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似曾相识.8

“你好，莎莎！” 郑仁熙开心的握了握孙颖莎的手，开朗的热情让孙颖莎有点莫名其妙 “呃，怎么称呼？——啊？郑姐好！” 王楚钦笑眯眯的凑到孙颖莎耳边低语了一句，又笑眯眯的晃了回去，两个人搞得孙颖莎有些毛骨悚然 “大头，你在外面等就可以了。咱姐俩聊聊天～” 私人医院陈设的像一个五星级酒店一般，孙颖莎一头雾水，要不是郑仁熙穿着白大褂，她还以为王楚钦是要请她吃高级料理呢。 郑仁熙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宽敞亮堂的办公室，孙颖莎完全状况外，直直的坐在沙发上，盯着冒着热气的水和小蛋糕发馋。 郑仁熙忙完手头上的事，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文件夹，坐到了孙颖莎对面。孙颖莎联想起王楚钦上车的那一瞬，不由得用余光打量起她来。 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上，白金脚的无框眼镜勾勒着知性的女人味，翘着二郎腿，的确有一番妩媚，只不过略显瘦弱的身躯和苍白的面色，连高跟鞋和口红都有些遮掩不住了。 “你还记得我吗？小莎” 郑仁熙扶着眼镜，笑眯眯的问孙颖莎。孙颖莎赶紧挺起背，认真起来，头脑却空空如也。 “呃...记不大清了，是不是有过一面之缘？” “三四年前的事了，怪不得你没太多印象。” 孙颖莎不尴不尬的笑了笑，抠起了手，左思右想，还是鼓起了勇气，冲自己关注的方向问了一嘴 “你跟王...我老公他，很熟吗？” “何止是熟啊？那可是救命之恩呢！” 郑仁熙真诚的接上，眼中泛着晶莹的泪光，但又迅速瞥见了孙颖莎涨红了的脸，一阵黑烟，似乎从背后冒出，像生闷气的小包子，她赶紧话锋一转。 “哈哈，亲爱的，别误会，我们只是老朋友而已。顶多算他学姐啦，我比他大不少呢。当初我离婚后，挨了一串打击，没撑住，走了些极端，是大头把我从死亡边上拽了回来，仅此而已....” 听到郑仁熙慢慢讲起自己的人生故事，孙颖莎错愕的眼神里，惊讶被放大了百十倍，她不自觉的流露出阵阵心疼。不同的人生，却同为女人，共情变得越发可贵。 “那，你的...另一半呢？就这么眼睁睁的？这么....绝情吗？” “他？呵，出轨偷税、杀妻骗保，他就是个人渣！也怪我当时蒙了心，才被伤到这般田地。” 沉默中，郑云熙呆呆的望着孙颖莎，那副纯真的模样。她恍惚着，好像在望着年华流逝前动人的自己，淡淡摇了摇头。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官司赢了，我输了，才走了这条绝路。当时觉得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呢？就一股脑跳下去了。十一月的江水真冷啊，刺骨又绝情.....” 孙颖莎张着嘴，眉头微微抖动着，攥紧着裤子的手机械般的颤抖，像听故事一般投入。那江水没入口鼻的窒息感，也如此真实。孙颖莎的心弦为郑仁熙绷得生疼。 “就在死神降临时，一个人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救下了我，打了120，把我从死亡边上拉了回来。——对，就是王楚钦。后来，我知道他那天下班很晚了，又火急火燎的要赶回家去，却因为我，全耽搁了....” 郑仁熙愧疚地握住了孙颖莎的手 “那满满一后备箱的玫瑰，结果....都凋谢了。我对不起你，小莎，我欠你一个生日，对不起.....” “那天....是十一月四号？...” “是。” “他，原来还记得？....我以为是他忙，忘掉了，他像受了什么刺激，根本没解释...原来..” 孙颖莎的大脑里，无数碎片交织又缠绕，或转瞬即逝，她无法准确处理，只好木讷的抬起了手，揉了揉脑袋。 那个晚秋漆黑的雨夜里，她等了那么久，等到他回家。她担心的问他为什么浑身湿漉漉的，他却神色异样，默不作声，原来是因为他刚经历了这般痛苦？ “后来，你有收到过什么吗？” “每个月的四号，我都会收到一捧玫瑰花。我还问过王楚钦，他...他...” “他怎么说？” “他支支吾吾的，说‘你喜欢的话，就收下吧’。所以，那是他给我.....的生日礼物？” “是的。” 郑云熙笑了笑，望着孙颖莎脸上的红晕，她还不自知。晴初天气正好，落地窗仅伴着薄纱，阳光洒在两人的脸上，映着明媚的色彩。 “死傲娇，装什么啊！！！让我生了那么久气....” “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随着时间差不多，郑仁熙递给了孙颖莎一杯水，让她润润嗓子。喝了之后，孙颖莎便发觉眼皮慢慢的变得越发沉重，视线模糊起来，一股困意涌上脑海。 仅存的光亮中，她依稀看见郑仁熙戴上了口罩，温柔的低语着 “一个小检查而已，放轻松，小莎.....” 意识就这样全无，陷入黑暗。 好久好久，孙颖莎感到阳光刺眼，她下意识的想避开来，狰狞着表情微微张开眼，爬了起来。看到自己躺在私人病房的床上，一堆仪器还在滴滴作响，她莫名其妙，慢慢起身，向门口走去。 正要伸手开门，却发觉仅一墙之隔的会客室里，有窃窃私语声。好奇心作祟，她赶紧小心翼翼的伏在门上，竖起了耳朵。 “怎么样？！姐，莎莎她的情况...？！...” 是王楚钦的声音！低沉又急迫。他在问什么？为什么与我有关？ 一阵稀碎的声响，应该是郑仁熙摘下了口罩和手套吧？ “很意外.....” “啊？？！郑姐，您，您千万别吓我，莎莎她？！” “嘘———小点声！她还没醒呢...” 示意噤声后又顿了数拍，郑仁熙的声音再次响起。理智之间，却混杂着三分惊喜 “她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很好！虽然还有一些小毛病，但异位和出血都恢复的不错，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总的来说，这三年，没白熬。” 间隔之间，再没人开口。 好像王楚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他只知道，他的小豆包，一切都好。 整整三年婚姻，他没白熬，他等到了爱人痊愈，等到了再走三年、三十年的契机。喜悦与泪水，怎么道得尽心酸的爱意？值得的，值得的。 郑仁熙拍了拍他，欣慰的笑着，王楚钦赶紧道谢，快乐的像个小孩子 “真的？？！真的吗？！！咳咳———太好了，她健健康康比什么都好，比什么都好....” “瞧你这不值钱的样！对了，避孕药不用再吃了，小baby的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噢～等她醒吧，我先走了，有事再找我昂” “嗯嗯嗯！！！” ...... 门把手猛地旋转，向里推开，却忘记提醒孙颖莎。 哐当一声，重重的磕在她的额头上。疼痛感袭来，她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抬起头，撞上了王楚钦惊愕的眼神。 那一瞬间，响雷震耳，天旋地转。 短短几句话，像点燃了引信，像打翻了调色盘，临近宕机的大脑无力运转，就这样呆呆的，默默的，任由视线彼此交汇。 情绪涌向胸口，噎在喉咙中。孙颖莎快要站不稳了，泪水从眼角到眼眶，成了散不去的雾。 “你，一直....一直在给我....吃避孕药？..！...” 王楚钦愣在原地，手足无措。他下意识的走向摇摇欲坠的孙颖莎，伸出了手，怕她跌倒，可孙颖莎抬起了胳膊，阻拦着。 “不！——小豆包，你听我说！是因为！———” “三年了，整整三年......我像傻子一样...你知道，王楚钦，我多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为什么？！” 多少委屈和难过，交织在孙颖莎的心头，脆弱又痛苦。王楚钦由着她捶打、挣扎，却还是紧紧的搂住了她，任由爱人在怀里发泄着，让她哭吧、闹吧。王楚钦的心，同频着难受着，受伤着。他懂。 泪水肆意滑落，划向脖颈，到胸口，停在破碎的心旁，治愈着。 孙颖莎哭的喘不过气来，后背上下起伏着，终于疲倦的歇下来，趴在王楚钦的怀中，委屈的颤抖着。 他的下巴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发丝被抚爱着，温热从肌肤蔓延，一滴泪落在孙颖莎的鼻尖，悄无声息，却同样炙热。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是因为...我的病....” “赖我！全都赖我！这不是你错，赖——唔？！！！———” 突如其来的吻，打断了王楚钦刚刚起口的言语，惊得他不自觉的因为惯性，向后倒去，可这也不能够。 孙颖莎的右手紧紧扯住他的领带，让他向前，不许再向后。 被勾住，慢慢卷入两指之间，一点一点，直到手肘刚好绕过王楚钦的后颈，牢牢圈住，指尖无意识的搭在他的头发上。孙颖莎任性的挎在王楚钦身上，绝不松手。 “我就是怕你会，你会这么难受.....小豆包....原谅我....” “我不要听，留着以后再告诉我！——”

“我只要你，爱我。”

湿乎乎的脸颊，怎会抵得住攀升的燥热。不需用力，王楚钦便轻轻抱起了孙颖莎，把她放在台面上，抵在墙角。 攻守易势，主动权重回到王楚钦手中，再次的吻无法克制，像侵略般肆意妄为，窒息着陶醉。转瞬即逝的间隙里，王楚钦一字一字的贴在孙颖莎耳边

“当然，我爱你。”

阳光也知道羞怯，隐入云层，铺开如调子般的阴影，模糊了彼此的轮廓。只有吻的温度，真实如初。 终于双双冷静下来，两个人拉开距离。哗的一下打开门，在绯红里无言，默默选择了不同的路。又好像很默契的，都同时犯了咳疾，咳咳咳的离开了办公室，溜回了车里。 “咕噜————” “咳咳，我把桌上的小蛋糕顺过来了，要不要吃一口？小豆包～” 肚子咕咕叫，顾不得脸红，孙颖莎瞧都不瞧他一眼，自顾自张开嘴巴。王楚钦暗叹自己不如小蛋糕？脸上挂满黑线，径直咬了一口，吻了上去 “啊———唔唔？！！！————你干什么！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你都吃蛋糕了，那我吃什么？当然是吃小豆包咯～” “help——help———唔，王楚钦！！嘶———老公——......” 指针流转，奔走不停，又是一轮皎洁的月色，已攀上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