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霜雪新生(博士×霜星)

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人们说,它无形无影,却能使山盟海誓散成过眼烟云;无声无迹,却能使万年坚冰化成春水潺潺。
人们也说,它会修复一切,伤痛与疾病总会好的,严冬总会过去的,但在泰拉世界,这条定理好像并不是那么适用。
战火与源石为人们带来的伤痛如年轮,随时间一天天加深,印进人心,烙进灵魂,最终让他们变得或麻木,或疯狂。
大部分人以为这是常态,但有那么一些人,不想让这可怕的世界改变自己,便冰封起自己的内心,在不可阻挡的滚滚洪流前筑起渺小的屏障,躲进去,在寒冷与孤独中寻找飘渺微远的希望。
博士眼前就有这么一位,一头银丝,两只雪耳,静静卧于病床之上,听不见身旁心率机滴答作响,也不知道自己把这病房变成了怎样一片冰霜。她如冰封的睡美人般躺在那里,像是一道银色伤疤,在窗外暖阳中掺进一丝不和谐的苍凉。
这是霜星来到罗德岛的第四个星期五,第十二个小时,也是医疗干员推测她可能苏醒的时刻。
博士轻一挥手,温暖源石火焰在墙壁上掀起一股热浪,将层层寒霜蒸腾成团团白雾散在空中,让整个病房都为之一热。
火焰并没有消失,而是重新回到他手上,像是托着一个暖暖火炉,不断吸收着那病床上溢出的寒气。
她的身体很冷,心很冷,过去也很冷,至少,他不能让她的未来再继续冷下去。
火焰在他掌心跳动,倒映在他双眸中好似两颗小太阳在翻滚,溢出的热量无比温柔。
醒过来吧,就算是为了你自己......
凝固的冰冷黑暗中,突然有一股温润包裹了上来。
这是什么.......好暖和.......
她试着伸出手去触碰那一片温暖,抓住的却只有一片虚无,越努力地去抓,那温暖好像就离她越远。
分明近在咫尺,却如隔天涯,这感觉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那定是令人抓狂的。
但她不在意,过去的记忆给予过她无数次这样的折磨,心上坚冰早已冻结九尺,她明白,这握不住的沙,不如早日扬了它。
温暖,终究不属于我吗.....
她再次闭上双眼,任凭身体坠进无边无际的黑暗寰宇中,如一颗结着厚厚寒霜的彗星,连拖出的尾迹都是难以触碰的冰寒。
但这时,涛涛热浪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托住她下坠的身体,用令人舒适的温度包裹住她,像是一个泡泡一般向上浮去。
重重黑幕上好像被刺开了一个小孔,一束金光洒下,让她不住地睁开了双眼。
“唔........”
许久未见的光线让霜星皱了皱眉,在接近二十秒的时间里,她的视线中只有博士手中的一团火焰。
“你醒了,欢迎来到罗德岛,霜星。”
博士微笑着看向她有些不解的面庞,朝一边的心率机上指了指:“你当时受了重伤,我们把你救了回来,到现在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她微张着嘴,明显是有些惊讶。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有些艰涩地问道:“那,我的小队,
除了我还有几个人活着?”
声音中带着试探与希冀,让博士都有些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头偏到了一边去。
“全灭了是吗?”霜星像是早已知道结局一般,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阳光从她发间落下,碎碎地穿过眉角,为她毫无血色的脸上添一抹自然的色彩,“你们赢了,赢得很漂亮,罗德岛的博士,请接受我对你这个指挥的敬意。”
她想坐起来,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牢牢地将她禁锢在床上。
霜星望向还未恢复知觉的下身,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现在几乎就是一个残废,你救我回来,想对我做什么呢?提取身体组织研发冻伤药剂?还是要把我吊死在街头供市民们唾弃?”
博士苦笑一声:“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罗德岛又不是什么野蛮人部落。”
“你的干员拿着电锯撕扯我同胞的身体时,可是要多野蛮有多野蛮。”
“战斗方式的野蛮并不代表人格与品性也是野蛮的,就像你用霜冻法术,但你的内心深处就真的冷吗?”他认真地看着她,朝她胸前指了指。
霜星“哼”了一声,寒声道:“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现在哪也去不了,想对我做什么就尽快,不要等我冻死你的时候连遗言都来不及说。”
“我的遗言早就刻进罗德岛的意志中了,说不说都无所谓。”
“那你倒是再离我近一点啊?”
她说罢,目光偏到窗外,仿佛是在嘲笑他的软弱。
在关掉恒温装置的病房中,霜星周身的空气都仿佛要冻结住,若是博士的精神还正常,就决不可能再靠近。
但这时,博士却抛出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答案。
他轻轻将手探进如冰块般的被子里,摸索着握住了她的手。
冰凉,软糯,像是握住了一个雪球。
久违的温暖传进指尖,让霜星整个人一愣。她转过头怔怔地看着博士,过了才努力压制住惊讶的神色,在嘴角挤出一丝冷笑。
“罗德岛的博士,胆子倒是不小。真的不怕我冻死你吗?”
博士耸了耸肩:“试试看?”
她眼中闪过一点犹豫,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挺不过去可不要怪我。”
刺骨严寒刺进博士皮肤,顺血管而上,钻进骨骼与内脏,让他从内而外地颤抖起来。
话说得这么自信,结果也不过如此啊......
就在她失望之时,冷冷手心中突然燃起了一小团火,将寒气尽数吸入,汇进博士的手中。
仅仅是几个呼吸间,他就稳住了体内混乱的气息,一团白雾从口中呼出,贴在墙上宛如一片霜雪织成的银网。
他的手轻轻从被中伸出来,张开手心,里面赫然是一朵冰花。
在烈火与寒霜间,以指为刀雕琢成的雪莲,神圣而光洁。而在那层层冰封花瓣间,有一束小火苗在跳动,用它微弱的热量慢慢烧灼着冰壁,渺小却又坚挺。
他将冰莲放在她床头柜上,低下头对上她充满震惊的眼神。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可以杀了我,不是吗?”
博士笑而不答,“你还记得吗?你昏迷前说,你愿意加入罗德岛。”
霜星困惑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那好,我发誓,在这朵冰花融化之前,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又在说大话,不切实际。”
她言语虽依旧冰冷,语气却不受控制地变得柔软起来,声音也低了下去。
他本可以杀了我的,为什么.....
“也许是不切实际,但在结局之前,谁都不能妄下定论啊。”
博士说罢,转身走出了病房:“休息会儿吧,现在你最需要的是把身体恢复起来。”
“恢复起来给你搞破坏吗?”
“谁又能说不会呢?”
走廊中,他轻松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在层层反射中。
病房中又恢复了寂静。阳光穿过床头冰莲,把它映得像是指引往生者的烛船般耀眼。
霜星盯着那冰封的火苗,看了好久,好久。
即使它再小,再弱,在时间的伟力之下,它终能融冰化雪,又有谁能否定呢?
她将冰花捧在手中,像是捧着一块珍宝般细细端详。不知不觉间,一捧火苗变成一点白霜,在她指尖旋转萦绕,流下一丝阳光。
霜星站在病房窗前,望着眼前的万顷碧波出神。
罗德岛舰船下,辽阔无边的蓝色原野正平静地起伏着,晶莹剔透,如同时间凝结成的一滴泪水。
好漂亮......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
她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手掌不自觉地贴上暖暖玻璃,霎时,汹涌寒气就冻住了整片阳光,把落地窗变成了一副巨型画布,一副由寒霜做底的金黄画布。
怎么又把手搭上去了......
她失落地长叹一口气,正要转身时,却有一股力量轻轻托起她还未完全放下的右手,重新放到了窗上。
背后突如其来一阵温暖,让一丝红霞飞上了霜星的俏脸,从前岁月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从背后贴近她的身体。
而令她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她虽然不适应这种感觉,但却莫名地不讨厌,相反的,还有一种想深陷其中的欲望。
这就是他们说的,“安心”吗?
“博士,你要干什么?”
“给你看些东西而已,别紧张。”
博士握着她的右手,将一丝体温注进她冰凉的指尖,然后轻轻点在了窗上。
如同黑墨一滴落白宣,这点温度飞速融进冰霜间,引导着根根银丝交错相接,时断时连,像是生肖糖师傅手中金线,在阳光幕布下挥洒成情状万千,最后,汇成一张霜星的笑脸。
那笑容灿烂,有如三月春光,能让人联想到莺飞草长。
霜星看看那张不曾属于自己的笑脸,用胳膊肘戳了下博士:“你就是这么忽悠你们罗德岛的女孩子的?”
“那怎么能说是忽悠呢?满足干员心理需要可是我的工作啊。”
她冷哼一声:“我还不是你的干员,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虽然,是有那么一点开心.....
博士浅浅一笑,指向那窗上的画,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柔声道:“这破碎的冰霜尚能成画,那冻伤的心灵又怎么不能再次变得温暖呢?”
霜星听罢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冰凉的脸上竟不知为何有些发烫。
“重新变得温暖吗......呵,说来好听......”
“做起来也不会很难的,相信我。再过几天,我和医疗小组申请一下,带你去外面走走?”
“外面?外面是哪?解剖实验室吗?”她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我虽然打不过你,但那几个拿药箱的小姑娘,我想怎么杀怎么杀。”
博士倒也不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到床边:“你可算了吧,你不是那种会对无辜者下手的人,而且......”
他将已经小了不少的冰莲托在手上,在霜星眼前晃了晃:“如果你真的不信我,你早就该把这个东西砸了。”
霜星一时语塞,确实,她也期待这位罗德岛的领导人会将她改变成什么样。
她也期待自己最终会变成什么样,毕竟她的过去是乌萨斯的硬糖,越嚼越苦,越嚼越辣,把生活百味嚼成了两味,而她也就这么嚼着,嚼过了这么多年头。
甜咸酸涩,也许只能托于现在与未来,托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手中。
“那你至少告诉我要去哪吧?不要到时候等着我的真是解剖台和麻醉针。”霜星眼神躲闪着,小声说道。
博士会心一笑:“那我告诉你,你别和其他女干员说啊。”
“切,谁稀罕和那些小姑娘打交道.......”
可打心底的,她也不敢说自己真的不向往罗德岛那些女孩的生活。
而且在这待了这么久,她们也没对她有什么偏见,除了某几个女孩有点吃醋以外.......
也许,有朝一日,曾经的敌人也会变成朋友,毕竟,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
就像那中天之日,也会随风云变幻缓缓西沉,金光被一天的时间磨成残红,在天空中飘飘荡荡,有如燃烧的苇海: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极其壮观,也极其苍凉。
霜星站在罗德岛出口处,踮起脚尖远眺城市天际线外的斜阳,像是个第一次见日落的孩子一般。
她穿着博士的休闲装,两只毛茸茸的长耳从兜帽中的两个孔里伸出来,随风一摇一摆,可爱得让人想捏两下。
“博士......”
她声音无比温柔,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怎么了?”
“从前我一直没想到,落日居然是这么美的......”
晚霞倒映在她双眸中,染红了眼眶。
“你能想象这种梦幻般的感觉吗?从前这个时候,我还在和雪怪小队的队员训练,看到落日霞光,只觉得刺眼。”
“落日一直是那个落日,人也依然是那个人,为什么就会不一样了呢?”她有些不解地望向他,像是在寻求答案,而他笑而不语。
“这个问题,我相信你自己会有答案的。”
“走吧,我带你去龙门市区看看。”
车水马龙的龙门街头,气息纷杂。有摩托呼啸而过的油气味,有从奢侈品商店中飘出的香水味,有大排档炒锅中爆香的辛辣味,对博士而言,还有霜星身上的一股淡淡雪香味。
那股被战场的硝烟与血腥掩盖住的,属于少女曼妙年华的气息,透过薄薄衣衫钻进博士鼻腔,有一股难以言明的诱惑力。
如果她是个正常的女孩,那么,她应该能成为一位学校中的万人迷,众多男生的梦中情人。她会拥有一段美好的恋情,一个幸福的家庭,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和一段与爱人慢慢老去的流金岁月。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他能做的,只有将这位曾经的雪怪公主从冰封中拉出来,让她尽量过上正常的生活......
而此刻的霜星并不知道博士心中所想,她仅仅是用视听与嗅觉去感受这未曾接触过的一切,就已经用尽了所有精力。
霓虹灯彩,川流不息的车辆,没有鞭子和电棍驱赶的人来人往,还有冒着热气的炒菜香,这些东西在她的记忆中,都是存在于故事书与幻想中的事物。
这世间,原来还有我可以触及的温暖与美好吗?
龙门干燥的晚风从她眼角带下一滴晶亮泪珠,蜿蜒着流向嘴角,久违咸涩漫进口腔,心中却是酸酸的一阵甜。
上天啊,请告诉我这不是梦吧.....
“霜星?”
博士的轻轻拍打将她从梦幻般的感觉中拉了出来。她赶忙用帽沿拭去泪花,将整张脸藏进兜帽下:“没什么,继续走吧。”
博士明显地听出了一丝哽咽,但他并没有说穿,只是默默将她的手握进了自己的手心中。
仿佛是在用体温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霜星的身体微颤了一下,兜帽下的脸上泛起一丝红霭,但什么也没有说。
他分明是敌人,但为什么......
沉默的脚步之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像是有一种无声的默契在推动着身体,让他们不自主地靠向对方,直到指与指相扣,肩与肩相碰。
龙门的夜幕下,又多了一对相伴而行的人。
而这夜未央,乐未殇,故事也还长。

深夜,罗德岛的甲板上寂静无声,唯有一片月光在静谧流淌,洗净白日的聒噪。
明月高挂,散下的柔和清辉映在霜星脸上,衬得她微红的脸颊愈发诱人,衬得那半点朱唇愈发水润。
她手上拿着一瓶白酒,时不时猛灌一口,晕晕乎乎的视线间,好像连月亮都分成了两个。
醒醒,霜星,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对那个博士有感情呢?他是你的敌人!敌人!
心底有声音在嘶吼,从内而外地撕扯着她的大脑,随酒精的刺激一同引起阵阵剧痛。
你们不是同一类人,就不应该走到一起!
声音在她耳边嚎叫着,冲击着她的鼓膜,仿佛要把耳朵震出血来。
“砰”一声,玻璃瓶被砸碎在栏杆上,四散飞溅的酒水接触空气的那一刻就冻结成了冰,一块块落地,在月光下透射着清光。
“什么是同一类人?你倒是告诉我啊......”她痛苦地捂住头,倚在栏杆上低声呜咽着。
海水涛涛,默默替她盖住抽泣声,像是在为这位雪怪公主维护最后一点高傲。
“好好好,小星星,别哭了别哭了。”
柔软的纸巾抚上她面颊,轻轻拭去她眼角泪花,随之响起的还有博士的安抚。
但这安抚仿佛是火上浇油,彻底点爆了霜星。
“博士.......你来这里干什么?!看我出丑吗?”
酒精作用下,羞怒相加的情绪使她近乎失控地大吼,手中寒霜汇成两团雾气,随双手的颤抖飘散进空气中,连周边海面都结出了一阵白霜。
“岛内有人在哭,我身为博士有职责来看看。”博士平静地按下她的双手,柔声道,“是碰到什么问题了吗?”
“你就是问题!”
博士一愣,“什么意思?”
“我们分明是敌人,你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应该杀了我,为什么要把我救到罗德岛来?”
她声音哽咽着,眼中有月光滴下:“你让我不知道怎么办啊!我杀不掉你,又爱不上你,你当初让我死了就好了!”
“别这么说,霜星.......”
“为什么?!我杀了很多人,活活冻死,你能想象那是什么感觉吗?我就算死了也活该啊!你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你我本就不是一类人!”
博士微微一笑:“那你说说,我是哪一类人?”
“你是好人,好得有点傻的那种人。”
“那你呢?”
“我是坏人,应该下地狱的那种。”
他听罢,莫名地有些想笑。
分明经过了这么多苦难,她还是用好坏来区分人嘛.......
真是,天真的可爱啊......
“是吗?我倒不那么认为。”他转过头去,指指天上高悬明月:“你知道我以前看这月亮,我什么感觉吗?”
霜星一怔,“什么感觉.....”
“孤寂,苍凉,想要照亮这个世界却没有那个能力,天阴时只能在乌云后暗暗啜泣,可敬又可悲。”
“那.....现在呢?”
“圆满,温暖,即使自己无力照亮世界,却仍有无数星辰在黑暗中默默支持着它。当月光不再时,自有星光千万接下它衣钵;当乌云重重时,自有灯塔无数替它点亮人间,无论如何,都不会孤独。”
“月亮一直是那个月亮,人也依旧是那个人,为什么感觉会不一样呢?”
博士轻柔一笑,伸出手抚上了她冰冷的面颊:“因为人心变了啊,霜星。从前我心中孤单,看什么都孤单,而现在我身边有这么多人陪着,这么多人视我为家人,心中不再孤单,看这月亮便也不孤单了。”
“你想说什么.....”
“霜星,人对事物的看法是会随着人心变的,对好坏善恶的看法也是。而人心又会随着环境变,当初你在整合,可否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没有......首领说这都是为了感染者,大家便也都认为如此了......”
“可现在你觉得你错了,你是坏人,这便是你的心随环境变了。但你要知道,再坏的人,只要他的生命中有那么一瞬间真情的闪现,那么他的人生就会绽放出生命的火花。”
“你握着我的手的时候,你刚才对我大吼却没有动手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那就是你冰封的内心中的生命火花。”
他上前一步,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仿佛是抱着一块脆弱的冰雕,小心翼翼地不让她折断,
“在我眼里,你自始至终都是个好人。所以,加入罗德岛,让一切都重新来过,你愿意吗?”
博士的声音温润如春水流过霜星心上,在那已布满裂纹的坚冰上添上最后一丝温度。
“我.....我.....”
她手足无措地将头深深埋进他怀中,用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轻语道:
“我愿意.......”
她话音落下之际,病房中“滴答”一声,最后一滴冰水从床头柜上滴了下去。
一朵无比灿烂的火花绽放于黑暗之中,傲然挺立,像是一个胜利的战士。
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不是吗?