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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OC警告 if线剧情

       chapter 19：试爪

        艾丽妮感受到海雾的阴冷一丝一丝地流进自己的肺腔。

        无定形的浪花在缺乏生气的呜咽风声中彼此拥挤，将含盐的苦涩海水泼洒在沙滩上。

        还有些许海水正沿着她身上的黑色潜水紧身衣，或是短裙的裙摆向下流淌。这个温度的海水能在五分钟内偷走正常人身体所有的热量，但她强化过的身体能够忍受住这致命的水压与冰冷。

        她深吸一口潮湿的空气，水汽夹杂着清澄海潮的咸腥味儿，地面上则是一层浓厚的灰色笼罩着自己的鞋子。

        一阵细微的颤动传遍她的身体，仿佛她的皮肤、器官、每一副骨骼、每一块组织都在改变，以完美地适应缺水的陆地环境。

        她觉得自己的感知也随着潮气的扩散而拉伸、延长、拓宽，像一张大网被铺开，笼罩着整片区域。

        她现在能够看清每一块藏匿于阴影中的岩石的造型，乃至于其上海水侵蚀留下的痕迹与暴露的纹理，即使是在微光的昏暗中。

        她不再需要提灯了，又因为她再也发动不了源石技艺，所以她也没带源石铳。她本想多带几把斩剑作为替补，但歌蕾蒂娅告诉她有更好的选择，就在没入深海的宝藏中。

        艾丽妮能嗅到每一股流动于空间中的气味，其细微变化背后相对应的信息源源不断地流过她的鼻腔，进入大脑，甚至比她的同类还要灵敏。

        她的同类……那些与她流着差不多的污浊血液的同类，艾丽妮能嗅到她们的存在，她们与自己共同行动，而最近的一个正与她巡视着同一片海滩，去寻找并宰杀掉猎物。

        在登陆之后，艾丽妮就没有再与她说话，避免打草惊蛇。

        那些恐鱼的气味儿，恶劣的腥臭味，以任何一种人类的标准而言，这味道都令人作呕，但她现在却感到一阵愉悦，甚至是饥渴。

        躁动的潜意识渴求新鲜血肉，告诉艾丽妮要去狩猎，要去干脆地撕开猎物，无论是用剑还是双手，然后把它吃下去，无论是嚼还是整个生吞，都无所谓。

        需要去杀戮，需要去进食。

        她磨了磨牙，压住增长的屠杀欲望与饥渴感。

        味道越来越浓，来自于不同的个体，三个，四个……都在靠近。

        艾丽妮开始加快呼吸，她在一片灰色中奔跑起来，握住剑柄的右手向外抽剑，“真实”出鞘，同时她听到电锯引擎启动时的轰鸣，从海滩另一处穿透重重迷雾。

        她读出恐鱼的信息素中蕴藏的意图：它们想撕开困住自己同胞的血肉皮囊。

        但艾丽妮不一样，她释放的是对于进食的渴望，饥肠辘辘的狩猎者对于满足自己需求的渴求。

        她还能解析她同类所释放的信息素：以满腔热情与欢愉的心情欢迎一场热身舞蹈，艾丽妮几乎能于此听到她发出的笑声，但她笑不起来。

        她摆好剑势，一只奔犬般的恐鱼在她两米前起跳，张开血盆大口，但“真实”以更快地速度插进她的嘴，切断动脉大血管与脊椎。

        艾丽妮挥剑地轻松甩开尸体。

        此刻的她也已远远强于过去的审判官，她于痛苦中汲取的力量让她可以如碾碎蚁虫般击杀那些曾让她感到棘手的怪物。她又舞剑分离了另一只恐鱼的上下颚骨。

        她转动起来，裙摆形成一个圆圈，旋转的剑刃毫无阻滞地将一只螃蟹般覆盖甲壳的恐鱼横斩成两截。

        黑色的浓稠体液从平滑的切面喷出，这让艾丽妮感到一阵难以形容的舒爽。她的本能正在狂喜般地嚎叫，这原始而野蛮的厮杀使其欣喜，欢愉。

        艾丽妮不熟悉自己的另一面，就像人与豺狼的区别无法弥补，另一个自己诞生于恐惧的深渊，源自于原始的野性，融合有现代的残忍——一个可怕的东西：扭曲、嗜血、疯狂、贪婪、高效而狡诈、衷心于杀戮、一个血腥的屠夫、不知满足的暴食者、野性的狩猎者。

        她知道这些，当她还在进行康复训练，身体逐渐恢复时她便发现了这些症状的端倪，仿佛是另一个自己出生时的啼鸣。她原以为那只是一些副作用，或者只是单纯的心理暗示，但真相远比其残忍。

        但她知道自己需要在战斗中收割生命，她需要使鲜血流淌成河才能满足其变态般的胃口，否则它就会取代自己的理智，自行去获取这些。

        然而艾丽妮认为自己不能失控，起码不是现在，不是在此。

        于是恐鱼纷纷在她周围倒下，四分五裂，无一完好。

        她不恐惧，因为她就是以此为目的被设计而成的。

        继续杀戮，吃掉猎物。

        她很难完全控制住自己，于是她激动地抓住奔跑而来的恐鱼的头颅，左手五指深深凹进滑腻的皮肉，同时迅速转身，借助冲锋的动能与手臂的发力，把坚固的头骨撞向一块石头，将其砸得粉碎，爆出几股粘稠的浆液。

        这几乎让她失笑出声——嗜杀者的狂笑，单方面杀戮的狂欢让嗜好屠杀的狩猎者喜悦。

        隆隆的响声传过地面。

        艾丽妮闻到愤怒的气息，来自于一只尤为强硬的恐鱼，它是这个群落的头领，此刻正深陷于愤怒之中，它无法容忍自己的领地被其他同类侵犯，此刻其正向自己冲来。

        艾丽妮的血管里充盈着含氧的血液与各种兴奋激素，许多种类都是普通人所不具有的，来自于她体内新近生长的腺体器官，这些刺激让她感觉自己活力无限，身轻如燕，厮杀的快感放松了她内心上捆绑的锁链，释放了她的激情，让她选择起舞。

        食人魔般健硕的恐鱼全身生有厚实的肌肉与甲壳，奔跑时四肢着地，强装的肢体推开挡路的岩石，如同一辆高速冲锋的装甲车，向她袭来。

        审判官游刃有余地原地跳起，如同起跳的芭蕾舞者般愉悦与优雅，裙摆边缘的皮带衔接金属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曲线。她伸出右腿踩在恐鱼岩石般坚硬的头部，重心朝前，两股巨力彼此相撞并抵消，蹦发出一股震波——恐鱼停在了原地。

        动作更灵敏的艾丽妮赶在恐鱼动起来便于其上旋转起来，滞后的左腿也跟进，与右腿相靠，一并踩上，同时她弯腰曲腿，重心紧紧地压上。

        然后双腿发力，看上去只是从容地蹬击，但爆发出的巨力足以掀翻一辆重卡，自然可将这怪物推开。

        恐鱼的头颅发出一声崩裂的闷响，随后它便在冲击下失去重心，踉跄着向后退，，直到其重重撞在最近的岩壁之上，因为小块的岩石根本不足以停下它。

        反冲力再次将艾丽妮推离，她摆正身躯与腿，在空中做出一个令人惊讶的后空翻，再稳稳地落在地上，完美的收尾。

        “跳得不错啊，小鸟！”

        劳伦缇娜笑着迈步赶上，挥动电锯，将咆哮的圆盘齿刃埋入恐鱼暴露的脖颈。

        金属轻松咬开缺乏防护的皮肤，将筋肉组织化为浆泥，顺利地切开血管与脊椎。

        深海猎人拉回电锯，恐鱼的头颅也被一并扯下，创口喷出黑色血液升入数米高的天际，无首尸体颓然倒下。

        “你们还算不错的舞伴，陪我练了些新物资。”

        艾丽妮看着她收起电锯，双手提起裙摆，俯身低首，对着一地被撕裂的尸体行了个礼。

        但是她还能问到变化的恐鱼气味，还有一个躲了起来。

        “抱歉拿了你的猎物，小鸟。”

        劳伦缇娜继续说。

        “但还剩一个，不是吗？它就归你了，好姑娘。”

        艾丽妮点点头，寻着气味走向躲藏起来的恐鱼。

        它没法在猎人面前躲藏起来，艾丽妮在岩石之间找到了藏匿起来的猎物，蜷缩成一团。

        当它发现无鳞的同胞接近后，恐鱼便抽动起身躯，全身的细胞开始进行狰狞的变化，蓝色与白色的肌肉从皮肤下爆裂而出，正在急速扩张，盖过肢体，淹没器官，它自己似乎也因这过激的转变而痛苦万分。

        它正在把自己变成一块肥美的鲜肉。

        艾丽妮诧异地看着它，她没有从其上感受到那些令人鄙夷的怜悯般的欲望，她只读出了它为满足同胞而奉献自身的冲动。

         同胞……饥饿……需要进食……我们满足……

         它知道她为病态的饥渴所折磨，它响应了同胞的痛苦，它将以己身缓解同胞的磨难。

        海风裹挟着粗糙的盐粒，在被岩石撕裂时发出干枯的鸣叫，掀动艾丽妮的裙摆，划过恐鱼扭曲的身体。

        艾丽妮的呼吸开始加速，她感到唾液从犬齿上滴下，然后舌头自己动起来舔舐掉那腐蚀性的酸液，两颊的咬合肌在颤抖，战斗时视野边缘浮现出的那层血红色，正在逐渐向整个视界传播。

        太快了，因为她一直都在抑制这些。

        恐鱼是对的，即使她刚才杀了那么多东西，但依旧不够。

        她还是饿。

        没有理由拒绝同胞的奉献。

        撕开，撕咬，吞噬……

        压力，那些可怕的冲动就如同钉子一样，在自己的脑子里钻个不停。

        在她颤动的手松开剑，扑上去将那只恐鱼撕成碎片前，艾丽妮迅速握紧剑柄，干净利落地刺穿了恐鱼的头颅。

        这次只差一点。

        她恐惧地向后退去，在自己的视野在压力下粉碎前。感觉就像后脑勺真的有钉子在转动，伤口向外淌出血。

        她如同想要呕吐的病人，尽力地呼吸狂乱海风，希望这能带走恐鱼血肉的气味。

        她想尖叫，但她做不到。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