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滤镜碎一地:都什么人啊?
很多人都有初恋情结。
但比起“情结”,我更愿称之为“滤镜”——超失真的那种。
正是有了“滤镜”的加持,初恋才那样熠熠生辉、那样轻而易举地长期霸占了很多人内心深处最隐秘的那个角落。
然而即便再怎么“失真”,很多人却依然对初恋滤镜的存在视而不见,又或者根本不愿意承认。
因为他们自己分明就是滤镜本镜。
之所以甘当人肉滤镜、把初恋当成某种近乎神圣的存在,倒不是因为这些人本身有多么深情,而恰恰是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事实上,那些对初恋恋恋不忘的人通常可以分为以下三种类型。
第一种:幻想型
也就是爱上了某种对于爱情的幻觉,而并非某个具体的人。
对此,马尔克斯在他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中有着相当精彩而又令人震撼的描述。
出身普通的电报员弗洛伦蒂诺对就读于贵族学校的年轻女孩费尔明娜一见钟情。几经周折之后,女孩被愤怒的父亲带去远方“旅行”。然而却依然在只正式见过一面的情况下与电报员确立了恋爱关系,并与之开始了炽热而频繁的书信往来。
靠着一封封往来于千里之外的电报,俩人许下婚约,开始积极筹备婚礼。
分别一年多以后,女孩回来了,并在父亲的默许下成了可以掌管自己“生活钥匙”的人。
然而当获得自由的女孩在市集上再次与情人相遇时,她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却并不是爱情的震撼,而是刹那间坠入了失望的深渊。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对自己撒了个弥天大谎:她爱的并不是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而是爱的一个自己遐想出来的幻影。
如今站在她眼前的,那个令她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在她看来分明只不过是个无比陌生的“可怜的人”。
她惊慌自问:怎么会如此残酷地让那样一个幻影在自己的心里占据了那么长时间。
还能为什么呢?
因为初恋的我们,爱的大都未必是“人”,而是爱情本身。
我们凭借自己的想象勾勒爱情的模样,然后将它安放在某个人的身上。殊不知这是一个多么危险而容易露馅的把戏。
当然,有的人很幸运,早早就识破“机关”,并早早“出戏”。比如女孩费尔明娜。
而更多的人却是“入戏太深”,许多年——乃至一生都走不出去。比如那个可怜的电报员。
在他眼里,费尔明娜是洋溢着清甜栀子花香的“花冠女神”,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肮脏市集的存在。
然而事实上,他所谓的“女神”只不过是个家境殷实的骡商的女儿——尽管她的确是那样的美丽聪慧、灵动可人。
他永远不会明白,他读过的那许多浩如烟海的爱情诗,究竟是怎样令他自发地编织了一个脱离现实根基的爱情幻境。
于是这个幻境终究只困住了他,却未能成功笼络住他臆想中的“花冠女神”。
他以为的爱情,分明是颗漂亮的水晶球。那里面即便住着女神,也不可能是有血有肉的、可以靠近的存在。
相反,那只会一触即碎。
这就是大多数初恋的真相。
第二种:缅怀型
这类人的感情往往比较丰富,比较注重自己的内心世界。但他们并不追求感情至上,也并不感情用事,而是很懂得向现实靠近和妥协。
所以他们不会傻傻地活在感情的空中楼阁里,而是会一边憧憬着楼阁,一边勤勤恳恳地筑牢现实生活的“地基”。
也就是说,他们不会“想干嘛干嘛”,而是会“该干嘛干嘛”。
该结婚结婚、该生娃生娃,该搞事业搞事业。顺理成章,一气呵成。就像一个“正常人”该表现出的“正常”那样。
但他们并不会因此而满足。
内心空缺的那部分,会不断地提醒他们因“务实”而产生的缺失,迫使他们自发地寻求精神的食粮。
正所谓从哪里失去,就从哪里获得。
于是丢失的初恋,便成了他们获取能量的源泉。
他们把”未曾得到“的遗憾和”如果得到“的想象全都一股脑儿地寄托在初恋身上,用以缅怀那个失去的人、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那个纯真无暇的自己,又或者仅仅是曾经那样纯粹地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通过这种感伤的仪式,他们内心的空洞也便在罗曼蒂克的遐想中获得了补偿。
第三种:洗白型
这种人最高明,然而也最虚伪。
他们对于初恋的态度,其实无异于是叶公好龙。
表面上看,他们念旧重情,颇为可取。事实上,他们不过是为了营造深情的人设,来为自己曾经的不堪洗白和正名。
他们曾经为了前途或者利益背叛和伤害了初恋。他们自知理亏。于是便贩卖深情,表示自己虽不得已,却不忘初心,仍葆有对于爱情的高尚的信仰和追求。所以自己即便世俗功利,也是可以理解和原谅的。
他们以为只要还念着一份旧情,那么曾经的背叛和伤害就可以不成立。
这是典型的掩耳盗铃。
他们的信念就是:只要我装作不渣,那就没人能说我渣。
就像为了事业跟女友分手的穷小子,多年后看着眼前的娇妻不由得心中窃喜:菀菀类卿。
就像为嫁豪门甩掉男友的心机女,多年后苦情回头,终不忘莞尔一笑,谓之:兜兜转转还是你。
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毕竟谁的念念不忘,到头来不是图个自个儿开心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