水,这丫头,搞得和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似的。
等到该说的都说完了,季颂先挂了电话,于厌想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打不通了。
连季颂也要离开她了啊…
委屈与无助涌上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滑落,于厌去触,滑滑的。
“你怎么了”
宋亚轩看着眼前睫毛上挂着泪珠的人儿,有些不知所措。
于厌摇摇脑袋:“我只是…好累,我好累好累”
“那就好好休息吧,你要相信,相信有我在你就不会累了”
宋亚轩将于厌揽进怀里,热量经过传递,一股暖流顿时蔓延于厌心底。
不知过去多久,当宋亚轩再看向怀里的少女时,她已经睡着了。
他笨拙地用指腹擦去那脸颊上的泪水,黝黑的双眸泛着异样的轻浅。
“你疲倦时,我永远拉你一把,看不见光明时,我陪你等待黎明”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就像黑夜中呢喃的谪仙。
宋亚轩将怀里的人儿放到床上,离开房间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轻轻地关上门。
他已经调查过了,季颂父亲的公司因被严浩翔举报贿赂而倒闭。
而那份贿赂证据是严浩翔伪造的,这个是所有人在心中都有数的。
但作为Y市最强的集团总裁,只要他说“是”,无人敢答“否”。
而严浩翔这么做的原因,宋亚轩猜测:是因为季颂和于厌有瓜葛。
听说现在季氏一家已经逃到国外,宋亚轩也对严浩翔不会放过他这点心知肚明。
但他爱于厌,所以他不害怕,他可以一直是为爱冲锋的勇士。
07.
诺大的床上,于厌不停地抖动。
她的头不停地摇晃,却晃不走那令人发慌的画面,一个模糊的身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于厌快步走走上前去想要抓住他,却扑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影掉下深渊。
“宋亚轩!”
于厌惊得从床上弹了起来,回应她的是墙上“嘀嗒嘀嗒”走动的时钟。
她摸了摸额头,才发现早已一身冷汗。
原来自己的精神世界这么不堪一击。
看看窗外的缕缕阳光,已经是早上了。
于厌下床去找宋亚轩,她一遍又一遍地喊宋亚轩的名字,无人回应。
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那声音本不大,可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于厌前去查看。
--今日新闻:宋氏集团总裁宋亚轩因贿赂被警方抓获
砰!
手机滑落到地上。
于厌的精神突然开始恍惚。
“这…这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被她规划到未来里的人好像都会走散。
于厌好似想到什么,赶忙将地上的手机拾起。
“严浩翔,是他…”
她按下那个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的号码。
“您好,您呼叫的用户正忙…”
于厌打了十次,严浩翔挂了十次。
但于厌铁了心地要去救宋亚轩。
虽然她现在还说不上对宋亚轩的感觉到底算不算喜欢,但是是宋亚轩愿意捡起七零八落的她,然后爱她。
08.
于厌来到严浩翔的公司楼下。
“让我进去!”
“不好意思小姐,总裁说了,必须提前预约才能进去”
“求求你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小姐,你要是再这样吵下去我就叫保安了”
于厌与前台的争执不相上下,动静大到把严浩翔引来。
他的嘴角上扬几分,果然还是来了。
“让她跟我来”
严浩翔领于厌来到办公室。
“让我猜猜看,你来这儿是不是因为宋亚轩”
“收手吧严浩翔”
“收手?于厌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提收手?这都是你自找的”
扑通。
“于厌你干什么!快起来!”
于厌跪在地上的样子竟让严浩翔感到一丝不适。
严浩翔还记得他第一次见于厌时她的少女模样:眸子很美,里面好像有山川河流,胜过行经路过的一切不朽。
可她现在的样子,就像被杀之前的野生动物,脸上没有表情,什么也没有。
“我可以把眼角膜给白沐沐,只求你放了宋亚轩”
沙哑的声音已抖得不成样子。
“不必了,用你的眼角膜我怕脏了她的眼”
严浩翔边说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盘:“没有其它事的话就回去吧,我很忙,没时间和你废话”
说完,严浩翔丢下于厌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那如果我去死呢”
严浩翔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于厌。
“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我去死,你会放过宋亚轩吗”
“于厌你疯了是不是!你才认识他几天?我们在一起五年,你做过多少对不起我的事!”
于厌低头苦笑。
是啊,她和严浩翔在一起五年。
第一年,两人巴不得每时每刻黏在一起。
第二年,严浩翔几乎每天夜不归宿。
剩下三年,种种原因,严浩翔看都不愿看于厌一眼。
严浩翔没有爱于厌很久,这件事,于厌甚至比严浩翔自己都清楚。
“是不是只要我放了宋亚轩,你什么都愿意做”
“是”
“好啊,我让你…回严家”
于厌的瞳孔猛地一缩,抬起头来看着严浩翔:“可是严浩翔,我们已经离婚了”
严浩翔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甩在于厌面前。
“这是你上次签的那份离婚协议,可是上面并没有我的签字,所以我们没有离婚,一直没有”
于厌彻底懵了,她颤颤巍巍地打开文件袋,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遍才相信严浩翔的说辞。
一时间,所有的愤怒和无助涌上心头,她撕碎那张纸。
纸屑散落到地上,像白山茶的片片花瓣。
“严浩翔你混蛋!这么耍我有意思吗”
“现在还轮不到你来骂我,我问你,你到底回不回去”
“…我回”
人在很失望很失望的时候也不奢求什么了,反正怎样都要试一试。
但严浩翔并没有说话算话。
他没有放过宋亚轩,对于厌也是一直进行冷暴力。
直到某天早晨于厌醒来,罕见的没有听到严浩翔的动静,下楼也找不见他的影子。
后来听管家说才知道,严浩翔是出国谈合同去了。
“他多久能回来”
“这个我也不清楚”
“我知道了,谢谢”
于厌就等着,一直等着严浩翔。
偶尔去院里看看那丛白山茶,数数今天又落了几篇花瓣。
09.
于厌感觉胃疼得越来越厉害了。
她去医院检查,最终被确诊为胃癌。
“我没病,我没有,我不会死…”
于厌总是这样对自己说,尽管她已经打心底认定了这个事实。
医生说最好住院观察几天,于厌答应了,没告诉任何人。
她特意买了一束白山茶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想着要是能闻闻花的香气,说不定心情还会好些。
至于于厌喜欢白山茶的原因,只因为它那不同于一般的芳香。
和它的清甜相比,珍珠霜的香味,俗了;巧克力的甜味,腻了。
住院期间,于厌的胃依旧疼得厉害。
每次都感觉到胃部像是在抽搐,于厌跑到厕所吐。
吐完后,她靠墙蹲着。
真的很冷,一点力气都没有。
只有在胃疼的时候,于厌才会感觉自己是孤独的。
以前于厌胃疼,严浩翔给她买药,轻轻摸她头。
于厌想起护士姐姐对她说的话:“人在心情愉悦的时候会增强正常细胞活化,抵御癌细胞,所以人的笑价值百万”
说得倒是轻松,谁又会不想开开心心的?
于厌太懂这世间的人性凉薄了,却偏偏固执地想要从严浩翔那里寻求温暖。
你若问她为什么?
她好不容易种下一朵花,每天精心照料,看着它盛开。
可最后所有人都逼着她将那朵花折断,她舍不得。
于厌一直告诉自己:别回头,别纠缠,别念旧。
她用绝对的理智和清醒的头脑去压制心里的爱和难过。
可总有她撑不住的时候。
于厌冲出厕所,随手拿起东西就往地上狠狠地砸去,东西应声落地,伴随着尖锐的破碎声。
不知过了多久,于厌看着被自己砸得满目苍夷的病房,一股股寒意侵袭了上来。
她缓缓蹲下然后抱住自己,就这样呆望了多久,直到听见了自己的呜咽。
于厌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哭泣了,反正她觉得这个声音很让自己胆战心惊。
她害怕,加大力度地抱住自己。
很用力,很用力。
尖锐的隐痛从胃部蔓延至全身,就连流眼泪也无法使它减轻。
在一片狼藉中,她就这样无声地碎裂地痛哭着,天昏地暗。
一天后,于厌出院了。
医生本是不同意的,可最终没能说服她。
而于厌给出的理由是:她不想再闻消毒水的味道。
10.
于厌没有回严浩翔那,她去了海边。
反正早晚要死的,提前一点也没关系了。
但她不愿沉睡在黑暗潮湿的泥土下,她想葬于大海中。
瑟瑟的海风扶动着于厌凌乱的发丝,也呼啸吹过记忆的的边缘,只留那渐渐散去的馨香。
上一次觉得阳光这么温暖是什么时候?
好像就在昨天,又好像上辈子那么远。
严浩翔刚下飞机,就看到了于厌给他打来的电话。
“喂”
于厌看着接通的电话愣了愣。
“严浩翔,这是你接电话最快的一次”
“有事快说,别浪费时间”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要走了”
“走?你能去哪?我告诉你于厌,你去哪我都能找到你”
“可能去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严浩翔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忍不住皱起眉头:“你现在在哪”
于厌没有回答,她一步步走向悬崖边,远处的夕阳在天际烧成一片金黄。
“严浩翔,我一直都搞不懂,明明有些事情你再查一查就清楚了,可你为什么偏不呢?”
于厌顿了顿:“你到底是不想查,还是不敢查”
“于厌,我…”
“严浩翔”
于厌不敢听,她怕严浩翔只要稍微解释一下她就相信了。
“严浩翔,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严浩翔…”
于厌好像看到严浩翔站在前方,他逆着光,眉眼温柔,笑意盈盈。
一如初见时,那副美好的少年模样。
“于厌,于厌你说话!于厌!…”
可是于厌听不到了。
坠入深海的一瞬间,冰凉的海水灌入身体。
人们说,大海平均深3680千米。
要多久才能触到海底呢?
于厌不知道。
只任凭身体缓缓地向更深处下沉。
麻木,释然,顿时好轻松,好轻松。
……
在于厌心里的那座无人岛,永远开满了存着记忆的白山茶。
11.
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清酒独酌了无趣,我在梦花也梦你。
苦酒折柳今相离,无风无月也无你。
想索取 怕失去 在原地
心空虚 放过自己
时间会抹平一切
即使岁月刺痛我伤疤
就当我不曾出现 你也不曾遇见
我爱你 你爱她
最后我 终究自食其果
陷入了你的骗局
_the end

[ 番外 ]
严浩翔查清了。
当年白沐沐亲手摘掉了老爷子的氧气罩,并收买护士要她说是于厌干的。
后来严浩翔将于厌送进监狱,白沐沐这才得以钻了空子,来到严浩翔身边。
严浩翔报了警,警察来抓白沐沐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根烟,在一旁静静地观望着。
后来,他又把宋亚轩放了出来。
宋亚轩得知于厌的死讯后,指着严浩翔的鼻子,把所有难听的话几乎都骂了一遍。
严浩翔也不反驳,就听着。
或许是骂累了,又或许是发现自己这样做根本挽回不了局面,宋亚轩突然瘫坐在地上,过了好久才开口。
“那天我送她回家,她躺在我怀里睡着了,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严浩翔愣着不说话。
“她说,严浩翔,我爱你”
严浩翔还是不说话。
宋亚轩突然起身拽住严浩翔的衣领,疯了一样地大吼:“严浩翔她说她爱你!你听到没有!她说她爱你啊!”
严浩翔没听到,严浩翔永远也听不到了。
在于厌去世的后面几天里,严浩翔几乎每天都能梦到她。
起初严浩翔还有些不习惯,要知道,他平时很少做梦。
在梦中,于厌从来不说话。
然后严浩翔就会很幼稚地质问她,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还恨自己。
于厌喜欢穿白色的裙子,在梦中严浩翔也看见了于厌穿白色的裙子,她在那片山茶花之间穿梭着,那么温柔,那么美丽。
她远远比白山茶耀眼。
严浩翔想,虽然她不说话看不见自己,但是,他在远处看着她开心就好了。
就那样,很安静的,就好了。
忽然有一天,于厌在严浩翔的梦中消失了,往后的那几天他都辗转反侧。
严浩翔想于厌,想的要发疯了。
或许真的是她给他的一种惩罚,他每一天的每时每刻都很煎熬。
最终,他还是熬不下去了。
“于厌,等我下辈子再来爱你”
……
--今日新闻:严氏集团总裁严浩翔跳海身亡。
可你凭什么把我对你的爱留到下辈子
_all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