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略辽东·七 史料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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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神宗显皇帝实录卷三百九十九,万历三十二年八月:
推武举第一名张神武为四川都司军政佥书。
明神宗显皇帝实录卷四百六十一,万历三十七年八月:
治四川都司张神武及永宁参将周敦吉专兵起衅罪。先是,朝廷以奢崇明袭四川宣抚,其印为酋妇奢世续匿去。神武奉檄入永宁追印,与敦吉谋,矫旨集兵千数,掠其积聚子女,擒世续以归。酋党阎宗传起夷兵,以求主母为名,永赤、屠摩等处焚劫如洗。久之,宗传降蔺印始出。
上以神武贻祸地方,着革任,与敦吉俱行川贵巡按官严勘具奏,毋得偏护。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十四,天启元年九月:
旌援辽都司张神武。神武籍江西新建,万历甲辰武科第一人,授四川都司佥书,坐事系狱,经略袁应泰荐出之,以原官率家丁二百四十余人援辽。至广宁,辽阳已陷,抚臣留之,不可
(张)曰:奉命援辽阳,非守广宁也。
(薛)曰:辽阳陷矣,子将焉之?
(张)曰:将以杀奴。
(薛)曰:二百余人能杀奴乎?
(张)曰:不能杀奴则死之。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十四,天启元年九月:
前至河,遇逃卒十余万西奔,神武固邀其帅与同进,曰:以此众,战何敌不摧?纵死犹不失为忠义,而鼠窜偷生乎?众不从,于是神武率所部独渡河。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十四,天启元年九月:
至首山,距辽阳十七里。时神武已不食一日,奴不意我兵猝至,仓皇惊扰,神武急击杀十百人,孤军无援,遂没于贼。所部二百余人俱战死,仅余冉绍登等十四人奔回,肢体无全者。监军御史方震孺画其像,率将士罗拜,为请于朝,赠都督同知,荫一子本卫正千户,世袭。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八,天启元年三月:
辽东巡抚薛国用、总兵李光荣各飞报辽阳失守,京师戒严。诏廷臣集议方略。越日,议于后府。时言官气张,甚或攘袂诟谇,无复朝庙之容。诸大僚多缄口逊避,自催熊廷弼、张鹤鸣之外无他策。
工科给事中霍守典言:今者逐队而入,萍聚而散,缄默者闭目摇首,忿争者疾颜厉色。会议之概若此,亦何贵于议也?臣愿皇上立召大小九卿,各问以职业,毋惧出位,毋惧首事,几可以救辽者各出所见,择而用之,不然会议如前,恐天下事去矣。章付所司。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三,泰昌元年十一月:
命兵科给事中朱童蒙前往辽东会勘经略熊廷弼功罪。
南京江西道试御史李希孔参阅科姚宗文言,宗文受任,阅视宜综核详慎,庶不辱简命。乃始则胆落于出关,而仓忙了事。既则计精于钻穴,而俯仰依人。臣溯其在事之日,含糊躲闪,凡诸弁之功罪、士卒之勇懦、器械之利钝、城池之坚瑕、钱粮之虚耗,蔽无一言。及见诸臣弹劾廷弼,观望旁皇,惧将自及,始乃微答数语,且复巧托处錞,宿奸餋乱。宜并坐之。章下所司。
太常寺少卿姚宗文因人言奏辩兼求罢斥。是时纠宗文者科臣毛士龙、台臣方震孺、王允成等相继参驳。部覆令宗文暂以餋病回籍,俟经臣功罪勘明一并酌议。
从之。
两朝从信录(沈国元辑),闰二月二十七日:
兵科朱童蒙勘辽事竣,据实回奏疏曰:……
辽阳之城,环丽二十里,年久倾塌,当开铁初陷,辽阳之人束装思徙者,以城不足为凭也。延弼缉其外,筑其内,绕掘两河,引水建闸,城之上下,密布火车火器,分兵防守,稽闲集,绝奸细,心思之巧,经营之周,有才人之所不能到者。
至沈阳、奉集、虎皮驿、大小三城,修工如是,守具亦复如是,此其修守之可言者也。
敕谕曰:某事为从实奏闻,某事为欺隐未报。
臣勘得疆场之事,凡有查核,经臣凭监军道之开报,监军道凭府厅之开报,亦或有据塘报即人疏中者,廷弼向来章奏,似亦从实而无欺隐。但其有报杀掳名口,间与抚臣所参,稍有异同耳。
敕谕曰:兵马折伤若干,现存若干。
臣勘得前后阵失折官兵共五百八十七员名,被伤兵丁共三百零七名。阵失马一千五百零六匹。现在支新饷主客官兵一十六万三千二百四十二员名,寨马六万五千九百六十一匹。
敕谕曰:钱粮实用若干,虚冒若干。
臣勘得自万历四十七年八月内起,至泰昌元年十月十五日止,存库续收银七百七十四万二千九百五钱九分八厘,除收过银九千九百七十五两--钱三分,存库银七十四万五干一百六十六两四钱六分。
其一应出人,悉经饷司与粮官收支,廷弼原不经手,或有顶名虚冒,乃各营将佐影占之弊,亦严为查处,而不之纵也。
臣入辽阳,官民士庶,垂泣而思,遮道而代之鸣,(百姓)谓数万生灵,皆廷弼一城之所留,是精力悉经于此,而其得谤亦先于此也。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七,天启元年闰二月:
戊戌,兵科给事中朱童蒙勘熊廷弼功罪,言廷弼自万历四十七年八月内到任,至泰昌元年十月内解任,其间奴贼入犯如花岭等,山城王大人屯及蒲河等处被贼杀掳者共二十三处,不为无罪。至其城辽阳、城沈阳、奉集、虎皮驿,鸠工缮障,开河建闸,曾几何时而金汤鼎峙,则不为无功。惟是廷弼因督责之太严致流言之载道,言官得之风听,遂以入告,乃廷弼胜气相加,殊非大臣之体。
得旨:辽事会勘已明。熊廷弼力保危城,功不可泯,因言求去,情有可原。今中外多事,朝廷用人方急,仍议及时起用,以为劳臣任事者劝。
两朝从信录(沈国元辑),闰二月二十七日:
兵科朱童蒙勘辽事竣,据实回奏疏曰:……
及至廷弼胜气相加,屡疏屡(致)辨,既而一揭出、一揭应,愈出愈乖,终成骂詈,非所以待言宫,亦非大臣所以自待也。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七,天启元年闰二月:
兵科给事中萧基极论阅臣姚宗文之罪言:……宗文扬旌出关,不能布一人之德威以简搜军实,乃摇唇鼓舌、共事冰炭,使熊廷弼一日不能安其位,又信一市井无赖之王猷以启衅召侮,罪可胜诛哉!
章付部院。
辛未。兵科给事中萧基、河南道御史张捷同日疏参阅科姚宗文,罪其排挤熊廷弼也。
三朝辽事实录(王在晋著):
户科程註题:辽事之败,非今日始。自阅臣姚宗文出关,事事与熊廷弼相左,甫入国门,布散流言,无端罗织,必欲激盈廷之怒,张廷弼之罪而掩其保障残辽之功。廷弼去而辽事已不可为矣。袁应泰缜密小心,即其誓死封疆,亦可为慷慨有志。
而降夷一节,举朝争之,辽抚争之,司道将官争之,而坚执不听,卒招陷城丧师之祸。又闻沈阳陷后,前日降夷四人仍为奴作奸细,潜至辽城,辽人执送,经臣竟置之不问。按臣因从怒而诛之,悬首藁街。
嗟嗟!破坏残辽,熊廷弼任怨任劳,百计拮据,惟恐成之不足。袁应泰雍容坐镇,养虎贻患,而一旦坏之有余,岂非辽人一大劫数哉?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八,天启元年三月:
兵科给事中郭巩疏论旧经略熊廷弼丧师误国假病欺君,并以票拟起用罪辅臣刘一燝,以同声附和罪科臣陈所志,乞俱赐罢斥。
上切责,夺巩俸半年。
一燝奏辩且求去。
上曰:卿公忠端亮,佐朕新政,祗慎有加。熊廷弼勘明功罪,朕志先定。卿拟允孚妄言者,已薄惩以明国是,不必介意。陈所志亦具奏疏自明。报已有旨。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八,天启元年三月:
山西道御史江秉谦力陈熊廷弼保守危辽之功,言其才识胆略有大过人者,使得安其位而展其雄抱,当不致败坏若此。因以抹杀公是、挤排劳臣为郭巩罪。
上命大小九卿科道从公会议具奏。
谕内阁:朕览文书,见科道条议,请敕马上差人催取熊廷弼等来京。今卿等拟进谕札,只有马上差官著彼处,地方官敦趣,无写敕之议。朕虑张鹤鸣、熊廷弼,已催者未必疾来,许弘纲、王在晋、祁伯裕俱在未催之列,不无观望徘徊。卿等可另拟谕札一道,将张鹤鸣等五人各拟敕一道,马上差官守催来京,共济时艰。卿等斟酌可否,特谕。
阁臣言:张鹤鸣、熊廷弼朝议称其才,可济变,急需其来,即欲委以兵革之事,推毂加隆,原不为过。其许弘纲等皆是叙升办理本等职业,俱于谕札内添入职衔督催,轻重为得其平。因拟谕以进。
谕部院:朕惟朝廷设官,各有职业,岂容旷废?近来不谙典制,纷纷托故避事,列名仕版,栖迟家园,成何国体?
朕冲龄嗣位,方期大小臣工靖共修职,而因循若此,岂朕委任责成之意?
你部里便查升补未任官员,照水程勒限催他到任,有违限的,照会典例查参。
有官品未崇、例不疏辞的,通政司不得代为封进本章,致滋渎扰。
其兵部左侍郎张鹤鸣代归已久,屡奉温纶,止知畏避人言,不顾君臣大义。
兵部右侍郎熊廷弼功著存辽,朕已洞鉴,朝议佥同,特兹起用。
方今奴酋荐食狂逞,忠臣义士岂无枕戈击楫之思?
你部里便马上差官赍敕前谕本官,仍著彼处地方官敦趣,即日就道。
如不顾君命,坚卧托辞,国有宪章,朕不敢贷!并升任尚书许弘纲、侍郎王在晋、祁伯裕奉命已久,都著催促前来任事,不得仍前延缓。故谕。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八,天启元年三月:
敕谕兵部右侍郎熊廷弼:朕惟尔经略辽东一载,威慑夷虏,力保危城。后以播煽流言,科道官风闻紏论,敕下部议大臣又不为朕剖分,听令回籍,朕寻悔之。
今勘奏具明,已有旨起用。适辽阳失陷,隳尔前功。思尔在事,岂容奴贼猖獗至此?尔当念皇祖环召之恩,今朕冲年,遘兹外患,勉为朕一出,筹画安攘,其即日叱驭前来,庶见君臣始终大义。
万历三十二年甲辰科殿试金榜进士题名碑录:
第一甲赐进士及第共3名:(状元)杨守勤、(榜眼)孙承宗、(探花)吴宗达。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八,天启元年三月:
升左春坊左庶子孙承宗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日讲如故。
明史·孙承宗传:
孙承宗,高阳人。貌奇伟,须髯戟张。与人言,声殷墙壁。始为县学生授经边郡。往来飞狐、拒马间,直走白登,又从纥干、清波故道南下。喜从材官老兵究问险要厄塞,用是晓畅边事。
三朝辽事实录(王在晋著):
吏部题兵部添设右侍郎孙承宗。
奉圣旨:孙承宗讲筵启沃,着照旧供事。添设侍郎另推素晓边务的来看。
(注:右侍郎可代尚书事,启沃一词典出《尚书》,意为开导君主)
河南等道御史董元儒等为宗社安危间不容发,恳简才望枢臣以戢祸乱。
“先是,方震孺请罢崔景荣而举少詹事孙承宗为代,公论韪之。其后,以少司马廷推而皇上惓惓眷留,不欲使离讲席。职等安得不仰承圣意,复有渎陈?今事急矣,时逼矣。昨会议时,求一署印之人亦不可得,非暂借承宗以握兵柄,则天下事尚忍言哉?
伏乞即将承宗升授兵部尚书,谕令即日到任,不得例辞,仍旧供事经筵,凡有重大机宜,许其面奏请旨。俟边烽少息,方解兵权复归馆阁,庶中枢藉其调度,气象为之一新矣。”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九,天启元年四月:
陕西道御史高弘图参兵部尚书崔景荣庸臣误国,乞赐罢斥。
得旨:兵事方亟,止尚书一人调度,未可轻议去留。
顷之,御史张纮、给事中尹同皋相继论劾。
景荣连疏求去,上俱慰留之。
时各镇援兵久调不至。兵部尚书崔景荣上疏自劾,且言督抚镇道诸臣坐视国家之急,无忠义心皆罪不可逭,乞先治臣之罪,再将各督抚镇道严加惩治。
得旨:援兵奉旨徵调,督抚镇道各官坐视孤危、观望不前,国家缓急何赖?姑着戴罪督发,如仍前逗遛误事,部科查参逮治。兵事方殷,卿宜殚力任事,不必引罪。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九,天启元年四月:
巡视中城御史梁之栋缉获通夷提塘官刘保。命鞫之。
磔刘保于市,并诛其子于翰。保父子就讯,各供吐素与李永芳通好,每月传送邸报,逐月报银一百两。又时有书往来,密输情实,谋为不轨。
巡视中城御史梁之栋以闻,拟坐谋反大逆之律。从之。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十,天启元年五月:
福建道御史周宗建论兵部尚书崔景荣信任刘保之罪,请亟行罢斥。又责辅臣(刘一燝)摧抑言路,并剌及通政林材、光禄寺卿李本固等。
得旨:不得风闻苛索。
三朝辽事实录(王在晋著):
先是,兵部尚书崔景荣奏称:“御史张纮责臣四罪,何敢置辩?第谓臣巧于妨贤,臣实不敢。查得臣前疏乞求罢斥,即以少詹孙承宗升转本兵,臣未尝不求去也。科臣尹同皋论臣五体俱具,一筹莫展,无论臣为顽钝可耻,而奴酋闻之以为本兵无人,且将启戎心矣。乞早加议处,别选贤才以充本兵之任,仍严催张鹤鸣、祁伯裕、王在晋、熊廷弼兼程前来任事,庶枢部有人而四夷咸服矣。”
奉圣旨:崔景荣解任回籍调理,王象乾奉勅行取,不必会推便着回部到任交代。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八,天启元年三月:
辛酉,大学士刘一燝言庙谟之胜只在用舍得人,即如熊廷弼守辽一年,奴酋未得大志。不知何故首倡驱除?及下九卿科道会议,又皆畏避不敢异同,而廷弼竟去,今遂有沈阳之事。昨辽东按臣张铨遗书长安,谓今日急着非旧经略熊廷弼不能办此事。则昔时逐之(熊廷弼)者其误竟何如也?以后凡朝廷大事,俱望皇上毅然乾断于上,敕诸臣洗心毕虑于下,一破雷同附和之私,共效忧国奉公之谊。
得旨:卿忠诚识大体,所奏熊廷弼事自是公论,亦见卿主持国是定力,朕已知之。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九,天启元年四月:
大学士刘一燝等言:奴酋情形叵测,招选兵将、防护都城委难迟缓。臣等前已揭请,奉有严谕。无奈夙习因循,人情偷玩。自闻报来经,今六日,功绪未有寸分。忽忽悠悠岁月又将虚度。
年来大臣畏忌,不肯为国家担忧,小臣纷嚣,每至以议论偾事。此风不湔,朝廷一事难为。臣等谨拟谕札一道,严敕在廷臣工,令其省改前愆,共图实政。再照辽阳克陷,未委虚实。援兵宜星夜出关策应,并拟谕札一道进览。统惟皇上批发施行。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九,天启元年四月:
候补试御史刘重庆上疏请速罢辅臣刘一燝与枢臣崔景荣,速诛旧经略杨镐与旧将李如桢。谓繇未去之相枢二臣言,国人皆曰不可;繇待死之杨李二臣言,国人皆曰可杀。乞大奋乾断,仍即令在廷诸臣立奏一扶危定倾救时之相。
得旨:辽事条议填委,刘重庆候补未任。何乃摭拾人言,参论辅臣枢臣?且典礼在即,危言恐喝。本当重处,姑从轻降二级调外任用。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九,天启元年四月:
谕部院:朕惟辽患日迫,内地防御所在需人,招选兵将乃今日急务。该部宜遵谕竖旗挂榜,即日举行。收到兵将三日一类奏,粮银即于前发。帑银内酌,给其操练营军,编派保甲,缉拏奸细,修城挑濠,守御器械,铳炮火药已奉前旨,各有专司,限十日内完备,违限的部科参治。封疆大计,主持全在朝廷。当事大臣务要忠心体国,不得瞻顾人言。职掌利害,岂有不知?何得漫无主持,依违致误?
科道条陈,虽其职掌,然议论不一,事难举行。且户兵二部尚书,兵马钱粮责任重大,动輙轻议去留,致令掣肘灰心,国事耽误。即如熊廷弼守辽一载,未有大失,换过袁应泰,一败涂地,当时倡议,何人扶同?何官将祖宗百战封疆袖手送贼?若不严核痛稽,何以惩前警后?该部院即将熊廷弼更换缘繇及参论各官详开来看。
今后尔内外大小臣工,各宜洗濯肺肠,一心君父,共佐时艰。如大臣畏忌,薄视朝廷,小臣纷嚣,淆乱国是,朕虽冲年嗣后,祖宗列圣具有刑章,朕岂敢以姑息从事?诸臣慎之、戒之。特谕。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九,天启元年四月:
论沮用熊廷弼之罪,降户科给事中郭巩一级,调外任。时吏部尚书周嘉谟等会议起用廷 弼,然尚为巩祈宽。上谓巩淆乱是非,不顾封疆,姑从轻降用。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十,天启元年五月:
原任经略辽东兵部侍郎熊廷弼赴召陛见,疏言先日紏论科道误听风闻,乞免究问,已降郭巩乞复原职,无使臣有处言官名。
上不许,仍责该部以奉旨已久,何不回奏?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十,天启元年五月:
吏部尚书周嘉谟等因奉圣谕,具列先日参论熊廷弼者:阅视科臣姚宗文、御史冯三元、张修德、刑科都给事中魏应嘉等。俱录呈原疏以听圣裁,且为诸臣求宽。
上切责部院大臣当时既不从公主持,今又含糊回奏,曲求宽解。朝廷疆土人民、海内安危利害,反不若二三小臣官职情面,大臣任事任怨何得如是?冯三元、张修德、魏应嘉扶同排挤,致误封疆,都著降三级调外任用。姚宗文阴险倾陷,实为祸始,本当逮问,姑从轻革职为民。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九,天启元年四月:
命总督文球暂摄经略事。
升巡抚辽东右佥都御史薛国用为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经略辽东。
升宁前道右参议王化贞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广宁事务。
以兵部职方司主事张应吾为山东按察司副使补宁前道缺。
起原任山东右参政今在籍听勘白养粹以原官补宁前道。
加广宁同知马绍芳长芦运司同知衔,照旧管事。
明神宗实录:
起升杨镐为兵部左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经略辽东。
命熊廷弼为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经略辽东。
明熹宗实录:
以辽东巡抚袁应泰为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经略辽东。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九,天启元年四月:
河南道御史张捷言:今日有当速下之诏,有当速寝之事……王化贞开府广宁,一切阃外事自当便宜假之,何苦又留一病臣为经略?宜听薛国用回籍调理,专委化贞,以新推道臣张应吾佐之……
刑科给事中熊德阳言:……河西危急,此何等时而新推经臣薛国用四肢胀肿矣,督臣文球病徵叠见矣,镇臣李光荣精神不用之饬边圉而用之饬厨,传饷司传国帑银不用之饱士卒而用之饱私橐。近闻奴急,即封库先行矣。万一奴骑长驱,臣不知河西何恃而不恐也?得旨:关切急务,该部即与议覆。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十,天启元年五月:
浙江道御史苏述言:今日之任,最重最难者无如经略。乃问之则薛国用也。今日方升兵部侍郎,经略辽东,明日又议病笃难支回籍调理,岂狼狈昭人耳目?而铨臣有如聋聩,不知周嘉谟何以自解?
得旨:薛国用已有旨查明,另议推补经略。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十一,天启元年六月:
蓟辽总督文球屡以病请,许之。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十一,天启元年六月:
升熊廷弼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驻劄山海,经略辽东等处军务。
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之十二,天启元年七月:
辽抚王化贞题:旧经臣袁应泰既以身殉,新经臣病不任事,一切部署将吏、调度战守臣不得不代,今已三月。幸特简熊廷弼经略,熟路轻车,成谋自在一举而灭奴可俟矣。
明季北略(计六奇著):
阅两月,进呈讨羌功(缺字),化贞命往河东等处,招致遗民,恢复疆土。遣千总张板等四人、兵二百,给扎百张,与海舟四号,米五百石。
东江疏揭塘报节抄(毛承斗辑),天启元年五月二十日:
奉本院宪牌,带沙船四只,装军士一百九十七名,规取得镇江等处。
毛太保公传(毛先舒著):
辽帅收之幕下,授海州军官,渐至都阃,后以王化贞荐,假空札数百,得便宜行事。
援将劳苦异常疏(熊廷弼作):
管铁骑营加衔都司毛文龙,弃儒从戎,志期灭虏,设防宽、叆,凡夷地山川险阻之形靡不洞悉,兵家攻守奇正之法无不精通,实武弁中之有心机、有识见、有胆量、有作为者,岂能多得?应与实授都司,以展其才。
东江遗事(吴骞辑):
万历四十八年(1620)十月初七日,统兵到于杏山寨,遇敌交战,亲斩首级一颗,部斩首级二颗,报解,蒙左监军高出验功转解,蒙监军御史陈王佐验功,赏花臂银牌八两。
详批:毛某浑身是胆,满腹皆兵,本院不日题请,好大将材也。檄及,批知州赵宋儒拟功,报,蒙经略部院熊廷弼验功,犒赏花臂银牌四两,纪录报叙。
泰昌元年(1620)十月二十九日,倡议捐资,承造生牛皮制盾甲、滚马牌、镰火箭、火砖、火榴、火鸦等器。
解,蒙左监军参高验勘,开荐毛某捐资采料,造制迫夷器物,实在不辞劳瘁,秘略得方,堪宜效用等因报,蒙经略部院熊验赏纪录,该道有卷。
明季北略(计六奇著),毛文龙入皮岛:
熹宗初,经臣袁应泰命造火药,两月而辨,加游击衔。
表忠录·毛将军文龙传(朱溶著):
经略袁应泰命文龙造火药山海关。
明史·袁崇焕附毛文龙传(张廷玉署,万斯同等撰):
文龙者,仁和人。以都司援朝鲜,逗留辽东,辽东失,自海道遁回,乘虚袭杀大清镇江守将,报巡抚王化贞,而不及经略熊廷弼,两人隙始开。
东江疏揭塘报节抄(毛承斗辑),天启五年九月初四日具奏:
臣草野贱,元年有亲伯毛得春,系海州卫试百户也,无嗣承袭,臣始出辽继承,在辽最久。凡山川之形胜,奴情之出没,无不洞悉。屡有微功,每为妒忌者所掩,遭逢不偶,落魄二十余年,因自叹曰:“愿乘长风破万里浪,此志竟负却矣!盍者归以承寡母菽水欢。”
正正欲南旋,偶辽沈继陷,途遇总督文球,咨辽东抚院王化贞,牌委臣以二百之众,从东渡江,侦探奴之消息,招集豪杰,计挠贼酋之尾。
(注:此为毛文龙自述)
国榷(谈迁著),卷九十:
文龙,钱塘人,世海州卫千户,既袭秩,其舅兵部职方郎中沈光祚,遗书同年王化贞授千总。(注:此处国榷记载有误,毛文龙袭海州卫百户,沈光祚为万历二十三年进士,王化贞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二人并非同年)
明季北略(计六奇著),毛文龙入皮岛:
抚臣王化贞招武材,文龙入谒,补练兵游击。历仕至此,俱由光祚所荐。
(注:俱由光祚所荐一语存疑)
毛总戎墓志铭(毛奇龄著):
辽东巡抚王化贞者,山东人也,与光祚善,将行,就光祚请教。
光祚曰:主臣光祚经生,未尝习兵事,何敢妄有言?独光祚有姊子毛文龙,奇才也,慷慨多大略,且究心时事久矣!试与之一旅,必能为国效力,成功名。若但随诸校籍在麾下,文龙必不能奋著所长也。
(注:王化贞此时无暇前往山东,对话疑为书信内容)
毛总戎墓志铭(毛奇龄作):
化贞许诺,择日选十人起标,宴于堂,各授都司职,而将军为之首。临出鼓吹,簪以花,亲易其所衣,拱揖上马。将军感激叩头,断所易革带誓死曰:所不矢死以报国者,有如此带。
(注:革带即腰带)
明史纪事本末补遗,毛帅东江(谷应泰著):
文龙,钱塘人,少不羁,为乡曲所轻,走塞外,潦倒行间者十余年。天启初,遇丹阳诸葛云程谈边事,知其能,荐于辽抚王化贞,授标下游击,化贞遣之东袭镇江。
(注:丹阳有诸葛氏,历代不乏名人,但查丹阳县志(光绪十一年版),并无诸葛云程之人,若此事记载无误,则疑为天启七年武举丹阳人诸葛晋明,其后官至右军都督府都督,太子太傅,挂镇海将军印,弘光元年(1645)抗清战死)
总的来讲,毛文龙早期经历众说纷纭,一并呈现给大家是最好的,所以都用上了,并且进行了一些考证,选择了一个相对保守的叙事。
综上,欢迎大家对正文进行对照,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